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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無神論者

吃下半塊黑麥麵包的史萊姆似乎還沒有滿足,它趴在水桶的邊緣,一雙可愛的豆豆眼盯著李蘇,一臉期待的表情,嘴裡發出“咦咦”的可愛聲音,似乎還想再吃點。

李蘇一看這是一個與史萊姆拉進關係的好機會啊,於是便扭頭問帕莎:“這小家夥好像沒吃飽,你還有吃的嗎?可以再喂它吃一點嗎?”

帕莎回道:“廚房的櫃子上還有一整塊麵包。”

“我自己去拿吧。”李蘇說著站起來走進廚房,片刻後,李蘇手裡拿著一大塊黑麥麵包走了出來。

見李蘇又拿來了吃的,史萊姆立刻歡呼雀躍起來,果凍一樣的身體在水桶裡面上躥下跳,嘴巴裡興奮的“咦咦”的叫起來。

李蘇在水桶前蹲下身子,故意把麵包在史萊姆的面前晃了晃:“想吃嗎?小家夥。”

史萊姆彷彿聽懂了李蘇的話,立刻猛點頭,嘴巴裡叫道:“咦咦咦!”

“你以後只要乖乖的跟著我,我每天都給你好吃的。來,吃吧。”李蘇剛把麵包伸過去,史萊姆就一大口咬了過來,不僅把整塊麵包一口吞下,甚至連李蘇的一隻手都吞了進去!

這可把帕莎嚇壞了,大驚失色的叫道:“李蘇!你的手!”

李蘇自己也嚇了一跳,但緊接著他就發現他的手不僅沒事,反而還很舒服。史萊姆沒有牙齒,它的嘴巴裡面暖呼呼、滑溜溜的,就好像插進了溫泉裡面。“我沒事。”李蘇衝帕莎一笑,然後胳膊一用力,“啵”的一聲把手從史萊姆的嘴巴裡面抽了出來。

“嚇死我了。”見李蘇的手沒事,帕莎不禁長舒一口氣。

“嗚哇~帕莎你有紙嗎?我想擦擦手。”李蘇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己的右手,他的右手上沾滿了史萊姆口腔中的粘液,這種透明的粘液黏糊糊、滑溜溜的,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閃閃發光。呃……讓李蘇情不自禁的聯想到了某些汙汙的本子。

又吃下整整一大塊黑麥麵包,這下史萊姆總算是滿足了,它眯起兩隻綠色的豆豆眼,圓滾滾的身體癱在水桶裡面,完全是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擦過手後,李蘇留下蛋蛋看守史萊姆,和帕莎兩個人出了門,去醫師佐爾格的家尋找草藥。在半路上,李蘇和帕莎撞見了村子裡的其他居民。這是李蘇第一次見到除帕莎以外的其他村民,他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向村子的東邊慢慢走去,有一些村民看上去還算健康,但有一些卻已經是病入膏肓了,李蘇看見有好幾個人的手上、脖子上、甚至是臉上都長滿了黑斑,每一次咳嗽都會咳出血來。

另外,李蘇還注意到很奇怪的一點,那就是這些村民似乎都不太喜歡帕莎,他們遠遠的看見李蘇和帕莎之後,很多人對帕莎橫眉冷對,湊在一起小聲的指指點點,甚至還有人衝帕莎這邊吐口水。這令李蘇十分驚奇,在李蘇看來,帕莎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呀。而且因為李蘇與帕莎走在一起,這些村民對李蘇也一樣沒有好臉子,儘管他們根本不認識李蘇,但他們看著李蘇的眼神還是充滿了敵視,這讓李蘇感覺莫名其妙。

帕莎很顯然也知道村民對她的態度,她面無表情,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旁若無人的從這些村民身邊走過。在從一位中年婦女的身旁走過時,李蘇清清楚楚的聽見,那個婦女用十分鄙夷的口吻罵了一句:“下地獄去吧,瀆神的婊子!”

帕莎的身體微微一顫,但是她依舊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李蘇卻不由得有些惱火,停下腳步質問那個女人:“你這人怎麼說話呢!哎?”

帕莎一言不發,拽著李蘇的胳膊,硬是拉著李蘇快步離開了。

當走的遠了之後,帕莎緊繃的神經終於緩和了下來,李蘇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帕莎,村民們似乎對你有點……”下面的話李蘇沒好意思往下說。

帕莎表現的很淡然,她無可奈何的笑了一下:“我知道,村民們都不喜歡我。”

“為什麼?”李蘇問。

帕莎臉上的表情糾結了一下,她繼續向前走,沉默了一會兒後,帕莎才反問李蘇:“李蘇,你信神嗎?你是至高教會的信徒嗎?”

李蘇微微有點奇怪,帕莎怎麼突然問這個?李蘇原本是個無神論者,但畢竟他都已經見過真神了,所以現在觀念也改變了,二丫女神雖然感覺挺不靠譜的,但總歸還是真神,於是回答:“我以前不信,但最近信了,不過我不是至高教會的信徒。”

“是嗎……”聽到李蘇不是至高教會的信徒,帕莎緊張的表情緩和了一些,似乎松了口氣。接著,她慢慢說出了村民不喜歡她的原因,她扭頭看向李蘇,表情認真的說。“其他村民之所以不喜歡我,是因為,我褻瀆了至高神,我是一個無神論者。”

“無神論者!”李蘇不禁大吃一驚,在這種封建社會裡面,科學思想還沒有啟蒙,人們對於老天為什麼下雨、為什麼颳風都無法解釋,只能把一切都看做是神的安排,無神論可是相當的少見呀!

李蘇的表現在帕莎的意料之中,帕莎衝李蘇微微一笑:“我對其他人說,這世上根本沒有至高神,他們便將我視為瘋子,褻瀆神靈的汙穢之人。很奇怪吧,我竟然不相信至高神的存在。”

“不不不,應該說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神的存在才奇怪吧!”李蘇使勁擺了擺手,一臉的否定。

“其實,我以前也是至高教會的信徒,但是自從我弟弟去世之後,我就對我一直堅持的信仰產生了懷疑。”帕莎慢慢的解釋說,她的臉龐漸漸被悲傷所籠罩。“我的弟弟也是死於疫病,他才六歲,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我跪在教壇前求了一天又一天,可是至高神在哪裡?至高神沒有憐憫我,神蹟沒有出現,我弟弟就這麼病死了。就算這世上真的有至高神的存在,他也是一個不稱職的神!這樣的神,不值得我去侍奉!”

聽帕莎講完,李蘇的心情也不禁沉重了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了一會兒後,李蘇只能乾巴巴的說上一句:“節哀順變。”

“沒關係,都已經過去了,這世道就這樣,每次疫病來襲,最先死去的總是老人和小孩兒。”帕莎衝李蘇微微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卻讓李蘇感覺分外的心疼。

“呃……剛才那些村民聚在一起是在幹什麼?”氣氛有些太沉重了,李蘇決定轉移話題。

“他們是去神廟給至高神祭祀,教會宣稱這場疫病是至高神對信徒的考驗,只有最虔誠的信徒才可以抵禦疫病。哼,一堆屁話!”帕莎譏諷的罵道,滿臉鄙夷的神情。

接著,帕莎又好奇的問李蘇:“你說你不是至高教會的信徒,我挺驚訝的,我聽說至高教會的信徒遍佈世界各地,其他國家我不是清楚,至少我們國家的人都信奉至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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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蘇不以為然的呵呵一樂:“這一點我和你一樣,我也不信什麼狗屁至高神。”後面還有一句李蘇沒說:這種為了方便教會統治人心的小把戲也就騙騙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土著吧,我可是見過真神的男人!

又走了片刻後,李蘇和帕莎來到了醫師佐爾格的家中,那是一座很普通的木頭房子,比帕莎的家要稍大一些。李蘇走在前面,一推開房子的正門,一股潮溼的黴味便撲面而來,燻得李蘇“咳咳咳”的直咳嗽,醫師已經死了很久,房子裡面無人打掃,到處都是灰塵。

“我以前經常來這裡給醫師打下手,所以對這兒還算熟悉。”帕莎伸手指向旁邊一扇側門。“那個房間是藥劑室,醫師的草藥應該都存放在那裡。”

李蘇在來之前,蛋蛋已經把三種草藥的外形和特徵都告訴了李蘇,這三種草藥都比較普通,在佐爾格醫師的藥劑室翻找了一會兒後,李蘇很順利的便找齊了三種草藥。另外,李蘇還順便把製作藥劑的工具器皿也一併裝進了包裡,拿好必要的東西後,李蘇和帕莎原路返回到帕莎家中。接著,李蘇便開始著手製作黑斑藥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