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
在場的九大長老，腦海中俱是閃過這麼一個詞彙。
除了青椽、海九玄這兩位資歷較淺的長老，剩下的七人，皆屢屢被阻擋在那扇夢寐以求的大門之前。
那扇門觸手可得，卻又似遠在天邊！
白玉山兩度衝擊地仙瓶頸，皆敗下陣來。
黑山更是衝擊了四五次，沒有一次突破第二階段。
柳墨池、趙囹圄等人，亦然。
連續的失敗，致使心志堅定如他們，也不得不開始懷疑，眼下境界，是否已經是自己所能達到的極限了呢？
無情的上天，彷彿在那扇門前，用審判的利劍，斬出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
多少年來，阻擋了多少驚才絕豔、雄心勃勃的修煉者，令其囿於尊者大圓滿之境，再不得寸進！
一時間，眾人心緒起伏，難以平靜。
餘生，若無天大的機緣，他們恐怕永無踏入地仙境的可能！
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了眾人的思緒。
“布妮長老動了！”
說話之人是海九玄。
眾人一醒，忙低頭一看，只見藍光包裹之中，布妮素手輕輕揚起，濺出點點寒芒，聚集在她唇邊，一飲而盡。
“第二口！”
九大長老微微驚呼。
除了青椽以外，白玉山、趙囹圄等人，也曾贏得過選拔賽，獲得過黃泉飲水的資格。
第二口黃泉水意味著什麼，他們無比清楚！
飲得越多，便越有所獲！
青椽眼睛裡，閃過一抹嫉妒的光芒。
三百年前，他只飲一口黃泉水，便不得不退出水潭！
如今，布妮當著他的面，飲用了第二口，立時把他比了下去！
青椽表情陰沉，可餘光一掃，正好對上神秘人似笑非笑的目光，頓時如同一盆冰水當頭澆下，令其打了個寒噤，忙收斂神色，垂首不語。
“布妮長老的天資，實在令人羨慕。”柳墨池幽幽說道，語氣中，同樣難掩羨慕之情。
“虎父無犬女，布妮長老的資質，早就不需要證明了！”海九玄立刻接著說，語帶一絲討好之意。
“看如今布妮的表情，並未感到多麼痛苦，她，或許還能飲第三口！”黑山沉聲道。
每多飲一口，對法則和本源的感悟，便加深了一層！
那是多麼誘人的機緣！
……
寧千秋同樣察覺了這一點。
天大的機緣！
黃泉水中蘊含的法則之力，菁純又豐富，令其流連忘返。
而其中蘊含的本源之力，更是讓他驚喜過望。
過去，他領悟本源，要麼依靠神秘人給的心得，要麼依賴斷玉續花丸。
可在把斷玉續花丸當糖豆啃之後，他對本源之力的領悟，也達到了極限。
如今，極限，被打破了！
黃泉水中蘊含的本源之力，雖不似斷玉續花丸這般源遠流長、回味無窮，卻也更加霸道，幾乎是強行灌輸入他的腦海之中，令其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這種強行的灌輸，自然有害，寧千秋受傷不淺，但同時，收穫也巨大！
他感覺，他隱隱抓到了些什麼！
不過，還是不夠！
肚子裡的黃泉水，又要吞噬完了，腦海中沸騰的神之語，也漸漸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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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猶豫，又一次睜開眼，捧起一捧水，便往嘴裡猛灌！
這一次，他連吞兩口，像是從沙漠跋涉而來的旅人，瘋狂地汲取水分。
……
崖上。
九大長老本在全身心關注著布妮的狀態，突然看到寧千秋的舉動，皆是大吃一驚。
“他怎麼回事？”
“找死麼，黃泉水一次只可飲一口！”
“這不是糟蹋嗎？！”
九大長老又驚又怒。
黃泉水，乃聯軍歷代超級強者留下的修煉精華，飲一口，便少一口！
如此糟蹋，不怕遭天塹嗎？！
眾人恨不得衝下去，把寧千秋揪上來發落！
可一旁的神秘人不動，他們又不敢亂來，一個個臉漲得通紅，氣憤異常地瞪著寧千秋的身影。
“前輩，您不管管嗎？”青椽急問。
“此子如此糟蹋黃泉水，是對歷代先賢的巨大侮辱！”海九玄亦咬牙切齒，他都沒喝過一口呢！
黃泉水，只有達到地仙境，或者代表聖域參加超新星戰場，才有資格飲用。
說不定，助自己突破瓶頸的那一口，就是寧千秋糟蹋的那一口啊！
柳墨池、黑山等人的表情，亦是難看至極，紛紛轉過頭，看神秘人的態度。
“喝下去就不算糟蹋，你們也不必太過著急了。”神秘人笑呵呵地說道，眼中同樣難掩異色。
顯然，寧千秋這般喝法，也超出了神秘人的預計！
九大長老聽聞此話，想要發作，卻又不得，只得恨恨地瞪了眼寧千秋，思索著待此人失敗上來後，要如何問責！
喝下去，就不算糟蹋！
但這種喝法，怎麼可能吸收得了？
寧千秋並未感應到崖上那些憤恨的注視，他喝了兩口後，嘴巴猛地張開。
“要吐了！”青椽哼道。
“喝這麼多，怎麼可能吸收？”
“真是白痴！”
長老們咬牙切齒。
可等了一會，始終沒等到寧千秋把黃泉水吐出來，眾人臉上憤恨的表情，不由的為之僵硬下來。
緊接著，一串悠長的飽嗝，徑直透過幽深黑暗的潭水，響徹整個溶洞！
“嗝……”
九大長老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哈哈哈哈……這小子太有意思了，你們說呢？”神秘人哈哈大笑，裝模作樣般扇了扇鼻尖，彷彿聞到了寧千秋的口臭般。
九大長老無法回答，只能沉默。
寧千秋悠閒地打了個飽嗝後，又一次盤坐下來，閉上雙眼。
只是這一次，連他的眼皮，都無法隔檔他眼中的六芒星陣，一雙眼睛，彷彿淪為兩團金色的火球，灼燒著潭水，發出“嗤嗤嗤”的聲音。
水潭不斷地冒泡！
金色的火焰漸漸蔓延開來，幾乎，籠罩了整個水潭！
烈焰燎燒，如欲破水而出，朝眾人吞噬過來。
九大長老俱是一驚。
此等異象，著實聞所未聞！
“他難道，真的能吸收嗎？”柳墨池驚呼，語氣無比的苦澀，透著深深的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