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通天聞言，和祝瀧對視一眼，後者苦笑。
“嘿！塵意這東西，你還無須考慮那麼多，等你到了天靈境，自然知曉它是什麼了。你提前悟出塵意，雖然是你資質所在，但本王還是要提醒你，這未必是件好事，你……遵循本心罷！”
武通天沉聲道，神色鄭重。
白修臨三人面面相覷，只覺得武通天說話好沒譜。
一會說這證明了寧千秋的天賦，一會又說這不是什麼好事，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祝瀧臉色鐵青，冷哼道：“武老頭，你可別嚇他了！世間多少人難入塵意之門，別人求還求不得，怎麼不是好事了？”
武通天一窒，旋即乾笑道：“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小子，你也別怪本王小題大做，領悟塵意自然是好處多多，你慢慢體會便是。”
寧千秋點點頭。
從剛才的昏曉陰陽中，他發現塵意，就是他轉化為劍意的那一道火之神意！
他相信，如果他擁有其他神意，譬如拳意，那這一道火之神意，同樣可以轉化為第二重拳意的！
難道說塵意，就是這種力量麼？
寧千秋深感震驚。
神意每增加一重，帶來的好處，是難以想象的！
至於武通天的警告，他沒多想。
從對方的話來看，塵意，大機率是針對天靈境強者的力量，那這個問題，就等到他突破到天靈境再去考慮也不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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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爺爺，你臉色這麼難看，你是沒有塵意嗎？”祝敏棠忽然問。
祝瀧瞪大雙眼，老臉通紅，戟指罵道：“死丫頭，你胡說八道什麼？盡會戳我的短，真是沒良心的東西……”
他雜七雜八一通胡罵，最後竟開始罵起祝敏棠的祖宗來，渾然忘了她的祖宗就是自己。
眾人先是愕然，旋即莞爾失笑。
過一盞茶。
茶涼了，沒人喝。
“換作其他時候，清蓮會的徵兆本王理都不理，但今時不同往日了，天外來客出現，清蓮界會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混亂當中，南荒也無法置身事外的……”
武通天緊皺的眉頭，透著淡淡的憂慮，很少看到他露出這種神情。
祝敏棠問：“那這麼說的話，豈不是聖子戰也打不成了？”
武通天搖搖頭，道：“混亂是屬於少數人的，嚴格來說，屬於天靈境，其他人該幹嗎就幹嗎，不會受到影響的。否則，清蓮會的組建還有什麼意義？”
楚陽忍不住道：“陛下，既然有清蓮會撐著，您何苦……”
他不希望武通天涉險。
武通天是南荒的精神脊樑，如果有什麼閃失，南荒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陷入群龍無首的混亂當中！
祝瀧終於喝了口茶，冷冷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來帝都的不止你一個人，其他老鬼，還有那頭鹿也來了吧？”
白修臨看出了寧千秋的疑惑，低聲解釋道：“祝前輩是說那只千星鹿。”
寧千秋凜然。
天靈境的千星鹿，乃南荒群妖之首，和武通天分庭抗禮的存在，他是久聞大名了。
武通天嘆道：“不錯！南荒所有天靈境，此刻皆在帝都。”
聽到這話，所有人身軀微震。
南荒一向和帝都井水不犯河水，怎麼一時間天靈境的全往帝都跑了？
武通天沉聲道：“行了，其他事情你們無須知道那麼多，聖子戰在即，你們還是專心準備吧！這些天本王都會在病木樓坐鎮，一些修煉上的問題，也可以隨時過來請教的。”
寧千秋等人大喜。
祝瀧見狀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小畜生！老夫在這裡的時候不是隨便你們請教嗎，怎麼不見你們這副表情？！”
眾人嚇了一跳，忙掩耳疾走。
房間裡，一下子就只剩兩個南荒耆宿，相顧無言。
半晌，祝瀧重新坐下，凝視著面前的茶杯。
茶水已空。
“武老鬼，別怪我沒提醒你，清蓮會既然丟擲這等誘餌，此行必然兇險萬分，否則那幫鬼精豈會將此等機緣分享出來？你，可曾想過最壞的後果？”
祝瀧說到最後，神情變得無比嚴肅。
武通天默然須臾，微笑道：“不入虎
穴，焉得虎子？四百年了，沒人甘心一輩子困在天靈，此行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試試！”
祝瀧渾濁的眼眸射出一道精光，逼視面前的武通天。
武通天靜靜和他對視著。
良久。
祝瀧搖搖頭，起身離開，走出房門的剎那，他忽的頓住，道：“這是寧千秋的房間，你霸著做甚，還不走？”
“啊，我就說有什麼不對勁！”
武通天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
正如武通天所說，聖子戰如期舉行。
是日，清晨。
第一縷陽光照耀在閣樓前，病木樓全員集結。
“看，是寧千秋！”
“今日，病木樓會遇到什麼對手？”
“要是碰到天秀坊就好看了！”
路過的人們議論紛紛，有的甚至取出玉冊，將寧千秋等人連帶著身後的病木樓，都化作光幕錄下來。
狂傲不羈的行事風格，吸引了整個帝都的目光，和顧彥的針鋒相對，更是成了帝都百姓們茶餘飯後最好的談資。
這麼個有著無與倫比話題性的聖子，儼然成了人氣正旺的超新星。
“走！”
武通天一聲令下，眾人站在南荒特製的靈寶逐鹿巨鼎上，飛向鳳鳴宮。
武通天低聲囑咐道：“打入聖子戰已經算完成任務了，屆時上了臺不必太過勉強，盡力而為即可。”
“是！”
楚陽和祝敏棠點頭答應。
寧千秋則沒有說話。
鳳鳴宮，還是老樣子。
遼闊，卻又帶著萬年不化的冰冷，天上的暖陽不能帶來多少暖意，反而更讓那些陽光照不進的宮殿角落裡，多了幾分陰森。
“武王陛下駕到！”
一聲高昂的宣告，逐鹿巨鼎降落在大校場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更多的，都放在寧千秋和武通天身上。
今日一戰，能入場觀戰的，只有帝都三十，和突圍選拔賽的兩支勢力。但觀戰的人數，卻看上去比選拔賽還要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