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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屍油珠

馬車駛離城門後,宗雲松了一口氣,望著易風笑道:“現在總算安全哩!兄弟你有什麼要問的話但說無妨,我和溫大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易風看著他倆,皺眉道:“我的問題的確有很多,多到簡直都快撐爆了我這顆小腦袋瓜子。首先,你們怎麼知道我會出城,而且正好在南門口等我;其次,溫大人就在剛才還派人滿大街地逮我,現在竟然會掩護我出城,當真匪夷所思;最後,我實在想不通你們兩位怎麼會在一起,不會是在逛棲鳳樓的時候為了某位姑娘不打不相識的吧。好了,我就暫時先問這麼多了,你們誰先來告訴我?”

宗雲聽他說完後,左拳擂在他的肩頭上,沒好氣道:“你丫的才不打不相識。你可知道為了助你出城,溫大人和我不知費了多大的勁,冒了多大的風險。尤其是溫大人,要是被上面知道他暗中助你這殺人通緝犯潛逃的話,那可就不止丟頂烏紗帽這麼簡單了。”

易風道:“就是這樣我才不明白。你宗雲好歹也是與我易風住同一個屋簷下的戰友,你幫我倒不奇怪。可溫大人不僅與我非親非故,而且還被我攪黃了聽素素姑娘撫琴的機會,照道理說應該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才對,怎麼反倒幫起我來了?”

溫大人聽到“素素姑娘”這四個字,不禁臉上露出無限哀婉,隨後對易風苦笑道:“說句易大人不想聽的話,若非此次是黃團長出面替你求情,我還真不樂意跑上這麼一趟。”

易風愕然道:“黃團長?那是怎麼回事?”

宗雲把話接了過去,說道:“你和晨仙長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連堂堂霸將都給驚動了,黃團長怎麼會收不到口風?他料想方帥和司隸部的人必定會滿大街的找你倆,而你倆目下唯一的出路就是先去城外暫時避一下風頭。所以他一早就打算派我們出來找你倆,看能否幫上什麼忙。正好晨仙長在那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團長辦公室門外,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後現了身。他說你倆已經計劃好出城去一座被廢棄的山頂哨所,那裡有證據可以洗脫你們的嫌疑。但是他怕方文水的人馬已經控制出了城門,便請團長幫忙。雖然我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惹上這件官司的,但包括團長在內的所有武士團成員都堅信你倆絕對不是殺人兇手,所以團長當即答應不惜一切代價幫助你們出城。”

溫大人說道:“不錯,就在我打算出門去棲……去辦事的時候,宗團長忽然大駕光臨,並且捎來了黃團長的一個口信,他想請我幫助你們出城。黃團長可是大王面前的大紅人,他的話我怎敢不聽?”

宗雲微笑道:“黃團長說方文水可能會想到玫瑰武士團會幫助易風,可絕對不會料到司隸部的溫大人也會伸出援手。所以有他出面,咱們混出城外的機率更大一些。”

溫大人聞言似是苦笑。

宗雲又說道:“晨仙長說他有仙術傍身,出個城不成問題,只是讓我們去城門口附近接應你。我們武士團和司隸部各出了兩輛馬車分別守在四個城門附近。為了方便你出城,團長和溫大人分別守在你最有可能出去的東門和南門,沒想到你果然來了南門。”

易風見黃團長竟然如此力挺自己,不由得大為感動道:“回去替我謝謝團長大人!他的這次援手之恩,我易風沒齒難忘。”

接著又對溫大人微一欠身道:“謝溫大人援手之情,以後若是有用得著我易風的地方儘管開口。”話雖如此說,可他還是不太相信眼前這位“牆頭草,不倒翁”一般的溫大人竟然會為了黃團長的一句話而幫助自己。要知道黃團長雖然是狼牙王身邊的大紅人,可無論地位還是實力都還及不上擁有狼牙國三分之一兵馬的霸將方文水。

這裡面肯定有其他的原因,不過既然溫大人不願意說,易風也不便多問,畢竟人家這回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溫大人連忙還禮一笑道:“好說,好說。我看易大人相貌堂堂,本領高強,他日定非池中之物。屆時肯定少不了有麻煩兄弟你的地方。”

馬車停了下來,外面傳來了車伕的聲音:“到了。往右是衛城,往左便是去那間山頂哨所。”

宗雲道:“兄弟,我們就送你到這裡了,前面的路就只能靠你自己走哩!如果有什麼進展或者需要,別忘記找我們。”

易風鄭重地點了點頭,目光中滿是溫暖,說道:“那我就在這裡下車了。對了,你們接著要去哪裡?”

溫大人微笑道:“當然是去乾元衛城轉轉嘍,既然是演戲就要演足嘛。”

易風將擱在身旁的那包衣物塞到宗雲手中,笑道:“這包是我換下來的衣物,麻煩老兄你幫我保管幾天。萬一我沒命回來了,就替我燒了它吧。”

宗雲道:“呸!都這麼大個人了,怎麼說話還沒有個忌諱?你和晨仙長拿到證據以後,千萬記得要給我活著回來,聽到了麼?”

“聽到啦!”易風一笑,躍下了馬車。

來到山腳下,老遠便望見晨旭的身影。

兩人這次沒有從上次那條山道上去,而是來到了山背面的墓地。

望著眼前那一望無垠的墓碑,配合著不時刮過的嗚咽山風,易風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問道:“為啥偏偏這條路上山,夠陰森的。”

晨旭沒有說話,而是從懷裡摸出一把杏黃色的紙符,口中唸唸有詞,隨後將這把符咒撒向半空。

符咒猶如有了生命一般,在半空中飄飄蕩蕩的過了許久方才落了下來。

易風問道:“你在幹嗎?”

晨旭道:“這些是‘天王探鬼符’。尋常公墓內的屍體靈氣波動很小,可以說幾乎沒有波動。而被邪氣入侵過的公墓,其靈氣波動十分強烈。如果女鬼劉豔曾經利用山上的屍體修煉妖術的話,那麼應該會留下不少痕跡。我撒出去三十六道符,竟然每一道符否落在一個公墓位上。看來女鬼至少已用過了三十六具屍體。”

易風放眼望去,果見很多公墓上面都貼著一條杏黃符,無論山風如何狂猛,這些杏黃符宛如粘在公墓上似的吹不跑。

晨旭提著一個口袋來到那三十六座公墓位前逐一摸索過來,只見他每次彎腰俯身都能從公墓位裡摸起一件事物。

天色太黑,視線不好。

易風跟在晨旭身後,只見他不時將一件事物從墓碑後面摸出來放進左手裡的那個杏黃色的大布袋裡,至於究竟是什麼東西就看不清楚了。

晨旭逐一搜尋過那三十六個公墓位後便來到易風面前。

易風好奇地打量著他手裡的袋子,問道:“你剛才忙活了半天,從墓碑後取了些什麼東西出來?”

晨旭沒有答話,而是從袋子裡摸出一粒圓滾滾的小物件放在月光下仔細打量起來,半晌後目光凝重地說了一句:“我猜得沒錯,劉豔果然是在修煉屍毒妖術,這些是‘屍油珠’就是最好的證據。”

易風朝晨旭的手上望去,只見那是一顆黑色的珠子,和小時候玩過的那種玻璃彈子差不多大。這珠子上隱約透露出一股奇怪的難聞味道,雖然氣味不重卻也令人聞之欲嘔。

易風強忍住心頭的噁心,問道:“曾經聽你說過,修煉這種屍毒妖術需要將屍體放在水晶棺材內。可這些公墓位看起來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你沒弄錯吧?”

“當然沒弄錯了。”晨旭解釋道:“劉豔眼下是怨靈,是一種虛無縹緲的靈體,她無法像擁有肉身妖族那樣取出屍體,所以只能隔著公墓上的石碑泥土吸取屍氣。當屍氣被吸走之後,屍體就會慢慢滲出一種屍油,這種屍油隨著被吸走的屍氣滲出地表,久而久之就凝結成了我手裡的‘屍油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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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風露出了一個“受教了”的表情道:“原來如此,可你撿這些‘屍油珠’有什麼用?怪噁心的!”

晨旭聞言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說道:“我們又不是來踏青的,我當然不會做一些無關的事情。此珠待會大有用處,你就等著看好吧!”

易風忽然問道:“對了,你不是說劉豔的怨靈之體無法離開那哨所麼?那她怎麼能跑到半山腰處的公墓來吸屍氣?”

晨旭道:“我並非說劉豔不能離開哨所。而是指一般怨靈的活動範圍被侷限在她死亡時的地點。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事情的原委就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因為劉豔的確是被確認死在女奴營的,她怎麼可能跑到這山頂哨所來了?”

易風道:“唉,不管了。等待會碰到她的時候問個明白不就成了?”

晨旭道:“我擔心她沒那麼容易聽我們的話。”

易風大力一拍胸脯道:“你有仙術,我有腦域開發力量。咱倆雙劍合璧,還怕收服不了那女鬼?”

晨旭嘆道:“希望如你所言吧。”他凝注著山頭許久,忽然間停下了腳步,滿臉疑惑道:“咦?還有一個人?”

易風正準備施展五倍速度跟晨旭比拼下腳力,見狀不得不收起了腳步,四下裡一張望,愣然道:“這裡沒別人啊。”

晨旭道:“我是說山頂。方才我用元神之力搜尋了山頂哨所,本想探下那女鬼的邪氣所在,沒想到竟被我撞見另一股氣息。”

易風聞言駭然道:“還有一股氣息?那豈非是說劉豔邀來了幫手?”

晨旭搖頭道:“我不敢確定這股氣息的主人是否與劉豔是一夥的。”

“為什麼?”

“因為這是一股凜然正氣,並非邪魔妖氣。對!是佛氣,一股佛家特有的正氣。”說到這裡,晨旭那兩道十分好看的劍眉忽然糾結在一起,自言自語似的喃喃說道:“奇怪,佛家正氣素來慈悲,可是這股氣息隱約透著強烈的殺氣,這怎麼可能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