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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4 章 驚變(十四)

無人能對此給出一個確鑿的答案。

就連南舟也不能做出定論。

影影綽綽間,他還是覺得有什麼東西被他們忽略了。

譬如,為什麼惡魔要把華偲偲藏匿十數小時後,扔到崖邊?

在滔天巨霧裡,哪怕傳來同伴的呼救聲,他們這些在副本中摸爬滾打許久的人,心早就冷了大半,一般都會認為這是陷阱,從而選擇無視或者觀望。

當然,心軟又護犢子的關俊良的確是個特例。

可如果沒人去呢?

那就讓華偲偲在崖邊吊著?放任他墜崖?還是打算回收再利用?

以及,那魔鬼究竟是怎麼成功上到關俊良的身的?

根據這些天對宗教知識的臨時惡補,南舟發現,惡魔不是想附身誰就能附身誰的。

要麼是對方主動開放身體,對惡魔進行邀請,要麼是惡魔趁人心神薄弱時,趁虛而入。

這也是惡魔格外喜歡裝鬼嚇人、逼得人精神衰弱的原因。

當時,一心想要拯救夥伴的關俊良,心神能算是薄弱嗎?

而惡魔明明手握華偲偲的性命,為什麼不乾脆上了他的身?

還有一些看似是細枝末節、無關大局的小事,讓南舟的心始終無法徹底安定下來。

見兩個主心骨都各有心思,班杭試探著問:“那……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麼?”

江舫和目光對了一下目光,都從對方眼裡讀出了一點決心。

二人同時開口。

江舫:“毀橋。”

南舟:“過橋。”

班杭、宋海凝:“……”

學霸考後對答案失敗現場。

而他們兩個學渣完全沒有思路,只有旁聽的資格。

江舫聳聳肩:“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在副本中有分歧。”

南舟想了想,答道:“不是。”

江舫:“哪一次?我都不記得了。”

南舟有些詫異:“你怎麼能不記得呢?你親我的時候,就沒有徵求我的同意。這不算分歧嗎?”

江舫:“……”

班杭和宋海凝同時望天。

眼見江舫的鎖骨都開始泛紅,南舟旁若無人地拍拍江舫的肩膀:“沒有在怪你,就是有點痛,下次可以輕一點。”

班杭沒能忍住,爆發出了一連串驚天動地的咳嗽。

另一邊,南舟安撫江舫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便被江舫輕輕攥住了手腕:“我想聽聽你要過橋的理由。”

南舟就這樣毫無知覺地保持著被江舫半擁入懷的姿勢,開始了他的分析:“‘不讓過橋’的這個規定,不是東西岸原本有的。”

教堂日誌裡明確記錄,東西岸先前來往密切,走動頻繁。

可以說,教堂的存在,就是專為雪萊公爵及其城堡人員們服務的。

兩岸交流轉少,是在公爵罹患腦病之後。

即使在那時之後的一段時間,教堂的訪客也不是完全斷絕。

城堡中仍有虔誠的基督徒,會走過吊橋,每週前來做禮拜。

只是,後來連這種走動,也隨著公爵沉痾日重,漸漸沒了。

當初讀到這裡,南舟就覺得古怪。

公爵重病,藥石罔效,他手底下忠誠的僕人執事們,難道不應該更加寄希望於神靈?

就像華偲偲的母親想要祈禱各路神明救一救她的丈夫一樣。

第一天傳信時,南舟就問過趙黎瑞城堡的人事分佈。

因為日常工作太忙,透過幾日的走動,趙黎瑞總算在第四天給出了一個大致的名單。

和教堂日誌裡的到訪名單進行對比後,果然,城堡內的那些曾經的虔誠信徒,現如今已經不在城堡內工作。

據趙黎瑞打探到的訊息,這是因為公爵重病,城堡內的薪金吃緊,所以遣散裁去了一批人。

……專門針對信徒們的遣散。

挺有意思。

“不管是城堡,還是教堂,都沒有派人專門盯著那座橋。沒有路卡,沒有值守的人,也沒有陷阱。”

南舟繼續道:“城堡那邊更是完全沒有‘不能過橋’的概念。昨天那個來送槍的人,如果沒有我攔著,他肯定已經上了東岸。”

班杭完全糊塗了:“這……什麼意思?其實是可以過橋的?規則在騙我們?”

南舟搖頭:“規則可以玩文字遊戲,但那個要求,根本沒有任何文字遊戲的餘地。”

江舫緊接著補充:“也就是說,‘不讓過橋’,意味著必然有危險;換言之,一旦過橋,就會發生超出我們掌控上限的事情。”

宋海凝似乎找到了一點思路:“……東岸的牧師在召喚惡魔;西岸的公爵做了會招致‘上帝的詛咒’的手術……”

南舟點頭:“東西兩岸,原本是兩個相互獨立的詛咒點位。基思召喚惡魔,而我們為了深入調查,綁架了基思,不小心點亮了閣樓裡的燈,也讓基思放出了惡魔,讓雪萊選擇做手術。原本只有東岸一環的詛咒鏈,就聯通上了西岸,‘橋’成了兩個詛咒的唯一通路。”

江舫接過話來:“……這時候,如果有活物過橋呢?”

其餘兩人起先沒能明白,可在想明白這句話背後的險毒後,登時渾身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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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未想過,“橋”還有這種意義。

如果以這個思路思考下去……

壁壘一旦被人為打破,兩岸的詛咒成功融合,那種力量,恐怕就不是他們把人控制住後、再念一段驅魔文字就能輕易解決的了。

江舫看向南舟:“所以把橋毀掉,才是一勞永逸。”

南舟看回去:“這邊的詛咒已經解決了,兩岸的詛咒應該已經失去了融合的機會。就像東岸可以驅魔一樣,西岸的詛咒一定也有解決的辦法,而且說不定比我們這邊更簡單。”

班杭和宋海凝同時默默點頭。

他們都認同南舟的說法。

他們這邊是有惡魔元素的玄學,那邊則是完全可以靠人力解決的科學怪人事件。

……只要把醫生打暈強制停止手術就行了。

蘇青窈、趙黎瑞他們肯定也有過這樣的機會。

但是由於前期線索過少,他們又被公爵折騰著做這做那,根本找不到能順暢溝通資訊的機會。

為了最大限度地保證安全,他們自然會選擇最穩妥的辦法,跟著劇情先走,等發生危險,再隨機應變。

然而,那夜閣樓點燈的事件,誰也預料不到。

身處東岸的他們更是沒法及時通知遠在城堡的其他人。

公爵突然毫無預兆地發難翻臉,西岸的隊友們必然也是始料未及。

青窈墜崖,被拉進手術室的老康和同樣被追殺的黎瑞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其他三人,說不定還能救。

只是他們難以自救。

南舟想過橋,就是想,能救一個算一個。

送走了這只惡魔,班杭和宋海凝正是情緒高漲時,一聽到還有救人的可能,雙眼放光,摩拳擦掌。

江舫的一句話,給這興奮的兩人兜頭潑上了一盆冷水:“你們真的覺得我們這邊結束了嗎?”

被這麼一問,兩人也不確定了起來。

“……應該……吧?”

南舟:“舫哥,你在懷疑什麼?有依據嗎?”

江舫坦然答道:“依據?沒有。直覺而已。”

其實,南舟也覺得事情不能十拿九穩,總差一著。

可和江舫一樣,他的判斷毫無依據。

那麼,他反倒不那麼擔心了。

既然沒有依據,那就說明仍然有去對岸冒險一試的價值。

南舟給出理由:“對面還有我們的三個隊友。”

江舫不為所動:“我會數數。”

南舟:“我認為有百分之一的風險,值得去試試。”

江舫:“我認為不值得。把橋毀掉,徹底斷絕詛咒壁壘被打破的可能,才是最穩妥的。”

南舟提出了一個客觀存在的問題:“你想要毀橋,可沒有我幫忙,你怎麼毀?”

江舫笑了笑:“我是恐高,但這裡還有班杭。”

班杭發自內心地不想毀橋,所以麻利地站隊南舟:“我們是不是也應該確保一條後路?把橋斷了,我們真的就困死在東岸了。”

江舫依舊冷淡理智:“距離第七天還有大半天。我寧願兩邊隔絕,各自自救,也不——”

眼看二人僵持不下,忽然,南舟用食指抵住了江舫的唇畔:“噓。”

江舫乖乖噤聲,同時挑起一邊眉毛。

南舟豎起耳朵,側耳細聽了一陣動靜,果斷下令:“海凝,留下來看著俊良。”

言罷,他將一支火繩槍從儲物槽中取出,一把丟到宋海凝懷中,隨即風衣一擺,幾步快進,消失在了房門口。

江舫緊隨其後。

班杭也取出了自己儲物槽中的槍·支,一腳踏出門外,一腳留在門內,擺出了十足的防衛姿態。

可只往外看了一眼,他就僵住了。

從臥房位置,穿過盤曲的樓梯,他清晰地看到,一道被黑色包裹的身影,逆光立在了教堂門口。

一個陌生人。

一個不該出現在東岸的人。

一個……西岸人。

他們看不清來人的面容,來人卻將他們看了個清清楚楚。

那人面對著站在最前面的南舟,摘下了自己的禮帽,抵在胸前,微鞠一躬。

……很眼熟的行禮動作。

顯然是和那位墜崖執事接受過同款的禮儀培訓。

這位西岸的城堡來客溫柔地開了口:“您好。請問基思牧師在嗎?”

“我是雪萊公爵的執事哈里斯,為基思牧師帶來了很好的訊息。”

“公爵的手術,完成了。”

——公爵的手術結束了。

——也有活人打破了壁壘,過橋來了。

可是,所謂的上帝之詛並沒有發生。

想象中的風雲變色、天地倒轉,完全沒有出現。

天還是那片天,地還是那片地。

熬過了昨天的大霧,這片天地如今是徹底地雲開霧散了。

絲棉一樣的雲鬆弛舒適地漂浮在天際,帶著一股懶洋洋的愜意氛圍。

南舟凝視了那人良久,旋即步下樓梯。

來送信的人仍然笑得禮貌而疏離:“我想要親自見一見基思牧師,轉達給他這個訊息。”

南舟走到了他面前,同樣禮貌地給予了回答:“好的,請跟我來。”

然後,他一記手刀,幹淨利落地斜砍到了報信人的側頸。

咚的一聲,那人應聲軟倒,無聲無息地昏厥了過去。m.

南舟接過了險些從他右手滑落的禮帽,蓋在了他的臉上,同時回頭,望向江舫。

之前,注意到城堡的人對“過橋”一事毫無芥蒂,南舟就已經意識到,如果他們不派人守著橋,那邊的人有隨時會過橋來的可能。

可當時為了提防那能力不明的惡魔,他們要提起十萬分的小心警惕,不可能在這種關頭再分散人手,去看守吊橋。

現在,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他們這邊的危機剛剛解除,城堡那邊已經有人過了橋。

就算真有什麼詛咒的壁壘,此時大概也被此人打破。

事已至此,江舫輕嘆了一聲:“……好,我們可以試著過橋。”

可他很快又提出了一個附加條件:“南舟,你想辦法,送我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