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音樂越來越激情，蹦、蹦、蹦...震得人彷佛靈魂都要冒出來了一般。
蘇倫看著俏臉滿是小興奮的蕾娜，問道：“你想去大舞池？”
“嗯。”
雷娜眼巴巴地點點頭，又看了看蘇倫，反問道：“可以嘛？”
沒來過，想去試試。
人菜又想玩，大抵就是這表情了。
蘇倫看著她這期待的神態，笑了笑，起身伸出了手，“走。”
“好呀！”
蕾娜的神情綻放出了光彩，超開心地就牽著了那支大手。
蘇倫把這好奇寶寶似的姑娘領出了座位，他們一路穿過人群，然後來到了酒吧中央。
這裡有一個地牢風格的舞臺，黑鐵柵欄裡魯英挺有名的“腐爛騎士樂隊”正現場演奏。
那種黑暗病態，風格邪意的曲目在各種樂器中被表達了出來。
鍊金世界的蹦迪很野，除了那聽著像是詛咒的音樂，還有精神上的催眠。
蘇倫就發現那個只穿著背心的女DJ喊麥用的鍊金喇叭就是詛咒物。
啟用的時候會釋放一種類似【振奮光環】的輕微精神汙染術式。
不過沒人在意那些。
來酒吧玩的酒客都是想在這種極致狂躁的音樂中釋放出心底的壓抑。
他們享受的是當下。
在樂隊臺下，有一個很大的舞池，這裡已經人頭攢動。
一群年輕的男男女女們在舞池裡盡情地狂歡搖擺。
靈敦是潮流的前沿，時尚之都，年輕的姑娘們可不吝嗇展示自己的美貌。她們穿的都非常性感，她們搖曳著婀娜的身姿，盡情釋放著激情和嫵媚。
而那些打著耳釘唇環的黑暗風年輕人，也閉目瘋狂搖擺著，沉浸在了自己奇妙而虛幻的的世界裡，歇斯底里。
蘇倫把蕾娜拉到了舞池邊上，兩人對視了一眼。
蕾娜沒試過，有點小忐忑的樣子的。
但她還是按耐不住心頭的期待，點點頭。
蘇倫微微一笑，便拉著她踩上了舞池。
一瞬間，蕾娜覺得整個感官世界都搖晃了起來。
舞池的地板是韌性回彈的木料，人們在上面跟著鼓點搖擺，像是海浪板上下起伏。沒踩到那個上下起伏的節奏點，整個人就像是要被彈飛起來了一般。
剛上去，蕾娜有些小慌張，蘇倫摟住了她，也很快就適應了。
臺上的DJ正在的激情四射的喊麥，澎湃的節奏像是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
蕾娜第一次體驗，適應了那個節奏之後，也跟著興奮的舉手、吶喊、搖擺了起來。
開心不僅僅是因為氣氛，還因為身邊的人，和心頭那點小確幸。
漸漸的，她的眸光裡，有了一絲絲狂野。
舞池裡人很多，人們摩肩接踵，蘇倫把蕾娜護在了身前，他也看出蕾娜的眼裡有種發自心底的開心。便陪著她一起鬧騰了。
昏暗的燈光下，情緒持續高昂。
滾石酒吧的風格是黑暗地牢風。
蹦著蹦著，節目組又玩出了花樣。
臺上那身段不錯女DJ熱舞著，突然她一把扯掉了上身唯一穿著的背心，聚光燈也打在了她身上，酒吧裡又爆發出一陣歡呼的浪潮。
看著如此豪放辣舞，蕾娜眼底掠過一抹羞澀，卻也跟著興奮地瞎嚷嚷。
蘇倫倒是習以為常。
可沒想，那女DJ接下來一句話，聽得他神情一愣。
“下面的節目，有請我們的傀儡之王——「死神」！”
這麥一喊，下面跟著就澎湃了起來。
“死神！”
“死神！”
“死神！”
“...”
蘇倫聽著這呼喊，又是傀儡之王，又是死神的，大機率是不會有其他人有這外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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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自己的到來被人發現了？
顯然是他想多了。
這時候，音樂的戛然而止，酒吧裡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但同時，嘩啦一陣響動，天空中突然墜落了幾具人形黑影。
嚇得眾人一抖。
不過再要砸落地面三米之距的時候，那些人影突然被的扯住了。
聚光燈打過去，原來是一具具提線木偶。
它們被鋼絲連線在屋頂的鋼架結構上，模樣滲人，姿態詭異。樓頂上還十分應景地嘎嘎嘎飛過一群烏鴉。一個披著斗篷，手裡拿著巨大鐮刀傢伙，拉風地跳上了舞臺上。
神秘感十足。
再然後，人群中爆發出了潮水般的歡呼聲。
瞧著這賣相，蘇倫眼角不覺一抽。
烏鴉、斗篷、黑鐮、木偶...這模彷秀的道具是整齊全了啊。
就在人們的歡呼中，那斗篷人突然就尬舞了起來，一群傀儡也“卡察”“卡察”跳起舞來。
還真別說，因為那拙劣的操控技巧，提線木偶跳舞的姿勢很僵硬，然而就是這種整齊劃一的僵硬，有種像是殭屍舞一樣的詭異風格，反而就有些看頭了。
蘇倫看得不知道怎麼說了，這種潮流是不太能理解的。
可身邊的蕾娜看著這一幕，望著蘇倫激動不已，那眸光彷佛會說話：蘇倫先生，快來看，他們模彷的是你也！
這妮子也興奮地跟著其他人歡呼，半點沒有之前淑女的樣子。
然後，整個舞池的人都開始了殭屍尬舞。
冬、冬、冬...
DJ又從這裡，帶起了新一場的狂歡節奏。
氣氛越來越熱烈，整個舞池劇烈的震動著。
舞池人非常多且擁擠，蘇倫護著蕾娜，難免有身體接觸，兩人也沒誰在意。
一曲又一曲，蹦著蹦著，燈光突然就暗下來了，音樂的節奏也變得舒緩。暗紅色的燈光一照，氣氛突然變得曖昧了起來。
劇烈的節奏之後，會有一段平緩的舞曲。
蕾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了看一旁的那些耳鬢廝磨的男女，有些新奇。她也學著那些人的樣子轉過了身去，摟住了蘇倫的脖子。
蘇倫也微微一笑，手就隨意搭在了她的腰間，若有若無地護著的。因為把她當朋友，也沒有僭越。
兩人相擁跳了一段緩慢的舞蹈。
蕾娜像是醉酒微醺，整個身子幾乎都癱軟在了蘇倫身上，也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跳著跳著，大概是覺得自己這兩人相比身邊的人太保守了。
她便突然主動伸出手去，把蘇倫的手從自己的腰間往下放了一些，然後像是命令一般的語氣道：“可以放這裡的！”
可以的？
蘇倫神情微微一怔，這才發現兩人的姿勢突然變得親密了。
貓女天賦者的身體有著極致的柔軟
感受到攀附的大手的溫度，蕾娜看了他一眼，又貼著他的脖頸又細聲說了一句：“我又不會介意~”
一句溫柔的嬌嗔，放下了她淑女的矜持。
蘇倫聽著也明白了什麼，嘴角微微揚起了弧度。
恍然這一瞬，他才明悟，曾經那個共患難的姑娘已經長大了啊。
他也知道這個純淨得像是白紙一樣的姑娘能做到這一步，已經鼓足很大勇氣了。
便沒抽回手，但也沒更放肆。
但就是這樣僵持了幾息，蘇倫明顯感覺到蕾娜情緒緩緩就落了下去，好像有些小忐忑的樣子。
她把頭埋在了蘇倫脖頸旁，說著一些聽不清的幽怨呢喃：“真是的...都說了...不介意的...”
音樂輕柔舒緩，幽暗的舞池裡，躁動的男女享受著荷爾蒙惡飆升的放縱。
紳士也得分場景。
有些情況，微微一表示，才更是尊敬。
蘇倫笑了笑，哪裡沒明白。
喜歡嗎？
嗯。
畢竟是很親密的朋友啊。
蘇倫很自然地試了試，像是舞池裡其他男女一般，越發肆無忌憚。
就是這曖昧僭越之舉，關係如若不夠親密，反手一巴掌是必然的。
但很明顯地，懷中的蕾娜沒有半點介意，反而情緒卻突然就開心了起來。
她又大膽地把蘇倫的一隻手拿了起來，放在了能清楚感受到心跳的地方。
高檔面料的內襯很輕柔，而且顯然也沒有貼身裡衣，幾乎沒有什麼阻隔就讓人感受到了那種近乎真實的觸感，細節可辨。
蘇倫的夜視能力極佳，看到隔得很近，那是一張笑得很燦爛的俏臉。
蕾娜咧口白牙，眉角彎彎，眸光中含了一抹若有似無的嬌媚，突然就大膽了起來：“呀~莎碧娜姐姐果然說的對...”
蘇倫左右手的觸感都很真切，也好奇道：“她給你說了什麼？”
蕾娜晶眸一轉，閃過了一抹狡黠。她卻沒直說，而是意味深長道：“她說，蘇倫先生你喜歡現在這個動作。”
說著這話的時候，她臉上不知道是嬌羞還是微醺，浮現起了一抹淺淺的紅暈。
“？？？”
蘇倫聽著哭笑不得，手也沒拿下來。
蕾娜非但不介意，反而貼近讓他更方便觸碰，又繼續到：“莎碧娜姐姐還給我講了好多關於蘇倫先生你事情。嗯...那些...差不多我都知道的。”
蘇倫這下是聽懂了，吐槽了一句：“她還真是口無遮攔啊。這都教了你些什麼啊...”
蕾娜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道：“莎碧娜姐姐還說，蘇倫先生喜歡女孩子主動的。所以不能等你主動...”
大概是那某些事情捅破了，她也沒了之前那份含蓄，又補充了一句：“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的呀！”
蘇倫也不解釋，只覺得很有意思，哈哈輕笑了一聲。
舞池裡瀰漫著曖昧的氣氛，大膽的年輕男女們在黑暗中相擁熱舞。
蘇倫並沒有收回手。
好在這種哥特洛麗塔群也挺方便，裙襬很輕柔，前短後長。掀起一角手就能肆意遊走，旁人還半點看不出什麼。
黑絲好評！
越發親暱曖昧的舉動，蕾娜雖有嬌羞，卻也沒半點躲閃的意思，眼中微微迷離。
只是又等了半晌，她才問了一句：“感覺怎麼樣？”
蘇倫如實道：“非常棒的。”
聽著這話，蕾娜好像這才真的完全松了一口氣，笑意彷若嬌豔的玫瑰綻放雙頰，“啊...真的呀？我之前還擔心蘇倫先生你只喜歡莎碧娜姐姐那種...那種...”
蘇倫微笑著搖搖頭。
蕾娜彷佛感受到了什麼，臉頰一熱，乖巧道：“呀...今天能見到蘇倫先生本來超開心的。現在更開心了~”
黑暗成了最好的掩飾，遮掩了那一抹嫵媚嬌羞。
......
一曲悠長的慢節奏舞曲之後，音樂節奏又澎湃了起來，新的表演節目又開始了。
那些急不可耐的的男女繼續去了幽暗的角落，廁所，包房...繼續溫存。
蕾娜偷偷瞥了那些人一眼，羞紅著臉頰挽著蘇倫的胳膊，兩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從新換了杯子倒滿了酒，兩人又喝了起來。
酒有微醺，情緒也恰到好處。
蘇倫也覺得和蕾娜相處的很愉快。
突然，他感知到了什麼，眉頭一皺，想了一瞬，便朝著蕾娜說道：“我們去後巷看看。”
蕾娜自然知道他說什麼，點點頭：“好。”
蘇倫感知到了之前那個兜售迷幻藥的雞冠頭朝著後巷去了。
而且不止是他，好幾個沃恩兄弟會的黑幫成員似乎都得到了什麼命令，齊齊從後門走了出去。
蘇倫猜測可能那批貨來了。
兩人離開了座位，走到了廁所附近的安全通道，並沒有直接跟上去。他留意到看場的幫派成員也留意到了離座的他們。
拐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裡，蘇倫拿出了黑傘，靈魂感知的範圍瞬間就擴大了數倍。
感知中，那些人黑幫成員非常很謹慎，不時四處張望是否有人跟蹤。
不過蘇倫這靈魂感知手段根本不會被人察覺。
感知到那些人的方向，蘇倫摟著蕾娜，這才換了一條路走了出去。
兩人繞過了人多的正街，專挑無人的黑巷。
沒走多久，遇到一堵高牆需要爬過。蘇倫本想帶著蕾娜一起躍過，蕾娜卻笑著拒絕，一躍而上。
落地輕盈，半點沒有發出動靜。
蘇倫看著她，“咦...很厲害啊。”
蕾娜開心道：“當然啦，我有變強的。再不是那個隨時需要保護的弱女子了。”
蘇倫回應一笑。
不多時，兩人就來到了一個破爛的倉庫前。
這裡門口一幫子穿著黑西裝的紋身大漢，剛才那雞冠頭一群人已經走了進去。
裡面明顯有防止探查的禁制，即便是蕾娜的貓女天賦，也讓她聽不到任何動靜。
不過這倒是攔不到蘇倫，感知中，裡面一共二十多個人，最強的那個也只是四階，大機率是沃恩兄弟會的老大「老煙槍」福格雷斯。
這群傢伙聚集在這裡似乎等什麼人。
兩人也耐住了性子潛伏在了小樓樓頂。
蕾娜不時偷瞄一下蘇倫，兩人會會心一笑。
不覺潛伏的時間也過得飛快。
半小時後，感知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很特別的靈魂。
那是一個穿著黑風衣遮住了大半張臉的傢伙。
門口的幾個幫派嘍囉顯然是認識，半點沒阻攔便讓那人走進去了。
“嘿嘿，貨終於來了。但願這批貨能多點。”
“嘖嘖...哪怕是和上次一樣多的量，這批貨發出去，咱們又能掙一大筆了。”
“你們覺得不覺得這藥劑有古怪啊，價格這麼便宜...我總感覺用了之後會聽到莫名其妙的低語。”
“鮑爾，你他娘的是嗑多了吧。何況，管它是什麼，咱們能掙錢就是啊！”
“嘖嘖，也是。”
“...”
聽到幾個嘍囉的交談，蘇倫這才明白真是送貨的人來了。
可細細感知之後，他卻眉頭一皺，“咦...那家夥好像不是個人類？”
那團靈魂波動很奇怪，讓他覺得有點像是怨靈，又或者某種死靈生物。
兩人沒著急打草驚蛇，繼續等在了哪裡。
約莫十分鐘後，那個風衣男又走了出來。
蘇倫看著那個人，突然意識到這人可能至關重要。
他沒去管倉庫裡那些黑幫成員，示意身邊的蕾娜先盯著這裡，自己戴著假面跟了上去。
一個送貨的人還不足以讓蘇倫動手，他想跟著，看是否能查到源頭。
......
靈敦的夜看不到星空，有著讓人壓抑的黑。
天空中下著綿綿細雨，耳旁淅淅瀝瀝的雨滴聲連綿不斷。
蘇倫跟蹤得非常小心，依舊是靈魂感知確定方位，然後其它線路跟去。
按理說，這種跟蹤方法幾乎毫無破綻，即便是高階職業者也很難發現。
可就是蘇倫走到一條小巷，剛踩過一灘汙水的時候，他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勐地回頭！
靈魂感知中，明明再兩百米外的那家夥，突然出現在了自己身後！
沒有任何空間波動，突兀地就出現了。
蘇倫暴退數十米，神色凝重地看著眼前那攤汙水上緩緩凝聚出了人形，四周的水汽急速凝聚，轉眼就變成了剛才那個風衣男。
這傢伙似乎也驚訝被跟蹤了，歪著腦袋看著蘇倫，目光中有種死屍般的陰冷。
蘇倫看著它這能力，瞬間明白了什麼，心道：“是雨水把我暴露了？”
不過他卻沒有半點慌亂，試探道：“你這手段有點意思。居然能把身體元素化藏在水裡...難道是四元素天賦之一【A-004-祈雨者】？”
說話的同時，左目流光一轉。
而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全知之童鑑定出來的名字居然是【恐怖蠟像·鬼新娘】！
蘇倫看到這裡，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感知這傢伙不像是活人了。
原來還真不是人，而是蠟像？
他瞬間想到了某本秘典裡有一種禁忌傀儡術中的描述——【靈媒人傀】。
這不是鍊金體系，而是信仰某些死靈系外神的黑魔法。
神信徒？
這是一具傀儡，也就意味著它背後還有操控者。
蘇倫臉上沒有任何異色，也全當沒發現。
但他心中卻是感慨了一句：這靈敦當真臥虎藏龍！
這【蠟像人傀】除了靈魂異常，居然做得跟真人一模一樣，氣息、血肉、術式，關鍵是還擁有死者身前的天賦？
一來就碰到這麼有意思的對手，蘇倫決定好好這東西的探探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