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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秋闈的碑,陸公子全包了

早上在貢院門前被寶誥碑壓死那位,名叫盛孝廉,家住保定府,此番來京只為應試。

聽名字就知道,孝廉,大宣朝對於舉人的雅稱,可見這是多想舉孝廉,多想中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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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對於盛孝廉抱有重望,可惜本人卻不爭氣。

盛家在保定府有幾分薄田,祖上早年經商,也攢下不少家當,到了盛孝廉這一輩,不出意外的開始敗家。

每天不是和狐朋狗友出去鬼混,就是獨自一人跑到勾欄戲樓找姑娘。

日久年深,直到一日,父母出門在外,卻被一輛馬車疾馳而過撞斷雙腿,成為殘廢,再也無法正常幹活,生意也逐漸蕭條。

盛孝廉雖然紈絝,但不傻,知道再這樣下去,家當遲早會耗完,不行,自己都某活計了。

他倒是有心去接爹孃的生意攤子,但是奈何不學無術,啥也不會,一次跟客商生意談崩了,得,小爺不伺候了。

結果好巧不巧,正好有一位同鄉年紀相仿的,高中舉人,衣錦還鄉,百姓夾道歡迎,平常高高在上的地方官老爺,那也是點頭哈腰的。

盛孝廉一瞧,這好啊,讀點書就完了,考回來能升官發財不說,老爺們也對你恭恭敬敬的,我上我也行!

回去給爹孃一說,爹孃一聽,好哇,我兒出息了,那是雙手支援,專門騰出一間偏院,清靜,供盛孝廉唸書。

可惜他還是小瞧了唸書的難度,四書五經八股文,繁苛冗長,看得直叫他昏昏欲睡。

盛孝廉毅力本來就不行,看書也沒興趣,再次迴歸本性,時不時翻牆出去,繼續跟朋友鬼混。

結果在外鬼混著,心裡還想著書背沒背,心中有愧;背書那會,又想著今個去哪玩。

一遭下來,是學業沒學會,玩也沒玩好。

臨近秋闈,不敢直視爹孃期盼的殷切目光,只能獨自來到燕京城,坐在秋闈考生聚集的酒樓裡面喝悶酒,消解憂愁。

這天,盛孝廉又在酒樓裡借酒消愁,忽然見走來一人,留著三縷長髯,面若冠玉。

“這位兄臺,可是在為秋闈發愁?”

“你誰啊?”

盛孝廉喝得雙眼迷糊,正鬱悶呢,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呵呵,兄臺莫慌,在下有妙法,可助兄臺度過難關!”

盛孝廉一聽這話,將信將疑地望向來人,卻見那人湊過來,一番秘語,正是教他假扮成老人,把小抄藏在柺杖裡。

“你確定有用?”盛孝廉還是一副懷疑的表情。

“有沒有用,兄臺大可一試!”

盛孝廉轉念一想,有道理啊,成功了一舉高中,被抓住了大不了明年再來,左右自己都不虧,便同意了。

到了今早秋闈開考,他就用這一招企圖矇混過關,結果還是被人逮住了。

然而盛孝廉卻沒有機會再來了,一場飛來橫禍,直接讓他死無全屍。

......

生平結束,陸言從碑林圖退出來,得到這次刻碑的獎勵。

凡品五等,一本《論語》。

至聖孔仲尼及其弟子言行的彙編,先秦時代的典籍,四書之一。

陸言有些意外,沒想到這次的獎勵竟然是《論語》。

前朝有“半部論語治天下”的說法,陸言前世九年義務教育的時候,也學過書中不少名言,其中“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還考察過默寫。

如今再見《論語》,還頗有些親切。

翻開熟悉的書冊,一股強大的文氣撲面而來。

陸言從行行字句中,感悟先賢哲思,聖人之道宛如醍醐灌頂,使人靈臺清明,心中澄淨。

不知不覺間沉溺其中,等到一本書讀完,東方既白。

這本獎勵的《論語》也和平日書館見到別無二致了,陽光斜照進來,化為飛灰。

整本典籍,為陸言靈臺之中的文廟,增加了足足一斗才氣。

他試著催動文氣,周身一陣鼓盪,刻碑鋪子的陰氣都被生生震散不少。

“好傢伙!”

陸言感覺自己以後再也不怕墓碑裡面那些怨氣了,再敢衝出來鬧事,翻手鎮之!

......

次日清晨,陸言打開門,發現隔壁縫鬼鋪果然沒開門,果然一到秋初這會就忙起來了。

不說別的,他昨天可是親眼所見,盛孝廉的屍骨碎肉,叫人拿盆端著,放到了林月霜的鋪子門口。

那場面陰間的不行,死法也陰間,碎成那樣怎麼縫?可有林月霜頭疼的去了。

陸言出了刻碑巷,心說今天去找找昨天那幾位禮部的吏目,看能不能包攬這次秋闈的碑。

京察,那就只能看人家禮部上頭分配了。

來到貢院門口,果不其然,幾位吏目都在那站著,陸言買了幾碗陽春麵,送過去,慰問幾位吏目。

“幾位官爺,辛苦了,來,吃點。”

“你小子有心了!”

這交情都是吃飯喝酒走動出來的,幾位吏目作為諸多冥鋪的頂頭上司,搞好關系還是有必要的。

今天倒是沒見著幾位考官,估計是已經進入貢院督考了。光見著一群官兵和禮部的人。

“官爺,您說這考生都進去了,都開考了,您還擱這站著幹嘛呀?”

那吏目吃著面,一笑:“待會你就知道了。”

陸言正納悶呢,過了一會,突然聽著幾聲尖銳的慘叫響起,似乎是從貢院裡傳出來的。

好傢伙,那叫聲,跟遇見了厲鬼似的。

“哥幾個,來活了。小子,你要是不害怕,也過來瞧瞧吧。”

幾名吏目放下手中的麵碗,朝著貢院牆邊走去。

陸言也跟過去,就見著一具具屍體拿草蓆裹著,從牆上往下撂。

禮部的幾人,掀開草蓆一看,確認是死透了,便一招手,幾名官兵過來抬走,抬到一邊。

陸言這才發現,就在不遠處,平平整整還躺著七具屍體,都拿草蓆裹著,白布搭著。

好傢伙,這咋死這麼多人,難不成這貢院裡頭隱藏著變態殺人魔,隨機殺人?

太離譜了。

陸言瞅著一排屍體,心說今晚林月霜和其他二皮匠有的忙了。

不過他更關心自己的事。

“官爺,我那會說的,這貢院的碑都讓我刻,您看成嗎?”

“你小子的手藝我自然認可!”

吏目探查完考生的屍體,扭頭望著陸言,還是那句熟悉的話。

“收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