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求真贏了比試,臉上並無多少得意之色,似乎從來沒有一件事能讓他的心情產生波動。
目光從彭亮的背影上收回,他淡淡說道:“抽籤比試真是太麻煩了,像彭亮這樣的材料,全部上來我都無所謂的,哈哈哈哈。”
聲音不大,可是上下左右都聽得很清楚。
毛鎧驀地起身:“小子,你莫要太囂張。”
“哈哈哈,開個玩笑而言,大幫主不要生氣。”方求真又是一笑,轉身向擂臺下走去。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他兩樣全都佔了。
毛鎧握緊了拳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龍笑拉著他坐下,勸慰道:“老弟別生氣啦,為一個新晉的武林後輩,不值得呀,心要放寬一些,畢竟咱們都是這個歲數的人了。”
“哼,你覺得他像是一個新晉之人?”毛鎧冷冷問道。
龍笑一臉溫和的說道:“呵呵,不管他武功如何,在這兒就沒有他說話的份兒,也不管他究竟是何身份,你難道沒看出來他是在故意激怒你嘛,千萬別上了這小子的當。”
毛鎧聞言點了點頭,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幾分危險的光芒,又假裝不經意的望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林天南,這位的義子便要上臺了,他也想看看對方到底有幾斤幾兩。
林天南裝作沒注意到毛鎧的目光,緩緩起身,對著令狐憂交代道:“憂兒,待會兒比武注意分寸,莫要傷了人命。”
“是,義父。”令狐憂輕笑一聲,身形一躍便上了擂臺。
第二個上場的竹雲幫的人,他身上揹著一把牛角弓,左手持長槍,上到臺來,對著令狐憂拱手說道:“在下鄧旭,前來討教。”
令狐憂拔出劍,淡淡笑道:“對付你,我只需要用一招。”
說完話,他腳下一蹬,身形藉著力道立刻騰空而起,足足有一仗多高,就像是獵鷹在撲食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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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半空之中,長劍揮舞,斬出一道雪白的劍光,刺得鄧旭完全睜不開眼睛。
就像是令狐憂說得那樣,鄧旭一招都沒有撐過去,只是一招便被他的長劍頂住了咽喉。
令狐憂雙腳穩穩落在地上,輕笑道:“承讓了。”
鄧旭估計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敗得如此迅速,他聽說過林天南的這位義子,據說以前只是住在山村裡的一個普通農戶,老爹死了幾十年了,母親倒是個知書達理的,教會了令狐憂讀書識字,肚子裡有點墨
水,可惜呀不求上進,平日裡就喜歡到河裡摸個蝦,到山上採採花。
所有的人都以為令狐憂不過是走了狗屎運,幸運的被林天南看上了,結果,這傢伙一直不顯山不漏水,上來就給所有人上了一課。
呆了片刻後,鄧旭低頭道:“我輸了,你確實厲害。”
令狐憂微微一笑,將長劍收回,瀟灑的走下擂臺,留給對手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他贏得十分漂亮,可是臺下的人卻不買賬,一片噓聲響起,大都覺得鄧旭外強中乾,而且打鬥毫無看點可言。
龍笑看向林天南,輕聲說道:“林堡主,你收了一位好義子啊。”
林天南似乎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不在意的說道:“呵呵,我的義子有多少能耐,我是知道的。”
龍笑停止和他交談,起身說道:“好了,各位請繼續抽籤吧。”
王平走到籤筒前,將手伸進去拿出了一張竹籤來,他再次獲得了輪空的機會。
方求真掃了一眼他手中的空籤,笑著說道:“早知道你會輪空的,何必做戲呢?”
王平詫異的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方求真搖了搖頭,笑道:“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天真,老天啊,你也太不公平了,怎麼好事全讓別人佔了呢。”
“書生,不要理他。”
常淨將王平拉到一邊,他知道抽籤其中的貓膩,一定是四大幫派的人做了手腳,不過王平是個菜鳥,一時間根本沒法想不清楚內情。
到了無人關注的地方,王平問道:“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意思?”
常淨擺手說道:“他是什麼意思你就要管了,你只需要明白他是你的對手,其餘的事情並不重要。”
就在這時,一行三人走了過來,為首的人黃詞生,花妃跟在他的身後,是朱巖回去將他們兩個請了過來。
和煦的太陽把光芒射向地面,花妃迎著微風而來,髮絲輕輕跳動,立刻攪動了王平的思緒。
花妃感覺到了王平進攻性的目光,只是對著他冷淡的點點頭,沒有說話。
常淨開口說道:“黃掌櫃,擂臺比武出現了意外狀況,你來了就好啦。”
黃詞生笑了笑,隨口說道:“意外情況是誰都預料不到的,王平儘管參加擂臺比武便可,其餘的不要多想。”
“不可,李先生根本不在乎輸贏,現在情況有變,
這次比武也就沒有必要再參加了。”花妃卻說出了截然相反的意見。
聽到花妃的話,黃詞生有些意外:“花姑娘,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王平若是臨陣退縮,那他的名聲可就毀了啊。”
花妃瞥了一眼擂臺上交手的二人,說道:“早成者未必有成,晚達者未必不達,一時得失算不了什麼。”
黃詞生沉默片刻,盯著王平說道:“王平,你心裡的如何想的?”
“我?”
王平撓了撓頭,他哪裡有什麼想法,這次的擂臺比武本來就是李非給自己安排的,他覺得自己就是棋盤上一枚閒置的棋子。
可是很快久違的自尊心莫名湧上心頭,他毅然決然的說道:“這次擂臺比武我必須參加,不是為了證明什麼,我.....”
啪!
花妃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沉聲道:“王平,現在不是你自己逞英雄的時候,不要因為私心丟了性命。”
“不是,我沒有,我只是想完成師傅交代的任務。”王平吐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
花妃冷聲說道:“收起你那不切實際的自尊心吧,你這樣做只會害死你自己。”
王平固執的說道:“我沒有。”
花妃轉過身,緩步離開,頓了頓,頭也不回的說道:“如果你死了,李先生回來,我會告訴他,你的死是因為你自己的愚蠢。”
四人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朱巖眯著眼睛說道:“花妃姑娘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不就是一場擂臺比武嘛,何必說這麼傷人的話呢。”
黃詞生說道:“花妃和李公子關係匪淺,她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說完話,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平。
王平被他瞧得不自在,硬著頭皮說道:“我為了今天努力半年時間,你...你為了我也算是嘔心瀝血,我若是放棄,不光是對不起師傅,也辜負了你的苦心。”
黃詞生笑了笑,不置可否的搖搖頭。
他那一雙精明的眼睛,怎麼可能看不出這是王平的託詞而已,這小子現在最恨的人恐怕非自己莫屬了,此時還能說出這種話,真不知道該說是王平成長了,還是該說王平幼稚。
黃詞生尋著眾人的目光望過去,臺上的比試很精彩,眾人的叫好聲很大,不過他一眼就看了出來,那只是方求真在逗著對手玩而已,這人是一個天生的表演家,這種人往往也最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