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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蝕骨之血,情難斷!

歐陽景軒走了,因為風玲瓏一句“問不問,都已經存在的事情,問了又有何意義?”給氣走的。小豆子跟在他的後面,感覺到他身上瀰漫的戾氣,暗暗咧嘴的不由自主的和歐陽景軒微微拉開了點兒距離,生怕他一個不快,回頭就拿了他出氣。

歐陽景軒去了未央宮不到半個時辰就離開的訊息在歐陽景軒還沒有決定去哪裡,就已經悄悄的傳開了……這宮裡不比蒼軒王府,雖然姬妾們也有勾心鬥角,可是,到底身份明白。

而皇宮,這就是一個偌大的染缸,就算你是純淨的,進來都會變得不擇手段。

誰都想要坐在鳳鸞宮的位置,這先皇的妃子一個個的下場彷彿就在給這些後宮的女子一個警示,要麼成為未來皇帝的母妃,要麼就成為皇后……

因為之前歐陽景軒對風玲瓏的態度,大家都對那皇后的位置也無法多想。可今天的聖旨卻懸空了鳳鸞宮,甚至……一個神秘的女人竟然有了歐陽景軒的子嗣。

但是,不管有多少有人了皇上的子嗣,只有最後有能力爭奪東宮的才是真的……而如今,她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得到皇上的寵愛和寵幸!

歐陽景軒立在一個架在宮中穿越整個後宮的河上的小拱橋上,微微凝眸,視線落在了被夕陽籠罩的未央宮上……久久的,他都沒有動。

小豆子不知道歐陽景軒在屏退他們後,裡面發生了什麼……不過,看歐陽景軒的樣子,多數是和王妃置了氣兒。

“皇上,”小豆子硬著頭皮上前詢問,“是回龍陽宮,奴才去讓御膳房重新備膳還是……”

歐陽景軒收回眸光,緩緩說道:“去末惜宮看看吧……”說著,人便率先轉身,往末惜宮的方向走去。

*

葉夢菡坐在寢宮內,面前一架古琴,琴尾有著燒焦的痕跡……這架琴被喚作“殘月”,據說曾經賦了太多的怨念,而一直沒有人能夠彈奏一首完整的曲子。

素手不染蔻丹,猶如蔥段一般白嫩。指腹輕輕滑過琴絃,傳來淺淺的嗚鳴的聲音,那樣的聲音透著悲慼,莫名的便讓人傷感。

“月已殘……人心不在,琴音就算醉人又能如何?”葉夢菡聲音淡淡,卻柔美的彷彿動聽的琴音。她有著一雙好看的杏眸,原本黑亮的瞳仁卻因為以沫哀思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惆悵。

殘月琴的旁邊置放著一個搖籃,用上好的錦緞鋪就,裡面有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正在睡覺……就在葉夢菡聲音淡淡溢位的時候,那小人兒微微皺了下小眉頭,然後又繼續睡了。

適時,宮女綠蕪走了進來,微微福身後說道:“娘娘,皇上來了……”

葉夢菡聽了,緩緩抬眸看去,怔愣了下,方才反應過來……她也不動,就在綠蕪有些焦急的時候,歐陽景軒的步子已經跨了進來,她急忙行禮:“奴婢參見皇上。”

歐陽景軒沒有理會,只是看著葉夢菡微微惆然的臉,微微蹙了下劍眉的同時擺擺手。

綠蕪站了起來,示意宮女去給歐陽景軒沏茶的同時,歐陽景軒已經走了上前,眸光微垂的落在殘月琴上,緩緩說道:“下午聽內務府的來報,你取了這琴出來……”

“嗯,”葉夢菡輕輕應了聲,“雖然彈得不好,也不能整個曲子彈完……但是,總覺得這琴和我投緣。”她緩緩站了起來,“景軒,這樣好嗎?”

端了茶進來的綠蕪心裡一驚,雖然不知道她侍候的這位主子之前和皇上什麼情況,甚至有了子嗣……可這不用避諱的叫了名諱和不用行禮的態度,就已經證明蝶妃和皇上關係匪淺,她不由得暗暗慶幸能伺候了葉夢菡。

“聽外面的宮人說,你還沒吃?”歐陽景軒輕咦。

葉夢菡淺淺一笑的搖搖頭,“剛剛將聰兒紅了睡覺,到忘記了……”

“奴才都是幹什麼的?”歐陽景軒猛然冷了臉,頓時一屋子的奴才跪了一地,“主子忘記了,你們便也忘記了嗎?”

“景軒……”葉夢菡微微蹙眉,“不關她們的事情,是我……”她抿了下唇,“是我想要等等看,你會不會來。”

彷彿一句話講歐陽景軒的心融化了一般,他身上的戾氣漸漸散去,小豆子適時給綠蕪使了眼色,大家急忙下去備了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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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間,歐陽景軒也沒有什麼胃口,基本沒有動筷吃,大多是給葉夢菡夾得。

“藍妃過來過了嗎?”歐陽景軒平靜問道。

“過來了……”葉夢菡聲音輕輕,“姐姐怕是會怪我。”

歐陽景軒夾了一塊水晶糕在葉夢菡面前的小蝶裡,淡然說道:“這是她選擇的路……”微微一頓,“就如同你一般。”他放下了筷箸,慵懶的撐著椅子上的扶手說道,“蝶兒,你便真的能面對這後宮?”

葉夢菡看著面前歐陽景軒給她夾得水晶糕,視線漸漸隨著那晶瑩剔透的糕點暈開了一層自嘲,“那又能如何呢?就如你說的,我總是要面對的,不是嗎?”

歐陽景軒看著她,輕嘆一聲,“嗯,也好……在宮外到底沒有宮裡安全。”他端了茶盞鋝了下浮茶,啜了口後,方才緩緩說道,“等聰兒大些了在說吧……”他放下杯子起身,緩步走向了殘月琴一旁的搖籃,看了那沉睡的小人兒好大一會兒後,方才接著說道,“朕也給他奪嫡的資格,如果他有那個能力……但是,”他眸光微微一凜,“蝶兒,不要將那鬱結在心裡的怨恨附加給聰兒,否則……我會送他離開,懂嗎?”

葉夢菡一聽,自嘲一笑,“景軒,你是不是有喜歡上的人了?”她也起了身,看著歐陽景軒的背影問道,“是姐姐還是梅貴妃?”也不等歐陽景軒回答,她又只顧的說道,“是姐姐吧?所以,你才空了鳳鸞宮的位置,是嗎?”

歐陽景軒沒有回頭,視線一直看著歐陽聰。因為蝶兒生的美麗,聰兒就算才一歲多,就已經讓人能看到他日後必然也是個偏偏佳公子。

沉默,有時候是一種反擊,但是,多數卻會讓人心煩意亂的胡思亂想。

葉夢菡看著歐陽景軒的背影,又是自嘲一笑,“嗯,姐姐到底陪了你兩年……”她微微頓了下,“姐姐以後和你一起,我也是開心的……還記得嗎?”她垂眸,“曾經我還戲言要將姐姐許配給你呢……想不到,這念想也就實現了。”

歐陽景軒轉了身,看著葉夢菡嘴角的笑,微微蹙了劍眉。

她被彩蝶從暗房裡換出來後,就在素娥的配合下,變成了彩蝶回家“省親”,如果不是他對她太過瞭解,也就不會發現異狀,也就會將彩蝶當做是她。

後來,從楚凌的手上將她救出來的時候,她幾乎奄奄一息。但是,也因為大的變故,那兩年多前落下的夢魘好了大半,如今雖然經常會一個人發呆,卻也不會在作出那些犀利的事情。也正因為此,他才敢將聰兒交給她撫養……

因為蝶兒和彩蝶是一卵雙胞,之前所有人又都將夢蝶當做了是她,為了不引起變故,他去和離墨尋了一方人皮面具,給她改了模樣。

有些事情,就算最初打算的再多……玲瓏身上的蠱毒終究打亂了他原本所有的計劃。

*

霞光郡城北的一處別苑,之前這個別苑的主人因為兒子犯了事,當家的變賣了所有家產只為了保的兒子免死。因為地段兒很好,卻又急需變賣,當時被人買下來的價格算是很低……可是,自從被人買下後,終日大門落鎖,竟是沒有人居住……直到前幾天,這門才開了,陸陸續續的就見到一些家丁護院的會出現在附近買些東西。

“主上,蠱蟲有了復甦的跡象!”勁裝的黑衣男子單膝跪地,給正前方垂頭,身著絳紫色華服的男子恭敬的說道。

絳紫色華服的男子沒有理會,只是手指毛筆,染了丹霞色在紙上忍著的描繪著……

黑衣男子一直跪著,除了開始的話,他便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等候著。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那作畫的男子在畫中最後一朵紅梅上點上了花蕊後擱了筆,方才緩緩抬頭,竟是和陸少雲一斗敗落,離開了日昭的楚凌。

“風行,你過來看看……”楚凌將白玉鎮紙拿開,“本座這幅畫如何?”

“是!”風行起身上前,細細看了便那幅畫……說是畫,其實有些牽強,因為整個宣紙上,只有一個將要枯死的梅樹的枝幹,上面僅僅只有三五朵或開或沒有開的紅梅。

風行細細的又看了一邊後,方才緩緩說道:“主上是打算用風玲瓏來毀了西蒼?”

楚凌聽了,不免搖頭一笑,“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再好……也不會因為她放棄了責任,否則,這樣的人就不值得我關注。”

“那主上的意思是?”風行不解。

楚凌拿了畫往屋子中間的鏤空了面兒的炭爐走去……他示意一旁的小廝將蓋子開啟後,將那畫扔了進去,頓時,一陣火光劃過後,那畫變成了烏黑的灰屑。

“一個人,有能力覆手翻雲的時候,本座總是忍不住想要和他比對比對,”楚凌淡笑,“這天下他歐陽景軒坐得,本座自然也是坐得的。”微微一頓,“走,去看看那蠱去。”

“是!”風雲應了聲,就隨著楚凌出了前廳,往西南片偶處走去。

推開那養了蠱的房子,頓時一股潮溼腐臭的氣息傳來……楚凌天生愛乾淨,若不是必須要看看那蠱,他是決然不會來這樣的地方的。

風雲燃了火摺子後引了燭火給楚凌領路,人剛剛進了內室,便聽到一聲詭譎的聲音傳來。

“果然是要醒了……”楚凌淡淡開口的同時,人已經站在了那八仙桌的前面,他垂眸看去,一個甕中,有著一隻通體全然的透明的蟲卵在哪裡蠕動著,在燭光下,能清晰的看到它身體的內臟,甚是滲人。

風雲看著那蠱蟲蠕動的樣子不免微微蹙眉,總是他殺人無數,可是,看到這樣的東西難免還是心驚……總是不敢去想象,如果有這樣一隻東西在他的體內會是個什麼光景。

楚凌看著那蠱蟲好一會兒,方才拿過一旁放置的一個竹筒,他緩緩開啟蓋子,將裡面的東西倒進甕裡……只見是一隻足足有一寸長的蜈蚣王……那只蜈蚣王進了甕後,就想要往外遊離,可是,還沒有攀到甕壁上,身體就彷彿本什麼東西拖住,慢慢的,挪向了那晶體通透的蠱蟲,不消一會兒,偌大一隻蜈蚣,已經沒有了半點兒蹤影。

“唉,真想看看……她!”楚凌眸光漸漸變得深邃,“獵場一別已經數月,本座又有一盤珍瓏棋局等著她來解……不知道是不是依舊是一子定輸贏!”

風雲沒有應聲,他知曉楚凌說的人是風玲瓏。其實,他開始明白主上對風玲瓏下蠱的做法,畢竟歐陽景軒是個太大的威脅。如果藍彩蝶能夠得到歐陽景軒的心那便好行事,如果出了意外,控制了風玲瓏到底多了一個保障。

可是,如今主上的心思他猜不透……一個喜歡挑戰的人,如今好像對一個女子更加有興趣?!

*

是夜,同樣的星空,卻不是同樣的心情。

風玲瓏披著大氅在桂花樹下,微微仰頭看著那天際的皎月漸漸的躲入了雲層,暈開一層薄薄的光暈……墨空上,繁星點點,微微閃動著。

風玲瓏緊緊握著手,手心裡是那人送她的那刻鮫人淚。由於是沐浴後,她髮絲不曾綰起,只是任由著鋪散在身後,微風拂過,微微揚起髮梢的同時,竟是讓人覺得遺世孤獨的落寞。

曾經王府,那人和她生了氣兒,便一直在竹林等她……今天他又和她置了氣兒,卻如今彼此的距離不是一牆之隔。

“主子,已經亥時三刻了……明兒還要去永福宮請安,早些就寢吧?”冬雪有些擔憂的輕聲說道。

風玲瓏緩緩收回眸光,脖子都有些僵硬了。微微顰了下秀眉,點點頭,便轉身往寢宮走去……

冬雪暗暗輕嘆一聲,跟了上前,侍候了風玲瓏上榻後,轉身出了內室,在外面候著。今兒個是她守夜,梅子和丫頭都去睡了,可是,今日這樣的情形,誰能睡著?

在夜麟國,明明皇上和主子如膠似漆,為什麼回來後就又變了?

冬雪輕輕一嘆,如果因為身份地位,亦或者形勢所逼,她如今到寧願還在夜麟國,至少……王爺心裡只有主子,就算主子落寞傷心了,至少還有太子殿下心裡惦念著。

*

夜擾覺得自己真的是作死自己……明明想風玲瓏想的恨不得只是看看也好,可是,歐陽景軒登基,各國派使節前去,他偏偏還裝的若無其事的讓大哥去了……

“唉!”夜擾輕嘆一聲,那妖嬈的桃花眼微微眯縫了下,隨即舉起手裡的酒杯,將那酒一口灌入。

晚秋和明夏兩個人互相看了眼,隨即又無奈的看向夜擾。

之間夜擾自斟自飲,不假人手的一會兒那一壺酒就見了底兒……他有些煩躁的晃了晃酒壺,確定了沒有後隨手一扔……明夏趕忙上前接住,然後晚秋也不知道是貼心還是氣惱的就送上了一壺滿滿的酒。

夜擾就這樣自斟自飲的喝了好幾壺後,終於,晚秋受不了的將又一壺酒狠狠的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轉身就離開了……

夜擾一愣,已經被喝的迷離的視線此刻看上去勾人心魄。本就長了一張美人臉,這下可好,微帶了幾分醉醺醺的樣子,就算是明夏都覺得他這樣,實在是惹人想要動了邪念。

“主子,您要是想去,這大皇子也還沒有走遠……”明夏扯著嘴角說道。

“誰說孤要去?”夜擾猛然問道,“你那個眼睛看到孤想要去?”

明夏張了嘴,那吃癟的樣子不由得嘴角都跟著抽搐起來,心裡不停的腹誹了夜擾幾百遍,方才咬牙切齒的說道:“那……主子,你這會兒對月獨飲,一旁放著當初蒼軒王妃……哦不,現在應該是西蒼後了……”他自己改了下後接著說道,“放著西蒼後給您佈下的珍瓏棋局,是為哪般?”

“孤在破解,你沒有看到?”夜擾冷著聲兒說道。

明夏受不住的嘴角又抽搐了下,心裡突然覺得晚秋生氣走人是對的,他就不該在這裡勸太子……勸什麼?太子這彆扭又得不到愛的性子,就讓他自己一直彆扭著去。

想著,明夏也找了個藉口就想躲一旁透透氣去,人才轉身,還沒有走幾步,後面就傳來了聲音……

“大哥到哪裡了?”

明夏嘴角不停的抽搐,讓他總覺得今晚過後,他的嘴會成歪的。轉身,故裝沉靜的說道:“回主子,依照您的騎術,怕是明天這個時候,就能追上他們的腳程了。”

夜擾頓時起身,人就往寢宮裡走去,“更衣!”

“是!”明夏應了聲,搖搖頭的看著夜擾的身影進了寢宮,喚來一旁的人說道,“去,找晚秋姑姑,說太子更衣要出宮。”

那人應了聲後,明夏也轉身出了太子殿,往御書房走去……

不管當初主子噙了什麼心思,如今日昭實力大弱,西蒼蓄勢待發,就夜麟國儲存了實力……主子到底是落了自己的念想,也保的了夜麟國陷入漩渦之中。

只是,主子當初對那風玲瓏噙了想法,也動了意念……到底是想過非要將她留在身邊的。可到最後,他只換來一句“欠你三年”,是願意放手還是不得不放手,便只有主子自己知道。

夜色瀰漫在整個大陸上……一行三人三騎飛馳在夜幕中,那火紅的衣袍猶如燃燒的鳳凰隨著那飛馳的駿馬在風中颯颯作響,透著迫切和明知無望卻又不得不為的無奈。

*

皇宮四處靜縊的彷彿就像一個偌大的牢籠,將人和人心狠狠的圈禁在裡面,永世不得救贖。

風玲瓏一直睡不著,躺在榻上許久,閉上眼睛是那人,睜開眼睛還是那人……翻來覆去,忍得一旁的靈寵不停的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她……

最後,風玲瓏索性下了床榻,撈過一旁的大氅披上就欲往外走去……適時,靈寵猛然站了起來,就在風玲瓏轉身的時候,“蹭”的一下,竄上了風玲瓏的肩頭,隨後滑了下去,窩在了她平臺起來的手心裡,然後蜷了身體繼續隨著。

風玲瓏動作很輕,沒有驚醒外間在小榻上隨著的冬雪,悄悄的出了寢宮……外面值夜的太監宮女正要行禮,被她制止了。

一個小宮女走了上前,輕聲詢問:“娘娘,有什麼吩咐嗎?”

風玲瓏搖搖頭,“本宮睡不著,出去走走……掌個燈吧。”

小宮女應了聲,正欲去掌燈,突然傳來梅子的聲音,“主子,奴婢陪你吧。”說著,她示意了小宮女掌燈後,接過燈籠吩咐,“你們就不用跟著了。”

“是!”

梅子提了燈籠,“主子,走吧。”

風玲瓏點點頭,抬了步子……漫步在御花園裡,那日中秋宮宴,竟是彷彿昨日一般,所有的事情歷歷在目。那是,她初到西蒼,孤援無助,那人也不管她,她就只能步步為營掩藏了一生的風華,和皇上交換了條件。

站在拱橋之上,看著御花園內一片蕭條的景象,除了臘梅,處處沒有了生機。

風玲瓏眸光漸漸出神,漸漸的,她彷彿看到了遠處那亭子裡,有著一個身影佇立,竟是漸漸的幻化成了歐陽景軒的樣子……

手裡的靈寵不安的蠕動了下,風玲瓏卻沒有知覺,只是看著遠方的那抹影子一眨不眨,生怕她眨眼之後,那影子就會消失不見。

夜風輕輕拂過,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太過想念那人,胸口沉悶的氣息又一次傳來,漸漸的,讓她不能忽視的刺痛感也緊接著傳來……

“主子,”梅子是習武之人,就算四處黯淡,卻還是發現了風玲瓏的不妥,“這裡風寒,你身子本就不妥,回宮吧?”

風玲瓏輕輕扇動了下眼簾,果然,那遠處的影子不見了……暗暗嘆息了聲,風玲瓏點點頭,轉身帶著梅子往未央宮走去……直到她們走遠了,那之前亭子裡消失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只見暗夜下,那人一身明黃色龍袍,揹負著手而立,眸光深邃,鳳眸輕眯的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

風玲瓏回了宮,冬雪已經起了,見她沒有在內室就欲出來尋,後聽小宮女說風玲瓏和梅子一同出去的,她方才安心的在寢宮門口等著。見風玲瓏回來,急忙迎了上前……

“主子!”

“睡不著,便出去走走……”風玲瓏說的雲淡風輕,“走了一圈下來,有些倦意了,安寢吧。”

冬雪應了聲,和梅子互看一眼後,侍候了風玲瓏就寢後,熄了燭火。

許是真的走了一圈兒有些累意,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風玲瓏漸漸的就睡了過去……知道風玲瓏換來均勻的呼吸,冬雪方才安心的去了外間安眠。

夜,越來越靜縊,靜的守夜的侍衛來回巡邏的腳步聲聽上去都格外的大。

一道身影快速的掠過,侍衛甚至是好都沒有發現,那身影已然躍入了未央宮……守夜的宮人只覺得彷彿一陣陰風滑過,那影子已經進了寢宮。

同時,冬雪微微皺眉,眼皮輕動了下,一道銀光滑過,冬雪頓時沉沉的睡了過去……

歐陽景軒輕倪了眼冬雪後,踏步進了內室,靈寵在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可是,卻只是懶懶的看了他一眼,不需要他動的竟是自己起來,帶著一些不情願的情緒挑下了榻,然後竄到了外間,在為它準備的小榻上繼續睡。

歐陽景軒站在榻前看著風玲瓏,她睡的並不安慰,秀眉輕輕顰蹙著,神情間擒著一抹痛楚和悲傷。只是看著她如此,他的心就已經跟著痛了起來……

鬢角輕動,歐陽景軒緊緊的咬了下牙後,隨即掀開幔帳在床榻邊上坐下……風玲瓏吩咐感應到了一般,緩緩睜開了眼睛,迷離的視線裡,那人一身龍袍顯得越發偉岸俊逸。這人是天生的王者,骨子裡透著睥睨天下的霸氣,他天生就應該是站在頂端的人……

輕輕扇動了下眼簾,風玲瓏又閉上了眼睛!沒有了他的懷抱她並不是睡不著,只因為夢裡竟然那人如此清晰……

歐陽景軒抬手,輕輕拂過風玲瓏身上的穴道,她原本有些絮亂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起來……歐陽景軒嘴角漸漸慢看自嘲的笑意,從前,他為了保的她清白只為了一切事了後放她自由。後來,對她動了情,他想要和她行魚水之歡,卻因為迫於形勢只能和他做了那不是夫妻卻要見面的事兒……因為要保的她的清白,他只能忍著。

再後來,形勢險峻,他雖然不願將她讓給任何人,卻不得不為了她的以後考慮,依舊不能佔有她……只為了如果有個萬一,夜擾必然會照顧她,她留了清白之身,也將沒有人詬病。

一切事了,他和她徹夜纏綿……那樣的蝕骨相思除了他和她,沒有人能夠明白!

拿出藥丸,依舊是通體如血一般的紅……歐陽景軒含在嘴裡,緩緩俯身。薄唇輕輕貼上了有些微涼的唇瓣,輕輕吸吮嘶磨的同時,將那藥丸緩緩的推入了風玲瓏的嘴裡……他閉上眼睛,貪婪著她身上的氣息,唇舌勾動著那藥迫使著沉睡中的風玲瓏的丁香小舌和他糾纏到了一起……直到那藥丸漸漸的在她嘴間慢慢融化,直至送入腹中。

歐陽景軒沒有放開風玲瓏,他貪婪著她嘴裡的氣息眉柔軟的觸感……他不停的吮吻著風玲瓏嘴裡的每一寸肌膚,彼此**相交都已經不能滿足他的渴望和撫平他心間的痛!

吻,從開始的極致纏綿漸漸變得霸道起來……深深的吻讓沉睡中的風玲瓏微微皺了眉心。她的呼吸越來越沉重,漸漸的,呼哧呼哧的氣息越來越重……

歐陽景軒戀戀不捨的放開風玲瓏的唇瓣,看著她那嬌唇因為他的霸道微微有些紅腫的同時,眸光變得幽深不見底。

手已經貼上了風玲瓏的胸口,源源的內力從掌心緩緩灌入……風玲瓏的眉心越來越緊,臉上的痛苦之色大盛,甚至嘴裡已經不能控制的痛吟起來……

歐陽景軒沉靜的臉看著她那痛楚的樣子,漸漸也龜裂開來,俊顏上籠罩了一層濃濃的,化不開的憂傷和沉痛。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風玲瓏痛的呼吸越來越重,呻吟聲也越來越急促的時候,歐陽景軒方才拿開了灌輸內力的手掌,隨即他眸光一寒,手掌微翻之際,一把不足兩寸的小匕首已然在了掌心……

力氣劃過肉體的聲音在風玲瓏微微痛吟的聲音中傳來,歐陽景軒原本白皙如玉的手腕處顯現了血光……他嘴角一抹苦澀,緩緩挪動了手,在血順著手腕緩緩滑落的同時置於了風玲瓏唇間上方……眸光變的深邃的看著那血,一滴一滴一滴的滴進風玲瓏的嘴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