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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她的遺書痛了誰的心?

有什麼東西彷彿要衝破胸膛,離墨看著風玲瓏那美人骨下綻放的紅梅的墨瞳變的沉戾,就好似一場暴風雪要來一般,駭然的讓冬雪和丫頭都忘記了反應,只因為他身上溢位的悲憤竟是和比她們還要強烈。

離墨的手開始顫抖,縱使尋她千百度,可在身邊,他卻一點兒感應都沒有……是他愛的不夠深還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血,順著嘴角漸漸溢位……離墨的手只覺得一麻,原本手中拽著的衣襟話落,將視線和梅花胎記阻隔。他緩緩上移了視線,看著風玲瓏那種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跡的臉,頓時又有一股血氣上湧,不受控制的從緊咬著的牙關溢位,滴落在了風玲瓏那雪白的織錦宮緞上,漸漸暈染開來,就好似雪地上飄落的紅梅,扎眼,卻惑人心扉。

冬雪和丫頭忘記了悲傷,彷彿被眼前的一幕驚的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離墨雙眸充血的看著風玲瓏,看著從和她相遇開始,到冷宮經常的陪伴,一切都猶如昨日方才發生……只是,如今佳人已然香消玉殞。

他微微的搖著頭,不綰的墨髮垂落,遮掩了他冷峻的如雕似刻的俊顏上的悲傷……如果不是霂塵求他,如果不是霂塵用命換命,他就不會來此一趟……就算他以血封印逆了天又如何,她不出三日,那本就孱弱的魂魄就會煙消雲散,再也不能重聚的投胎。

離墨心有餘悸,那種後怕讓他的心籠罩了濃濃的驚恐揮之不去……他俯身,緩緩將風玲瓏抱起……

“墨樓主,你要幹什麼?”丫頭瞪了眼睛上前一步。

“滾!”離墨的臉上陰寒的嚇人。

“你放下主子……”冬雪也擋在了前面,“你要帶著主子軀體去哪兒?”

離墨眸光陡然一暗,輕眯之下射出駭然的利光……突然,他身體裡彷彿散出什麼,冬雪和丫頭還來不及驚叫,已經被他那霸道的內力震飛,適時,人猶如破敗的枯葉飛了出去,瞬間昏厥了過去。

外面人聽到了裡面的動靜,相互看看後閃身進入,“發生了什麼……事……”最後一個字還在嘴裡不曾完全的溢位,進來的人就看到分別兩邊倒在地上的丫頭和冬雪一動不動,看樣子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迷著。在看向那床榻,上面空空如也,卻哪裡有風玲瓏的遺體?

進來的人大駭,顧不及去思考為什麼遺體不見了,只是本能的急忙出去稟報……頓時,整個皇宮,以至於整個雲蒼城都進入了警戒的狀態,兵馬司和京畿司出動了所有人,就在大雪紛飛的野外,挨家挨戶的搜查。而出城的幾個城門,更是提前關閉,所有人一律不準進出。

歐陽晨楓整個眉心已經凝成了疙瘩,這景軒還不曾醒來,風玲瓏的遺體卻被人盜走……豈不是雪上加霜?

“王爺,會不會是楚凌?”也就方才醒來的小豆子捂著胸口,氣虛的疑惑問道。

歐陽晨楓思忖了下,他不知道是不是,可如今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鴻俊,你和常青帶人去霞光郡走一趟,看看有什麼異狀。”

汪鴻俊和謝常青聽後,雙雙抱拳應聲:“是,王爺!”

歐陽晨楓看著二人離開後,又看看內寢的方向,面色凝重……此刻他是左右不能離開這裡,那些太醫他不信任,如果景軒有個好歹,確實也不是太醫能夠應付的。

暗暗沉嘆一聲,聽聞外面傳來腳步聲,歐陽晨楓收回眸光看去,見是福東海。

福東海本能的先看了眼內寢的方向,方才朝著歐陽晨楓說道:“奴才已經查了……給娘娘催生的藥物不是平常的劑量,多了三分……”

催生的藥物本就傷體,多了三分那便是仙人怕也幫不了忙……風玲瓏產子大出血,倒也可以解釋了。

歐陽晨楓面色越發的凝重,看著福東海問道:“怎麼處理了?”

“奴才讓他自行了斷了……”福東海回道。如果梅主子真是打入冷宮的妃子也就罷了,誕下龍嗣後,她的死活誰管?可如今不是……爺兒此刻昏迷,待醒來後不管會不會跟著梅主子離開,卻也不會放過放藥的太醫。

太醫是宮中老人,自然也是能權衡輕重,他自己死了,總好過全家跟著陪葬……

說話間,外面有太監進來彙報:“啟稟王爺,冬雪姑姑和丫頭姑姑已經醒了,正在宮外候著。”

“讓她們進來!歐陽晨楓急忙說道。”

“是!”太監應了聲退下,不一會兒,冬雪和丫頭臉色都有些蒼白的走了進來。

“奴婢參見王爺!”

“起來回話!”歐陽晨楓在二人起身後方才問道,“可曾看到是誰帶走了你們主子?”

冬雪還不曾說話,丫頭就搖了頭說道:“奴婢不曾看到……奴婢和冬雪剛剛給主子換好了衣衫,就覺得身後有異狀,可還不及看人就被一股強勁的風掃的昏厥了過去……”說著,她眼眶發紅,哽咽了聲音的接著說道,“醒來就被告知主子的遺體不見了……”

冬雪心中微驚,她們二人明明看到是離墨,為什麼丫頭姐姐說不知道……可既然丫頭這樣說了,冬雪自然不會去戳穿,也同時應了聲說不曾看到。

歐陽晨楓縱然看人精準,可卻想不到丫頭和冬雪會騙他,加上心中本就因為歐陽景軒的事情壓著,更是心緒沉重。何況,冬雪和丫頭的言語半真半假,傷心也是真的,到讓人真是無法懷疑了去。

回到未央宮,冬雪和丫頭直到走進內寢,冬雪方才問道:“丫頭姐姐,您為何……”

“主子不應該在這四方天的皇宮裡……”丫頭的神色有些悠遠,悲傷的樣子覆蓋了曾經的天真,“有人帶走主子也好,不管去哪裡,都不應該留在這裡……主子應該和蒼鷹一樣翱翔在堯乎爾的天空,應該和繁星一樣,點綴廣闊無垠的墨空……不管如何,主子都不應該留在這裡。”嘴角苦澀一笑,“生前主子不能離開這裡,如今走了卻能離開了……不過也好,至少她的身體自由了。”

冬雪被丫頭的神色和言語弄得鼻子又是一算,眼淚簌簌的往下掉著……也許,只有丫頭姐姐才知道主子最想要的是什麼……主子離開了是好,最少,帶走她的人是墨樓主。

墨樓主雖然對主子談不上好,可主子入了冷宮以來,卻也時常帶主子的訊息給她們,還照顧她們……想來,有墨樓主在,主子也終究會回到廣闊的天地的。

冬雪閉了眼睛,蓄滿了眼眶的淚水被盡數的擠了出來,滑過臉頰,悲慟了心。

突然,“唔”的一聲傳來。冬雪猛然睜開了眼睛,之前丫頭站著的位置已經沒有了人,她本能的左右看看,最後落在屏風後面的衣櫥地上,腹部插了匕首的丫頭身上……

冬雪的眼睛猛然間瞪大,她張著嘴想要發聲,可是聲音卡在喉嚨裡卻怎麼也釋出出來……她搖著頭,眼裡就和破了堤的水死勁往外湧著,漸漸模糊的視線更是和地上丫頭的血混到一起,變成了錐心的痛。

拖著虛軟沉重的身體走向丫頭,她緩緩蹲下身子,看著地上的血,哭著問道:“丫……丫頭姐姐……丫頭姐姐……你忍忍,我,我……我去找太醫……你……你忍下……我這就去找……”破碎的聲音哽咽的傳來,竟是一個完整的字都沒有。

丫頭拽住了冬雪,她虛弱的搖搖頭,眼睛裡全然是灰敗的色彩,“不……不要……不要去……”她無力的聳拉了下眼皮,嘴裡已經溢位了血,“主子……和……和梅子……都……都走了……我……我想……想陪……陪她們……”不過是幾個字,她已然說的氣喘吁吁,稍稍停頓歇息了下,她繼續說道,“我……不想……不想讓……讓皇上……知道……知道主子……她是……是被離……”

最後的話沒有說完,丫頭嘴角漸漸蔓延了一抹形容不出來深意的笑,她努力的看了眼冬雪,隨即眼皮沉重的緩緩閉上,徹底的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冬雪呆呆的看著丫頭,忘記了哭,只是看著她好久好久,久到萬物都沉寂了……包括她。

你們都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有什麼意思?

打大家路上有個伴兒也好……有說有笑的永遠在一起……

冬雪嘴角綻開了最舒心的笑,她躺在丫頭的身邊,緩緩閉上了眼睛……

外面的雪已然停了,時而風吹過,掃落了樹枝上的浮雪,洋洋灑灑的落在人的身上,到底是冰冷了肌膚,還是寒了心?

蘇婉儀披著狐裘大氅站在門扉處,看著依舊暗沉的天色,幽幽說道:“籌謀了這麼久……還抵不過風玲瓏的一死。”她嘲諷的勾了勾嘴角,“早知道如此,哀家將其想辦法殺了,豈不是好?”

桂嬤嬤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她知道,太后不需要她的回答。

“先皇還真是有先見之明……”蘇婉儀又是冷嘲一笑,“還是說知子莫如父?這麼多皇子裡面,恐怕就那個賤人的兒子,他才當做是自己的兒子。”說到這裡,她眼底滑過一抹悲哀,“可他這麼瞭解兒子,為什麼不直接殺了風玲瓏……豈不是一了百了?”

又是一陣子的停頓,就聽蘇婉儀接著說道:“這江山他要交給歐陽景軒,可又怕風玲瓏左右了歐陽景軒……事事被他算盡,可卻算不到那賤人的亡期,算不到今時今日……這父子兩個還真都是痴情種,對那喜愛紅梅的女子情有獨鍾,這就是個魔障……不知道風玲瓏誕下的麟兒是不是也是如此。”

桂嬤嬤抬眸看向蘇婉儀,應該是高興的臉卻帶著惆悵……也許,太后爭奪的從來就不是這後宮的地位,而是先皇的心。只可惜……先皇的心太深,深的太后觸控不到。

*

楚凌揹負著手站在迴廊上,聽著跪在面前的人的回報,溫雅如玉的臉上漸漸被陰霾籠罩,“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的聲音咬牙切齒。

來人感受到楚凌身上溢位的駭然,心中一凜,看了眼他後垂眸說道:“風玲瓏因難產大出血……死了……”

楚凌沒有說話,甚至除了方才的表情在沒有多餘的神情,他在消化著來人遞來的訊息,過了好一會兒,漸漸的嘴角溢位了一抹笑意,“紅顏禍水……死了倒也好。”他的聲音冰冷,可眼底卻有著不自知的悲慟,那樣的悲慟瞬間在眼底氾濫開來,牽動了心扉,窒息的讓他呼吸困難。

楚凌微微抬手擺了下,來人躬身行了下禮後方才離開。他緩緩轉身,揹負著手步下迴廊,站在院落中……隨著他的步子,傳來“嘎吱嘎吱”的雪被壓的嚴實的聲音,就好像有著什麼東西隨著這個聲音緊緊的勒著他的心扉,讓他極為的不舒服。

風雲依舊站在迴廊上,他看著楚凌孤傲的背影心生了繼續感慨……主上的興趣一直不是他所能夠理解的。就好比當初的日昭,看上去是不得日昭誓不罷休,可最後丟了,也不失落傷心。後來對風玲瓏感了興趣,千方百計的讓歐陽景軒對其不好,致使風玲瓏心中將歐陽景軒拔除……可最後,主上卻也不曾在做多餘的事情,看似如果能得到最好,得不到就毀之。

可此刻看來……主上對風玲瓏並不是僅僅想要佔有,亦或者僅僅是想要歐陽景軒添堵,而是心裡也確實放了那女子……

不過,不管放沒放,風玲瓏也已經死了,這也好……主上就不會再有什麼顧忌了。

*

歐陽若琪看著霂塵嘴角怎麼也擦不掉血,一邊哭一邊兒害怕的說道:“霂塵,你不要嚇我……霂塵……你怎麼了……”她轉頭就朝著身後的奴才吼道,“太醫呢,請的大夫呢……”

“公主,白芷姑姑已經進宮去請太醫了……”婢女驚恐的看著霂塵,諾諾的回答,“大夫也已經有人去請了。”

歐陽若琪根本就沒有聽那婢女的話,只是焦急的給霂塵擦拭著嘴角的血跡,可是,手裡的帕子已經被染的猩紅,她的手和袖口更是被霂塵的血染得看不到了本來的顏色。

霂塵搖頭,他虛弱的看著歐陽若琪說道:“沒用的……”他吃的是劇毒,他服下護心丹也只是想要見見若琪。如果玲瓏是他一輩子的牽掛,那若琪就是他一生的債,“若琪,讓他們都出去……我有話想要和你說。”

“好,好……”歐陽若琪哭著朝著身後侍候的人吼道,“你們都出去,都出去!”

“是!”侍候的人應了聲,紛紛退了出去,只是關門的人看著霂塵嘴角那觸目驚心的血,心下不由得哀然。

“都出去了,霂塵,他們都出去了……你想要和我說什麼?”歐陽若琪哭的越發厲害,“你說……我聽著……”

霂塵抬了手,冰涼的指腹輕輕拭去歐陽若琪臉頰上的淚珠,她哭著,他就這樣擦著,彷彿不知疲倦,“別哭……”他面色悽然,“我不值得你為我哭。”

歐陽若琪沒有說話,也許所愛人的一句“別哭”才是這世間最為催淚的,她咬了唇,彷彿已經知道了什麼,卻拒絕去深思。

“如果有來生,就不要對我用情……”霂塵看著歐陽若琪哭的越發厲害,只是隱忍著不想發出聲,他嘴角微微勾了抹和煦的淡笑,“如果有來生,讓我開始……男女間的情愛,不應該女子主動,這生錯了,下一世我們從新來過。”

歐陽若琪徹底崩潰的哭了出來,她不能遏制的哭出了聲……白芷領著太醫站在門外,想要推門的手終究停下。

從小到大,公主的悲傷是從知道了自己是石女開始,公主的無奈是知道了駙馬的心沒有離開過梅娘娘……公主從小的教義不允許她如此放肆的哭,可是此刻……她再也無法遏制所有的情況的爆發。

太醫面色沉重,一個風玲瓏的死彷彿引發了一連串的反應……本以為漠視的君心悲痛欲絕,本以為對公主寵愛有加的少府彷彿也厭倦了塵世。

多說紅顏禍水……這風玲瓏如果當其第二,也就無人敢做第一了。

屋內沉浸著絕望的悲慟中,霂塵看著歐陽若琪的視線越發的無力,漸漸皇上的瞳孔最後噙著的都是愧疚……玲瓏他無法不救,許就如師父所有,他終會進入魔障無法脫身。

如果有來生……若琪,我會去找你,還你一個繁華榮寵的一生……

霂塵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就在最後的那一刻,他彷彿看到了堯乎爾湛藍的天,廣闊的地,飄香的沙棗花,還有揚著笑容,策馬奔騰,穿著堯乎爾翁主的大紅對襟裙甲,頭戴琳琅珠佩製成的髮飾的嗦嘎勒玲瓏……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梅花一弄斷人腸,梅花二弄費思量,梅花三弄風波起,雲煙深處水茫茫。

歐陽景軒面色蒼白的站在冷宮後院的梅林前方,一夜盛開的紅梅,一夜盡數落敗,鋪滿了白雪一層,竟是分不清樹下的是雪,還是紅梅……

他無力的轉身,適時一陣風吹起了他的大氅,寒風刺骨的灌入衣襟,手中的紙箋隨著風輕輕飄落在雪上……風捲雲舒,梅花瓣漸漸被風掃起落在紙箋上,漸漸的覆蓋了那娟秀的簪花小楷的字型。

景軒: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來你我依然天人已隔。

從來西蒼的第一天開始,就一直疑惑那有著諸多傳聞的西蒼三皇子到底是如何一個人,人未到,慮未解,簫悅樓的一場賭局卻將你我圈進了一個圈套裡。

說不出開始是誰先引了誰的注意,也說不來是誰先動了念以至於令我萬劫不復……匆匆歲月一載有餘,想來都是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曾經堯乎爾風玲瓏的翁主,戈壁明珠,追究抵不過滄桑蒙塵如鮫淚,若問此刻我是是否恨你……卻原來不恨!

無愛則無痕,無痕則無恨……說來簡單,卻萬念一線間。

對於天下蒼生,你是明君。對於我和族人,你卻非明君……小我前面有大我,而大我下只能犧牲小我,這是君王之道。

偏偏我明白這君王之道……以至於我無恨,卻做不到無痕。

既然如此輾轉悱惻不得思量,便唯有一途方能解決……一人的損落,總好過相看兩厭。

“吱呀……”

歐陽景軒神情漠然的出了冷宮,福東海看了看裡面,心裡哀傷……他看著兩代主子在這個地方隕落,看著兩個帝王的情從此埋葬。

歐陽景軒站在冷宮門前沒有動,只是眸光輕輕落在前方,一場大雪落了紅梅,開了君影草……他嘴角微微揚了抹笑意,行了上前,在君影草前蹲下。

一串串的白色君影花苞就好似鈴鐺一般,嬌豔欲滴……初見風玲瓏,她就好似純淨的君影草,清新如蘭,卻蘊藏了他人不得知的內涵。

歐陽景軒看看左右,一排排的君影草竟是只有這株開了花……他探了手,將雪一點點的刨開,就如初次祭祖,她為了探知驚了馬兒的原因,在哪裡刨著伏苼草一般,小心翼翼,異常的專注。

福東海看著歐陽景軒的動作,難過的偏過了頭……從醒來,他只是問了梅主子,之後便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冬雪和丫頭的死,梅主子的遺體就好似憑空消失不見,少府大人的暴斃……整個西蒼都彷彿被籠罩在了詭譎的悲傷中。

爺兒一心想要遂了爺兒去,好在他來了冷宮拾掇,發現了梅主子留下的信箋……固然不知道裡面寫的什麼,想來也是唯一能夠支援爺兒猶如行屍走肉的活下去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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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孩子取名單子一個“沅”……源於初,始於元!

歐陽景軒看著手裡的君影草……嘴角的笑意加深,只是眸光變得深遠。

君顧盼影不離,待得伊人消瘦,忘了韶華一幕……

“聖旨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封風玲瓏為孝元皇后,孝元皇后之子歐陽沅為純元太子……”小豆子拿著明黃色的卷軸深遠洪亮而平靜的念著,“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歐陽景軒沒有說話,只是抱著襁褓中的歐陽沅從龍椅上起身,下了側面的階梯往偏殿走去……孩子很乖,這麼小的他還不知道人間的愁苦,亦或者……他生來就不懂!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