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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殊途

葉青嵐等人對於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沿著前方的道路繼續走下去而已。

因為只有繼續走下去才能有生存的可能性,停留在原地的話,只可能落得一個悽慘的死局的下場。

這座島嶼上已經死了足夠多的人了,但凡意志脆弱,沒有求生意志的人,早就已經被匆匆的淘汰掉了。

來到這座藏身在隧道地下深處的基地,原本以為是他們目的所在的終極地點,可是周圍還有八條通道。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來到的哪裡是什麼終極,不過是個前哨站罷了,為了應對幽鬼五人眾的追擊。

他們不敢在原地有半點的停留,選擇一條路之後,藉助手裡手電筒的光亮,繼續前進著。

“剛才那裡還有大量的電力設施,有電力可以照明,但是到了這邊,卻又變成了原始的山洞了了,不僅沒有電燈,而且連周圍都狹窄擁擠,空氣裡都瀰漫著一股發黴的氣味,這個地方究竟是怎麼回事?”

葉青嵐走在陸栩的身後抱怨了一句,原本以為進入通道之後,他們將會來到一個重新整理三觀的新世界。

然而走著走著卻發現一切彷彿又迴歸到了原點,這讓人在短時間裡根本就不適應,似乎剛才都是錯覺。

“每個地方的存在都必定有著它存在的理由,要有電力設備,就必須要有一座發電廠,現在電燈以及各項裝置還在提供著電力供應,說明發電廠依舊在正常的工作著,你猜猜這意味著什麼?”陸栩走在前方。

他沒有正面回答葉青嵐的問題,反而是轉移話題提出了別的疑問,在確信安全之後他們放慢了腳步。

畢竟在來到這個通道之後,他們又接連遇到了好幾個分岔口,這也導致就算他們不久前遭遇到幽鬼。

隔著如此錯綜複雜堪稱迷宮的道路,幽鬼的人也不太可能再追上來了,選擇同樣的路機率實在太低。

再者幽鬼進入這裡之後,他們的目標已經不再是葉青嵐一行人,而是要尋找龍騎,矛盾已經轉移變化。

“發電廠什麼的……唉?你該不會是想說在這裡還有別的人居住吧?就是這樣一座處處都透露著詭異的島嶼上,竟然有人在生活?這怎麼看都太過於不可思議了點兒!”葉青嵐瞪大眼睛,她臉上寫滿難以置信。

雖然在來的路上她已經發現島嶼上的確存在著有人生活過的痕跡,那也僅僅是充滿了歷史感的痕跡。

所謂的歷史感也就是說這是過去的事了,絕不是現在,葉青嵐可想不到哪個正常人會在這裡生活。

“雖然不排除有人在這樣一座島嶼上生存的可能性,但是我覺得更有可能的是在這座島嶼上建立了一座自動發電廠,利用這裡的潮汐能源,或者別的某種特殊的動能,長期存在的無人發電廠。”

陸栩雖然不否定葉青嵐的猜測,但他的說法顯然要更加準確一些,連旁邊的楚晉也都不住的點頭。

“無人發電廠嗎?這個東西我知道,以前我家附近都有一個,偌大一個電站只需要一兩個人每天看一下就可以了,全是自動化操作的,就算需要人去看,那也是用來巡邏,擔心有人去搗亂的。”

楚晉接過了陸栩的話,當陸栩和葉青嵐兩個人討論問題的時候,他很少才有機會能夠插上一嘴。

“這種事情我當然也知道,可是無人發電廠什麼的……這又能意味什麼呢?”葉青嵐繼續追問。

她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平復心情,那個老嫗的話一直都盤旋在她的腦中,讓她無所適從。

但在掙扎一番之後,她終於還是確定一點,她根本就不認識那個老嫗,憑什麼因為老嫗的一句話。

就要讓她去做那種毫無根據的事情呢?她根本就是在自己嚇自己,完全是想多了。

只需要把這件事收斂起來,並且持否定的態度,自己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煩惱了!

“這也就意味著無人發電廠需要維持一個龐大的設施運轉,無人發電廠至今還在正常工作,那麼這個設施也就同樣在運轉著,我們之前見到的那個科研基地固然規模龐大,但你難道沒有發現它沒有工作嗎?”

陸栩回過頭來看了葉青嵐一眼,進行詳細的解釋,和之前他們走的由合金覆蓋著的通道有所不同。

現在行走的道路都是被鑿刻得齊整的岩石通道,前方幽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被你這樣一說還真是,雖然那裡有很多機械設備,但都是處在關閉狀態,那你的意思也就是那裡並非是無人發電廠的供給目標,真正的設施另有他處,還在更加深遠的地方,對嗎?”葉青嵐點了點頭。

之前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老嫗的事情,這就讓她一時間沒有多餘的腦力去想別的問題。

這倒是讓她忽略了一些東西,如今經過陸栩的提醒,越來越多的疑點開始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我們可以換一個更加妥當一些的詞彙,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建立一個龐大的科研基地出來,所以那裡之所以會停止工作,能夠得到的合理解釋就是已經完成了它的任務。”

陸栩用更加精準一些的詞彙來定義他們剛才見到的科研基地,很多結論並非是他看一眼都明白的。

這些都是透過一步步的分析與校正,最終才能讓這個結論無限的接近於真實發生的狀態。

“完成任務?完成了什麼任務?”葉青嵐搞不懂陸栩話裡的意思,再度開始追問。

“比如它只是處理一些運算資料什麼的,就像是一座工廠,會由很多個部門,很多個車間組成,各司其職,我們不必去考慮它的真實任務是什麼,只需弄懂它會指引我們接下來會走的路。”陸栩依舊解釋。

“要走的路?可是這裡的道路四通八達,就像是迷宮一樣,我們現在所走的究竟是不是正確的路?這裡又將通往哪裡去?這一系列的東西,我可都沒有遞呀。”葉青嵐越發的雲裡霧裡起來。

在進入隧道的最初時候她還會計算距離,然而到現在,她已經不知道前進了多少距離,花了多少時間。

這樣下去簡直就像是個無底洞,無限的走下去,將會走到黑暗的深淵當中也不一定。

“你還是沒搞懂我剛才給你說的意思,既然是一座工廠,那麼不管它看起來有再多的通道,建立它的初衷不是為了把人搞得莫名其妙雲裡霧裡,它都是透過不同的部分,共同組成一個整體。”

“所以不管我們現在看起來走了多麼複雜的通道,就像是進入遊樂園裡邊,整個遊樂園由各種各樣的分割槽組成,不同的分割槽之間都有不同的道路連通,不要去糾結道路對錯這個毫無意義的問題。”

“因為我們只要繼續走下去,無論選擇哪條通道,必定都會通往我們想要抵達的最終區域,因為它不是用來混淆我們的。”陸栩搖了搖頭,既然葉青嵐沒有完全搞懂他的意圖,他也只能詳細的講解出來。

“喂……你這個嫌棄的眼神,這是什麼意思嘛,我可告訴你,你可別小瞧人,這種程度我早就理解到了!”葉青嵐看到陸栩的眼神,頓時感到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她雙手叉腰向他提出了嚴正的宣告抗議。

“那個……小青,你是不是太過於敏感了一點,阿栩他才沒有小瞧人的意思啦,不過阿栩,你剛才說……不管走哪條路,通往的都是同一個地方,那是不是也就意味著我們走下去還會遭遇到幽鬼那群人?”

楚晉連忙站出來擺手,試圖緩解陸栩與葉青嵐之間的關係,哪怕後兩者之間一直都是這樣不慍不火。

拉關系什麼的根本就毫無意義,但是楚晉依然這樣做著,他認為身為朋友就得肩負一定的責任。

就算沒有達到效果,至少他也要心安理得一些,而在做這些事情之餘,他也提到了一層擔憂。

“對了,我都還不知道南瓜夫人、景略大叔、青木老爺子怎麼樣了,還有夏花……喂,我們如果繼續走下去,也能遭遇到他們嗎?我真的很擔心他們,他們可不要出事呀。”葉青嵐想到的則是另外一層。

她向陸栩投過去憂慮的眼神,希望後者給予她一個準確的答案,不至於讓她始終糾結下去。

“如果他們都能夠順利活下去的話,我想不排除接下來會遭遇到他們的可能性,僅僅是不排除。”

陸栩思忖片刻,只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他不想給予葉青嵐太多的希望。

“不排除?你這傢伙就不能給一個準確的回答嘛,還有,順利活下去什麼的……這裡雖然氣氛陰森詭異了一點,可是我倒是覺得這裡要比之前的地方要安全很多,至少……也沒遭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葉青嵐對於陸栩的這個回答並不滿意,瞪了他一眼,同時她也環視周遭,周圍陰森黑暗。

可是除此之外還算是風平浪靜,這和之前他們動輒就遭遇到變異怪物的襲擊,要好得太多了。

“我想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情?”陸栩忽然停了下來,他用複雜的眼神看向葉青嵐。

這樣的目光讓葉青嵐尤其的不適應,下意識的就往後退卻了一步。

“喂,你有話就好好說,不要突然就這樣好不好,這樣很容易讓女孩子討厭的耶。”葉青嵐聲音很低。

這是明顯的底氣不足的徵兆,畢竟她之所以一路上對陸栩動輒就頤指氣使的說話。

是因為她潛意識裡深深的知道她與這個傢伙之間存在著認知上的很大的不足。

雖說楚晉也認知到了這一點,但是楚晉認為這是在朋友的立場上,只要欣然接受就可以了。

但葉青嵐則不然,她可不想被那個傢伙小瞧,她努力的提高自己試圖證明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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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都已經這麼多次了,她依舊難以跟上他的思路,他還是以這樣的目光看待她。

這不僅讓她感到不甘心,同時也是一陣失落,開始反省自己究竟要做到何種程度才會被認可呢?

“你認為島嶼上遭遇到的那些變異生物,會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陸栩繼續詢問。

他的目光開始由複雜漸漸變得銳利,如同一把刀子,這讓葉青嵐開始產生一種錯覺。

彷彿在眼前的這個傢伙的心中居住著一個惡魔似的,在某些時間段他會突然變得判若兩人。

“變異生物?”葉青嵐面對突然變得很強勢的陸栩,思路完全被他牽著走,下意識的詢問。

“沒錯,比如……我們在登陸到這座島的第一天晚上遭遇到的鼠潮,你認為……它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陸栩點了點頭,確認葉青嵐她沒有聽錯,並且又給予了她一些提示,讓她能揣測更加準確一些。

“你說到鼠潮……我記得……當時你好像還抓了一隻變異鼠,並且把它給解剖了,還說在其中發現有一枚……晶片?”雖然事情過去還沒有多久的時間,但經歷的時間卻實在是太多太多。

遭遇到的危險狀況是一茬接著一茬,在這麼多的大事情面前,區區鼠潮這樣的事情反倒顯得微不足道。

葉青嵐仔細回憶幾秒鐘,也只抓到了幾個關鍵點的地方,迷茫的看向陸栩,不懂他怎麼提起這個。

“晶片?小青,你說的晶片就像是導航的那種嗎?我在電視上看到過,有的人會把那種晶片植入動物的項圈內,這樣不管它去了哪裡,都能鎖定它的座標,可是通常植入晶片不是寵物之類的嗎?”

“怎麼會植入到老鼠的體內?而且老鼠才多大呀,這是不是有點太過於奇怪了點?”楚晉聽著他們說話,忍不住撓了撓頭打岔,當時陸栩解剖老鼠的時候他並不在場,所以對於這件事情並不知情。

“植入晶片……老鼠,喂,你該不會是想說那些變異鼠都是從這裡出去的,包括那些變異生物,都是人為製造出來的?可是它們難道不都是資料生成的嗎?這話之前也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

葉青嵐經過楚晉這無心的提示,大概抓住了一些東西,然而很快她就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

偏偏這個問題也是陸栩提出來的,這就讓她有一種自相矛盾的感覺,等待著陸栩的回應。

“資料生成的是周圍的環境,比如一望無際的樹海,在樹林裡沒有維繫它誕生的生態系統,沒有昆蟲,沒有授粉的蜜蜂,所以這就決定了這僅僅是為了欺騙而存在的視覺產物,但變異怪物則不同。”

“它們能夠發動攻擊,能夠製造出創傷和痛感,所以它們是真實的,倘若存在著反生態的物種,那麼必定存在著孕育它們的土壤,在地面上並沒有發現這一點,所以答案顯而易見。”陸栩盯著葉青嵐的眼睛。

他這樣的舉動讓後者承受著很大的壓力,不得不豎起耳朵仔細的聆聽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乃至於每一個音節,實際上這是陸栩希望葉青嵐能夠慎重對待這個問題。

危險遠沒有結束,並且就潛伏在他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