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殿，顧南獨自一人坐在殿中，他面前放著的正是那枚破法水晶。
顧南單手按在水晶之上，漆黑的陰影之力不斷輸送著，跟不要錢似的投進水晶之中，彷彿成了一條黑色的紐帶。
洛菲以為靠一個融合方法，就足以成為在顧南面前的籌碼，確實是太天真了。
以顧南的見識和眼界，一旦沉下心去研究某樣東西，要找出相應法門並非難事。
至於洛菲拿自己換取女兒的安全，就更是可笑的事。
不說顧南根本不需要她這份戰力，就算真的有需要，他也信不過洛菲——聲望被刷到仇恨的NPC，不可能被玩家招攬，這是基本規則。
如果真有NPC來投誠，那肯定是騙子。
不知過去了多久，顧南緩緩收回手。這是他的陰影之力，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需要休息一陣子。
而在他的不斷作用下，破法水晶原本晶瑩剔透的內部，已經生出了許多黑色紋路，看上去像個被固定住的魔鬼。
“大人，乾玄道場已經清理乾淨，所有反對者也鎮壓下去了。”紅尾的身影緩緩出現在顧南身後，低聲彙報道。
如果有人比較紅尾前後的差別，就會發現此時的她，比起顧南剛見時少了些嫵媚，多了些冷漠。
顧南給了她和藍思各一把黑色小劍，代表的規則卻有所不同。
藍思得到的力量來自邪神之軀，所以一旦她接受了那種力量，性格就不由自主變得暴虐而瘋狂。
而紅尾得到的那把劍，代表的卻是陰影法則，會讓人變得冷酷而果決。
只不過紅尾本人的實力和心性，都遠非藍思能比，所以受到的影響要小得多。
“藍思呢？”顧南依舊雙目微閉，隨口問道。
“藍小姐已經全面接手玄黃星的事務，整頓的進度……比之前快了很多。”紅尾比較含蓄地說道。
顧南嘴角露出淡笑，他知道紅尾沒有說出口的是什麼。
藍思接受了邪神之力，性格大變是預料中的事。只要不像她之前那樣事事猶豫，進度自然會快起來。
一個人只要擁有了力量，哪怕是做錯了事，也會有人千方百計地來幫忙補救。
顧南也正是需要這樣的藍思。日後如果她成為自己的神使，代表自己征伐神國，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戰爭，根本容不得她猶豫。
見顧南似乎對此還算滿意，紅尾就沒有再多說，反而說起了另一個話題。
“仙魔世界那邊，氣運之子的播種已經開始，比預想得還要順利。”紅尾的神色似乎有些興奮，“我們從沒見過這麼適合操縱氣運的地方！”
仙魔世界的氣運之活躍，幾乎不用他們出多少力，只要稍稍做出引導，就能產生大量的氣運之子。
而等到這些氣運之子各自成長，互相搏殺，產生最後的勝利者時，就是他們前去收割的時候。
顧南對此只是輕輕點頭，氣運收集是一個長期工作，仙魔世界只是提高了效率，他對此沒有太多的驚喜。
甚至這幾天為了破法水晶，他連仙魔世界的研究都放到一邊了。
事情太多，顧南卻只能一件一件去做。幸好到了四階之後，當世已經很少有人能威脅到他，時間還算充足。
停頓了一下，紅尾又臉色古怪地說道：“另外還有一件事，是中央星域傳來的訊息，您可能會感興趣。”
“什麼事？”顧南挑了挑眉，中央星域跟自己有關的人，也就那麼幾個了。
“是有人大鬧星海閣，據說其中一位天機道人，被人在閣內生生打得神魂具碎，生死不知。而那人鬧完之後，還能飄然遠遁，沒人留得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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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楞了楞，有些好笑地說道：“是那個萬世佛？”
有能耐做到這件事，又會專程去找天機道主麻煩的，他也只能想到那名少女了。
她剛剛覺醒之時，就能與自己打個平手，要是給她一段時間沉澱，力量必然會繼續飛漲。
天機道主也是鬼迷心竅了。他幾乎是踩著萬世佛成道，然後拍拍屁股躲到星海閣裡，以為這樣就沒事了。
沒想到人家能衝到星海閣，把他打得神魂具碎。
紅尾果然輕輕點頭道：“那人是一少女模樣，自稱無歸，現在已是名聲響徹整個星宇界，連周邊幾個大位面都聽說了。”
“天機自己找死，不用理他。”顧南隨口說道，“繼續盯著這件事的後續。”
他甚至在心裡暗自打算，是不是自己有空也去星海閣逛逛？
等破法水晶完全融合，無歸能做到的事，自己也未必做不到……只可惜自己在星海閣沒什麼仇人，深海之王倒算一個。
不過有左左那一句話，顧南沒什麼必要，始終不打算去那邊——以他目前四階的修為，輕易涉足星主們的博弈，那同樣屬於找死。
……
仙魔世界，一名女子靜靜地立於山巔，陽光照耀在她身上，彷彿能夠直接穿透一般。
在她身邊還有著一名青年，滿臉冷峻的神色，目光卻忍不住瞄向女子的身後，那毫無陰影的位置。
“這裡是上古時的仙魔戰場。”女子輕聲開口，臉上沒有半點表情，“萬世佛遲早會找到這裡，你只要在這裡等著她就可以了。”
青年臉上神色不變，自從少年時崛起，一向一帆風順的他，在經歷大起大落後反而越發成熟起來。
沒有了氣運之力的眷顧，可他一身的力量卻不會被剝奪，倒像是卸下了某種枷鎖，他覺得更像是為自己而活了。
他是葉辰，曾經的玄黃星北域之王，站在道主最巔峰的人物。
“上古仙魔戰場……我可以相信你嗎？”葉辰沉默了片刻，沉聲說道。
薛煙依舊木然著臉：“你沒有別的選擇。”
“也是，能被一位大人物驅使，倒是我葉辰的榮幸了。”葉辰自嘲地一笑，摸了摸鼻子說道。
薛煙隨手一推，葉辰的身體瞬間被粉碎，只有一道神魂被緩緩投下，落入仙魔世界之中。
她花費了極大的力量，才將葉辰完整帶入仙魔世界，這樣才繞過了交換一半神魂的世界法則，讓葉辰能完整融入這裡。
只有完全屬於仙魔世界的人，才有可能成為真正的氣運之子。
“妄圖操縱氣運的人，一定會遭到氣運的反噬。”薛煙緩緩轉過頭，望著無盡虛空之中，彷彿能看到虛空背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