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有些沉靜和尷尬。
就連作為鍾離劍派門主的那位老人，也沒想到對方會給出這樣的回答。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對方手指輕點，一柄龐大的黑色巨劍憑空生出，從眾人頭頂上斜斜斬落。
老者只覺得一陣勁風襲來，隨即感到背後涼颼颼的，連忙回頭看去，卻見背後的通天劍塔已然中劍。
下一刻，原本高聳入雲的劍塔，竟是從中間斜斜斷裂。
“這……”老者臉色蒼白，然後迅速高喊道，“快！結陣迎祖師！”
隨著他話音落下，立即就有三人從上一躍，飛快站到他的身後。這三人年紀同樣不小，一個個頭髮花白，精氣神卻十足。
只見四人各自手提一柄長劍，分別為金、銀、紫、藍四色，站成四方之位，遙指天空。
“鍾！”
“離！”
“乾！”
“駁！”
伴隨著四聲輕喝，四色光芒沖天而起，掀起一陣陣恐怖威勢，讓周圍的一眾弟子不禁心潮澎湃。
原本被人欺上門來，他們心中同樣憋著怒火，只是困於實力不足，才只能看著強敵耀武揚威。
但是自家門主和三位長老的動作，卻讓他們精神一振——沒錯，我們還有祖師！傳說中武道通神，天下無敵的祖師！
一時間，甚至有人開始感謝起了顧南兩人，多虧這兩個傢伙，他們才能見識到祖師的風采！
“是接引法陣。”紅尾在一旁點評道，“把接引法器一分為四，讓四個超凡者分別操作，倒是勉強能湊齊接引的力量了。”
以顧南今時今日的見識，當然明白接引法陣是什麼。
星宇界同樣有類似的東西，但那是給道主用的。他們本身無法破界，便接著這種方法，繞個圈子實現穿梭空間的目的。
至於真正的破界者，他們本身就能隨意擺弄空間，當然用不到這種手段。
只透過眼前這一幕，顧南兩人就足以判斷出，月牙世的武道通神者，確實沒有破界者的基本特性。
“或許是介於超凡和破界之間的存在？還是要看看例項。”顧南目光沒有任何波動，只是平靜地看著上方。
在那裡，四色光芒已經完全匯聚成一點，在天空中開啟一扇光門，一道腰間佩劍的人影赫然已經出現。
“鍾離劍派第三百九十八代不肖弟子杜先，恭迎祖師駕臨！”四名老人中，那位掌門朗聲開口。
而一眾弟子之中，更是一陣陣喧譁聲傳來。
“祖師！”
“真的是祖師！我見過祖師的畫像……”
只見半空中的人影輕輕踏步，身形驟然擋在鍾離劍派眾人之前，直面顧南兩人。
這位鍾離劍派的祖師，賣相著實不凡。只見他分明是一副年輕人的面容，一襲白衣勝雪，腰間長劍掛於銀色劍鞘中，樸素而又透著一絲雅緻。
更重要的是，常年處於整個天下的最頂峰，讓他的氣度超凡脫俗，整個人看上去簡直不似凡人。
所以這位祖師光是一登場，就引發了無數的尖叫聲。
“鍾離蘇文。”祖師淡然扶劍拱手，通了姓名，隨即道，“閣下……”
“反應太慢。”平淡的四字評價從身後傳來，讓蘇文一腔話語全部堵在胸中，下意識就想拔劍。
但對方的動作遠比他想得更快，身為一名劍客的他，居然連拔劍這個動作都做不出，肘關節就傳來一陣劇痛。
咔嚓！
蘇文的右手被握住，而左手則被直接被打斷，形成一個倒折的九十度，看著都覺得滲人。
“身體素質倒是接近破界級了。”顧南繼續做著評估，隨即將蘇文往前一推。
蘇文已經完全搞不清狀態，但他也是靠著自身，一步一步殺到這個境界的強者，心志無比堅定。
眼見周身的束縛消失，他顧不得多想，用尚完好的右手瞬間拔劍，電光火石之間，就已經刺中了顧南的咽喉！
“殺傷力比尋常道主強不少，和破界者比還有差距……速度勉強合格。”
蘇文還來不及露出喜色，就發現對方的聲音平靜依舊，而他刺中對方的那一劍，居然只在皮膚上留下一個淺淺的白痕，連表皮都沒刺破！
“這……”蘇文此時的心情，只能用一句“日了狗”來形容。
至於顧南給出的評價，自然也盡數落在他的耳中，唯一一句算得上好評的是“速度勉強合格”。
什麼叫勉強合格？！
天下武道達到通神之境的人，總共也不超過十指之數，其中自己正是以速度見長！
但他又想起眼前這人方才所展現的，那鬼神莫測的超凡速度，又覺得似乎沒什麼奇怪了——這等恐怖的武者，莫非是傳說中的破碎虛空之境？
顧南隨手格飛了長劍，看向紅尾道：“怎麼樣？”
紅尾正低頭記錄著什麼，很快搖首嘆息道：“武道通神的境界明顯高於道主，攻堅方面也不遜色破界者太多。”
“按照我的評估，面對四個以上這樣的對手，普通破界者就需要暫避鋒芒。”她最終做出這樣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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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先前不斷對蘇文做出評價，當然不是閒著沒事，他是在給紅尾提供準確的資訊，以判斷武道通神境界的真實戰力。
這種事讓顧南自己做，肯定是做不好的——他哪懂什麼準確評估，反正都是一拳打爆的級別。
“那就都清一遍吧。”顧南點了點頭，“讓藍思來動手。”
這裡有八大門派，那就說明至少八個武道通神者。普通破界者應付不了，必須要把他們都清理一遍，才能順利重建白霧。
“是。”紅尾並無詫異之色，因為她已經瞭解到，藍思晉升之後的恐怖——那種奇異的能力，連最頂尖的破界者都可能中招。
顧南兩人旁若無人地對話著，鍾離劍派的一眾弟子，包括掌門四人在內，卻是一副臉色慘白的模樣。
因為他們的祖師蘇文，正臉色凝重地單手持劍，望著前方。而他的左手，依然是那副倒折的恐怖模樣。
他等到顧南兩人的對話結束，才突然開口：“前輩武功已達神鬼莫測之境，若前輩有意重出江湖，我鍾離劍派願為前輩策馬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