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緩緩睜開眼睛，冷漠地望了阿秀一眼。
那種冷漠如同俯視螻蟻的目光，讓阿秀頗有些不適應，從來沒有人會用這種眼神去看她。
她心中微感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師姐的事，讓那位前輩對自己有了不好的觀感。
這當然是她想多了，因為顧南看任何人都是這樣。
“天生的氣運之子？”顧南從原本的思緒中脫離。以他現在的見識，對於氣運之說自然是早有瞭解。
氣運一物，說穿了不值一提，不過是位面本身意志的體現罷了——位面的意志可以體現，卻沒人保證一定能被完成。
只要外力足夠強大，位面的意志也是可以隨便蹂躪的。
白霧的翻譯法，正是透過引導位面意志，在一定區域裡人造氣運之子，然後再進行收割。
天生的氣運之子當然也可以用，而且是現成的材料，浪費可恥。
“讓她參加武道會吧，把她捧成天下第一，讓她的氣運達到頂點。”顧南隨口吩咐了一句，很快又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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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紅尾點了點頭，然後轉身來到阿秀面前，笑著說道：“大人的意思是，只要你能奪得天下第一，他就會收你為親傳弟子。”
“天下……第一？！”
……
紅尾和阿秀離開後，顧南獨自躺在院落中，曬著午後懶洋洋的陽光，腦中的思緒卻沒有停過。
大武道界轉生者的出現，讓他意識到自己以往的一個思維漏洞。
顧南一直認為，自己將神國的座標幾番調整過之後，就沒有人再能找到那裡，卻忽略了一個可能性——轉生！
如果神國位面自發對外散播意志，釋出任務，那等於平白把座標傳了出去。
只要時間一長，這樣子的奇特位面，遲早會被有心人注意到。
顧南甚至懷疑，或許這才是界、天級位面是主世界，而其他位面只能被轉生的根本原因。
“等有時間，一定要研究一下位面意志的本質。”顧南眉頭微皺。
隨著神國建設的一步步推進，他覺得自己似乎又開始忙碌起來，各個方面的事情在逐漸增多。
前世的遊戲裡沒有這麼麻煩，說到底還是諸天世界的生靈和勢力太多，強者也太多。
……
在放過天下武者一次鴿子之後，武道聯盟終於沒有再來一次的意思，天下第一武道會如期舉行。
這樣的武道盛會，實在讓天下人過足了眼癮。無數平日裡，連見都見不著的大人物，紛紛在擂臺上大打出手，使出看家本領。
不光是各家門派的年輕一代，就連蘇文這樣的老家夥都親自下場了——天下第一，本也就是他們才有資格爭奪！
隨著一輪又一輪的戰鬥結束，局勢已經漸漸明朗了起來，十六強業已決出。
武道通神之境，確實比尋常超凡者強出不少，堪比破界者的攻防能力，哪怕沒有法則支撐，也不是凡人能對抗的。
所以武道會到了這個階段，基本就是通神境界在爭鋒了——不過也不是沒有例外。
“不愧是天生氣運所鍾。”紅尾看著十六強名單上最後一個名字，滿意道，“上一輪，阿秀打敗了一個通神境。”
顧南點點頭，那場比賽他也看到了，阿秀以凡人之身，將劍道、戰術、意志甚至些許地利都用上了，這才勝過了對手。
可以說除了實際境界之外，她每一項都遠超她的對手。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吧？就算是氣運之子，也不是沒有極限的。”紅尾又道。
她算是玩弄氣運的行家了，很清楚氣運的力量能做到什麼程度，至少不能讓人憑空提升境界。
若是匯聚了氣運的人太過爛泥扶不上牆，那這些氣運照樣會自己流失掉。
阿秀倒是沒有這個問題，但她出身月牙世，氣運的力量反而限制了她。
位面本身在警示她，武道通神乃是錯誤的道路，所以她才一直沒法突破。
“錯誤的道路是不行，如果是正確的呢？”顧南笑了笑說道。
“正確的……”紅尾怔怔地望著顧南，她還從來沒有想過，用一位破界者作為霧鏡的製作材料。
哪怕是研究出這門翻譯法的青丘一族，也從來沒有過如此瘋狂的想法！
顧南放下手中關於阿秀的履歷，隨口道：“她這輩子走得太順了，哪能將氣運之力發揮到極致？去幫幫她。”
“是。”
……
鍾離劍派。
“阿秀，你太厲害了！竟然真的打敗了秦長老！”一名與阿秀年紀相仿的少女，正拉著阿秀的衣袖興奮說著。
秦長老是武道聯盟內的長老之一，也正是被阿秀擊敗的那名通神境。
阿秀卻只是靦腆地笑笑，甚至笑容都有些勉強，卻是扯動了身上的傷口。
她使出渾身解數，才勉強晉級十六強，而且落下一身的傷勢。而接下來的對手個個都比秦長老強，想要奪得天下第一，當真是千難萬難。
那位前輩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阿秀不由在心中思索起來，可是還沒她想明白，就聽身邊的同伴一聲驚呼。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誰允許你們闖入我鍾離劍派的？！”
阿秀驚愕地抬頭看去，卻見房門不知何時被推開了，一隊人馬正魚貫而入，臉上皆是帶著冷笑。
“鍾離劍派蘇文意圖不軌，派人行刺盟主，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兩位姑娘可不要讓我們為難。”為首一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胡說八道！”阿秀的同伴呵斥道，“師叔祖是聯盟元老，怎麼可能派人行刺盟主？！”
為首男子卻只是冷然道：“此事聯盟自會給你公道，現在你們只要跟我們走便是。”
那少女還想再說什麼，阿秀卻是心中微涼——她確實親眼看見小青師姐刺殺紅尾前輩！
難道事後查探的結果，竟然是師叔祖……
阿秀心中念頭急轉，眼見對方已經湧了上來，也顧不得多想，當場拔出劍來。
……
次日，武道聯盟通告天下，鍾離劍派意圖刺殺盟主，聯盟派兵圍剿。
主犯蘇文當場格殺，連同三名通神境武者在內，劍派內高層全部落網。
唯有蘇文最鍾愛的弟子阿秀仍然在逃，天下通緝。
三日後，天下第一武道會正式落幕。欽天宗宗主奪得“天下第一”的名號，與其餘九位通神境武者一起，被一位神秘前輩帶往上界，引得無數人羨慕不已。
而當月牙世十名武者抵達白骨界的時候，顧南的聖者之軀，卻已經出現在前線位面提羅天。
時間競技場，終於要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