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問瓊斯為什麼要殺山羊。
不過就算問了，瓊斯也可能會回答，“我討厭他的口齒不清。”
至於真正的原因——那個傢伙罵了黛西好幾次，這種理由從現在的瓊斯嘴裡說出來，還是有點名不正言不順，也顯得他小心眼。
之後，殺了山羊的多斯拉克人卡朗，順理成章的成了血戲班的新統領。
這群人又在北境騎兵的狼視下，不甘不願的吃了科本手裡的黑色小藥丸，才得以解脫被放走。
科本拍了拍雙手，走到剛剛吩咐完血戲班的瓊斯身邊，小聲的說道，“實際上，你可以不用殺山羊，‘隔日死’的解藥我還沒有研究出來，如果你想的話，這群人一年後都得死。”
瓊斯看著帶有和善笑容的老爺爺，不由的打了個寒顫，同時在心裡又給科本打了個‘邪惡科學家’的標籤。
……
放走了血戲班的人，卡特爵士才持劍盾下馬，鄭重的說道，
“卡特率領兩百八十名士兵，向大人報道。”
看著鬍子拉渣，面容有些憔悴，但目光依舊銳利的卡特，瓊斯感慨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遇到羅納和珀西他們了嗎？”
綠叉河戰役瓊斯是最後撤退的，而且他還特意停下來為黛西處理傷口，所以要比卡特他們的行程慢上不少。
“都找到了，現在大家在不遠處一個小鎮裡，慢慢聚了起來，羅納和珀西也各率領了一支小隊，在尋找大人和追擊西境的僱傭兵。”
說著說著，卡特爵士突然左右瞥了瞥，向做賊般的小聲說道，“大人，紅袍僧在誘拐我們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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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他怎麼誘拐？”
“紅袍僧和貝里伯爵成立了個‘無旗兄弟會’，說要履行正義，審判罪惡，保護平民。”
“聽起來是件好事啊，”瓊斯不解的問道。
“實際上就是在傳教。紅袍僧一直在兄弟們中宣揚他的‘光之王’拉赫洛，還有事沒事的就亮出他的火焰之劍，要不是我們北境長久信仰舊神，說不定我們的人就真被他誘拐跑，加入他的鳥什子無旗兄弟會了。”
“他媽的，”瓊斯恨恨的叫道，“剛剛看他衝在最前面，還被他感動了一下，以為從此多了一個朋友，沒想到，原來都是生意。”
“不僅在我們北境士兵裡，他們還在河間地難民中大肆宣揚‘光之王’呢，紅袍僧和貝里伯爵還把身上的金龍都分給了平民，無旗兄弟會現在聲勢弄的可不小啊。”
瓊斯聽後沉思了會道，“待會找到羅納他們，我們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我們和紅袍僧就各走各路，他傳他的教，我們打我們的仗。”
不過他也不想同紅袍僧關係弄的太僵。
紅袍僧是真有本事的人，瓊斯沒有親眼見過他說的讓人復活，但是那手火焰劍他親自感受過，確實不是神棍的雜耍。
至於紅袍僧要在河間地傳教，他也不看好，整個南方長久以來信仰的都是‘七神’，‘光之王’想突然插手進來，怕是不比在北境傳教容易多少。
……
在卡特的帶領下，瓊斯他們走過歪歪扭扭的山路，最終來到了眼前的破舊小鎮。
小鎮的石牆已經倒的只剩腰那麼高，大門也斜靠在門框上。
看到卡特他們回來，幾個守衛連忙把門給抬開。
隨後，沿路的火把也全部被點燃。
“我們在聖堂裡面休息，那裡是全鎮唯一房頂沒有大洞的地方，當然也順便避開紅袍僧他們的無旗兄弟會。”看到瓊斯在不斷的打量著周圍，卡特爵士提醒道。
“這裡到底有多少人？”瓊斯皺著眉頭問道，現在他可以感覺到沿路的破舊房屋裡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總共有兩千多人，而且還在增加。這些平民原本藏在地窖，躲在叢林裡，你進來不仔細搜搜，還以為這是座死鎮子。”
“看來即使是有戰爭的摧殘，還是有不少人找到了自己的方式，存活下去。”瓊斯有些高興的說道。
騎馬走在瓊斯身邊的黛西突然說道，“這也是河間地人口多，河流多，物產豐富，他們隨便往山裡一躲，也能活下去，要是在我們北境，沒過幾天就凍死了。”
說到這，眾人都是一陣沉默，原七大王國就以北境最為苦寒，論土地肥沃，他們比不上河間地以及河灣地。
論礦石，他們又完全比不過西境，即使論天險，他們也沒法與鷹巢城以及多恩相比。
想起了綠叉河戰役中，泰溫大軍的精良裝備，對於未來要如何，他們也開始有了些迷茫。
……
火把將白色的圓形聖堂的四周照的通亮無比。
“大人，我就說你不會有事的，”光頭珀西舉著火把，大步的迎接了上來，羅納也緊隨其後。
“見到你沒事，我也很開心。”瓊斯笑著說道，“明天回到了奔流城，我請兄弟們盡情的吃喝玩樂。”
“去粉紅街？那裡可是有來自里斯的妓……”
“我是去那種地方的人嗎？”瓊斯趕緊打斷了珀西的胡言亂語。
“大人也成年了，是該去玩玩了。”光頭挑了挑眉，繼續慫恿道。
“我也這麼覺得，”一道清冷的女聲傳來，“瓊斯，你的手下可真是為你著想啊。”
“咦，莫爾蒙大人？你怎麼也在這……”珀西有些不明所以的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好幾眼，才用力拍了拍腦袋，“是我想去，是我，大人從來不去那種地方的。”
事情被光頭越描越黑。
瓊斯看到黛西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冷，趕緊拉住了她的手說道，“我就是要成家的人了，到時候我一定會邀請你們參加我們的婚禮的。”
果然，黛西被他這麼一說，瞬間嬌羞不安的低下了頭，人也往瓊斯的背後躲了躲。
“嘿嘿，果然有用。”瓊斯樂呵呵的想道。
“祝福大人！”幾人對了對眼神趕緊說道。
“大人，我幫你把戰利品也帶回來了，”珀西也岔開話題道，“魔山的人頭，被我淋上了瀝青，死前的表情還能看的清清楚楚呢，回了奔流城……”
……
圓形聖堂表面粉刷的白色石灰已經脫落，窗戶上鑲嵌的玻璃也只餘碎片。
大廳裡七神的雕像也是殘缺不全，聖母的長袍被北境士兵鋪在地上，老嫗的鍍金燈籠和天父的銀冠都被幾個睡著的士兵抱在懷裡，少女的汝房被砍下，黑玉做的眼睛也被挖了出來……
拆下的各種木材，在聖堂中間不斷燃燒，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紅紅的火焰不停的閃動，染紅了圍繞著火堆睡著的北境士兵身上的盔甲。
“你們還真是百無禁忌啊，”瓊斯看到這樣的場景，有些擔憂的說道。
“是紅袍僧他們先這樣做的，之前不少村子裡的七神雕像都是被他們毀了，我們的士兵也漸漸地跟著學了起來。”卡特爵士低聲的說道，“反正我們信奉的舊神，我也就沒有阻止了。”
看來卡特之前的顧慮十分正確，紅袍僧對北境的士兵影響的確是越來越大。
“雖然我們不信奉七神，不過以後這樣的瀆神之舉還是不要再做了，”瓊斯嚴肅的說道。
“七神又不是真神，”珀西大大咧咧的說道，“大人，你根本不要在意這種偽神的聖堂。”
“國王的怒火都得用百萬人的鮮血才能熄滅，”瓊斯瞪了他一眼說道，“下次讓兄弟們離這種地方遠一些，不管是誰的神殿。”
說完，瓊斯掃視了眾人，發現大部分人還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他們還是認為七神是偽神。
“這可是奇幻世界，鬼知道有沒有神，誰是真神誰是偽神，是一個神，還是多個神。”瓊斯心裡惴惴不安的想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