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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神展開

時光荏苒,告別了聞人和洛鈺後,顏木孤身一人再次來到了那個小山村……的附近。因為之前的不愉快以及某種程度上的一定歉疚,本想悄然避開氓月村的顏木,卻很不湊巧地碰到了那村子裡的人,而且是絕對的“熟人”——那個敢於向聞人潑狗血的婦人!

看到這個再普通不過的婦人,顏木心緒卻很是複雜。因為她給少年留下了極其深刻的映像:當初就是她,一個因死了家裡頂樑柱而歇斯底里的女人,對著聞人做出了少年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事情!

對她,雖然有同情與憐憫,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能夠體諒她,但對於她遷怒、不分青紅皂白的行為,顏木是極其厭惡甚至是痛恨的……她傷害的畢竟是顏木認可的朋友,而且那行為或者比傷害**更令人感到折磨!

只不過,不管如何,她的男人是因那狐jīng而死,而現在自己要做的事是要救治那狐jīng的丈夫。所以一時之間,少年確實不知該以如何態度去面對這少.婦。於是,頓了頓腳步的顏木,便想微微錯開兩人的路線,不曾料到這女人的眼睛格外敏銳,竟是隔了老遠便一下認出了顏木本人!

一聲響亮微帶著迫切的招呼,讓顏木的腳步不由定住。當然不是怕了這婦人的顏木不曾料到,時至今rì她居然還死纏著不放……想到這裡,啞然嗤笑自己顧慮太多的少年倏地轉身,雙腳更是如同山嶽一般,與大地僅僅貼合。他倒要看看,這婦人還想還能做出些什麼來?

可與顏木所推演的情形完全相反的是:一個多月後的現在,那婦人對他的態度竟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以前因對聞人的誤解,連帶著其看顏木的眼神也是如同看瘟神一般。可如今的她——雙眼閃爍著晶晶亮的神sè,貌似帶著……崇拜、敬仰與羞愧、不安?原本時刻籠罩在臉上的愁雲慘淡更像是徹底消失般沒了蹤影,即使是在如此扭捏的狀態下,依然帶不走她身上一股輕輕的滿足感。

自詡看人不差的顏木,忍不住狠狠皺起眉頭,這現象絕對詭異!剛剛死了丈夫,看到臆想中的“仇人”,這婦人怎麼會是這麼一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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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一大段距離,隨著那婦人的小幅度奔跑很快便化為了虛無。

然後,這個頗為悍勇、潑辣的少.婦在明明白白確認自己沒有看走眼後,竟是猛然跪了下來。之後更不待少年反應,大力磕了個頭道:“感謝上仙不與俺們計較,降下恩澤!”

哎?顏木發覺自己的腦袋最近有要爆炸的趨勢,先是被聞人的大禮和千千結所刺激,但多少還可以說有跡可循;可隨後的這一遭的確是顏木做夢都不會想到的神展開!

上仙?降下恩澤?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明明單個理解起來毫無障礙的詞語,在此種情形下,由一個這樣身份的人連貫說出,讓少年覺得自己就跟個傻瓜似的!

偏偏偷眼打量顏木的婦人,看到顏木看似目無表情實則糾結不已的樣子,像是誤會了什麼,又一疊聲地自我反省。儼然一副己身十惡不赦的模樣,甚或看到效果不大後的女人,還準備自己動手來懲罰自己……終於,在她的手即將狠狠甩到自己臉上的時候,“清醒”了過來的少年匆忙一個跨步,一把攔下她的手,並將其從地上拽了起來。

踉蹌了幾步……並不溫柔的動作讓那婦人身子搖晃了好幾下方才站穩,不過她絲毫沒有在意到這些,只是抬頭略微忐忑地瞅著顏木。

看到婦人這種表現的少年,眉頭皺得都可以打結了——為了不讓事情再次脫離預定的軌道,為了弄清這段時間以來,氓月村到底發生了什麼,少年也顧不上太多,微微低沉著聲音重複了一遍先前婦人話語的最後幾字:“降下恩澤?”

很明顯,這種表現是最好的不暴露自己又能套話的方式,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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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聽到顏木像是蘊含著怒意的詢問,婦人的身軀微微一顫,慌忙低下頭。以為自己的話勾起了面前“上仙”的不好回憶,連忙補救道,“俺們沒有眼力見,得罪了上仙,可上仙還願意幫助俺們,俺都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挑挑眉毛抿抿嘴,顏木有些敏感地抓住了婦人話中的一些關鍵詞。原本零零碎碎的片段拼湊,忽然有了一條屬於自己的清晰主線。

三言兩語……有了自己的猜測和那婦人本身並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少年很快就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原本準備第一時間奔赴那病癆子所在之地的想法,最終被這意外打斷。儘管從那婦人的隻字片語中大致可以推斷出,這氓月村最近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可顏木終究還是忍不住想親自走上一趟。

這一走,卻讓他整個人的想法都變了許許多多!

——說起來,顏木的心態一直都很奇怪,因為原本處於另一個世界,而這裡“只是遊戲”的原因,顏木有些不惜命!這在很多事上都可見一斑,比如最開始之於洛鈺、最近之於聞人瀾……的千神琴。

如果不是在“遊戲中”,恐怕不會有現在生死相交的好兄弟和血脈相連的千千結!

而另一方面,少年卻一直沉溺在這款遊戲中,無論是自己的老母親、自己愛的初展開還是可以將後背託付的信任,都讓顏木無法自拔。甚至偶爾會恍惚自己之前在另一個世界的經歷,會不會才是南柯一夢?!……

直至今rì,走在氓月村高低不平、坑坑窪窪的黃土地上,看著村民們與之前接待他和聞人截然不同的反應,一絲絲明悟忽然竄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