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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自私仁愛,不老天真

在很多日漫的設定中,具有“人妻”屬性的美人,尤其是那種美麗大方的御姐型角色,往往具備MAX級別的家務廚藝(某個熱衷於‘殺人麵包’的古河夫人除外),據說這種傳統來源於日本男性夢想的完美形象“大和撫子”。但事實上,現實中具備美麗外表的女性,往往與能力成反比的關係,尤其在現代一邊號召“男女平等”卻又強調“謙讓女士”的矛盾風氣下,越來越多的家務勞動往往由傭人或男方完成,從某種角度而言,還真是女氏社會的復興,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而眼前狼藉一片,遍地白瓷碎渣、以及散發著古怪的如同米田共狀的‘一坨土豆燉雞蛋’,更是用事實再一次證明二次元與三次元的天淵差距。

“真對不起!”

望著眼前這個淚眼婆娑的美麗少婦低頭道歉,羅宇嘴角扯了扯,主動勸慰道:

“啊……沒關係……我自己會準備好早餐的。”

他說的是事實,畢竟他可不像其他的同學,可以皺眉挑剔母親烹製的菜餚如何難以下嚥。自從羅宇十一歲時,從艾靜家搬回父母留下的房子的那一刻起,他就迅速習慣並適應了一個人的獨立生活,雖然談不上廚藝大師,但至少營養齊全。

氣氛陷入了尷尬的時候,羅宇適時打破了沉默,望著這個不請自來的臨時同伴,問道:

“你來有什麼事麼……難道這個基地有人欺負你了麼?”

透過這三天的相處,羅宇也有些瞭解這個罕見的孕婦新人的背景,她似乎是國內某個著名商業家族的千金,自幼家庭優渥,學業事業也極為出色,在國外唸完大學之後早早繼承了父親留下的產業,並短短數年內進一步擴充套件輻射到其他產業,她隨口提到的公司名稱羅宇也時常耳聞,在感情上又有一位相互好感、從小一起約定終生的未婚夫,事業愛情雙豐收,放在某點流行的都市類,都可以當“主角”了。

原本這種一帆風順、萬事無憂的天之驕女,是不可能作為“被選中者”進入這個危險的世界,但在去年,也就是與丈夫喜結良緣的第二年,發生了驚人的轉折。當時她因為公司一個緊急的業務在國外出差,而她患上重症的丈夫知道妻子好強認真的性子,便有意隱瞞訊息,只是謊稱有些小小的不適,而到了最後病入膏肓的時候,柳水心才接到電話,半個月後急火朝天趕回之時,卻只能見到一抹被蓋上的白布。

就連她肚子裡的孩子,都是為了傳承丈夫後代而進行的人工懷孕,正值風光得意卻突然遭遇生離死別,柳水心自然大受打擊,再加上懷孕的身體虛弱,連帶事業也漸漸無心打理,公司慢慢衰落了下來,她悶在家裡憂鬱寡歡……直到某一天收到一份奇特的邀請。

當然,這些其中涉及私密的資訊並非柳水心親口對羅宇袒露,而是那一天她勸慰那個來歷詭秘的小男孩(羅宇終於確定了‘它’的性別)“默默”時,被隔壁的羅宇不放心監視而順帶聽到的。

不過……這個女人在羅宇的照料下來到這個倖存者基地之後,由於身體原因,即便羅宇能提供先進的槍械武器,也不可能冒著流產的危險去打殭屍,所以就在基地中安穩度過了一段時間。

咦……說道時間……貌似新人的三天生存任務已經到了,也就是說——她是來告別的麼?

羅宇有些恍然,果然柳水心深深鞠了個躬,柔聲說道:

“真是謝謝這幾天你的照顧呢……我馬上就要離開了。”

“唔……很可惜,你連第一個位面都沒度過,許可權不足,我連送你一些積分和道具都做不到。”羅宇點了點頭,突然嘆息道,

“不過我好歹也收集了一些資料,可以讓你不至於一頭瞎黑。”

“不。”這個女人猶豫了片刻,才繼續說道:“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勸告您一些事情……”

“哦?”羅宇挑了挑眉毛,耐心等待下文。

柳水心露出堅決的臉色,輕聲說道:“雖然接觸的時間很短……但您真是一位好人呢。”

這……就是傳說中的好人卡?羅宇啼笑皆非的想著,卻不插嘴,繼續聽下去,臉色漸漸認真了起來。

“能容忍我這個陌生人的任性、無理取鬧,哪怕僅僅因為看到我是一位需要幫助的弱者,就願意伸出援手,像您這樣堅持善意的好人……我真的很敬佩。”

“啊……不是這樣的,”羅宇不好意思的反駁道:“事實上,如果不是你在最開始的時候站出來幫我說話……我大概……”

“大概還是會幫我的吧,就憑我行動不便,需要幫助,要是那個隊伍的人不願意接納我,您還是會出現幫忙的吧!”柳水心立刻打斷了羅宇的辯解,羅宇看著她斬釘截鐵的樣子,苦笑一聲,摸摸鼻子算是預設了這一點。

“我不一樣……”這個女人坦然承認:“事實上,如果不是您的病痛讓我想起了我過世的丈夫,如果您是殘疾智障或其他的病症,我根本不會冒著危險去選擇救您,因為……我的愛,是自私的愛。”

她略有些激動的繼續說道:“希望拯救所有需要幫助的人……哪怕是不認識的求助者,也伸出手盡力幫忙的信念,雖然很偉大……但我覺得,這樣不對。”

“能夠拯救世界苦難的,往往只是永遠不存在的‘英雄’和‘神佛’,即便您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但同樣只是一個‘普通人’,我的父親從小就一直告訴我:永遠要把自己當做一個普通人看待,真正的普通人永遠能力是有限的,他們只能在無邊的災難中,用自己微薄的力量,選擇性地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只有在有餘力的時候,才會將憐憫普及到其他陌生人身上。也即是說,有了自私的愛,才能產生無私的愛,一個母親可能因為憐憫而將奶水分給別人的孩子,但當別人的孩子威脅到了自己骨肉的時候,她們也會舉起刀殺死別人的孩子,這才是普通人的選擇。那種不愛自己只愛陌生人的救世者,往往是忘卻自己同樣是凡人的自我陶醉者而已!”

“若是將‘拯救他人所愛’的職責強加到自己身上,在我看來,無疑是對‘自己所愛’和‘愛自己的人’的背叛。”她堅決有力的說道:

“即便我是您這種錯誤觀念的受益者,但……我不希望這種愚蠢的念頭,讓您抱著這種虛幻溺斃在自己的錯誤中!”

“啊……”羅宇漠然點點頭,不知是什麼情緒,回答道:“這就是你們‘大人’的信念麼……”

火紅的驕陽正冉冉升起,金色的餘暉透過窗簾照耀在他的臉上,奪目的燦爛讓羅宇微微失神,他露出了某種追憶的神色:

“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不是因為親身所經歷的那個‘奇蹟’,那個足以抗衡整個宇宙的力量,逆轉一切的‘奇蹟’的話,我大概也會向現實低頭,承認心中那個‘英雄’只是幻想吧……”他低聲喃喃道:

“我一直在想……那些電視、電影、遊戲中的那些願意‘拯救一切’的人物真正存在麼?他們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念頭,願意放棄一切化身為希望的‘光’呢?”

“在我最黑暗的那一段時光裡……找不到任何依靠的日子裡,我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一個人’,懵懵懂懂回到家裡,沒有熟悉的人等待你的歸來,每天早上起床,唯一的聲音也只是自己的心跳,而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所謂的‘希望’、所謂的‘勇者’真的存在麼?我把信念寄託在這個妄想上,掙扎著熬了過來。”

“到了後來,直到我遇到那兩個人……才明白原來真的‘只要堅持到最後也不放棄,希望總會到來。’,抱著這個信念,即便曾經真正‘死去’,我也在冥冥之中得到了某個許諾和答案。”

羅宇突然笑了笑,隨意拿起一旁的水杯,輕茗了一口才悠悠說道:“在這個無盡的世界之中,我童年一直想要見到的英雄,那些‘光之巨人’也一定存在的吧……不知道他們是否抱著和我一般的念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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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宇腦海中閃過上個世界中的經歷,繼續說道:“我曾在無力的時候,看到一個脆弱的女孩,被一頭兇獸所襲擊,我當時不是那頭怪物的對手,若是強行上前的話,很有可能只是賠上一條無辜的性命而已……”

“我和那個女孩也並不熟悉……拋棄她,我很有可能活下來,但她必然死掉……她的家人會傷心,但她的家人與我也認識不到一天而已…..但”羅宇話鋒一轉,決然低聲說道:

“但……若是我離開的話,我就會像你所言的‘成熟’,承認自己的‘自私’與‘無力’,我不排斥這兩種東西……也不相信世上有無私的聖人,但……我要是這樣就放棄的話,我一生都無法忘掉自己的選擇。我的‘天真’會一點點消磨,在未來的時光裡,無數次逃避和放棄,直至最後連自己都忘記希望的什麼,只能痛罵卑劣的現實,在啤酒和香菸中顯露自己的‘成熟’,再嘲諷那些孩子們的天真傻氣。”

“我想要的,不是‘為了自己,犧牲別人也無關緊要吧’的漠然,也不是‘為了拯救五十一個人,殺死四十九人’的虛偽。”

“我想要的……僅僅是保持那份‘天真’,我的‘希望’,就是‘整整一百個人,只要不放棄希望,我們全部都能活下來!’”

羅宇眼眸直視太陽,似乎燃起沸騰的金色火焰,說道“我不會拯救放棄自我的人,更不會愚蠢到以為自己是神佛,但我始終相信著:只要抱著希望的堅持,就決然不會失敗!這個世界,少年只會長大,不會變老,更不會死亡!”

“抱歉……似乎有些激動了。”羅宇嘆了口氣,咕嚕咕嚕一口飲盡了水杯中的液體。

“看來……我白白擔心了呢。”柳水心一字一句艱難的說道:“看來我也錯了呢……這種信念,真是……無法想象……”

她幽幽嘆息一聲:

“保持這種可怕的信念……若是堅持到最後……不!正是這種信念,必然會讓您堅持到最後,您說的對,我幾乎都被你說服了……在現實之中,明哲保身固然正確,但在這無盡的世界之中,無盡的精彩和誘惑,腐蝕一切的慾望和惰性,只有您這種‘撞破南牆也不肯回頭’的可怕執念,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啊!”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您能以什麼樣的偉大姿態……在未來出現在我的面前。”她遲疑了片刻,低聲伸出手問道:

“若是最後一刻……我也不放棄,您會來救我麼?”

“就這麼說定了!”羅宇微笑按了上去,感受少婦那柔軟無骨的手掌,點頭回答。

這個得到答案微笑的女人輕輕點頭,身體一點點透明,最後化為無形消失在空氣之中,羅宇伸了個懶腰,將水杯倒在口旁,搖搖晃晃,細細喝了起來。

咦……?

羅宇微微一愣,才突然想起自己不是已經喝完了水麼?他疑惑的低下頭,才愕然發現一旁的蓄水池微微低了些許,而自己杯中的液體不知何時已灌滿。(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