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晨曦照耀在聚集在山頂上的柔然難民們身上,炊煙裊裊,四處散發著漢堡牛肉烤餅和熱狗等傳統早餐的香氣。
魏特曼喝下了半杯意式濃縮咖啡後,對著諸落的長老們說:
“等到各地去調查的艦隊回來之後,就可以決定將來要定居的地方了。
倖存者應該不僅僅只有我們而已,請大家放下部族間的分歧,一起合力來透過這次試煉吧。”
但這些長老們卻婉言拒絕說:
“魏大人,我們希望全部的人都能回到自己的村子裡去。”
“為什麼?”
“就算搬到別的地方,那也是別人的土地呀!別人怎麼可能會有多餘的耕地和糧食分給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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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鄉活著卻失去了一切,這種苟活指揮增加更多的痛苦而已。”
“別傻了,你們真的想被毒氣毒死,被黏菌吞噬嗎?”
“魏大人,您該不會忘記了教會典籍《創世紀》上所記載的吧?
創造世界萬物的主見到地上充滿敗壞、強暴和不法的邪惡行為,於是用大海嘯來淨化這個世界,而如今黏菌就是主派遣來淨化我們這個世界的。
充滿痛苦的現世終於要迎來終結了,所以才會出現白鳥來引導我們的。”
這些長老的眼裡一下子煥發出靈光,他們圍著魏特曼繼續遊說道:
“我們馬上就可以從戰亂、重稅以及疾病中解放出來了,父母再也不用為孩子的死亡感到悲傷了。”
魏特曼心裡很清楚的就是:
他們把土著邪教古老的傳說和教會的經典搞混在一起了!
教會究竟替人民做了什麼?
只是讓人民的內心被虛無給吞沒了嗎?
突然,這些長老的身體為之一震,彷彿被點選到了一樣,喃喃地說:
“是…..是白鳥的聲音!”
接著他們跪下來祈禱和磕頭說:“天使在跟我們說話了。”
魏特曼轉念一想:
這一定是木須,這孩子又在玩這種事情了,不管了,先讓這次被搞掂了再說。
他於是對眾人說:
“你們還有未盡的使命,天使的聲音是叫你們留在這裡是吧?
聽懂了嗎?一定要活下去啊!”
“是!是!”
諸部落長老留著激動的眼淚。
魏特曼隨後登上了戰艦的瞭望臺,木須此刻正用望遠鏡眺望著遠方。
“喂!小鬼頭!你又使用意念力來進行群體通話了是嗎?次數太多了話會被識破的,萬一被那些教會的人聽到了怎麼辦?”
“你過來看一下吧。”
木須沒有正面回話,反而讓出了位置讓魏特曼也看看望遠鏡。
魏特曼不知道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於是上前去把眼睛湊到了望遠鏡。
他看到了空中飛蟲草的數目變少了。
就在這些飛蟲草的下方,花木蘭站在巨型蟲草的頭上,用鋼索繫好滑翔翼後,用衣袖來擦掉矇住蟲草眼睛的菌絲。
“怎麼還活著就覆蓋這麼多菌絲了?”
一陣藍光映到了花木蘭的臉上,
“蟲草的眼睛並不是攻擊時的紅色,而是好深好深的寶石藍色。”
巨型蟲草依舊朝前方風馳電摯地爬行著,所經之路上房屋、磚牆和樹木統統被堅硬的百足所碾碎。
“蟲草們並不是被氣瘋了,而死亡海嘯也不是對人類的懲罰或報復。”
花木蘭恍然大悟地自言自語道:
“造物者給與了蟲草大腦中一種使命:
只要還活著,就必須安撫大地的傷口,它們是要去變成菌林的苗床,繼續吸收大地中的毒素。”
白色棉絮狀的孢子像雪花一樣在四周飛舞,花木蘭發現周圍的空氣變透明了,變成從前的那種口罩可以防得住的毒氣了。
她感覺已經距離與變異黏菌的匯合地點非常接近了,一座高聳的山峰矗立在這些巨型蟲草所構成的小山巒中間。
巨型蟲草在山腳下停了下來,花木蘭發現這是一座由蟲草帶來的菌絲成長而成的“山峰”。
“到今天不過才過一天而已,怎麼會長得近乎百米。”
花木蘭仰頭看不見山頂,她低頭發現巨型蟲草環繞在山周圍,它們從口中吐出了綠色的血液。
“似乎蟲草的血液中含有某種促進成長的物資。”
她攀爬到那座菌林構成的山峰之上,從這個高度可以看到四塊變異黏菌的團塊都向這個中心湧來。
白色的菌絮從她的掌心飄過,
“呵呵,我和蟲草不一樣啊,還活著的話就不會沾上這些菌絲。
如果我也能在活著的時候變成菌林的一部分的話……”
她看見蟲群最外邊邊緣處的變異黏菌生長出了一隻只長達百米的巨大胳膊,這些胳膊逐漸蓋住了那些巨型蟲草。
“開始合體了,為什麼心情會如此的鎮定呢?一定是看到了你的眼睛的關係。”
花木蘭從菌山上下來,重新回到了巨型蟲草的頭上。
蟲草的甲殼發出震動來,花木蘭把手掌放在甲殼上去感受這些振動。
“菌木生長的聲音傳上來了,是菌木的根脈穿透了蟲草身體的聲音。”
白色的菌絲也漸漸地透過她的手掌,慢慢地爬上了她的胳膊、身上。
錐形的菌芽如同雨後春筍般衝破了甲殼,那只眼睛中的藍光逐漸暗淡下來。
“你快要死了……”
花木蘭閉上眼睛,把額頭貼在蟲草的眼睛上。悲傷地說:
“請讓我也跟著你一起去淨化這個世界吧……”
變異的黏菌化作花冠的形狀,逐漸縮小了中心菌山的圓圈。
十幾根觸鬚從蟲草展開的嘴中伸了出來,把花木蘭圈了起來,然後送回到了滿是獠牙的蟲草嘴中。
“你是要把我吃掉了嗎?”
黑暗的蟲嘴裡,從觸鬚分泌出來的像果凍一樣的粘膠牢牢地把花木蘭包裹在其中。
最終,菌山倒塌,死亡海嘯一般的冠狀黏菌淹沒了這裡的一切。
黑暗中靜寂的群山之間只有隆~隆的聲響陪伴,受困於山頂的柔然難民們裹著毛氈低聲祈禱著。
寒夜裡,魏特曼嘴裡吐著白氣問瞭望兵:
“有什麼變化嗎?”
“沒有,還是一樣,大地持續地發出隆隆聲響。”
“到底山下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魏特曼瞥了一眼蹲在瞭望臺角落的木須,看到這個孩子正在瑟瑟發抖著。
他拿來一條毯子過來,親切地蓋在孩子身上說:
“小鬼頭,你冷嗎?要不要回到下面的艙房裡暖和一些?”
木須的雙眼失神地說:
“花木蘭她……我的意念力已經無法感應到她的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