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什麼非要等她回來才能開始行動?”
“那是因為明智武秀可能還在她的寢宮裡睡覺,我們要有耐心一點。”
沒過多久,豐臣櫻子回來了,摘下她的面具。
她毫不猶豫地吻了樸正德,就像一個剛剛才情竇初開的年輕姑娘吻一個情人一樣。
她的面容似乎更柔和了,她的眼神也不那麼憂鬱了,彷彿她在樸正德的求愛中發現了某種她以前從未經歷過的近乎完美的體驗,而這並不是旭升的男人能夠做得到的。
“他離開了,”櫻子說:“我真想把你留在自己的身邊,阿德。多年來,我一
直有一種無法表達的需求,從未得到滿足,而你已經滿足我了……”
樸正德彎下腰,輕輕地吻了吻她的嘴唇說:“櫻子醬,你也給了我一些很重要的感受……”
接著他穿上了厚重的化裝套裝,挺直了脊樑,然後把高高的面具戴在頭上。“來吧,我們必須趕在明智武秀到來之前離開。”
鄭成功也以樸正德為榜樣,戴上自己的面具,兩人又一次偽裝成了南極使者那種奇怪的半人半獸的模樣。
現在,櫻子領著他們走出房間,經過護衛兵,護衛兵也緊緊地跟在他們後面。
一行人穿過蜿蜒曲折的走廊,來到了她自己的寢宮,她命令護衛兵留在門外面。
“他們會報告說跟著我們到了這裡。”
“你會被懷疑的,櫻子。”
她摘下蒼鷺的面具,作出小姑娘那種俏皮的笑容說:“不會的,你們不用為我擔心。”
她說著穿過過道,來到最盡頭的房間,走到一個鑲著鑽石的箱子前。
她掀開蓋子,拿出一根長長的管子,管子的一端是一個噴口,另一端則是一個壓縮氣罐。
“這個氣罐裡有一種致命的神經毒氣,”她興奮地說:
“一旦這種無色無味的毒氣被吸入,這種毒藥就會讓受害者發瘋,他會在臨死前狂奔不止。
這樣門外的那些護衛兵們在死前要跑過許多走廊,這樣別人就不會懷疑到我了。
我以前用過,挺好使的。”
她談到了謀殺時顯得像是在玩一場遊戲,鄭成功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們看,”她接著說:“我所需要做的就是把空心管子穿過鑰匙孔,再把氣罐擠一下。”
她把毒氣罐放在箱子的蓋子上,領著他們穿過了幾間富麗堂皇、陳設古怪的房間,直到他們來到一間屋子裡。
在屋外的露臺上,停著一艘小型的、看塗裝像一隻美麗的銀白色蒼鷺的飛行器,那是豐臣櫻子的飛艇。
她急忙拉開屋門,在裡面有一大堆她的戰利品。
包括她所有已經死去的丈夫或是情人所遺留下的衣服、面具和武器,角落裡還有一堆情趣用品。
“你們快點找到所需要的東西。”她低聲說。
鄭成功選了一件藍色天鵝絨的緊身套裝,一把鋒利的鬼頭大刀,刀刃很長,刀尖很鋒利。
樸正德給自己穿上了一套深黃色的套裝,找到一把與鄭成功類似的劍。
他們又穿上一套飛行員套裝,也帶上了一個飛行員專用頭盔,別人就會認為很可能是兩名飛行員正在執行任務。
他們走到露臺上,櫻子感到依依不捨地小聲說:“我必須回到衛兵那兒去,再見,我親愛的阿德,我希望我們能再見面。
還有就是你們要去的地方據說是塊死亡之地,請務必小心!”
“我也希望還能再次會面,櫻子。”
樸正德用異常溫柔的語調回答,然後在她的前額吻了一下。
接著他爬進了飛艇的駕駛艙,啟動了發動機,鄭成功也急忙從他身後鑽了進去。
那東西的起飛翼開始拍打著離開地面,隨著金屬摩擦的碰撞聲,它升上了江戶城陰暗的天空,向東飛去。
幾個小時之後,銀白色的蒼鷺飛艇離地面越來越近了。
它的腹部擦過高大的松樹的頂部,它的方向舵與松樹的枝幹緊緊地纏繞在一起,最後落在森林邊上茂盛的草叢中。
天氣很冷,冰冷的寒風呼嘯著吹過荒原,刺骨的寒意刺破了衣服滲透到骨頭裡。
他們顫抖著從飛艇上爬下來,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
當發現周圍在視線之內沒有其他任何人後,樸正德把手伸進背心,掏出一塊薄薄的淺色皮革,上面潦草地畫著一張地圖。
他指著地圖說:“根據李太白畫的地圖,我們朝那個方向走,現在我們必須先把飛艇弄到樹林裡藏起來。”
“我們為什麼要大費周折?在這裡根本不會有人會來。”
“中申,我不希望櫻子受到任何傷害。
如果這艘飛艇被發現,她可能會受到審問。”
於是他們又拉又推地把這臺金屬機器一直推到松林裡,然後又蓋上一層厚厚的樹枝和樹葉。
在燃煤耗盡之前,它一直把他們帶到最遠的地方。
他們沒有料到它會把他們一路帶到了福島谷地,他們必須繼續步行前進。
他們走了兩天的路,穿過森林,越過了三條河流。
當他們越發接近福島地界時,地勢變得越來越貧瘠。
鄭成功停了下來,指了指前方說:“瞧,那是福島山。”
他們遠遠地站在那裡,紫色的山峰在雲澗之間,平原和山麓都呈現出黃褐色。
雖然是?片荒野,但如此美麗的風景是鄭成功以前從未見過的。
他氣喘吁吁地說:“所以旭升帝國有些景色並不完全令人討厭。”
“是啊,真漂亮。”樸正德表示同意,“但也令人生畏,我們必須在那裡找
到老忍者波風鳴人。
從地圖上看,我們的目的地距那些山脈還有許多里路呢。”
“那我們繼續前進吧。”鄭成功調整了一下他的背囊說:
“一開始,我們比明智武秀有一點時間上的優勢。
但是現在他也有可能在過來的路上熱切地尋找那名老忍者。”
樸正德坐在岩石上,用手搓著痠疼的腳說:“不錯,但我擔心我這雙靴子在這樣的山路上撐不了多久。
我選擇它們是因為它們時髦漂亮,而不是因為它們結實,現在我錯了。”
鄭成功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聽說有野生的小馬在這一帶遊蕩,但願我們能找到一對可以馴服的小馬。”
但之後遍地都找不到野生的小馬,黃色的地面遍佈又硬又多的岩石,頭頂的天空佈滿了青灰色的光輝。
鄭成功和樸正德開始意識到為什麼旭升的人對這個地區是如此迷信和恐懼,因為陸地和天空似乎都顯得非常不自然。
最後,他們終於進入了福島谷地,從近處看,谷地全貌呈現出淡黃色。
不過有一些暗紅色和綠色的條紋,全都是玻璃似的,陰森可怕。
當他們爬上鋸齒狀的岩石時,發現了一些奇特的人形動物,幾個長相怪異的
野獸便從他們的走過的小徑上溜掉了。
這些動物長著毛茸茸的身體,上面長著幾顆只有成人一半大小、沒有毛的
腦袋。
每顆腦袋上只有一隻獨眼,有時會鬼鬼祟祟地躲在岩石後面偷偷觀察他們。
“那些怪物曾經都是人類,”樸正德說:“他們的祖先就是住在這一帶的農民。”
“你怎麼知道的?”鄭成功問他。
“我讀過關於福島的書,正是因為千年以前在這裡發生了一次可怕的爆炸,幾乎殺光了當地所有的人類,所以這裡被列為禁區。
而且倖存的人類受到了爆炸所產生的輻射的影響,就變成了剛才所見的那種怪物,這就是為什麼這裡如此荒無人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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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李太白說的是真話的話,這裡確實是一個隱匿的好場所。”
“但也有可能我們還是徒勞無獲的,也許李太白只是一個慣於說慌的人?”
“明智武秀獲得的情報跟我們一樣,如果我們沒有任何收穫,那他也一樣。”
快到傍晚的時候,那些變異的怪物從高高的洞穴裡竄了出來。
怪物們張開了尖尖的獠牙,虎視眈眈地準備襲擊那兩名新到的旅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