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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血盆照鏡

南山村草屋。

蘭兒向朱醫生講述了自己的身世,那邊母親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了。

唉,這對母女的遭遇真是夠可憐的了,朱醫生行醫之中,不幸的家庭見過不少,可像蘭兒娘荷香這樣苦命的女人還是頭一次遇到。

“後來你的父親一直都沒有下落嗎?”朱醫生嘆息道。

蘭兒搖搖頭:“沒有音訊,也不知從何處尋找。”

醫生只能診治病人身體上的疾患,可世人命運之苦又如何得以改變呢?朱醫生心中自是唏噓不已。

“寒生,蘭兒娘的‘冰人症’真是你醫好的?”朱醫生轉過頭來問兒子,表情異常的嚴肅。

“是的,老爹。”寒生怯懦的望著父親。

怎麼可能?這可是古往今來的中醫名家都束手無策的絕症啊。

“寒生,你實話告訴我聽,你剛才所說的‘木蠶’就是那枚青色木卵裡的蠶蟲嗎?‘血餘’我是知道的,就是人的頭髮,也稱‘人退’。”

寒生點點頭,輕聲說道:“老爹,我把木卵砸破了,把裡面的青蠶蟲餵給大娘吃了。”

“這種古怪的方子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爹……”寒生想到那信中要求得經之人切不可道其來歷,甚至包括父母的告誡,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說才好。

“寒生,我在問你話呢。”

寒生知道父親的脾氣,不說今天無論如何是過不了關的,可是又不能違背古墓主人所託,真的是左右為難。

“老爹,我從大鄣山上摔下來,是一個名叫‘吳楚山人’的守林人救了我,他隱居在臥龍谷中,天文地理、醫術風水無不精通,是個有大學問的人,我從他那兒學到了很多東西。”寒生沒有辦法,只有打個馬虎眼兒,一股腦兒推到了山人叔叔身上。細究起來,他也並沒有明確說藥方就是吳楚山人給的。

“吳楚山人?”朱醫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蘭兒,你和你娘無家可歸,暫且先住下。寒生你把西屋收拾一下,給她們娘倆住,你和我睡東屋,我去村裡李老二家割點豬肉回來,”父親吩咐著寒生。

方才蘭兒還未及提到寒生準備替她醫治‘泣血癥’一事,此刻見父親走遠了,寒生趕緊叮囑蘭兒,還是先不要告訴他。

寒生聽了蘭兒的身世後,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她們母女與吳楚山人似乎有某種關係,他決定抽空帶蘭兒去見山人叔叔,如果山人就是蘭兒失散多年的父親,一家人團聚該有多好。

蘭兒是個勤快的姑娘,不一會兒便將東屋西屋裡外都打掃得乾乾淨淨。

家裡第一次有外人來住,父親特意買回來二斤豬肉並打了一斤燒酒,蘭兒和寒生去地裡摘了些青菜回來,大家一起生火做飯。一向冷冷清清的家裡頓時熱鬧了起來,連大黃狗也興奮的跑前跑後,眼睛始終盯著那坨豬肉。

灶坑前燒火的時候,寒生悄悄對蘭兒說今晚丑時就可以為她醫治,次日亥時可愈。

晚飯時,老爹多喝了幾杯,一掃被關押兩天來的怨氣,最後喝多了,寒生扶他回房上床休息。

寒生躺在床上沒有閤眼,扳著指頭數著牆上的老式掛鐘報時打點,生怕錯過了時辰。當鐘聲報半夜12點子時,此刻父親的鼾聲正濃,他悄悄爬起來,躡手躡腳的溜出了東屋。

院子裡撒滿了清涼的月光,四下裡靜悄悄,遠處的水塘邊偶然傳來幾聲蛙鳴。

西屋裡,蘭兒和她娘正和衣端坐在床上,她們一直在等著丑時的到來。

寒生輕輕招呼蘭兒出來,拎著鋤頭到院外老樟樹下,掘了一個兩尺左右深的土坑。然後去拎來一桶清水倒進了土坑裡,並囑咐蘭兒用水瓢不停的舀起約一米多高再倒進去,反覆不停的舀倒。

約摸半個小時過去,丑時到,寒生表示說可以了。

“這就是‘子夜地漿水’。”寒生小心的舀了些坑底的泥漿水,拉著蘭兒來到了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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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出那條來之不易的‘雷擊騎馬布’,平鋪在地上,又從懷裡掏出紙包,以地漿水調和百草霜均勻的塗抹在騎馬布上。

“閉上眼睛。”他吩咐道。

蘭兒猶豫了一下,順從的閉上了眼睛。寒生將騎馬布纏在了她的臉上,再用布帶子打結繫牢。

“記住,明日亥時方可拆開。”寒生松了一口氣。

他扶著蘭兒回到西屋,然後退出房門。東屋裡,父親還在酣睡著,他輕輕脫衣上床,身心鬆弛的打了個哈欠,安心的沉入了夢鄉。

朱彪的家住在村北頭的那棵老槐樹下,土坡上也是三間草房,紅漆大門簷下掛著一鏡框,鑲嵌著***主席身穿草綠色軍裝站在天安門城樓上檢閱的畫像,房門正前方有一方形池塘,兩岸是青翠的毛竹林。

此房甚是不吉啊,吳道明一個人倒背著手站在老槐樹下,心裡尋思著。

他是黃昏時由孟祝祺親自送來的,當時朱彪正在灶間煮飯,見南山鎮主任大駕光臨,頗為受寵若驚。他對安排一位廣東老作家住在他屋裡是滿口答應,並保證在生活上照顧服務好。

朱彪三十多歲了還打著光棍,此人不但年年評為優秀黨員,而且還是五好社員和青年突擊手。按理說,這麼優秀的青年是不愁找不到物件的,可他本人卻一直是單身。這些情況都是孟祝祺來南山村的路上介紹給吳道明聽的。

哼,此屋紅門映方塘,屋後子午不齊,應是“血盆照鏡”大凶之格局,居此屋者非殘即夭,並斷香火子息。

朱彪告訴他,父母均為殘疾,於兩年前相繼去世,唯一的兄長在**期間死於武鬥。

果然不出所料,吳道明沉吟著。

他抬頭望見那株老槐樹,虯枝骨突,皮色枯槁,怕是有數百年的樹齡,“槐”著,木鬼也,越老越易附著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聽說你們南山這裡古時候出產過五色土蛋蛋,朱隊長可知曉?”晚飯時,吳道明試探著問道。

朱彪惶然不知:“五色土蛋,哪會有這麼奇怪的東西?”

吳道明笑了笑,說道:“只是聽說而已,你知道,凡是當作家的,好奇心都是很重。”

鎮裡有指示,生活上要滿足這位嶺南作家的需要,費用實報實銷。因此,朱彪不但買了燒酒,而且還燉了雞,那是村中老馬頭家的那只紅毛大公雞,每天早上就數牠叫的最響。

朱彪喝了一大碗酒,眼珠都紅了,他神秘的對著這位大作家說:“吳老,您是做大學問的人,我想問你個事兒,如果一個懷孕的大肚婆娘突然死了,肚子裡的孩子是跟著一同死了呢,還是過一段時間才死?”

“過一段時間?”吳道明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我是說,肚子裡面的孩子可能不願意還未出生就死在他娘肚子裡,胎兒會不會有怨氣?”朱彪舌頭有點發軟。

“那是自然的,胎兒肯定會怨天尤人,不過須有足夠的月份才行。”吳道明說道。

“得多少個月?”朱彪表情有些緊張。

“胎兒越大怨氣越甚,即將出生時的最兇。”吳道明詫異的望著這個鄉村小隊長,他的眼神裡似乎有某種恐懼,此人定有難以啟齒之事深藏於心。

尋思之間,再抬眼細觀朱彪的面相,額頭天庭塌陷,左串骨無角,鼻骨犯眉,堂上不壽,顴骨爭眼,子嗣不立,音濁其聲,此人實屬賤品。這樣的人家中竟會獎狀掛滿牆壁,榮譽纏身,真是怪事。

不過這種人卻是極好利用的,若能解他疑慮,必會對自己敬若仙人,死心塌地的供自己驅使。最後,吳道明決定幫他釋去心結,收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