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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汪惠的狙擊

諒山自古是越南北部的鎖匙重地,前面是一片崇山峻嶺,過了諒山就是一馬平川,無險可守。自古中原封建王朝討伐交趾,這裡是必經之地,只要攻下此處,後面的紅河平原可以傳檄而定,所謂"諒山下,越南降",說的便是這個意思。

諒山城市跨越奇窮河兩岸,北岸是扣馬山,南岸再往南千餘米則是巴外山。

從去年法軍攻克北寧之後,法軍前沿部隊就已經推進至巴外山地區,並在山脊上修築防禦壁壘。而中國軍隊則在奇窮河兩岸,以及扣馬山上修築了大量地堡、壕溝、地道等工事,可以說密密麻麻,嚴防死守,連只耗子也過不去。

雙方隔著不到兩公裡對峙著,開始時開槍打炮,不斷的有小規模的對射和衝突。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雙方都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

在經過了幾個月的時間後,雙方戰壕之間逐漸安靜了下來。

4月19日黃昏,天空細雨濛濛,春天彷彿伸出溫柔的手在撫摸著大地,迎著細細的雨絲,法軍統帥米樂中將,帶著一批隨同的軍官登上了巴外山。他俯視著整個諒山城,此時城裡已經是點點燈火,閃閃爍爍,從這邊看過去,彷彿一片黯淡的星光。

雖然很早以前就實行了燈火管制,但畢竟雙方對峙了好幾個月,也還沒有開戰,有些管制自然而然也就松了下來。

米樂用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周圍,回頭對隨從說道:"你們看看這些狡猾的中國人,在奇窮河的那邊,看上去密密麻麻,佈置了堡壘、壕溝各種工事一大堆,但事實上並沒有放多少兵力,主力卻集結在北岸和扣馬山上,想必火炮也都放在北岸。而南岸的工事純粹是為了遲滯進攻,把我們的部隊拖在南岸,然後用炮火殺傷我們。這是個很縝密的安排,完美的利用了地形,足以放進防禦戰的教科書。"

後面的參謀人員都聽得頻頻點頭。

米樂停頓了一下,剛想繼續分析下去,突然,一個歷史性的意外發生了。

在奇窮河的南岸,中國軍隊陣地最前沿的一條壕溝裡,正潛伏著幾名中國士兵。

這幾個人都是來自章高元指揮的近衛軍獨立團。他們身上的制服與其他的練軍士兵沒有任何區別,唯一的標誌是,他們拿的是一支嶄新的1871式毛瑟後膛單裝步槍!

這款效能優異,製作精良的步槍,包括它的改進型,對未來的軍事歷史有著重大的影響。

它是人類史上第一次使用金屬彈殼的子彈,而且其閉鎖和擊發部件,製作得極為巧妙,效能穩定可靠,未來的步槍設計大多照搬抄襲。

相對於練軍士兵的施耐德步槍,毛瑟槍不但威力更大,而且有著更遠的射程。最遠能打到1600碼,接近1500米了,比施耐德槍要整整遠上一倍!

近衛團駐紮在扣馬山上,但會定期的派一些人,到陣地前沿來參與巡邏和警戒。而今天,正對巴外山方向的,就有一小隊近衛軍士兵在巡邏。

他們小心的貓著腰,摘掉了自己帽子,將頭只伸出戰壕一點點,剛好眼睛能看到戰壕前方,觀察著敵人的陣地。

在行進中,突然有一個士兵"咦"的一聲,班長問:"怎麼回事?"

"快看左側的山頂。"

班長用望遠鏡仔細的觀察對面的山頂,果然發現不同尋常,有一堆人在那互相說著,而且主要圍著當中一個人,這個人披著大衣,那架勢顯然和一般的法軍士兵不大一樣。

班長覺得這極有可能是個高階軍官,他想了想,對旁邊的一名士兵說道:"汪惠,你看看,這距離夠得上嗎?"

這個汪惠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取了女孩名,在北寧的欖山大戰中,僥倖逃生的浙南小夥。後來他又活捉了法軍的一名軍官,還用這名軍官交換回了被法國人俘虜的團長魏剛。

因為立下了這樣的功勞,汪惠被調進了近衛軍獨立團,他很快展現出了使用毛瑟步槍的天賦,槍法奇準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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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天生就是一個狙擊手,只不過原先使用的施耐德步槍,效能不穩定,沒能發揮出他應有的水平,但一旦好槍在手,立刻便顯露出了過人的才華。

聽到班長的問話,汪惠聳了聳秀氣的眉毛,抿著薄嘴唇,心裡默默的估算了一下,然後輕輕的點點頭,簡單的說了兩個字:"三成。"

班長知道他一向極為沉默寡言,真的是八杆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不過槍法卻是沒得說的,這麼遠的距離,已經是毛瑟槍的射程極限了,換了別人根本不可能命中。不過汪惠的槍法他多次親眼所見,還是有點希望,汪惠嘴上說只有三成把握,但心裡說不定不止三成。

他指著山頂方向,對汪惠說道:"注意,當中那個高個子,披著大衣的,旁邊一堆人圍著,在聽他扯淡,估計是個不小的軍官,甚至是個將軍,要能打掉他,大功一樁!"

汪惠趴在壕溝的斜面上,端起手裡的步槍,感受了一下風向和風力,瞄準了山頂方向。

雨絲打在槍管上,濺起微微的水花,水花的後面眯著一隻明亮而堅定的眼睛。

這時候,剛才還秀氣小巧的汪惠,卻突然顯得英氣逼人,彷彿一個平庸乏味大隱於市的劍客,在亮劍時,整個人卻變的神采奕奕。

他心裡估算著距離,想著子彈有可能會差一點距離飛不到,就將槍口略微的上抬了一點。

但這個調整的動作極為細微,細微得其他人都感覺不到,甚至根本就沒有調整,只是汪惠的心理活動而已。

他端著槍瞄準著,不斷找著心裡的感覺,慢慢體會著,好像只是一剎那,又好像過了很久,緊接著心裡突然一動,就是這個點了,他立刻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子彈出膛,呼嘯而去。汪惠甚至有個錯覺,彷彿親眼看見了子彈衝出槍口,像離弦之箭飛走了。

旁邊的眾人都睜大了雙眼,死死盯著山頂上,那一雙雙眼睛都恨不得跟著子彈,一起飛到山頂上去。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固了,山頂上那群人似乎毫無變化,班長心想:"沒打中?可惜了。"

正想著,這時,那個披大衣的人,好像努力回頭看了下自己的後背,然後一個趔趄,就向一邊歪了下去。旁邊的人立刻炸鍋了一般,驚叫了起來,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把傷者抬了下去。

班長大喜過望,狠拍了一下汪惠的肩膀:"好小子,有你的!還真的打中了,這下可立了大功了!"

汪惠猝不及防被拍了一下,臉微微一紅,但是班長卻沒注意到,拿起望遠鏡仔細看著山頂,嘴裡還在自言自語:"不知道打死了沒有?"

汪惠不知道,被他一槍命中的,正是法軍統帥陸軍中將米樂。

按照以往的經驗,中國人的步槍是打不了這麼遠的,這也讓米樂等人稍微有點鬆懈,只是這麼片刻功夫,僅僅是觀察了一下,竟然會被冷槍擊中。

經過仔細的檢查,法軍軍醫發現傷勢十分嚴重,一發黑火藥圓頭11mm的金屬子彈,從旁側肋部貫入米樂的身體,擊斷了兩根肋骨,還擦傷了左側肺葉。

當天米樂就在野戰醫院裡接受了手術,醫生在左胸口靠近鎖骨處,找到了一枚變形的彈頭。

但米樂的情況不容樂觀,不斷的咳嗽,傷口不斷滲血,而且有感染破傷風的症狀,軍醫們不得不趕緊把他送往西貢,那裡的醫療條件更好一些。

這個訊息給了遠方的法國政府一個新的打擊,不過作為總理甘必達來說,這似乎又是有利有弊的事情。米樂機敏睿智的指揮能力雖然有目共睹,在部隊中也享有很高的威望。但他執拗的脾氣,觀點又與內閣大相徑庭,這些都讓甘必達很頭疼,現在的結果對內閣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隨即甘必達下令,將在月底抵達越南的陸軍第57師指揮官,弗雷中將,將成為駐越法國陸軍新的司令,在他到達之前,由尼格裡少將代理指揮官之職。

這個意外事件暫時被封鎖了,中國方面並不知道,法軍已經不得不換帥了,甚至不只是換帥,而是換了整個戰略,對此,汪惠更是一無所知。

在西線末端的中越邊境,原來的黑旗軍駐地保勝(就是後來的老街),此時已經成為了一個巨大的嚴密封鎖的兵站。

後勤署署長,廣西巡撫丁寶楨,已經趕到了這裡,親自主持後勤工作,很快就會有超過四萬人的大軍在這裡秘密集結,這麼多人每天的吃喝拉撒都是巨大的負擔,更何況還要絕對的保密和封鎖。

這個時候,貫通中國南北的京廣鐵路,已經修建了大半,雖然還沒有全線暢通,但許多城市之間已經實現了通車,這對軍隊的調動帶來了極大的便利。到了四月中旬,所有的部隊都已經集結到了廣西邊境的河口,和保勝只隔著一條紅河,一共有三個師加一個旅。

另一方面,丁雲桐擔心鎮南關的兵力不夠,又下了道命令,讓駐守馬尾港的宋慶第五師,調出一個旅,由旅長丁槐帶領,前往鎮南關增援。

決戰的準備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此時身處同登城裡的越南阮朝嗣德帝,卻是內心慘淡,惶恐不安,他並不知道中國的戰略計劃,他只知道法軍一個個的攻城掠地,很擔心自己再也沒機會回到順化的皇宮去,甚至要被迫到中國去當一個流亡皇帝,這是他不願意的。

要知道他本來就對中國殊無恭敬之心,否則也不敢稱帝,若到中國寄人籬下,估計日子一定會很難熬。他不禁後悔離開順化,早知道依附法國人,說不定還能苟延殘喘,當個傀儡皇帝。可是現在身邊全是親華的大臣,個個都憋著到中國做官去,而且到處都是中國的眼線,想和法國人聯絡一下也不可能,只能天天和皇后相對垂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