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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被突然抱住的時候, 黎淺淺腦子懵了一下,回過神後忙問:“你怎麼了?”

“不高興。”霍疏聲音低悶。

黎淺淺蹙眉:“發生什麼事了?”

霍疏放開她,不說話也不動, 只是安靜的看著她。

黎淺淺頓時急了:“發生什麼事了啊,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誰打你了嗎?要不我們去報警……”

“我剛才去見霍停了。”霍疏打斷她。

黎淺淺愣了一下:“誰?”問完她才想起來,原文中有寫過, 霍疏的爸爸、如今的霍家當家人好像就叫霍停。

“我血緣上的父親。”霍疏淡淡回答,證實了她的想法。

黎淺淺抿了抿唇:“他怎麼突然來見你了?不對……他為什麼這麼巧的知道你今天出門, 又這麼巧的跟你見面了?”

“應該是一直在監視我。”霍疏垂眸。

黎淺淺本能的感覺不舒服, 但看到霍疏的神色後沒有表現出來, 只是乾巴巴的問一句:“他為什麼見你。”

“他兒子快死了, 他需要一個新的繼承人,”霍疏看向她, 坦然的將身世道出,“你應該聽說過,江城的霍家,他就是現在的家主。”

黎淺淺怔愣的跟他對視:“那、那你要回霍家了嗎?”她記得前世霍疏是四月份才走, 為什麼這輩子一月份就要走了?

“你想我走嗎?”霍疏問。

黎淺淺回神,一時間有點不確定:“我、我也不知道。”

她之前一直理所當然的認為,霍疏到了時間就該回去, 只有這樣他才能繼承霍家, 成為一代大bss。可真當這一天快到來時,她的心情突然有點微妙, 好像他其實可以有別的選擇, 沒必要一定去走劇情安排的路。

霍疏看著她一臉為難, 眸色漸漸變沉,許久之後啞聲道:“我以為你會說不想。”

黎淺淺回神, 注意到他的低落後忙回答:“我當然不想你走了,可、可是……那可是霍家啊,你回去之後,肯定會變得很厲害。”

她最後一句更像是在說服自己,如今她已經消除了霍疏對他們兄妹的所有仇恨,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似乎才是最好的結果,在這種關鍵時候,她不能也不該去影響霍疏的判斷,否則他做了和原文不同的選擇,將來後悔了說不定會恨她。

霍疏沉默片刻:“霍家又怎麼了,我不想回去。”

黎淺淺愣了愣,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這是他原本就有的心路歷程,還是她重生之後改變了他的選擇?

黎淺淺一時間有些不確定。

看到她不說話,霍疏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你不想我留下?”

黎淺淺不敢輕易吭聲。

霍疏垂眸:“我知道了。”

說罷,他便面色平靜的往前走去,大雪還在下,很快將他的肩頭染白。黎淺淺怔愣的看著他的背影,恍惚間想起自己剛重生時,他被黃毛等人扔進水池,最後也是這樣離開。

那時的他淡漠、孤冷,將自己完整的封閉起來,好像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而現在的他多了一絲人情味,卻看起來一樣的孤獨。

黎淺淺再顧不上會不會影響他了,她衝了過去,攔在了霍疏面前,一臉堅定的開口:“我、我剛才不敢說,是因為怕影響你的判斷,怕你做出以後會後悔的決定,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我想讓你留下。”

黎淺淺凍得鼻尖通紅,用力的吸了一下後認真說:“但你確定要留下嗎?那可是霍家啊,有錢有權的豪門,如果你不回去,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到達那個高度。”

霍疏定定的看著她,許久之後開口還是那一句:“真不想我走?”

黎淺淺頓了頓,不滿的問他:“你沒聽到我剛才的重點嗎?”

“你不想我走。”霍疏這一次用的是陳述句。

黎淺淺徹底拿他沒辦法了,無奈的承認:“對啊,我一點都不想讓你走。”走什麼啊,現在的生活多好啊,她不想有一點變動。

霍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眸中的寒冰逐漸融化:“冷不冷?”

“有點。”黎淺淺的思路被他牽著走。

霍疏看了眼附近,最後目光落在了一家西餐廳的招牌上:“你還沒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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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黎深在家等咱們呢。”黎淺淺又吸了一下鼻子。

霍疏彷彿沒聽到她的話,指了指餐廳的方向問:“去吃飯嗎?”

“……黎深還等著呢。”黎淺淺無語。

霍疏想了想:“那家我們之前去過,你說喜歡裡面的豆花。”

“走,現在就去。”黎淺淺當即改變主意。

霍疏唇角噙著一點不明顯的笑,跟著她進了餐廳。

兩個人點完單後,總算沒那麼冷了,黎淺淺雙手捧在一起,朝霍疏伸了過去:“我的禮物呢?”

霍疏看她一眼,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黎淺淺接過來開啟,只見一條銀色鏈子上,掛了一個造型別緻的吊墜,吊墜也是銀色,比拇指蓋稍微大一點,造型是三張錢疊在一起。

她當即眼睛一亮:“項鍊?”

“嗯,”霍疏眸色清淺的看著她,“我預算不夠,只能買個銀的。”

“銀的也好看,”黎深深看書就去醋溜文學-網拿起來對著燈光端詳,晃了晃上面的吊墜,“這個吊墜是什麼意思?祝我發財嗎?”

“不是,”霍疏垂眸看向桌子上的水杯,好半天才說一句,“是數錢。”

“那不是差不多麼,”黎淺淺笑了,當即就戴上了,然後對著手機調整,“謝謝,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霍疏看她一眼,又飛速別開臉。

黎淺淺很少往脖子上戴東西,現在一戴就總忍不住去碰,每次碰就有一大堆問題,霍疏被她問得沒法,只能主動轉移話題:“你怎麼找到我的?”

黎淺淺聽到他的問題,狡黠的眨了一下眼睛:“你先保證不會生我的氣,我才告訴你。”

“好。”

“……我就是一直怕你會被人欺負,所以偷偷在你手機裡裝了個定位系統,”黎淺淺心虛的承認,說完又趕緊補充一句,“但是我平時從來不用啊,這是第一次用。”

霍疏並沒有生氣,只是有點好奇:“什麼時候裝的?”

“就……之前偷偷裝的。”黎淺淺咳了一聲,總算沒再玩項鍊了。

兩個人一起吃完飯,就一起回家了,剛到家門口,就看到黎深哆哆嗦嗦的站在那裡等著。

黎淺淺急忙迎上去:“哥,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我、我要看看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回來……”黎深凍得嘴唇都白了,眼睛怨恨的看向霍疏。

霍疏一臉淡定的走過來:“我們在外面吃了點東西才回來。”

“你要是……要是不亂跑,今天晚上淺淺該跟我一起吃飯。”黎深哈著白氣。

霍疏垂下眼眸,黎淺淺怕他又想起霍停,急忙推著黎深進屋:“你等我們就等我們,沒事跑外面來幹嘛,下這麼大的雪,你想凍死自己嗎?”

“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哥?”

“廢話,怎麼可能沒有。”

兄妹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走遠,霍疏獨自站了片刻後就往閣樓走,剛走了幾步路,黎淺淺就從別墅裡跑了出來:“你還在外面幹嘛,趕緊進來啊!”

“我?”霍疏目光沉沉的看向她。

黎淺淺橫了他一眼:“廢話,春晚要開始了,你不跟我們一起守歲啊,過完十二點還有我哥生日呢,趕緊過來。”

霍疏靜了片刻,唇角微微浮起一點弧度:“好,這就去。”說罷,就朝她走去。

兩個人都進屋後,黎淺淺跑去廚房泡了三杯奶茶,一人給他們分了一杯,熱乎乎的奶茶下肚,三個人都放鬆下來。

“還是屋裡暖和。”黎深舒心的開口。

“那沒事跑外面去幹嘛?”黎淺淺不滿的輕哼一聲,“難道你想大過年的感冒嗎?”

“誰讓你突然走了。”黎深斜睨她。

黎淺淺見話題又要往危險區走,急忙轉移了:“遙控器呢,我們看春晚。”

“春晚有什麼好看的,找個電影看。”黎深反對。

黎淺淺撇嘴:“過年就是要看春晚。”

“我想看電影。”黎深堅持。

兄妹倆對峙三秒後,黎淺淺果斷道:“那我們舉手表決。”

“……玩我呢,霍疏肯定支援你啊,”黎深一把搶過遙控器,“我是大哥,得聽我的。”

黎淺淺沒想到他為了看個電影,竟然連輩分都抬出來了,當即輕哼一聲,扭頭低聲問霍疏:“你們誰大?”

霍疏沉默一瞬:“他比我大三個月。”

……那就是說黎深確實是最大的了,黎淺淺嘆了聲氣,沒有再跟黎深爭了。

黎深選了個閤家歡的電影,三個人總算安靜下來。窗外隱約傳來遠方的鞭炮和煙花聲,屋子裡的暖氣足足的,電視屏幕上播放著溫馨的愛情輕喜劇,一切都恬靜充實,又隱隱有種不真實的完美感。

黎淺淺不喜歡看電影,看到一半的時候就開始昏昏欲睡,小腦袋在空中晃了許多次後,終於朝著霍疏傾斜去了。一直注意著她的霍疏神情微動,做好了把肩膀借出去的準備,然而她的腦袋還沒碰到他,她便被人強行攔截了。

黎淺淺被黎深拉了一下後驚醒,迷迷糊糊的問:“怎麼了?”

“沒事,枕著我睡。”黎深淡定道。

黎淺淺輕哼一聲,放鬆的枕著他的肩膀休息,很快就沉沉睡去。

當她的呼吸聲均勻響起,黎深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我知道你喜歡她。”

霍疏指尖微動,黑色的眼眸靜靜的看著螢幕,眼底倒映著故事情節,表情卻沒有一絲起伏。

“我也知道你很優秀,但是我還是覺得,你跟淺淺不合適。”黎深平靜的看著電視,當提及有關妹妹的事,他便成熟得像極了一個兄長。

霍疏沉默許久,才淡淡問:“因為我的腿?”

黎深沒有否認,只是說一句:“她現在還小,等再長大一點,會看更多的風景,遇到更好的人,也會有更完美的人生。”

而她完美的人生裡,不該有一個身體殘缺的另一半。

黎深的話沒說完,但霍疏卻懂了,他靜了靜後看向黎深:“如果我不同意呢?”

黎深平靜的和他對視:“那我們就不是朋友了。”

兩個少年隔著熟睡的小姑娘對峙,誰也不肯退後半分。

不知過了多久,霍疏突然說:“如果她選擇我了呢?”

“她不會選擇你,她根本不喜歡你。”黎深篤定道。

霍疏眼神微冷:“不,她喜歡我。”

“她不喜歡你。”黎深再次反駁。儘管懷疑過很多次,但他最後還是決定相信淺淺。

她說了把霍疏當朋友,那他就相信了。

霍疏寸步不讓:“如果她喜歡我呢?”

黎深沉默許久,才淡淡說一句:“那我就不再反對。”如果淺淺真的選擇如此,那他也不會真做讓她傷心的事。

霍疏得了他的話,便神色淡淡的把頭扭了回去。

客廳裡響著電視上熱鬧的聲音,黎淺淺依然睡得很熟,直到午夜十二點那一刻,外面的鞭炮聲突然加大,她才猛地驚醒:“跨年了嗎?”

“跨了,餃子都快煮好了,”黎深無語的掃了她一眼,“早知道你要睡這麼久,我就該回屋打遊戲。”

黎淺淺嘿嘿一笑,接著四下看了一圈:“霍疏呢?”

“廚房,下餃子。”黎深說完,霍疏就穿著圍裙端著盤子出來了。

黎淺淺看到他居家的模樣沒忍住樂了:“你看著還挺賢惠。”

“快點,吃飯了。”霍疏平靜的看向她。

“好嘞!”她急忙穿上拖鞋,跑去廚房端了今天做的那個醜蛋糕,隨便在上面點了幾根蠟燭後催促黎深,“快點,你先許願,許完吹滅蠟燭,我再許。”

“麻煩,一起不行嗎?”黎深抱怨。

黎淺淺不滿:“當然不行了,一個人三個願望,加起來就是六個,同時許玉皇大帝該聽不到了。”

“……你還挺中西合璧,用生日蛋糕求玉皇大帝保佑。”黎深吐槽一句,倒是認真的閉上了眼睛。

黎淺淺又提醒一句:“前兩個要說出來。”

“哦,”黎深應完之後停頓一瞬,接著清了清嗓子大聲說,“第一個願望,希望黎淺淺別早戀。”

霍疏眼眸微眯。

“第二個願望,希望黎淺淺以後的男朋友身強體壯,隨隨便便都能跑個五公里。”黎深又許一個。

黎淺淺一臉莫名其妙:“你抽什麼瘋?”

霍疏冷呵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