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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夜難眠(中)

林樹覺得自己現在就有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但他並不知道,這個晚上在為這件事緊張並不止他一個人。

陳媽一邊佈置碗筷,一邊對著房間裡喊道:“敏,吃飯了。”

房間裡應了一聲,很快周彗敏便穿著一件睡衣從裡面走了出來。她剛洗完澡,臉蛋紅撲撲的,溼漉漉的頭髮有些散亂的貼在額前,睡衣的料子很薄,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少女已經開始發育的身形。

見母親正在往桌上放碗筷,周彗敏坐過來想要幫手,卻給母親拒絕了。

“先去洗手,順便叫奶奶一聲,我剛才叫了她,估計是沒聽見。”

周彗敏哦了一聲,轉身時才注意到一個細節——櫥櫃上的收音機是開著的。

節目裡正在播放羅文的一首新歌,周彗敏故意慢下腳步來想好好聽一遍怎麼唱,忽然又想起這臺收音機作為家裡為數不多幾樣值錢的物件,平時母親和奶奶都愛護得不得了,在加上為了節省用電,開啟的時間可以是少之又少。

今天不知是怎麼了,母親居然主動開啟了收音機,這可算是一件怪事。

到廚房裡洗完手,扶著奶奶出來,周彗敏的目光在一起被那臺收音機吸引。

女孩的心頭藏不住事,吃飯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媽媽,今天收音機一直都開著……”

“是我開的。”陳媽往女兒碗裡夾了一片肉,又給自己婆婆夾了一片,自己卻一直都只吃些素菜,邊吃邊:“前兩天我在報紙上看到新聞,夕仔這段時間好像是幫商臺做了一檔節目,就在今天晚上播出,昨天我還特意問林先生這事,他看起來有些擔心,這次夕仔這次的節目被很多人盯著,就巴望著他失敗,我想林先生父子這麼照顧我們一家,其他我也幫不了他們,就開啟收音機聽聽這個節目,回頭再在鄰居裡幫他宣傳一下。”

隨著母親的描述,周彗敏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了上次見面時候林夕的模樣。

“他就比我大兩歲吧?怎麼就開始工作了,他不讀書了?”

“好像是因為夕仔上次被學校開除後感覺很沒面子,所以就不想再讀了,回頭我還想勸勸林先生,以他們家這麼好的條件,夕仔應該繼續讀書,以後上大學才是正經事。”

陳媽斷斷續續地講了一些關於林夕的事情,周彗敏聽得很認真。

在得知林夕已經不用再去上學之後,周彗敏心裡非常的羨慕。

倒不是周彗敏討厭讀書,事實上她在學校裡的成績一直都不錯,但讀大學需要很大一筆錢,考慮到家的情況很難承擔,周彗敏又不希望媽媽再繼續這麼勞累,所以想早一出來工作幫家裡緩解負擔。

現在周彗敏的鋼琴已經彈得很嫻熟,她正想著和母親商量,利用週末的時間去找一份鋼琴家教的工作,正好林夕這件事給了她開口的機會。

“現在就出去做家教,是不是太早了一?”話的是周彗敏的奶奶,老人家主要是心疼孫女。

“奶奶,我已經十四歲了,您像我這麼大的時候不是都已經嫁給爺爺了嗎?再我只是出去做家教,而且又不是什麼很幸苦的工作,肯定沒問題的。”周彗敏挽起奶奶的胳膊,眼睛卻一直朝母親這邊偷瞥,她很清楚這件事要是沒有母親同意是肯定不行的。

陳媽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挨不過女兒眼神的苦苦哀求。

“可以去試試,不過還是要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學習上。”

周彗敏激動地了頭,眼角餘光瞥見櫥櫃上那臺收音機時忍不住在想,這事還多虧了那個叫林夕的傢伙,要不是有他在前面做出表率,母親能不能答應這件事都還兩。

一想到上次見面時候林夕看自己的眼神,周彗敏臉頰居然有些發燙。

以前周彗敏只覺得林夕很討厭,再加上一些不好的傳聞,所以對林夕一直沒有什麼好印象,現在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心情大好的緣故,她突然覺得林夕這人其實也不是像之前想的那麼糟糕。

林夕並不知道自己什麼都沒做就收到了一張好人卡,當然也不知道這個晚上,周彗敏陪著母親一起完整的收聽了他的節目。

電臺這邊,俞錚一直在緊張等待最後的結果,而那頭林夕卻沒心沒肺的在家裡抱頭大睡,最後節目快開始時候,還是林樹敲門將他喊醒。

打著哈欠從臥室裡出來,林夕發現家裡居然不止父親一人,馬芳蹤也來了。

“你老爸請吃夜宵,所以我就巴巴的趕過來,到這裡才發現,原來是請吃這個!”馬芳蹤揚了揚手裡的炒牛河,一臉無奈的表情。

林樹朝林夕招招手,“我多買了一份,想吃就過來一起。”

林夕看了看父親,然後又看了看拿著飯盒的馬芳蹤,沉默良久之後才突然冒出一句:

“你們兩個真的很不會演戲欸!”

林樹和馬芳蹤齊齊一愣,最後一同苦笑起來。

“怎麼樣,我就吧,一定會被夕仔看穿,然後你還不相信。”馬芳蹤一邊搖頭嘆氣一邊打趣林樹。

“早和你了我不會演戲,但是我也沒想到這子眼睛這麼賊!”

林樹嘆了口氣,放下手裡的夜宵,將林夕叫到跟前解釋。

“前幾天我把《盜墓筆記》的手稿拿了一份給你馬叔叔,他看後覺得不錯,所以就想和你商量一下,把這本書交給他來運作出版。”

“豈止是不錯,看完之後簡直驚為天人!”馬芳蹤也跟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昨天才把我書稿完整的看完,但是我就給你老爸打電話,罵他是一個騙子,罔費我之前那麼信任他!”

眼看林夕眼中露出困惑之色,馬芳蹤上前攬住他的肩膀,十分熟絡地:“《絕代雙驕》其實是你一個人寫的吧?虧我還在外人面前一個勁的擔保這部書是你們父子合力完成的,沒想到卻被你們聯手給騙了,你我慘不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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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表情有些微窘,合謀騙馬芳蹤確實是他的注意,這時候被馬芳蹤識破他當然無話可。

林樹站出來幫林夕解圍:“早告訴你,你肯信嗎?即便你肯信,肯定也會顧慮重重,這個我沒錯吧。”

馬芳蹤也不否認,只是看向林夕。

“夕仔,這事你怎麼看?”

林夕臉色明顯遲疑了一下。

“馬叔叔不等到廣播劇播出之後再考慮一下?”

“還有什麼可考慮的?我今天就來找你就是因為急啊,要是等今晚節目播出了,我估計出版這本書也就沒我什麼份了!”

馬芳蹤能出這話,足見其坦然,而撇開他和林樹的交情不談,就憑這份眼力,也值得林夕和他合作。

林夕也沒有再多問,頭便算是答應了這事。

馬芳蹤松了口氣,然後有些幸災樂禍的跟林樹開玩笑:“今晚我倒是可以睡個好覺了,不過某些人就要倒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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