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撒爾此時已經收起了暴戾的神色, 聽到葉河的話,眼底適時流露出了幾分疑惑。
葉河已經撞破對方裝盲人的秘密, 因而知道面前的西撒爾已經開始表演,他只要乖乖配合可以:“我覺得畫像上的人和我有些相似。”
除了抱著糊弄西撒爾的意思之,葉河是真的對這些畫像和他竟然如此想象感覺到好奇。如果不是這些畫像上人的衣服和他所穿的完全不一樣,葉河甚至懷疑這是西撒爾暗戀自己才找人畫的。
而且葉河懷疑西撒爾讓管找來自己,也是因為這相似的畫像。換位思考之後,葉河覺得西撒爾也是膽大, 一點都不怕他有可能是活了一百年的鬼,要是他看到西撒爾的畫像和一百年前的人一樣,算沒有暈去也早被嚇得戰戰兢兢了。
系統自然也聽到了葉河的心音, 覺得對方大可不必有這個想法:【等等, 暗、暗戀?】
【按照你的推理, 西撒爾不是能夠看得到人嗎?怎麼會喜歡上你?】
葉河:“.......”
他冷笑一聲, 拒絕和系統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聽到葉河的話,西撒爾不緊不慢地道:“這些都是公爵留下來的畫像, 怎麼會和你一樣?”
公爵時期留下來的畫像?上面的人豈不是至少已經活了一百歲?
葉河一楞,心頓時涼了半截, 他雖然之前猜測這是他從地下室抱上來的畫像, 但是還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但是現在這絲希望也被西撒爾剛才的話殘忍破了。
葉河面色嚴肅地問系統:“你剛才猜測原因是麼來著?”
系統不知道葉河想要幹麼,但還是如實回答:【我你長了一張大眾臉。】
葉河看西撒爾, 神色認真地道:“我覺得應該是湊巧了, 畢竟我是大眾臉。”
之前他覺得系統的猜測是離譜,現在卻不得不承認對方的解釋才是最科學的,也是最給他充足安全感的一個答案。
他能和畫像上的人長著同一張相似的臉,而且又在這裡相遇, 最終只能歸咎於一句話——都是緣分惹得禍。
西撒爾公爵聽到葉河的話,薄唇上翹,笑容真實了幾分,他想對方的性格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是會冒出一些讓他感覺到新奇的話語。
在因為憤怒問出葉河為麼不看著他之後,西撒爾便知道自己暴露了眼睛早已能夠看得見的事實。而對方臉上一瞬間的僵硬也讓西撒爾白,面前的葉河已經知道他並不是盲人的事情,他原本以為葉河會直白地戳穿,沒想到對方卻表現得像是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西撒爾公爵並不知道葉河是出於麼目的才繼續裝作不知道,但見對方仍然露出一副麼都不知道的模樣,西撒爾公爵便決定繼續陪他演下去。
他倒要看一看葉河能夠演到麼時候,其中又是否有不想和他相認的原因。
葉河渾然不知西撒爾早已看穿了他的偽裝,他沒有等到對方的回答,終於忍不住抬頭看了西撒爾。
見到西撒爾臉上似漣漪一般擴大的笑容,葉河一楞。不得不,西撒爾真心實意的笑起來還挺好看的,俊美的面容都在熠熠生輝,他突然有些好奇露出這個笑容的西撒爾正在想些麼。
系統感覺到了一絲絲危險:【你不是鐵血直男嗎?】
葉河:“我是直男和我有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之間有麼關係?”
系統被葉河的邏輯敗了。
在看到這些和自己相似的畫像之後,葉河是真的想快點完成任務溜走了,畢竟小動物般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房間是古怪。
想到自己的任務,葉河又心累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筆記本。要是西撒爾看不見的話,他拿這筆記本還容易些,但是問題是對方看得見,他要是再出是奔著自首去了。
葉河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筆記本,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西撒爾,突然有了意。他深吸一口氣,這才鼓起勇氣看了西撒爾:“人,我聽管您想看公爵的筆記本,是想瞭解他嗎?您的眼睛不方便,我來幫您念吧。”
既然西撒爾現在仍然在他的面前裝盲人,他為麼不利用一下這一點?
西撒爾公爵聽到葉河的話,眼底閃幾分興味,顯然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動提出看筆記本。他是這個筆記本的撰者,當然知道上面都了麼。
曾經西撒爾公爵也生出讓瑞維爾看他筆記本的念頭,然而當時的瑞維爾因為芙蕾雅的死而與他心生芥蒂,對待有關他的一切都抗拒,而這件事情自然被擱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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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瑞維爾失蹤之後,西撒爾公爵更是將自己的思念訴諸在了筆記本上,上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沾著西撒爾公爵沉沉的思念。
沒想到一百年後的今天,葉河竟然動提了出來。
西撒爾點了點頭,優雅地比了一個請地勢:“當然可以。”
或者他是求之不得。
不管此時的葉河是否是因為已經決破釜沉舟,想要用這個方法來證自己已經徹底失憶,西撒爾都不得不承認對方的這個舉動著實取悅了他。
葉河也高興,他沒想到自己的計劃竟然順利的頭。得到西撒爾的允許之後,葉河去桌子上拿起了筆記本,在指尖碰到筆記本的一刻,他想起了麼,動作一頓。
系統倒是瞬間白了葉河停頓的原因,解釋道:【你放心,我回收之後會瞬間復刻一本新的筆記本,不會讓西撒爾發現的。】
聽到系統的話,葉河這才松了一口氣,放心地去碰桌面上的筆記本。
西撒爾公爵早已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葉河背對著他,囑咐系統快點復刻好。果然和系統的一樣,在筆記本消失的下一秒,一個新的黑色筆記本出現在了桌面上,和之前的完全看不出麼樣。
而葉河的耳邊也響起了系統冰冷地機械音:【恭喜宿完成額任務,成功回收西撒爾的筆記本,獲得24小時壽命。】
聽到自己多了24小時的壽命,葉河瞬間心安:“有命的感覺真好。”
他拿起筆記本,按照西撒爾的指令,轉身走到了對方身邊。看著擺出一副認真傾聽模樣的西撒爾,葉河莫名覺得自己像是要給小朋友講睡前故事一樣。
他不禁暗暗感慨西撒爾真是好演技,對方早已看這個筆記本,卻仍然能夠裝出這麼期待地神色。和西撒爾一比,自己的演技果然還需要繼續精進。
系統覺得葉河已經不需要精進演技,而是應該精進一下話的藝術。
葉河開了面前的筆記本,決定隨便念幾頁糊弄了事:“19xx年x月x日,在獲得繼承人的身份之後,我和他住進了僻靜的莊園。看著莊園裡來來往往的僕人,我突然萌生出一個想法:要是只有我和他個人好了。”
葉河忍不住在心裡和系統感慨:“只有個人的話,誰掃衛生啊?”
系統:【你。】
葉河:“???”
系統冷酷無情地回答:【因為你最關心這件事情,你不掃誰掃?】
葉河憤怒地翻了一頁,繼續念了下去:“19xx年x月x日,他顯然喜歡這裡,經常會跑出去,這讓我有些不高興。雖然他總是將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告訴我,但是我的心裡依然感覺到惶恐不安,我不能沒有他。”
最後一句話也太gay了吧?怎麼會出自有情人的公爵之口?
情人她知道公爵在筆記本上這麼話嗎?
葉河忍不住在心裡想道,他想問一問系統是否有和他一樣的感覺,但又覺得系統肯定會根據這件事情大做文章,又要給他扣上gay的帽子,因而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又看了幾頁之後,葉河逐漸白了筆記本上這個“他”的身份對方應該是公爵的朋友,每頁都出現,出場率100%,而前幾頁幾乎公爵都在怕失去這個朋友的心情。
西撒爾公爵垂下了眼眸,他隨著葉河的聲音,彷彿也回到了段患得患失的記憶力。瑞維爾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愛亂跑,公爵卻只希望對方能夠呆在自己身邊。
一想到當時的自己只知道將不滿憋在心裡,公爵忍不住暗笑當時的自己實在是太年輕,不知道想要抓住一隻愛飛的鳥,最應該做的事情不是和對方講道理,而是應該先造一個漂亮的囚籠。
葉河對公爵的想法絲毫不知,仍舊在認真地念筆記本裡的內容。
原本葉河只是抱著敷衍的態度去讀,然而讀了幾頁之後,他的好奇心瞬間被勾了起來,心底像是有貓爪子在輕輕抓撓似地想要知道公爵個深愛的情人麼時候才會出現。
都快唸完筆記本厚度的三分之一了,公爵的筆記本裡還全是“他”,這個“他”的戲份未免也太多了吧?
葉河在心裡感慨道:“公爵和這個‘他’真是兄弟情深啊。”
要不是因為還肩負著要給公爵念筆記本的責任,葉河是真的想一目行的潦草看去,直接跳到公爵情人出現的地方,好從文字中窺得對方究竟有多好看。
筆記本上撕紙留下的痕跡好似一個書籤,昭示著葉河終於看完了筆記本三分之一的內容。
這個筆記本有被撕下的痕跡,導致筆記本的內容有些不連貫。只是沒想到筆記本被撕下的頁數遠比葉河想象的多,見西撒爾一直沒有喊停,葉河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念了下去。
“19xx年x月x日,我終於白,這種佔有慾來自於愛。”
葉河看到這句話,神色流露出幾分驚愕——等等,他這是錯了麼?!
啊啊啊,被撕下的幾頁上究竟都了些麼?難道公爵的情人已經在個時候出現了?!
葉河:“系統,你知道嗎?”
系統:【不要強統所難,我只能復刻,不能復原。】
葉河在心裡捶胸頓足,他原本還對被撕下的頁數渾不在意,現在卻忍不住開始思考這幾頁紙張究竟是面前的西撒爾撕下來的,還是公爵不知出於麼原因撕下來的。
不葉河卻沒有膽子去問西撒爾,只得一臉遺憾地繼續念了下去。令他萬萬沒有想到是,在這中間竟然又缺失了幾頁,難怪筆記本看起來不厚,原來是全靠撕才維持這種薄厚適中的造型。
葉河在心裡鬱悶地嘆了一口氣,而後繼續念道:“19xx年x月x日,我終於奪回了他。”
.......他?
葉河反反覆覆看了遍,確定公爵用的都是指代男性的他。而且公爵一規整的字跡此時卻顯出了幾分凌亂,即使隔了一百年,葉河仍然能從字裡行間感覺到對方的快樂和喜悅。
個公爵的兄弟竟然還有戲份,看來對方是被麼人搶走了,不然公爵不會用“奪”這個字。
葉河聽到了房間裡突然響起的一聲輕笑,他下意識地看了坐在椅子上的西撒爾。此時西撒爾的臉上白白地顯露著愉悅,像是想到了麼令他高興的事情。
葉河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中的黑色筆記本,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西撒爾,對方發出笑聲的時間點實在是太巧妙,讓他不得不懷疑西撒爾此時是與筆記本裡的公爵共情了。
不知為何,葉河的背後忽然升起了一股寒意,再看筆記本上的內容也覺得莫名令他毛骨悚然。
西撒爾公爵唇角的笑容並未消失,即使歲月流逝,但是再想起來自己奪回瑞維爾的一刻,他仍然覺得喜悅再一次在血液裡緩緩流淌著。
他還記得當時的場景,瑞維爾被個女人欺騙,坐在馬車上等著個女人的到來,想要按照約定和對方一起私奔。只是當約定的時間到達,瑞維爾掀開簾子後看到的卻並不是芙蕾雅,而是神色冰冷地公爵。
瑞維爾的臉上瞬間流露出了驚慌失措地神色,他下意識地想要開馬車車門想要逃跑,但是西撒爾公爵卻已經快他一步,將他強硬的從馬車裡抱了出來。
瑞維爾一邊掙扎一邊彷徨無措的問對方怎麼在這裡,公爵平靜地道:“她和我做了交易,已經將你賣給我。”
“她出賣了你。”
瑞維爾怎麼可能相信,愈發用力的掙扎起來,然而他的力氣像是他最喜歡的玫瑰,即使長了刺,卻仍然能夠被輕易折下。
原本媚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西撒爾公爵抱緊了瑟瑟發抖的瑞維爾,將身上的披風披在了對方身上,放柔了嗓音道:“我們回。”
即使西撒爾公爵已經努力將聲線放柔,然而他懷中的瑞維爾仍然沒有停下身體的顫抖。
一直到瑞維爾失蹤之前,除了可以在公爵的陪同下在莊園放一會風,瑞維爾再也沒有機會離開個公爵口□□同的。
葉河為了分散注意力,儘快擺脫身上股揮之不去的冷意,連忙往後讀了下去。
只是沒想到自這一頁開始,後邊的筆記也畫風突變,每頁都有的“他”字終於讓葉河意識到了一個事實——公爵的情人,竟然是一個男性。
之前日記裡的些奇怪之處此時也終於變得合理起來,難怪從頭到位他都沒有見一個“她”字,原來是因為公爵的情人根本不是“她”,而是“他”。
還有之前公爵字句裡的患得患失,他還以為對方是怕失去朋友,原來個時候公爵已經喜歡上了“他”,只是並沒有察覺。
葉河雖然是一個直男,但是卻並不歧視同性戀,因而除了有些震驚之倒沒有麼其他奇怪的感覺,只是覺得日記裡表現出的公爵顛覆了他的形象。
雖然沒有親眼見公爵,對待他的瞭解也只有從其他人嘴裡聽到的三言語,但葉河覺得作為一個公爵,對方的日記裡算沒有野心勃勃的謀劃,也應該是運籌帷幄的冷靜,但是日記本裡的公爵簡直是個徹頭徹尾的戀愛腦!
葉河在心裡驚疑不定地叫了一聲:“哎......”
沒想到系統竟然也叫了起來,機械音裡罕見地有了幾分起伏:【臥槽,公爵的情人竟然是男性!】
葉河:“......你不會現在才反應來吧?”
實話,他還是第一次聽到系統爆粗口,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讓系統如此震驚。
系統之前是真的不知道公爵的情人竟然是男性,畢竟在副本裡,公爵情人的這個設定只是一個背景板,它又怎麼會探究一個背景板的性別,直接像葉河一樣預設為是女孩子了。
而且最讓系統細思極恐的還是剛才的畫像。
系統:【你有沒有想,些畫像是莊園的地下室裡發現的,這畫像上的人和公爵.......和公爵會是麼關係?】
如果不是因為些畫像和葉河如此相似,系統也不會這麼驚訝
聽到系統的話,葉河也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顯然是和系統想在了一塊。
顯然這些畫像並不像是每個僕人都有的工作照。
葉河想要開口出自己的猜測,然而卻發現他的嗓音乾啞得厲害,他覺得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中的筆記本彷彿已經成了燙山芋。
然而葉河現在還不能丟掉這個燙山芋。
沒有聽到葉河的聲音,西撒爾已經看了來。葉河默默吞嚥了一口口水,翻這頁準備繼續往下讀。
但在掃了一眼內容之後,葉河呆住了,臉頰也漸漸泛起了一層薄紅,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等等,這要怎麼念?
要不是每頁題頭還標著日期,葉河還以為是系統不小心將它平日裡看的帶顏色的內容復刻了進去。
葉河偷偷翻了幾頁,想要跳這些不健康的內容,但是沒想到接連幾頁都昭示著同樣的顏色,簡直避無可避。
葉河:“......我現在自己不識字還來得及嗎?”
系統:【找死這件事情麼時候都來得及。】
葉河:“.......”
可惡,想要反駁又無從下。
更糟糕的是,葉河翻頁的聲音也吸引了西撒爾的注意力,對方的視線落到了他身上。
見葉河久久不話,西撒爾公爵開口問道:“怎麼不念了?”
葉河:“人,這幾頁的內容......要不還是跳吧?”
他不知道西撒爾看這些內容沒有,但是葉河是真的念不下去了。
西撒爾公爵當然知道日記本裡到了麼內容,平靜地道:“不要跳,念下去。”
系統:【不是社死,下個世界不會再見到西撒爾了,你怕麼?】
葉河轉念一想——也是,在場的只有他和西撒爾個人,而下個世界他又不會再見到西撒爾,四捨五入相當於他沒有社死!
至於系統.......
系統又不算人。
想到這裡,葉河攥緊了筆記本的封皮,硬著頭皮念了下去:“這是我們的第一次,他的身體顫抖得厲害......”
“我攬住了他的肩膀,親吻著他的每一寸皮膚,大約是因為疼得厲害,他像小貓一樣縮排了我的懷裡......”
“他剛才還哭得眼眶通紅,一臉抗拒,現在卻身體軟得厲害.....”
因為害羞,葉河的睫毛隨著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蝴蝶抖動翅膀一樣輕輕顫抖著,他的脖頸自臉頰都覆著一層薄紅,聲音也越來越小,到最後更像是讀給自己聽一樣。
然而公爵卻並沒有斷他、讓他大聲一點的意思,這讓葉河在心裡偷偷松了一口氣——堅持住,應該馬上能讀完了。
“我輕輕咬了一口他後腰的胎記,告訴他這個胎記像是玫瑰。”
“既然他喜歡玫瑰,我便在莊園裡種了一大片玫瑰,從我們個房間的視窗正好可以看到這一片玫瑰園。”
“而最好的肥料,當然是她了。”
“我要她即使是死後,也日日夜夜看著我擁著我的愛人。”
“沒錯,這是我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