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出現，所有人的視線紛紛匯聚而來，有人皺眉，有人疑惑，還有很多人心中震動。
雖然不知道此人是誰，可那種氣息波動，足以說明了一切。
強者。
詭異的是，他每前行一步，便會朝著年輕的狀態發生變化，走到這裡時，完全是個年輕人了。
身材消瘦，面容乾淨，手中的柺杖也被他隨手丟棄。
他緊盯著李恆打量。
李恆也在看著他。
場面很安靜，很長的時間裡都不曾有人說話，直到一位老者說了一句話：“鬼面書生。”
三百年前，與神帝最後一戰過後，便消失於世間，不曾想到，他居然還活著，而且出現在這裡。
高牆之上，波瀾掀起，議論聲愈發的大了，人們紛紛露出驚容，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走出來的人。
鬼面書生，那可是與神帝同在一個時代的天才啊！
他還活著。
“神帝之子。”鬼面書生開口，語氣深沉而沙啞，更是夾帶著一種難以言明的乾澀，彷彿很長的時間沒有說話了。
很難聽。
李恆輕笑道：“是。”
鬼面書生又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李恆回答：“不知道，也沒有心情去關心，如果你是來挑戰我的，現在就可以出手了，如果不是，還請讓開。”
話語平靜，也很直接。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說話自然毫無顧忌，當然了，即便知曉了，他估計還是會這樣說。
你是尊者，老子也是，憑什麼要懼怕你？
而高牆之上的眾人，卻沒有這樣的想法了，他們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直到李恆說話這番話，心中掀起了萬丈波瀾，屛住呼吸，死死的盯著這裡。
與神帝同一個時代的天才，活到現在，如今面對神帝之子，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畫面？
註定了會流血。
七皇子居然敢這樣與鬼面書生說話。
“在當年，即便是你父親也不敢與我這樣說話。”他冷笑起來，乾淨的面容流露出寒意，目光深邃，宛若一片浩瀚的星空，深不可測。
哦？
李恆似乎聽懂了：“這麼說，你和我老爹是同一個時代的強者咯?”
鬼面書生冷笑道：“不錯。”
嘖嘖！
李恆笑容燦爛：“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我老爹都封神證道了，你還是這個鬼樣子。”
眾人；“……”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但當著鬼面書生的面說出來，那層意義就變了。
挑釁，譏諷，嘲笑……
他彷彿在嘲笑一個過去的天才，也不屑於他這樣的一個人，有倚老賣老的嫌疑。
但李恆並不知道，當年的鬼面書生到底有多強大，還未封神證道的神帝，將他視為大敵，所有的天子驕子都是如此。
甚至在那個時代中，世人都以為走上封神之路的肯定是鬼面書生。
可惜的是，在一場爭奪戰中，他因為自大輸給了神帝，自此以後，心中便埋下了神帝的影子。
他為了穩固道心，選擇閉關，但出關以後，這個世界大變，神帝的境界突飛猛進，兩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了。
鬼面書生很無奈。
沒有人能理解，他當時的心情，明明是當世第一，卻輸的一塌糊塗，到了最後神帝封神證道，而他仍然停留在尊者之境中。
這很可悲。
故此，在三百年前那場挑戰失敗過後，他便隱匿下來了。
待在那個黑暗的世界中，沒有修行，不思進取，依靠著黑暗麻木自己……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太白劍神再次踏入那裡，帶來了一則訊息。
他很感興趣。
“我討厭你的父親，他摧毀了我的道心，毀了我的一切，我將他視為畢生大敵，可那一天過後，他從未正眼看我。”鬼面書生猙獰起來，語氣森然。
“得虧你生在與我父親一個時代，若你生在當世，估計你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李恆嘴角微揚，淡淡的說道。
這句話很狂妄。
但他體內的藥王卻很清楚，李恆不是狂妄，而是在說一個事實。
兩年的時間，從零踏入尊者之境，這天下間根本沒有人可以做到，前無古人，後也沒有來者。
他是唯一的。
當世唯一，過去與未來的唯一。
甚至藥王絲毫不懷疑，他未來的成就，會高於神帝，凌駕於眾生之上。
呵呵！
聽到這番話，不知道為何，眾人都有一種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太狂妄了，簡直不要臉的那種。
他不過是神帝之子而已，又不是神帝，還真以為自己無敵了嗎？
倒是鬼面書生很平靜，並未動怒：“有人跟我說，你很狂妄，我還不怎麼相信，現在……我信了。”
嗡嗡嗡！
李恆拔出巨闕，遙遙相指，輕聲說道：“我父親打敗你，那是歷史，如今，你還會看到一個歷史重現。”
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迴盪在要塞中，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連隱匿在暗中的太白劍神也皺起了眉頭。
無論是在過去，還是現在，他從未將李恆放在眼裡，但現在……就在這一刻，他的眼裡卻有了李恆的身影。
“三百年前，我敗於神帝之手，心中不甘，如今三百年過去，神帝子嗣向我揮劍。”鬼面書生冷笑道：“你若跪在這裡，向我求情，我可以留你一條全屍，如若不然，回到朝天門的將會是一具粉碎的屍骨。”
“好大口氣。”李恆心中隱隱動怒，手中的巨闕更是在震動，彷彿下一刻就要出鞘。
這是他兩年來，第一次渴望戰鬥。
那種渴望，並非是簡單的殺戮，而是真正展現自己的一場戰鬥。
巨闕震動，劍鳴之音迴盪出去。
李恆撐開眼瞳，強大的力量自體內爆發出來，翻江倒海，充斥著每一寸血肉劍，也充斥著巨闕劍體。
不等鬼面書生作聲，他當即殺了過來：“天地雖大，我只此一劍，只不過我這一劍縱橫十萬八千裡，你……可擋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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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暴的力量，磅礴的劍意，如同山嶽一般沉重的神威，都在這一刻爆發了，肆意天地間，彷彿出手的不是李恆，而是一尊神明。
那種氣息。
那種力量……
高牆之上的所有人，都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