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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薄禮

陳雲徑一時間千頭萬緒不知從何問起,重光看穿他的心思,言道:“無妨,你大可細想罷了再問,有的是時間。”

“恐怕沒有那麼多時間。”陳雲徑如實答道,“你那位愛交朋友的手下將我擄來,已然驚動花月山莊,莊客們此時大概正四處找尋我。”

重光冷哼一聲:“一幹莊客何足為慮,劉子冀親來也不是我對手。”

陳雲徑未置可否,直言道:“聽你的口氣,好像希望我留在此處?”

重光側過臉來:“聽你的口氣,好像不希望留在此處?”

陳雲徑看著少年,眼中流露出一絲難以置信:“喂,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你是魔宗宗主,我是山莊堂主,‘正邪古來不兩立’,這話你沒聽過麼?”

重光嘴角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得意,又像是悵然:“看來我所說的,你壓根沒聽入耳。”

“我聽入耳了。”陳雲徑抬槓天性復燃,“你很強麼…強者才有發言權,才能決定是非對錯,你想表達的便是這個意思了吧。”

重光先搖頭嘆了口氣,轉又點頭:“八九不離十吧。”

陳雲徑理會不了他的深意,索性不理會,言道:“但我還是不明白,你千辛萬苦將我擄至此處,總不會只為和我長談一番吧?”

“當然不是。”

重光言罷,轉身行至石棺旁,輕撫道道花紋,似有些許感傷。

“我帶你來,是想告訴你真相。”

“真相?”

陳雲徑微微皺眉,心有不悅。重光的話語由頭至尾都帶著幾分遮掩,話頭間明明潛藏著更為深遠的秘密,但他只是一味試探,彷彿要看自己的反應再決定告不告訴自己。

“重光。”陳雲徑直呼其名,全不顧及突兀,“你跟我繞了半天,若是有心告訴我真相,現在是時候了,因為我的耐心已經耗得差不多了。你若是再不說,我只能就此別過。”

洞府內一陣沉默。

許久,重光始終不曾開口,陳雲徑也沒有別過。

就在陳雲徑暗想這股僵持要進行多久之時,重光輕輕抬手,將石棺的蓋板掀飛一旁,背身道:“你自己過來看吧。”

陳雲徑亦不多想,循聲上前,方一接近石棺,只覺一股灼熱氣息撲面而來,登時渾身發燙。他驚懼退了幾步,轉見無礙,復走上前。

“是他!”

陳雲徑圃一過眼,登時驚呼。石棺中躺有一人,穿戴齊整,相貌如生,正是早先在劉子冀幻象中所見的那位中年人!

“是他。”

重光應了一聲,聲音小的只有自己聽見。

陳雲徑仔細端詳此人面龐,越發驚奇,其眉目輪廓與自己當真相像,雖不能說一般無二,也算得上難分彼此。

“他是誰?”

陳雲徑話音方落,又覺胸口一陣溫熱,淡淡白光透襟而出,延伸向石棺中人。

“是巨闕…”

他探手入懷,掏出木劍,未及細看,木劍竟似活物一般掙脫他的指掌,在空中兀自飛旋一陣,最後輕輕落在石棺中人的胸口。

重光得見此景,絲毫不顯驚訝,只念道:“是了,那本是他的兵器。”

陳雲徑望著巨闕如乖巧寵物般依偎在他人胸懷,不由升起一股醋意,伸手就要抄劍,卻被重光攔下。

“主僕輾轉重逢,就讓他們小聚片刻吧。我知道你對他充滿好奇,但他的事先放一放,我先告訴你邀你前來的用意。”

陳雲徑收手道:“你說吧,洗耳恭聽。”

重光緩緩走到黑白二氣交匯的圓池旁,把玩著一撮蠢蠢欲動的黑氣,言道:“你修行一途,歷經坎坷,如今筋脈盡毀,又斷去一隻手臂,實已與廢人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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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我都知道。”

“知道歸知道,僅僅知道還是不夠。”重光言談間將黑氣凝練的越發純粹,宛若一丸墨玉在掌心滾動,“你難道不想修復這身軀麼?”

陳雲徑苦笑一聲:“你口中‘與廢人無異’的身軀,已是修復後的產物。”於是將司徒向晚縫筋續脈一事細細道來,且言且嘆。

重光聽罷,不屑搖頭:“什麼‘醫仙’‘醫聖’的,憑著三教九流的醫術豈可奪造化倒陰陽?實話告訴你吧,司徒向晚的醫術有限,她說治不了的,並不是真的沒法治,只是以她的手段還做不到。”

陳雲徑從這番話裡聽出一絲希望,緊盯著重光冰冷的面具問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可以做到?”

“自然。”重光輕描淡寫道,“就是我。”

此言一出,又是一陣沉默。

本來陳雲徑已經接受了所有不堪事實,筋脈駑鈍也好,斷去一臂也好。此時聽到重光這句話,竟又萌生出一股強烈的期望,化生為絲絲麻癢躥遍諸身。他一把攥住衣袖,心臟狂跳:“此話當真?”

重光冷冷道:“我說過了,我沒有說謊的習慣。”

陳雲徑默然許久,問:“可你…願意為我醫治麼?”

“好說。”重光將手中的黑氣丟回池中,眼中兩點森冷星光直射陳雲徑,“你也知道,我希望你留在此處,只要你答應我這個要求,我便為你醫治。”

陳雲徑細細琢磨著對方言下之意,警問道:“只不知你的‘留在此處’是留多久?”

“問得好。”重光撫掌笑道,“不愧是一脈相承,腦筋也是如出一轍的敏捷,一下就抓住重點。”

陳雲徑聽到“一脈相承”四字,心頭疑雲更密,只覺得此刻思緒便如汪洋裡一葉扁舟,全無行進的方向。紛亂之際,只聽重光復又言道:

“我說的‘留在此處’,就是讓你入我隱曜宗,自此與我共進退!”

“這…”陳雲徑萬萬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面露難色,“我也不知是燒了哪路高香,能得‘宗主’大人看中。只是你這份看中,叫我頗為費解。”

“費解什麼?”

陳雲徑逐條說道:“起先在涵虛,得師尊靈瓏道長器重,是因彼時我頗得修行要領,進步神速。爾後在花月山莊被老爺子器重,可能是因我們老少投緣,且風雅一道我也能諳幾分。可如今你要我入隱曜宗,一來你我素昧平生,二來魔修也為我不喜,卻不知你看中我哪一點,著實叫人費解。”

重光沒有細細作答,只將那玄之又玄的話換個方式又說一遍:“本是同根生,你我能有多大嫌隙?”

陳雲徑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你口中的‘一脈相承’‘本是同根生’到底什麼意思?既有心留我,至少該告知我此節吧。”

重光默然片刻,一指石棺道:“他便是所有問題的答案。”言罷緘默,心道:“非是我不願告訴你,只是此中細節必須你自己參透,否則便是告訴了你也無濟於事。”

陳雲徑見他照舊賣弄玄虛,脾氣上來,一甩手道:“罷了,你既不願說,我也不問了,愛哪樣哪樣吧。如此看來,我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告辭。”

說完他轉身便走,重光見了,稍有慍怒道:“我話還沒說完,誰允許你走的?”

陳雲徑聞聲轉頭,朗聲道:“你這人當真可笑,要說的也是你,不說的也是你,難道要我站這裡陪你演啞戲?”

重光壓下怒意,點點頭道:“好,你既不願留下,我也不強逼。但這趟路不能白跑,備了一份薄禮,這便相贈於你。”

陳雲徑擺手道:“道不同不相為謀,薄禮厚禮都免了,咱們就此別過,往後互不打擾便罷。”

重光哪由得他諸般言說,掌心輕輕一抬,陳雲徑便如先前一般被提至半空。不待他作出抗議,重光將手一揮,陳雲徑只聽耳旁風聲一緊,整個人已被摔入圓池之中。

“你…你這是做什麼!”

他一面撲騰一面呼喊,重光不予理會。圓池內並無半點水跡,有的只是黑白二氣交相縈繞。陳雲徑被二氣淬鍊,一時酷熱難擋,一時寒徹骨髓,又兼白氣夯定氣血,黑氣吸附氣血,如是往復之下,他只覺整個身軀有如和水稀泥,軟趴趴的使不上半點勁。與此同時,神識漸漸泯滅,五感逐一消失,最後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