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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修行

東峰弟子居所名為同塵堂,內裡大大小小共上百房間,臥室、廚房、丹房等等一應俱全。靈瓏道長吩咐弟子給陳雲徑安排好住處,自回房去。由於是新晉弟子,陳雲徑自然和岑柏舟住在同一間房。

房間兩丈見方,左右靠牆各擺一張木床,窗戶在正中。窗前一張書桌,上陳筆墨紙硯,道法書籍。桌旁兩張木椅,造型簡約,木質上乘。門與窗南北相對,一齊敞開時,整個房間極為通透。

陳雲徑打量完房間,滿心歡喜。此屋雖稍顯簡陋,比起他在風雲鎮的破爛屋棚,卻不知好上多少。

岑柏舟見他呆立觀望,暗想這一定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須得在他面前拿出點師兄的威嚴才是。想罷他從床上起身,對陳雲徑道:“新來的,你多大年紀。”

“十八。”

“十八?小的很嘛。”岑柏舟故作老成道。

“小?”陳雲徑看了看他道,“你看起來比我還小。”

岑柏舟昂頭道:“亂說,我是你師兄,怎麼可能比你小。”

陳雲徑走到他身前,比了比個頭道:“才到我肩膀,你若不是小,就是生得遲緩。可我看你奶聲奶氣的,應該十五都不到吧。”

岑柏舟被他一眼識穿,亂了陣腳,慌道:“胡…胡說,到了十五。”

陳雲徑低下頭,盯著他的眼睛問:“真到十五?”

“真到十五。”

“你有十五?”

“剛好十五!”

“哈。”陳雲徑怪笑一聲,“才十五,明明是師弟嘛。”

岑柏舟心中一陣懊惱,想自己太過低估此人,幾句話就被他套出年紀,氣勢上已經輸掉一半。眼下若不扳回一城,以後連新來的都要欺負自己。

想到這裡,他憤然道:“新來的…”

“我叫陳雲徑。”

“陳雲徑,告訴你,師兄弟的輩分可不是按年紀排的,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懂吧?既然你比我後到,就是師弟,以後得叫我師兄。”

陳雲徑靜待他說完,用大人看孩子的目光看向他道:“好好好,師兄也得有個名字吧?”

岑柏舟雖不喜他包容的語氣,但聽到“師兄”二字從他口中說出,臉上總算有了幾分勝利的笑意,當下自報道:“我叫岑柏舟,因為年紀小,這裡的人都叫我‘小舟’‘小師弟’…”

說到這裡岑柏舟驚覺不對,報個名姓怎麼把自己的外號一股腦兒都說出去?要怪只怪陳雲徑笑的太有親和力,竟讓自己不覺放下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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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聽他這麼一說,臉上掛起壞笑,摸摸他的腦袋道:“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以後就叫你‘小舟舟’吧。”

陳雲徑言罷,脫去鞋襪,躺倒便睡。岑柏舟待要再說,均勻的鼾聲已從他床頭飄來。

“啊…好氣啊!到底還是沒樹起個師兄的樣子!”

岑柏舟埋怨完躺倒在床,心中氣結,又為陳雲徑鼾聲所擾,一夜都沒怎麼閤眼。

次日破曉,陳雲徑被一記拂塵抽醒,睜開眼便看見靈瓏道長站在床前,面露不悅。

他慌忙起身拜見,靈瓏道長冷哼一聲道:“常言道勤能補拙,一惰百廢。你雖天資聰穎,後天若不勤奮,亦會毫無建樹。曉日已出,尚且酣睡,罰你去山腳挑水。”

陳雲徑暗暗叫苦,自己好不容易擺脫了桃源村的大水缸,到了涵虛觀還是躲不開挑水的厄運,難道自己上輩子是個挑夫不成?但師尊有命,不得不從,他只好去雜物房取了扁擔水桶,下山挑水。

出了觀門陳雲徑不由高呼失算,先前他只道挑水便挑水,涵虛觀又沒有什麼“凡物挑不滿”的倒黴水缸。可出門一看他才想起,這裡是沒天潭怪缸,卻有整整三千三百三十三階雲龍天梯,來回跑一趟就是六千六百六十六階,其中一半路程還得挑著滿滿兩桶水。

他正懊惱時,觀門“吱呀”一聲開啟,岑柏舟也拎著一條扁擔兩隻水桶走去。二人對視一眼,各自搖頭嘆息。

岑柏舟嘆完,扛起扁擔下山,陳雲徑緊隨其後。有道是“下山容易上山難”,一路下了山,陳雲徑只覺稍稍氣悶,喘上幾口很快平復。岑柏舟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帶著陳雲徑到山泉旁打了水,回頭便要上山。

當日陳雲徑前來拜師,心情激動,咬牙走完天梯,並無大礙。如今身扛兩隻水桶,才走二百來階,他已覺腿腳發軟,雙手震顫。反觀岑柏舟,卻是一步一階,如履平地。他頓生不服,銀牙一咬,追著岑柏舟便往山上跑。

一股勁兒跑到千階,陳雲徑只覺腿似鍋中面,手如桃裡棉,俱是軟的不能再軟,一口悶氣始終鬱結胸口,無法排出。再看岑柏舟,仍是腰身筆挺,負桶而行,健步如飛。這時他不服也得服了,氣喘吁吁叫住岑柏舟道:

“小…小…小舟舟,等…等等我。”

岑柏舟聞聲回頭,見他這副慫樣,不由放下水桶笑出聲來,笑罷調侃道:“新來的,吃不了這苦吧。”

陳雲徑連連點頭道:“你…你…你怎麼做到的?”

岑柏舟一撩額前發道:“無他,但手熟爾。”

“啥…啥意思?”陳雲徑道,“就是說你挑很久了唄?”

“自然。”岑柏舟道,“我十歲上山,來此已有五年,這五年裡我每天都這般挑水。”

“十歲上山?”陳雲徑驚訝道,“你怎麼上的山?”

岑柏舟打量一眼四周,悄聲道:“此事便說與你也無妨,但你不可對外宣揚。實不相瞞我乃仙脈,母上曾是上天宮花仙,後思凡被貶。十歲時她帶我出去遊玩,盪舟過空明湖時遭遇風浪,意外至此,我年紀幼小,不知歸途,只得在此拜師學藝,待得學成便可出山尋她。”

陳雲徑聽到這番話,看著眼前稚氣尚未盡脫的小子,心中升騰起一股憐憫之意。他摸了摸岑柏舟的腦瓜,正經道:“小子,不想你的身世竟如此坎坷,啥也別說了,以後哥罩著你。”

岑柏舟拍開他的手,氣呼呼道:“別弄亂我頭髮啦,沒羞沒臊,誰要你罩?我好歹也是修行五年的人,修為遠比你高,我罩著你還差不多。你看你,打個水都能累成這樣,還大言不慚罩這個罩那個。”

陳雲徑機靈道:“那你罩罩我,幫我把這兩桶水提上去得了。”

岑柏舟聞言瞪眼道:“快住嘴吧你個大傻子,要是讓師尊聽到咱倆都得吃不了兜著走。不是我不肯幫你,記得我剛來時打不動水,大師兄幫我提了一回,被師尊發現了,後來我倆被責罰挑了一天水。那滋味…呃…現在想想還上頭。”

陳雲徑聽完,只好作罷。他舒展一下筋骨,感覺歇息的也差不多了,挑起兩桶水又往山上走去。

路上他又問起大師兄之事,岑柏舟談及張九歌,滿臉敬仰,直言他是全體東峰弟子的偶像人物。

“大師兄不光長的英俊,修為高,還和藹可親,樂於助人。像我這樣孤苦伶仃的弟子都很喜愛大師兄,因為大師兄平日很照顧我們。不光我們東峰,西峰好些個師姐也很迷大師兄呢。你是命苦沒趕上好時候,偏巧在大師兄外出降妖的時候來,若他在的話…”

岑柏舟說到這裡,又賊眉鼠目打量一眼四周,確認無人方才安心說道,

“不光會伸出援手幫你的忙,還能給你開點小灶弄上些野味呢。觀中平日飲食頗為寡淡,叫人拿到手恨不得絕食。我一直記得當日大師兄帶我們到後山打來野雞野鴨,用老柴那麼一烤,再灑點佐料,那香味…吼吼吼…想想就流口水呢。”

陳雲徑本就空腹下山,聽他這麼一說,肚子頓時有如雷鳴。他搖搖頭道:“別說烤雞烤鴨了,現在就是再寡淡的食物,給我來一點也好啊。”

岑柏舟見他垂頭喪氣,寬慰道:“好啦,你也不用愁眉苦臉,待上了山第一件事就帶你去吃早飯。再說,挑水也不完全是壞事。須知涵虛功法注重內息,剛入門的弟子都會用各種方法揉練,固本培氣,挑水便是其中之一。待得氣足,才能修習更高深功法。”

陳雲徑聽到這話,轉愁為喜道:“如此說來,挑水也算是修行咯?”

岑柏舟點頭道:“那是自然。”

於是陳雲徑不再多說,抬起痠痛的腿腳往山上走去。岑柏舟見他頓時來了幹勁,頗為費解,跟著他往山上走去。沿途二人又爭論起師兄師弟的名分,最後自然是能言善辯的陳雲徑佔上風。但岑柏舟已經不像先前那般在意,因為言談間他發現眼前這新來的也沒那麼討厭,恰恰相反,倒有幾分莫名的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