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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夢貘

三人疾馳半空,須臾已到神州最東緣,乃是一番國舊址,名為“桑瑞”,出自該國文字諧音,有“日升”之意。後為當朝吞併,收劃為一郡,便是桑郡。桑郡之中共有九城,依次為:池城、金門城、天門、貫城、隆城、新隆、泰城、雲城、潮雲城,呈九宮之形排列。九城戰後休養生息,輕徭薄賦,很快發展起來,街頭店鋪大小琳琅,行人車馬絡繹不絕,甚是繁華。其中潮雲城臨海,往來經商貿易的海客尤多,三人一直飛掠至此,仍不見宇文佑辰等人蹤跡。

海客多蜷發碧眼,身材高大,乍看之下頗為駭人。城中人見多,早習以為常。陳雲徑和岑柏舟卻不明了,圃一落地,還以為到了什麼妖魔群集之處。葉緋生於南海,見過海客,將其來路說給二人聽,二人這才安下心來。

岑柏舟一面走一面打量,以一副見慣世面人的口吻對陳雲徑說道:“哥,這等熱鬧的地方,你沒見識過吧?”

陳雲徑搖頭道:“早先去得南陽街頭,以為是一等一的熱鬧地段了,不想和這潮雲城一比,還是遜了一籌。”

岑柏舟道:“不用擔心,跟著我走,帶你好好領略城中風光。”

陳雲徑一把揪住他道:“你可安分點吧,咱們又不是來遊玩的,早點找到宇文師兄才是正事。”

岑柏舟心直口快道:“宇文師兄有啥好找的,費力還不討好。即便找到他,最多也就回你倆白眼兒…”

陳雲徑打斷他道:“又在那兒嚼舌根,大師兄聽見得訓你了。”

岑柏舟小聲嘀咕道:“他不是不在麼…我又不傻,他在我也不會說。”

三人沿著城中主街一路直行,很快來到一個十字路口,三條闊路延展至三個方向,俱是行人熙攘,車馬喧囂。陳雲徑駐足觀望片刻,對二人道:“咱們正好兵分三路,各自打探。”

葉緋點頭道:“我便走正前方那條路吧。”

岑柏舟左顧右盼一陣道:“左邊看起來更繁華,我走左邊好了。”

“那我去右邊。若是沒發現,待會原地碰頭。”

陳雲徑言罷,率先往右邊走去,臨行前不忘又叮囑岑柏舟。

“好好找人,別三心二意的。”

岑柏舟且走且抱怨道:“知道知道,煩死了,你是我爹啊。”

陳雲徑沿著右邊大道直走下去,沿途商家叫賣、店主拉客,全都充耳不聞。走到一條巷口時,忽然聽到異響從中傳來。

“嗚嗷——”

他循聲走入,但見巷中幽暗潮溼,深遠異常,一眼竟看不見底,不由停暗自思忖道:“方才那個聲音,似非尋常禽獸啼鳴,莫非有什麼古怪?”

正思索間,忽然聽到有人喚起他的名字:

“雲徑,你來了。”

他聞聲抬頭,驚訝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巷子深處。車馬喧囂聲悄然遠去,呼喚聲卻越發臨近。

“雲徑,雲徑。”

他聞聲又向前走幾步,一道身影從暗處走出直迎上來。陳雲徑看清來者,不由大吃一驚,喜道:

“啊揚!”

來者正是彭揚,她笑容滿面,步履輕快,一把撲進陳雲徑懷中,摟緊他的脖子,口中連連念道:“竟在此處遇見你,太好了。”

陳雲徑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嗅著她頭髮上的芬芳,只覺一股潛藏的心緒從內裡綻放開,渾身都舒暢起來。他當下將懷中彭揚摟的更緊,用心去體會她所帶來的每一點滴感受。

“我好想你。”

彭揚的聲音在耳旁輕輕縈繞,陳雲徑身雖在地,心早已騰雲駕霧般徜徉起來。他恨不得能將這段時間以來的分別之苦化作一個字,在她耳邊以最溫柔的方式反覆言說。但這股思念又豈是一個字能說清道盡的?沉思良久,他才想明白自己到底該回應什麼。

“我也想你。”

彭揚在他懷中依偎許久,方才意猶未盡起身,望向他深情款款道:“分別的這段時間,我無時無刻不在掛念你。”

陳雲徑回道:“我也常常掛念你。”

彭揚聞言,笑逐顏開:“那是自然,你不掛念我還能掛念誰。”

陳雲徑寵溺地點頭,看著她由衷笑出來。

二人對視良久,彭揚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說道:“這回重逢,咱們就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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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雲徑當即不假思索點頭道:“好,我便陪著你,哪也不去。”

言罷彭揚攙住他的手,帶他往巷子更深處走去。陳雲徑起先尚且覺得巷子過於幽深,似是有異。此刻佳人在旁,早已將這些疑慮丟在一旁,反倒希望巷子永無盡頭,這樣便可以和她一直走下去。

走著走著,陳雲徑忽覺胸口一陣溫熱。他低頭一看,只見懷中木劍白光閃爍,隱隱躍動,似是在警惕什麼。看罷這一幕,他再抬眼看彭揚,臉上的笑意漸漸黯淡了下去。

“啊揚。”

他停下腳步,輕聲喚道。

“怎麼了?”

彭揚聞聲也停下,笑吟吟望向他問道。

陳雲徑低下頭,捏緊木劍,一字一句問道:“眼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對不對?”

彭揚聽到這話,面露驚詫,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連你,也不是真的,對嗎。”

彭揚臉上的驚詫又增幾分:“你在說什麼胡話呢?”

陳雲徑輕嘆一聲:“不用再演了。”

這番話出口,彭揚臉上的驚詫慢慢消失,轉而化為一片平靜,再到怨毒。她狠狠甩開陳雲徑的手,向後倒飛而出,在半空以一個極度古怪的姿勢停駐。只見她頭朝下腳朝上,手足攀附於半空虛無之上,模樣活像一隻蜘蛛。

“你是怎麼發現的?”

“彭揚”開口問道,聲音尖銳刺耳,一如刀劍在沙石上打磨的聲音。

陳雲徑看著她逐漸扭曲的嘴臉,淡淡道:“其實很多地方都已露出馬腳,只是我不忍拆穿。即便一切都是幻象,能體會一番與她重逢的快樂,我也知足了。不過,知足歸知足,你假冒她這件事,我斷是無法饒恕的。”

“饒恕?哈哈哈…”“彭揚”狂笑一陣,復又說道,“真是搞不清狀況的小子,我需要你饒恕?”

言罷她將身一扭,從半空猛地跳將下來,直撲陳雲徑。後者早有防備,將身一側,手中木劍暴漲而出,貼著她面門便是一劍,借這一躍之勢直劃到小腹。

“嗚嗷——”

“彭揚”為木劍所傷,發咆哮如驚雷,陳雲徑起先在巷口所聽見的便是這聲。他一擊得手,並沒放鬆警惕,只見木劍橫於胸前,隨時準備應戰。

可對方並沒有立即襲來,而是雙手抓緊傷處皮膚猛力一扯,竟將整張皮肉硬生生扯了下來!

如此一來,陳雲徑方才看清妖物的真面目:只見它遍體烏黑,頭似犀,身似虎豹,背生雙翅如鷹隼,前腿生爪如獅,後腿生蹄如牛,尾生蛇頭,正是昔日在瑤城現身的夢貘!陳雲徑不識此物,見它生的怪異,忍不住反覆打量。

夢貘褪去皮肉後,稍稍舒展筋骨,一對血紅眼睛死死盯著陳雲徑,口中發人聲道:“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誰?”

陳雲徑不屑道:“是一畜生。”

“放肆!”

夢貘聞言大怒,一爪拍下,震得地面動盪不已。陳雲徑站立不穩,幾欲跌倒,當下騰空而起,駐足半空,劍指妖物道:“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你我的樑子今天是結下了。”

夢貘聞言,哂笑道:“你三人剛到時我便嗅出來了,這股酸臭的內息味道…涵虛門人…名門正派…哼…小子,我們的樑子可不是今天才生成,幾百年前就已結下!”

言罷它身化一道黑光,騰空而起,操起利爪朝陳雲徑抓來。

“既是幾百年的樑子,今天就新仇舊怨一併了結!”

陳雲徑當下施展出涵虛劍道的精妙劍技,一招“定星式”中門出劍直迎。眼看要刺在夢貘利爪上時,它忽然怒吼一聲,往後退出十幾丈,憑空站定望向他手中劍,驚問道:“這把劍怎麼會在你手上?”

陳雲徑不以為然,反問道:“不在我手上,難道在我腳上?”

夢貘原地趴伏,仔細打量陳雲徑幾眼,暗自心道:“這小子年紀輕輕,修為平平,也不知什麼機緣巧合,竟得到這把神兵。而起看他樣子,可能尚不知曉神兵淵源。我若殺了他,奪得神兵獻給主人,她必定極為喜悅。”

它尋思罷了,眼中泛出濃濃的殺氣,前爪按地作勢欲撲。陳雲徑瞧在眼中,全神貫注做好防備。轉而只見它長嘯一聲,飛身撲來,銳爪在半空劃出道道詭異的光弧。陳雲徑舉劍去迎時,它卻“嗖”一聲憑空消失在前者眼前。

“哪兒去了?”

陳雲徑兀自詫異之時,勁風忽從背後傳來。他慌忙轉身招架,但為時已晚。只聽“嗤”一聲輕響,劇痛傳來,他的肩頭已經多出幾道抓痕。鮮血頃刻流出,將後背衣衫浸的一片鮮紅。

“小子,你身處我所塑重重夢境之中,已是難逃生天。”

夢貘的聲音傳入耳中,聽起來時近時遠,方位難辨。

“夢境之中,我為主宰,取你性命不過如探囊取物罷了。但是我還沒玩夠,不能讓你死的那麼痛快。我要先好好折磨你一番,讓你心力交瘁,萬念俱灰,那時才好取你性命!”

陳雲徑聽到這般惡毒話語,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將妖物找出萬劍穿心。可正如夢貘所言,眼下陳雲徑身處夢境,所有感官都是源自它的念想,無法憑依,自難察覺它的蹤影。

陳雲徑四下張望苦苦尋找之際,一隻利爪從他身後憑空現出,猛然抓下,又是“嗤”的一聲。

“嘶…”

他覺痛轉身時,利爪再度消失無蹤,唯有新添血痕歷歷在目。

如是往復十幾次,陳雲徑遍體鱗傷,周身盡被鮮血染紅。他拄劍而立,怒喝道:“妖物,憑這種下三濫手段,便是取得我性命也不光彩!”

“光彩?那是留給死人的東西。”夢貘言語間滿是戲謔,“眼下你就快死了,先看看自己光不光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