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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四章 觸景傷情

陸雲飛此行的目的,除了討一個說法外,更是為了解惑。燕南天為人處世的風格,讓陸雲飛大為欽佩,並奉其為榜樣。但燕南天做出這件事,卻與陸雲飛堅持的本心互相衝突,他深感迷茫,不知誰對誰錯。

“君子當有所為,有所不為,我陸雲飛對天發誓,不論淪落到何種程度,絕不會行如此卑劣之事!”半頃,陸雲飛甩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掉。

凝視著陸雲飛漸行漸遠的背影,竹如煙唇角微微上揚,自言自語:“很久沒有看到這麼有趣的人了。”

返回南天宗後,過於氣憤的陸雲飛連晚飯都懶的吃,躺在床上整整想了一夜,直到第二天被李自成“砰砰”的砸門聲喚醒:“陸雲飛,你倒是快起啊,師父都備好了馬車,就在門口呢!”

陸雲飛精神萎靡的走出來,看到在他眼底下掛著兩個深深的黑眼圈,李自成嚇了一跳,忙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陸雲飛擺了擺手示意沒有事。見他不說,李自成也不好再問,把擔憂放在心底,帶著陸雲飛走到門口。門口處,以燕南天為首,孫蠻、長孫利、扁老等人悉數到場,為陸雲飛前行。論資歷輩分陸雲飛雖排在末位,但連做的兩件大事,卻轟動了天罡。再加上他人緣不錯,給眾同門留下很好的印象,南天宗如此重視實屬正常。

“京師乃大明的心臟,天子行鑾駐蹕所在,繁榮富饒,四方輻輳。機遇雖多但兇險更甚,必須小心謹慎,步步為營。”燕南天把陸雲飛二人叫到身邊,一一囑咐,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封紙信,交給陸雲飛,“等你到了南天宗的總部,可將這封書信交給我的師兄古翰,他見到書信,自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是。”陸雲飛接過書信,小心翼翼的收進自己懷裡,只是淺淺的應了下。

歷經昨夜的事情,陸雲飛雖儘量剋制,但和燕南天之間,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絲隔閡。

不知為何,對他人情緒極為敏感的燕南天,反應遲鈍許多,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陸雲飛態度的變化。他吩吩弟子把盤纏放進馬車裡:“正值荒年,患病人數增多,南天宗人手不足,此行只有你們兩個人,路上一定要萬分的小心。”

“知道了。”陸雲飛和李自成齊聲應道。

“哈哈,小子,你可是我親自挑選進南天宗的,到了總門,可不要給咱們天罡丟臉。”扁老一掌重重的拍到陸雲飛的肩膀上,看似爽朗的笑聲中,卻隱藏著難言的離別愁緒。

陸雲飛疼的咧了下嘴,笑著回道:“那是自然。”

“好了,不耽擱你們了,快些走吧。”扁老揮了揮手,竟做出趕人的姿勢,“你們最好趕了一段路遇到鄉鎮城池的就住下,附近的情況和天罡差不多,亂的很。”

“晚輩知道了。”陸雲飛深深的一躬身,隨即又對燕南天等人一一拜別,這才踏上了馬車。

馬車漸漸遠行,門口的身影漸漸模糊,直到天罡城都化作了一個小點,分別的傷感仍然像亂麻般塞在陸雲飛的心口難以化開。想到即將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生活,陸雲飛難免忐忑不安。

“陸雲飛,我想在路過米脂的時候停一下,出來這麼久了,還未曾回過陸家村呢。”這時,在外面駕著馬車的李自問說道,陸雲飛自然不會介意。經李自成這麼一提,陸雲飛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在夢紅樓時,他本想詢問竹如煙是否有自己父親的訊息,但由於一言不和,最後不了了之。他目光呆訥的望向外面,視線穿過遮沙的布簾,看著外面的荒野,思緒一直飄到未知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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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西一帶多是丘陵,平緩的山頭連成了片,朝廷修鑿出一條條的官道,連線相對較大的城市。說是官道,不過是休整的稍微平坦了些。天罡和米脂相距不遠,半天的時間綽綽有餘,在行了一柱香的時間後,李自成忽然“籲”的一聲喝停了馬車。

陸雲飛好奇的掀開廂簾,還沒等到詢問,眼前的一幕就讓他目瞪口呆——馬車前方,大批流離失所的災民,像烏雲般阻住了官道。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牽著老的懷抱幼的,不知多少天沒有洗澡,臉龐都變成黃土的顏色。

陸雲飛和李自成忍不住心生悲痛。似骨子裡的卑微作祟,在短暫的對峙後,他們機械的向兩旁挪動著,給馬車讓出一條道路。陸雲飛喉嚨發澀,有些哽咽,輕輕的對李自成道:“走吧。”

李自成收回視線,生怕馬匹撞到災民們,乾脆下來牽著馬,慢慢的前進。穿梭在受苦受難的災民中間,李自成的心底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種罪惡感。

他心底十分牴觸這個場景,但他卻強迫自己不能逃避,畢竟這就是殘忍的現實。走了沒有多遠,馬車再次停下,李自成像半截木頭兒戳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一名災民,臉上寫滿了驚訝。

那災民是名年邁的老頭,手裡抓著一根枯木杖,佝僂著背,頭都要邁進土裡面。似感覺到一絲異樣,他停下腳步,梗著脖子抬起頭,看向李自成。四目相對,那幾乎被風沙掩埋的渾濁雙眼,閃出了一抹光亮。

“你……你是棗……棗兒?”半晌,老頭張開乾裂爆皮的嘴唇,從喉嚨深處發出嘶啞的聲音。

“福伯,是、是我呀!”李自成向前跨出一步,扶住老頭的雙肘,上下打量著,越看越是心疼。他記得自己走時,福伯日子雖過的窮困,但身子還硬朗的很。怎麼這短短時間不見,怎麼就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換了一個人似的?

“棗兒,真、真的是你,哦咳、咳咳……”老頭一時情緒激動,劇烈的咳嗽起來,腰身一下一下的彎曲。李自成連忙上前攙扶住對方,不覺間已淚溼了眼眶,“福伯,下面風大,我們去馬車上說。”

把這一幕看在眼裡,陸雲飛很是好奇,待兩人回到馬車,他忙輕聲詢問:“自成,這位是……”

“他是福伯,我家的鄰居,從小看著我長大的。”簡單解釋兩句,李自成從行李裡翻出乾糧,交到福伯的手裡。福伯看看李自成,又低頭看了看乾糧,全身微微顫抖著,下一秒,他抱著乾糧就往嘴裡塞去。

偶有一些碎塊掉到鋪的毯子上,他不顧髒的撿起就往嘴裡放。有時一口吃的大了,瘦的皮包著骨的喉嚨上會有一個明顯的凸起,往下慢慢的移動。若不是衣服的阻擋,只怕肚子上的情況也差不多。

“福伯,你慢慢吃,不著急。”李自成有滿肚子的疑惑,但見福伯這樣不好發問,只能耐心的等待著。終於,在一連吃了三個饅頭後,福伯才停下來,得到了食物氣色也好轉許多,“棗兒,你可真是救了我的老命啊。”

“您這是說的哪裡的話,小時候您對我的好,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呢!”李自成再也等不及,連忙問道,“福伯,我母親她怎麼樣了?”

作為鄰居的福伯都出來逃難,李自成很擔心自己母親的狀況。

“唉!”福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李自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只聽福伯繼續說道,“米脂是個小縣城,人口不多,雖鬧旱災,但靠著糧倉裡的存糧勉強能過活的下去。可是後來不知來了一個什麼將軍,說為了平復安塞的叛亂,要徵咱米脂的糧食。一天一次的賑糧沒了不說,有時供不上糧了,知縣還派衙役們挨家挨戶的搶糧。”

“這不是要把人逼死嗎。”陸雲飛攥緊的拳頭,牙咬的咯咯作響。

“誰說不是呢!”福伯搖頭輕嘆,面色愁苦,神情間流露著深深的無奈,“我們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才逃了出來,誰知道附近的縣城都差不多,我們聽到天罡還不錯,這才打算去那裡。臨走的時候,我找過你母親,她說要等你,說什麼也不跟著大夥一起走,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李自成雙眼一緊,萬分的內疚,再也不敢耽擱,驅趕著馬車,快速的趕回老家米脂。

返鄉途中,福伯對米脂心灰意冷。產生強烈的抗拒情緒。沒有辦法。陸雲飛兩人只能讓他下了馬車,隨著災民的隊伍繼續像浮萍般飄遊。

想到家鄉遭遇的險情,李自成心急如焚,恨不得後背長出一雙翅膀。直接飛回去。

米脂、天罡兩地距離本就不遠,雖然道路難行。但僅僅用了半日的時間就已趕到。米脂的城牆更像大戶人家的圍牆,小的像是單純的裝飾,畢竟這裡地偏人稀,也沒有太大的戰略價值。如此已經綽綽有餘。還沒走近,遠遠就看到大片大片的人像蜜蜂一樣,在住宅間來回盤繞著,伴隨著嘈雜的聲響,苦難的哀嚎。與另一群盛氣凌人的衙役們周旋。

“張四家。上頭規定的糧食,你還少了半斤呢!”衙役追到一個人,一把揪住他的脖領,怒斥道。

“大人,我家老老少少五口人,是真的一點閒糧都沒有啦!”張四一幅快要哭出的表情,苦苦的哀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