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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突生變故(2)

  我傻愣住了,突然心虛了,不敢看雲湘,她這麼直勾勾的看著我,看得我心裡實在慌,我失神一樣喃喃否決:“不會!”

雲湘笑得很深,看上去又有些假,雲湘只是淡淡說道:“範大人心思比你深,放眼整個燕國,最瞭解他的人,卻是我!而你在我面前,更透徹!”

我有些驚異,又有些慌張,我覺得雲湘真的很可怕,她若是不像這麼冷淡,她性子不像這樣,那麼,她一定會是個讓人生畏的女人。我努力抬高自己的姿態,然後緩緩說道:“別自作聰明!我去看看!”說罷,我就直接起身要出去。

剛一起身,就被楚兮給我拉了回來,她一個勁兒的給我搖頭,我好言相勸安慰她不會有事,絲毫不停她的勸阻。我依舊這麼胡鬧,果然,最後還是雲湘出手將我狠狠一把拉住,嚴厲的低聲震懾我說:“你給我回來!坐好!你以為你出去能幹什麼?能幫上什麼忙?你是那群土匪強盜什麼人啊?你是什麼身份?你出去就能給他們震懾住?簡直可笑!範大人這麼些年,什麼事沒遇到過,這幾個小毛賊,能奈何得了他?”

我傻愣的看著雲湘,我的思緒已經沒有停留在車上,看著雲湘的嘴巴一開一合,心事重重,絲毫聽不進去。我莫名的煩躁,心裡莫名的沒了底,以前再怎麼囂張,再怎麼跋扈,那是因為我心裡是有底的,我知道自己作為慕雪茵身後有多大的力量,所以會在這個能夠操控的範圍內肆意任性,結果,一旦失去了慕家作為背景,現在的蕭代雲就是個小嘍囉,隨時都可以被隨意拋棄!沒有了慕家,我的潛意識裡會不由自主依賴範文淵,只是一直,我都在欺騙自己!或者說,我是對自己不自信,我一直自以為,我在範文淵眼裡也許就是一個一時起興的物件!

我緩緩對雲湘說:“也許,我們真的過不了這一關!姑娘,你有想過嗎?”我看向了雲湘,她從來都是這麼冷淡,可以說對一切都如此冷漠,即便是面對生死,她也從不在意!

果然不出所料,雲湘沒有怕,反而很坦然,淡淡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最壞不過死!人生在世,要經歷多少苦難,最終為的究竟又是什麼?”雲湘整個人看似很通透,看的很透徹,但是卻也很悲觀,“代雲,你與楚兮,無論自願與否,說到底,我也不例外,不都是別人的棋子嗎?你記住,今生,我們只為秦國而活!也只能這麼活著!否則,我們就失去了留在世上的意義!”

“一旦失去利用價值……”我淡淡說道。

“就是廢物!”雲湘冷漠的說道。我驚異的看向了她,她此刻這麼果斷,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

我緩緩問道:“你要做什麼?”

雲湘沒有回答我,只是平靜的開啟了車內側窗,然後開啟一小瓶類似香料的東西,悄聲一倒,我看著那些細微的粉末很快隨風散落開,飄向了遠方。

“這是什麼?”我問。

“這是一種特殊的粉末,名喚衷蜜粉,大有用處!”

雲湘此話一出,不久便有一隻體態微小的鳥兒飛入了車內,它看上去十分敏捷,感覺極具有靈性。

“這種物種,極少見!”我不禁感嘆,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作為一個生活在城市裡二十幾年的現代女性來說,這種鳥兒不是麻雀,不是黃鸝,已經超出了我對鳥類的認知。

“我家鄉稱之為衷蜜鳥,衷蜜粉也是因此得名。這種鳥類,體態極小,飛得卻很快!身姿矯健,動作靈敏,是一種極具有靈性的鳥兒!只要用衷蜜粉和它們叫喚,它就可以幫你傳達任何你想要傳達的訊息。”雲湘說罷,立刻開始和它交流起來。

我驚訝的看著她,沒想到,雲湘竟還會這樣的技能!她是那麼嫻熟,這一定是從小的技能了,否則,就實在推算不出她何時起學的。一個從小就能與鳥兒對話的女孩,必定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或許,雲湘曾經也是個自由灑脫,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自由自在的人。到底她有著怎樣的經歷?才會變得像現在這樣冷漠。

我沒有看錯,放走衷蜜鳥的那一瞬間,雲湘眼底流露出的溫情,那是發自心底的一個微笑,可以說是期盼,憧憬,又或是寄託!人為什麼要放孔明燈?是為了寄予美好祝願!雲湘放走衷蜜鳥的那一刻,我相信,她是在寄託著自己某種情感的吧!

我微微皺起了眉頭,淡淡說:“遠水救不了近火!即便他們趕來,也解不了當務之急!”

雲湘聽後,立刻堅定回道:“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我絕不能輸!絕不能就這麼輕易被拋棄!即便做棋子,我也要做最有價值的棋子!”

我看著雲湘的樣子,她確實是這麼想的,她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冷漠,或者說冷血!有時候我都在想是不是我看錯了?說不定,是我猜測錯了呢?

我默默嘆口氣,竟為了雲湘感到一絲的悲哀。然後,我看向了車外的情況,緩緩說道:“如果他願意出手救人,那麼應該很快就能趕到!只是,就算援兵到了,治標不治本!”

“為什麼?”

“所謂擒賊先擒王!這群土匪最大的頭目都不在,抓了個小嘍囉回去交差?”

“那個在範大人面前很囂張的賊子,現在所有的土賊都聽命於他,難道他不是老大?”

我緩緩搖搖頭,“他應該算是個老大!但卻不是最大的!這座山應該有他們的土匪老巢,看今天來的規模不小,只是出來劫道的人就這麼多,那麼留下守寨的,巡山的,管事的,應該不少!甚至還有很多是我們不知道的!”

“只要能夠順利平安度過這一劫,這群土匪要在哪兒囂張,做什麼事,都與我們無關!我也不在乎他們有多少人!”

我一聽,又是這種冷漠的態度,事不關己!我我有些怒氣,回懟道:“你以為這麼簡單?範文淵是燕國使臣,他在秦國要土匪劫道,秦國若是連自家地裡長出來的土匪都不能打理乾淨,這要傳出去,不但遭天下人嗤笑!更要被譴責!暗地裡說多少難聽的話!”

“所以,你什麼意思?”

“只有找出他們老大,擒住這個山大王,方可保住大局!”

雲湘聽得很清楚,她突生一計,她平靜的對我說:“只要能見到他,我就能拿下他!”

我從來不懷疑雲湘這件事上的能力,我緩緩說:“好!我幫你!”

說罷,我伸手就開啟了車門,隔著一塊簾布,我緩緩掀起了一個角,然後朝著馬屁方向一彈,輕鬆將一硬物飛出擊打到了馬屁上,果然不出我所料,所有馬匹受驚,現場造成了一片混亂。

土匪朝著我們受驚的馬車衝過來,其他人守住了範文淵等人。範文淵見這好好的談判被人突然打斷,他立刻意識到是瀟代雲!他生氣一跺腳,低聲大罵:“該死!這個笨女人!搞什麼啊?!”說完,趁著混亂衝向了那個目標馬車。

我覺得時機成熟了,掀開車簾,狡黠一笑,絲毫沒有猶豫,直接撲下了車,我沒想到,迎面而來的,竟是範文淵,可我已經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方向了,只能朝著範文淵的方向撲過去。範文淵與我對目,緊緊盯著我,下意識伸手接住我!我們一起倒在了地上,我直接壓在了他身上,範文淵的身體和地面直接重擊,傷口再次裂開,範文淵臉色有些蒼白,他強忍著,絲毫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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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文淵雙手緊緊護著我,叫周圍土匪色心漸起,攔住我,翻身把我護在了身下。他怒吼:“我看你們誰敢上前一步?!誰敢?!”

我靜靜的盯著範文淵,他給的懷抱和溫暖是別人給不了的,可以說,是那個我心中愛念著的男人給不了的!我的手不由自主輕輕環抱住他的後背,輕觸那一瞬間,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抬手一看,是血!他的後背都溼了,看樣子,他已經流了很久的血,只是因為身著深色系的衣服,所以沒有人看出來。

範文淵,你到底是本著什麼目的?明明三番五次被你救下,本該對你深信不疑,可是,被劫匪帶走那晚,我竟毫不猶豫認定這一切都是你有意安排的!因為,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你!所以,我沒有絲毫的遲疑!可是你,到底是故計重施?還是出自本能的一次次救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