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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魂兮歸來

他只能先洗漱起來了,昨晚從地下室撿到的手.槍仍然壓在他枕頭底下, 董徵拿起這把制式古老的手.槍認真看了看, 他卸下彈夾,把裡面的三顆子彈倒在掌心又重新裝上, 最終把槍藏在了腰間, 用衣服蓋上。

他走出臥室,菲克斯比他醒的要早, 正坐在那裡喝咖啡。

“醒了。”菲克斯放下手中的報紙, 道:“今天太累了, 沒做早飯,一會兒隨便烤點麵包吃吧。”

董徵應了一聲,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水,識破菲克斯身份後,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就更加放鬆了。

董徵稍微有點著急,盒子沒有任何通關的提示,就代表後面肯定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希望不要是太大的麻煩。

那把昨晚董徵拿來防身的剔骨刀已經放回了廚房,董徵瞥了眼報紙,頭條上黑色的大字寫著昨晚弗迪南德被捕。

仍然有不少警察聚集在別墅那邊,拉起長長的警戒線,弗迪南德家族涉黑已久, 加上整整八起命案,需要好好清算一陣才行。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說話,董徵慢慢回憶著自己在盒子中的一舉一動,思考著有沒有哪裡出了他沒有察覺的紕漏。

不一會兒, 菲克斯站起身,他望著窗外,兇手已經被抓到,居民們終於又能安心出現在街上了,他們聚在院子門口,低聲聊著連日來的這一樁樁驚天大案。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安逸模樣。

菲克斯轉頭對董徵道:“對了,我不是讓你不要進地下室嗎?想不想去看看那裡是什麼樣子?”

地下室?

董徵眉頭微微蹙了下,很快不動聲色地舒展開來,的確,那間菲克斯不讓他進去的地下室,興許也算做一個未曾解決的謎團吧?

董徵站起身,菲克斯從兜裡掏出鑰匙扔給他,道:“上面有一個豁口的就是地下室的鑰匙,你自己開門看吧。”

董徵接住鑰匙,但沒有立刻好奇地去地下室那邊,他望著牆上相框曾留下的痕跡,突然問:“你真的是菲克斯嗎?”

“什麼意思?”

“我們已經二十年沒有見過了,早就不太能記清楚彼此的樣子,你看這牆上有那麼多照片的痕跡,要是你在我來之前殺了真正的菲克斯冒充成他,再把他的照片都取下來,我也發現不了。”

菲克斯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道:“你這個猜想根本不成立,如果我殺了真正的菲克斯冒名頂替,周圍的鄰居難道不會發現嗎?至於我是不是真正的菲克斯……要不要我來說幾件我們兩個小時候的事情?”

“那些我已經都忘得差不多了。”董徵笑了下,菲克斯是真正的菲克斯,但他可不是真正的約翰。

“那些照片……是我妻子的。”菲克斯頓了頓,低聲道,“她去年生病去世了,當時我有些接受不了,就把我和她的所有照片都取下來了。”

“抱歉,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這說法和董徵猜測的一樣,目前來看的最後一處疑點也解決了,董徵找出那把鑰匙,走到樓梯間地下室的門前,問道:“真的讓我進去看嗎?這裡面不是裝著你這些年來收集的證據嗎?”

“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菲克斯道。

於是董徵也不再廢話了,他低下頭,背對著菲克斯,將鑰匙插進鎖孔。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一個貼身放在他襯衣胸口間的小鈴鐺灼熱起來,發出叮鈴一聲響動,囚徒空間中的崔左荊突然大喝道:“趴下!”

董徵的反射神經經過眾多盒子和崔左荊的訓練後已經鍛鍊的非常靈敏了,鈴聲和少年話音剛起他便立刻猛一矮身,槍響的聲音從身後炸開,那顆原本正要擊中他頭顱的子彈擦著他頭皮沒入門中,留下一個漆黑的彈孔。

董徵立刻拔出藏在腰間的手.槍,反手一擊,擊中了正要再次射擊的菲克斯右肩。

男人應聲倒地,一切的一切,都和昨晚在地下室中,他們對待男僕的是那樣相似。

血從彈孔中湧出,菲克斯發出吃痛的聲音,董徵持槍直直地指著他,警惕著他的其他任何動作,剛才那一瞬間發生的種種事情這時才緩慢地在他腦中回放,渾身的冷汗後知後覺地冒出來,幾乎要將衣服浸溼。

如果不是有鈴鐺和崔左荊及時提醒,他現在就已經死了。

“為什麼。”董徵只能問出這一句話。

菲克斯緊緊盯著董徵,他肩膀上的傷口血流如注,此時此刻卻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樣,臉上露出猙獰而瘋狂的笑容,聲音尖細地根本不是這幅中年男人身體能夠發出來的:“你殺了我!你殺了我!”

鈴鐺越發灼熱,隔著一層衣服都讓董徵感覺有點燙,董徵在菲克斯混亂的尖叫聲中,將鈴鐺拿出。

鈴鐺很小,像是掛在寵物狗脖子上的那種裝飾品,但這可是董徵花了40點積分從海因裡希那裡租借來的,他一直缺少能對靈體起作用的法器,從海姆達爾的道具租借所逛過後,就看中了這件小巧的道具,加上這個盒子有著恐怖標籤,為了以防萬一,就先走了個後門,以訪客的身份接過來了。

就如同現在他所看到的樣子,鈴鐺對靈體有探測作用,當周圍有靈時會隨著距離的靠近逐漸發熱,如果近在咫尺,則會發出聲響。

會響這點有利有弊,利就像剛才那樣,能夠在緊急時刻提醒使用者,弊在於如果使用者正在躲避,只要鈴鐺一想,就會直接暴露位置。

“你是誰?”董徵問道。

菲克斯不答,只是在重複叫喊著:“殺了你!你殺了我!我要殺了你!”

董徵皺起眉頭,心中有了個讓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猜測:“喬治?”

聽到董徵說出這個名字,菲克斯安靜了一瞬,隨即更加瘋狂地大喊大叫起來。

董徵見狀便明白他估計猜對了,喬治的魂魄此時此刻附著在了菲克斯身上,要不計代價地將他殺掉。

為了……復仇?

暫時沒有深入去想這個問題,董徵將菲克斯中彈後掉落在地的槍收起來,自己返回臥室,從床頭櫃上拿了那他昨晚放在那裡的十字架。

這東西還是菲克斯給他的,讓他時刻帶在身上。

董徵將十字架拿出在“菲克斯”面前的瞬間,男人就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彷彿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眼中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恐懼,拖著傷臂掙扎著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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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架被放在了他胸口上。

“菲克斯”慘叫一聲,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不動了。

手中的鈴鐺逐漸失去了熱度,董徵警惕地遠遠站在一邊,確定應該沒有問題了,在菲克斯身邊蹲下身,將他扶起來。

只是暫時暈過去了。

將菲克斯拖到沙發上,暫時給他的傷口止血,估計之後他還要去醫院取出子彈,董徵盯著那十字架,一切邏輯和條理都在他腦中漸漸清晰,將事情串聯起來。

“其實巫術師最開始召喚喬治魂魄的咒法並不是沒有生效,她成功了。”

“只不過喬治的魂魄一直沒有現身,他滿懷怨氣,一直想要找到真正殺死自己的兇手。”

“最終在我前往弗迪南德家參加追悼會時,他看到了我,終於找到了想要找的人,為了殺掉我,他附身在了菲克斯的身上。”

崔左荊安靜聽著,道:“所以這小孩到底是怎麼判定誰是殺死他的兇手的?因為那把殺掉他的槍是你送給蒙斯,而蒙斯又給了他,所以他在覺得你是殺了他的兇手?”

“估計是吧。”董徵苦笑一下,“可能他被巫術師召喚過來的並不是一個清醒的魂魄,要不然也輪不到來處理我啊,又或者說……警方有哪裡搞錯了,蒙斯並不是真正的兇手。”

就在這時,菲克斯發出一聲呻.吟,幽幽甦醒了。

“我怎麼了?”菲克斯一睜眼便疼地呲牙咧嘴,看到自己肩膀上的槍傷,露出滿腦袋問號。

而董徵,也終於在這個時候,聽到了盒子久違的提示聲音。

【您已完成單人盒子“好鄰居”的所有主線任務,門已開啟,請在五分鐘內離開】

客廳的門散發出瑩瑩的白光,只要將其推開,就能回到外面的世界。

“喬治的魂魄剛才附在你身上想要殺我,我用你給的十字架把他驅逐了,抱歉,為了自保不得已才打的你。”

菲克斯撐著身子坐起來,似乎並不驚訝於董徵說的這些,他笑了下,拿起十字架道:“這可是我花了好幾年才找到的寶貝,果然沒讓我失望。”

董徵沒有說話。

菲克斯沒有理會肩膀上的傷口,他費力地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口,對董徵道:“你要走了吧,其實你並不是約翰,對不對?”

董徵像他投去驚訝的目光,菲克斯擺擺手,道:“我知道,這個世界並不是真實的世界,一切的東西,都是為了你們這些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人準備的,在你們的眼中,我是個叫什麼來著……npc,對吧?”

這下就連崔左荊都來了精神,他挺直了脊背,全神貫注地聽菲克斯講話。

短暫的沉默過後,董徵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不記得是哪一天的時候突然想起來的,我的記憶被清除過,但似乎不是很徹底,又或者是因為我已經不知道在多少世界裡當過npc了,意識比較混亂,所以才能想起來的。”

“有人洗去了我所有的過往,在我腦子裡注入屬於菲克斯的記憶,於是我就在這裡扮演著菲克斯。”

“kether。”崔左荊喃喃道。

董徵沒有打斷他,菲克斯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他在這個世界中當了那麼多年的菲克斯,有工作,妻子,和自己的生活,卻只不過是為了他和陳建國的一場盒子之旅做關鍵人物。

他一定有很多話想說。

“我在這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等待,每天晚上睡覺時,都能找到一些曾經被洗去的過往記憶,我做過潛水員,當過國王,開過機甲,死在戰爭中,也像老鼠一樣藏在廢土世界的下水管道裡,漸漸的,我發現了一些事情。”

距離門的關閉還有兩分鍾,但董徵仍然選擇聽菲克斯說完,直覺告訴他這將會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發現我所在過的那些世界,在像你一樣的入侵者參與過,離開後,不管結局如何,全都朝著更加混亂無度的方向發展了。”

“在混亂爆發之後,所有或者的npc都會被回收再利用,就像我從前那樣。我親眼見證原本維持在微妙平衡的世界轉瞬間分崩離析、無比混亂,能夠隱約感受到……這,可能就是那我未曾知曉的神秘存在的最終目的。”

董徵低聲道:“它在讓盒子中的一切都更加混亂。”

“原來你們管這些世界叫盒子嗎?”菲克斯微笑,他看了眼牆上昨天被重新掛上的鐘錶,道,“如果急著離開的話,你就走吧,我所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

董徵的確趕時間,他站起身,對菲克斯道:“抱歉,在任務完成後留給我的時間就只有五分鐘。”

菲克斯點頭表示理解,他手中的煙已經快要燃盡了,最後對董徵說道:“你走之後,我很快就會被再一次洗去所有記憶,灌入新的,今天和你說的這些,也會被全部忘記,可能我還會像這次一樣再慢慢想起來吧,誰知道呢?”

董徵在菲克斯眼中看到了些許不甘,他手放在門把手上,在最後的半分鐘裡問道:“我要走了,你有什麼願望嗎?”

菲克斯想了想,道:“我沒有能力去探尋真相,但我希望,有人可以將它真正的看清。”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