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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幸福小村(一)

“路先生……路先生?”

陌生的話語由遠及近, 路梔睜開了眼。

意識回籠的一剎那,眩暈、噁心、心臟彷彿懸墜鐵塊,泛起一陣陣尖銳的疼。

路梔捂住胸口, 眉頭蹙起,垂落的眼睫輕顫,在沉默之中,忍耐著這份不適。

他知道,這是st綜合徵發作的症狀。

“路先生?!”

一隻手扶住了他,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站在他身邊, 面露擔憂。

“你確定要出院嗎?以你現在的狀況, 我不認為……”

醫生的話語, 又逐漸遠去了。

因為路梔有些愣神。

忍耐過剛才的不適之後,他終於反應過來, 自己此時身處何處。

雪白的牆壁與天花板, 身穿白衣的醫生與護士, 還有空氣中熟悉的消毒水氣味……

他在醫院裡。

他回到了現實。

……

最後,路梔還是辦理了出院手續。

他的主治醫生將他送至醫院門口,為他攔了一輛計程車。

“儘管目前還沒有治癒的病例,但別放棄希望, 現代醫學這麼發達,也許不久後就會有特效藥研發出來了。”

醫生站在路邊絮絮叨叨, 顯然還是不太放心他。

“總之,回去一定要注意身體, 保持積極心態,多喝熱水,切忌過度葷腥……”

路梔微微頷首,聲音輕而溫和:“我會記住的, 謝謝醫生。”

醫生望著路梔。

現在逐漸入夏,他眼前的年輕男子卻依舊畏涼。修長消瘦的身體裹在大衣內,漂亮的眉眼間籠罩蒼白憔悴,衣領被風吹開些許,隱約能看見清減的鎖骨。

他就像一捧落在日光下的雪,也許不過片刻便會無聲消融,化為潺潺流水。

醫生:“那麼,回去的路上小心。”

計程車車門關上,醫生依然一動不動地站在街邊,面帶關切與憂慮。

直到那輛計程車載著路梔遠離,他才抹了把臉,手掌緩緩下移。

在他的臉上,慢慢浮出一個微笑。

車窗倒映出後退的街景,路梔垂著眼,思緒漸漸飄遠。

夢魘的時間與現實世界獨立,他明明在那場遊戲裡待了很久,現實裡卻沒過去一分鐘。

而且,他清楚地記得這段時間裡他在夢魘經歷的一切……卻唯獨忘了結局。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的,更不記得離開前發生了什麼,又有誰對他說過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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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一的印象,只是自己被一團白光籠罩。

然後,他就回到了現實。

“到了。”

司機的聲音從前排響起,計程車也停在一所大學前。

“沒想到你還是s大的學生,真厲害啊。”

路梔回神,搖搖頭:“那是幾年前的事了。”

他付過車費,向司機道謝,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司機微笑地看著他離開,踩下油門。

再次回到自己的母校,走在熟悉的湖畔橋邊,路梔只覺恍若隔世。

那時的他還年少,尚未經歷過很多事情,他的母親、他最重要的人也還沒離他而去。

初夏的風拂面吹來,路梔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心口發慌,微微作疼的時候,才在湖邊的椅子上休息了一會。

過去的三個月裡,他的身體幾乎被從不間斷的治療與病痛耗空。僅僅是這麼一段路程,就已有些力不從心。

可在夢魘裡,不是這樣的。

路梔的目光落在自己蒼白指間,緘默無言。

在夢魘裡,他遠沒有現在這樣虛弱,哪怕體質還是比旁人孱弱一些,但也是一具健康的、沒有拖累的身體。

……不過,那並不是真實。

路梔揉揉眉心,嘆了一口氣。

對於自己的現實,他早已接受。

他只是不願意接受另一個事實——他的母親,那個永遠會對自己溫柔微笑的人,離開了他。

所以,當夢魘對他作出那個承諾時,他明知等待他的可能只是一場謊言,依然選擇闖了進去。

哪怕前路不辨真假,哪怕他最終能見到的只是一個虛影,他也願意為了這點可能性,盡力一試。

他已經沒有可以失去的東西了。

路梔安靜地在湖邊長椅上坐了一會,直到下課鈴聲響起,起身。

他去見了他以前的導師。

儘管上次見面已經是在半年之前,但當這位頗具名望的老教授再次見到自己心愛的學生時,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他放下手中的保溫杯,快步走了過來,“是生病了嗎?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

路梔乖乖地被老教授拉著坐下:“只是一點小感冒,現在已經好多了,讓您擔心了。”

這三個月來,他住院的訊息瞞住了他的好友、他以前的老師、他的同事們。

他只是告訴他們,他太累了,需要一場旅行。

老教授擰著眉頭,一手提起熱水瓶,一手在桌上翻來翻去:“你們年輕人總是這麼毛毛躁躁,我都說了,夏天別老貪涼,別仗著年輕折騰自己,到老了可有你們受的……”

路梔默默拉開一個抽屜,裡面整齊排列著一包包一次性紙杯。

老教授:“哦!在這!我年紀大了,總是記不住。”

路梔接過他手中的熱水瓶:“您坐吧,我來。”

他為老教授的保溫杯續上熱水,又給自己倒了半杯,捧著那只紙杯子,坐在老師面前。

老教授望著他,和以前一樣張口欲言。

這是他最優秀的學生,原本擁有很光明的前景,可以在他的期盼下走上最好的道路……結果,卻在畢業那年放棄所有機會,轉身去了一所外地的普通大學,當了個普通的老師。

他知道自己的學生在那一年經歷了什麼,無法說出苛責的話,只是時隔幾年,終究還是惋惜。

最終,老教授輕輕地問道:“最近工作怎麼樣?忙嗎?”

“……還好。”

杯中熱氣嫋嫋,氤氳了路梔的眼睫,他垂著眼,沒有與老教授對視。

“我這次來,其實是想向您問一個人。”

“您以前應該也見過他,他是和我……”

路梔說到這裡,微微一頓。

他想不起來那個人是誰了。

關於那個人的笑聲、低語,還有親暱的動作……他都記不得了。

老教授的目光帶著詢問,在沉默之中,路梔緩緩蹙起眉頭。

他……要問什麼來著?

……

最終,路梔什麼也沒問出口,和老教授聊了一會天,起身告別。

老教授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微微笑著,用紙巾擦了擦眼鏡。

從母校出來,路梔在街邊的便利店買了一瓶水,想了想,又買了一包水果糖。

買完之後,他愣了一下。

自己為什麼要買糖?

百思不得其解,路梔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按了按微微作疼的心口,就水匆匆服下幾片藥。

不在醫院治療,他只能靠每日的藥物勉強維持自己的身體,但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就在路梔準備打車回到住的地方時,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他看了眼手機螢幕上那個名字,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片刻後,電話再度打來,依然是剛才的名字。

路梔繼續結束通話,誰知對方格外鍥而不捨,一連幾個電話打過來,似乎有什麼極為緊急的事情。

路梔的手指停在手機螢幕上,最終,還是接通了。

“兒子啊。”

手機那頭,是久違的路父聲音。

他的語氣帶了幾分關切,好像十分關心路梔。

“我剛才去醫院看你,你怎麼出院了?你這個身體……”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路梔打斷:“不勞費心,有什麼事嗎。”

“……”

路父有幾秒沒吭聲,而後乾咳幾下。

“是這樣的,最近……爸這邊生意出了點問題,家裡有點週轉不開。”

”你媽當初不是給你留了一筆錢,你能不能……”

嘟。

路梔結束通話電話。

將那串號碼拉入黑名單。

原本平復的心臟再度疼了起來,路梔捂住心口,冷汗泠泠落下,過了一會,才喘過一口氣。

胸口沉悶如懸鐵石,他輕咳幾聲,撥通另一個電話。

“老師,您上次是不是說過,有個關注貧困兒童教育的基金會?”

“我想捐一筆錢,對,就現在……”

話音未落,路梔周圍的街道忽然寂靜無聲。

行人車輛高樓如流動的水墨畫,濃稠為一團模糊的顏色,飛快褪去,只留一片空白底色。

路梔:“……”

天空中裂開一隻黑白分明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

下一秒,路梔眼前的空白再度染色,模糊的色塊逐漸清晰,構成一個真實的場景。

這是一棟鄉村的老屋子。

四周的磚牆泛黃,窗框老舊,木頭屋樑交錯橫在頭頂,靠近門口是扶手黝黑的木頭樓梯,一路延伸到昏暗的二樓。

“咦!”

驚喜的女聲響起,一個雙馬尾女生的臉龐湊近,笑嘻嘻地鼓掌。

“又來一個人!歡迎歡迎!還是個好看的小哥哥呢!”

路梔回神,發現這裡除了自己,還有五個人。

心臟的負擔減輕,積痾仿若消失,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又回到了三個月前狀態。

只是他沒想到,眼睛會這麼快把他拉入夢魘。

“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路梔左手邊,另一個女生保持距離,不帶什麼情感地打量他。

“是生病了嗎?”

她留著齊耳短髮,手腕間貼著一隻梅花鹿的ok繃,眼圈黑黑的,好像幾日不曾入眠。

路梔與她對視,發現這個女生好像有點眼熟,他回憶幾秒,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不是什麼大問題,”路梔道,“謝謝關心。”

女生“哦”了一聲,挽了挽耳邊的黑髮:“我叫鹿小冰,你呢?”

“路梔,大學老師。”

剛才歡迎路梔的女生指了指自己,眼睛彎成一條縫:“溫遙,今年大一,老師你好!”

她又指了指自己身後容貌相仿的少年:“我弟弟溫星,也是大一。”

這對姐弟對面,一個穿著黑色背心,肌肉虯結的男人大大咧咧坐著,衝路梔吹了聲口哨:“易有得,健身教練。”

最後一個人看起來有些內向,戴著厚重眼鏡,說話磕磕巴巴:“喬,喬松許,額,今年剛剛畢業。”

“真好,這樣大家就算認識了!”溫遙雙手一拍,“能在遊戲裡組隊也算緣分,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啦!”

“既然是朋友,那我就有話直說啦——我和我弟的目標是成為下一個戴倫博士!所以希望大家能好好相處,不要吵架,不要拖後腿,非常感謝!”

路梔:“……戴倫?”

他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溫遙眨眨眼:“你不知道戴倫博士嗎?他可是第一個通關夢魘的人!我和我弟之所以加入夢魘,也是因為我們很崇拜他!”

“不會吧,你都進入夢魘了,還不知道戴倫?”易有得雙手抱胸,“我以為這早就人盡皆知了呢。”

路梔:“……”

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就是所有加入夢魘的人,好像都知道的比他多。

關於夢魘,他曾經問過沐寒佳——夢魘裡死亡的人,是否真的能回到現實。

“放心吧,這只是一場遊戲而已,怎麼可能真的讓你受到生命危險?”

沐寒佳當時是這麼和他說的。

“我在來夢魘前查過,有人確實死在了這場遊戲裡,但他們都好好地活在現實中,只是失去了再進入這裡的機會。”

“網上還有這批失敗的玩家專門建立的論壇,他們會在裡面討論自己的死法,而且每個人的副本都不一樣,目前好像還沒有重複的副本。”

天空中的眼睛曾經告訴他,如果死在夢魘,他將無法回到現實。

但在沐寒佳等人的認知中,夢魘裡的死亡並不影響現實,這只是一場遊戲,他們甚至在現實中見過夢魘裡死去的人。

那麼,眼睛所說的話,是只針對他一個人嗎?

因為他本就是個將死之人,所以眼睛對他改變了規則?

溫遙溫星還在和其他人熱切地討論戴倫,路梔聽了一會,開口詢問:“那麼,那位戴倫博士許了什麼願望?”

眾人都是一默。

“這個……只有他自己知道。”鹿小冰淡淡搖頭,“當我們聽到這個名字時,他已經通關遊戲,離開了夢魘。”

“可惜他什麼攻略都沒留下,更沒說夢魘一共要過多少副本。”溫星忍不住插嘴,“這還是我第一個副本,希望能輕鬆一點。”

叮。

話音剛落,機械的提示音已經響起。

【玩家集齊,遊戲開始】

【副本:幸福小村】

【幸福又美好的小村裡藏著惡鬼,在月圓之夜到來前,找到惡鬼心愛之物】

路梔略有些意外。

不是消滅惡鬼,而是找東西?

這樣的任務……似乎比上一個副本要輕鬆一些。

他靜靜地等著,原本以為系統會像上次那樣說出各種規則,結果它直接沒聲了。

所以,這次的副本也沒有特殊規則?

在系統徹底消失前,路梔喊住了它:“等等。”

系統沒出聲,只是“叮”了一下,表示自己在聽。

路梔:“我的積分呢?”

上個副本裡,他因為第一次擊退惡鬼獲得了五積分,之後直到通關,都沒有積分掉落。

雖然積分能兌換的道具沒什麼用,但他還是懷疑系統吞了他本該拿到的積分。

【……】

系統又不吭聲了。

路梔:“別裝死,我知道你在。”

【……積分系統維修中。】

過了一會,系統乾巴巴地道。

【暫時無法使用,請玩家諒解。】

路梔:“?”

路梔簡直要被這個耍賴的操作逗笑了:“真有你的,你怎麼不把自己送去維修呢?”

系統:【……】

系統又裝死去了。

路梔抬眼。

儘管頭上是天花板,但他還是能透過屋頂,望見那雙橫亙天空的巨大眼睛。

天空中的眼睛和系統並不是同一個存在,因為它們的聲音不一樣,而且系統明顯比眼睛更機械呆板,更像一個程式。

但路梔看得出來,眼睛在夢魘的等級比系統更高,也許很多系統的行為,都是在遵循眼睛的指令。

它還真不待見自己。

路梔微笑著,衝眼睛無聲地比個了口型。

真、幼、稚。

他並不在意眼睛搞的小動作,畢竟這些對他沒有實質性的影響,更不可能阻礙他通關。

再不待見自己,這只眼睛也只能忍著了。

眼睛:【……】

眼睛怒氣衝衝地閉上了。

“好餓啊。”

另一邊,溫星摸了摸自己肚子。

“不知道有沒有吃的。”

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沒聽見路梔剛才和系統的對話,顯然,他們都被系統刻意遮蔽了。

“吃什麼吃,你就知道吃。”

溫遙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從椅子上跳起來,雙手叉腰。

“我們去探索這棟屋子吧!”

眾人對她的提議沒有意見,畢竟在副本開端,他們的確應該瞭解自己所處的環境。

這是一棟鄉下的老房子,因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眾人不打算外出,也不敢外出,只是在屋內進行探索。

一樓的東西不多,只有幾張椅子、一些幹農活的器具,還有一張用來吃飯的紅木桌。

由於使用的日子久遠,紅木桌已經斑駁掉漆。路梔多看了幾眼,確認沒有自動變出食物,稍稍放心。

他還記得上個副本裡,那些自動出現的美食最後都是什麼東西。

一樓沒找到什麼線索,眾人很快逛完,又踩著嘎吱作響的木樓梯來到二樓。

這棟屋子雖然裝了燈,卻還是那種老式的燈泡。溫遙摸到牆上的開關,“啪嗒”開啟。

暗黃燈光吝嗇灑落走廊,兩邊各有兩個房間。

眾人很快搜遍其中三個房間,都沒什麼發現。這裡就像一棟普通又老舊的鄉下房子,根本沒有特別之處。

直到踏進走廊盡頭的最後一個房間,他們才終於有所收穫。

這是個女生的房間,衣櫃裡有幾件樸素的女性衣物,桌上散落幾盒顏料,似乎這個房間的主人還有畫畫的愛好。

除此以外,路梔還在抽屜最深處找到一封信。

泛黃的信紙展開,上面落下幾行端正整齊的字跡。

【珍】

【上次見面,和你相談甚歡。】

【我來這個村子寫生,本以為這裡乏善可陳,沒想到卻有別樣的風景。】

【不知能不能與你再見一次,就在上次那個地方。】

【明天下午,我在那裡等你】

書信的落款,是一個人的名字:

【德】

這是一封“德”寫給“珍”的信。

“嘖嘖,”溫遙展開書信,一邊看一邊搖頭,“愛情的味道。”

“一個來鄉下寫生的男人在山野間偶遇命定的女子,對她一見鍾情——多美好啊。”

溫星忍不住吐槽:“你擱這看愛情小說呢。”

“就算他們有愛情,肯定也死了,分了,悲劇了。”鹿小冰面無表情,“別忘了,我們這是恐怖副本。”

溫遙:“我只是感慨一下嘛,再怎麼樣他們的相遇肯定也是美好的!”

在這之後,眾人試圖在房間裡找到更多的書信,可惜的是,他們失敗了。

這裡唯一有用的線索,只有這一封短短的信。

“什麼嘛,有用的東西就這麼點,”溫遙不太高興,“還不如我以前玩的密室逃生,那裡給的線索可多了。”

眾人準備出去,路梔卻在這時徑直走向房間角落,彎腰觀察牆壁一角。

這個角落裡,有一塊漆黑的痕跡。

如果仔細辨別,還能嗅到焦炭的氣味。

“你在看什麼?”

溫遙也蹲了過來。

“這是什麼髒東西嗎?”

路梔搖搖頭:“更像是火燒後留下的。”

類似的焦痕不止出現在這個房間,在這之前他就留意到,這棟屋子的許多角落都有這種燒焦的痕跡。

“這裡可能發生過火災,”路梔道,“只是被刻意掩蓋了。”

“這棟房子多是木質結構,一旦起火,火勢很快就會蔓延開來,裡面的人也很難逃脫。”

溫遙“啊”了一聲:“什麼!我之前都沒發現!”

鹿小冰思索著道:“你的意思是,住在這裡的珍可能是被燒死的?”

路梔:“死的人未必是珍,至少目前來看,沒蒐集到能證明她死亡的證據。”

他們第一天的線索還是太少,路梔打算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去村子裡看一看。

夜色漸深,眾人又面臨一個問題——選房間。

房間一共有四個,鹿小冰和溫遙兩個女生睡一起,剩下四個人抽籤,溫星和喬松許又先抽到了一塊。

易有得是個健身教練,人高馬大,加上這裡床小,根本不可能和第二個人擠下一張床。

於是剩下兩個房間,路梔和易有得一人一間。

“一個人睡會不會有點寂寞啊。”

進屋之前,易有得抱胸靠在門口,衝路梔擠了下眼睛。

“我還挺喜歡你的,要是睡不著,可以來找我哦。”

路梔:“……”

“停停停!”

溫遙插進來一隻手。

“不準騷擾小哥哥,快去睡覺!”

易有得哼笑一聲,沒理會她,視線依然停留在路梔臉上。

早在第一次見面,他就覺得路梔生得相當好看。大到五官,小到一根頭發絲,都是衝著他的審美長得。

更妙的是這個人還病殃殃的,就算反抗也沒什麼用,他一隻手就能摁住。

得挑個晚上,把這個人搞到手。

易有得摸摸下巴,不知想到什麼,眼神裡多了點別的東西。

令人惡心。

路梔目光冷了下來,轉身甩上房門。

深夜,眾人回到房間,整棟屋子被靜謐籠罩,悄然無聲。

路梔靠在枕上,闔著眼,卻並未入眠。

他在提防易有得的闖入。

房門的鎖是壞的,不過作為防範,門後還是抵住一把椅子。

如果有人推動房門,他會聽得一清二楚。

時間一點點流逝,門口始終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路梔有些睏意,按了按額頭,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身下的床鋪狹小,被褥也偏硬,躺在上面並不怎麼舒服。

就在路梔準備換個姿勢,由側身轉為平躺時,身形忽然一頓。

一隻手,落在他腰間。

那是一隻從黑暗中伸出的手。

手指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

一瞬間,路梔意識到了什麼。

他依然闔著眼,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現。

然而,他藏在被子底下的手卻悄然向床頭移去——那裡,有一根漆黑的釘子。

入睡前,他發現房間的椅子壞了,一根粗長的釘子突出大半,於是花了點時間,把這根釘子撬了下來。

這根釘子是他用來防鬼的……當然,必要的時候也可以防人。

就在路梔藉助被子掩飾,指尖悄悄碰到床頭,即將摸到那根釘子時——

那只冰涼的手忽然抬起,伸過來,輕輕按住他的手腕。

“學長。”

有人貼著他耳邊低語,氣息冷得像冰,嗓音卻含著笑意。

“還沒睡嗎?”

“……”

不知為什麼,在聽到那道聲音之後,路梔原本提起的心忽然一墜。

就好像他身後的不是什麼惡鬼,而是一個他非常非常熟悉的人。

路梔回頭,對上一深暗無光的眼眸。

黑暗中,蒼白陰沉的青年眉眼彎起,靜靜地注視他。

兩人對視幾秒,路梔正要說什麼,黎零已搶先開口:

“學長,我的糖呢?”

路梔:“……什麼?”

黎零抵著他的額頭輕蹭,動作親暱,像在理直氣壯地撒嬌。

“學長答應過給我帶的,我要吃糖!”

路梔:“……”

黎零見他不說話,眨了眨眼:“學長不會忘了吧?”

路梔依然沒吭聲。

黎零也不吭聲了。

下一秒,眼神忽然委屈起來。

“學長好過分,說好給我帶糖,結果什麼都沒有。”

“我還信了學長的話,放學長走,眼巴巴地等著盼著,結果一顆糖都吃不到!”

“學長騙我,我再也不相信學長了,再也不理你了!”

越說到後面黎零的語氣就越幽怨,到最後直接委屈得把臉埋進路梔肩窩裡,不肯抬頭,更不肯吭聲了。

像只蔫了吧唧的大貓。

路梔:“……”

路梔似乎有點摸不清狀況,看看這個賴在自己身上不肯挪動的學弟,想了想,起身。

他從床頭摸到一個袋子,拆開,裡面是一顆顆五顏六色、包裝精緻的糖果。

黎零一下子抬起了腦袋。

“喏,”路梔把袋子遞到他面前,“你喜歡什麼口味?”

他重回夢魘時,身上帶著的東西都消失不見,只有這包糖還留著。

黎零眼中亮晶晶的:“我要學長給我挑!”

路梔低頭看了看,挑了一顆他覺得最漂亮的草莓味:”這個嗎?”

黎零身體不動,張嘴:“啊。”

路梔沉默幾秒,拆開糖果包裝,送到黎零嘴邊。

黎零咬住那顆糖,恰到好處的甜蜜在舌尖蔓延開來,他微微眯起眼睛,下頜壓在路梔肩上,輕輕蹭了蹭。

“好甜,”他的尾音揚起,聲音都帶著一股甜意,“比那個鬼都不吃的藥甜多了。”

路梔:“還要嗎?”

黎零看了眼袋子裡剩下的糖,非常認真地想了想。

“我今天只吃一顆,明天一顆,後天一顆,這樣每天都有吃不完的糖了!”

路梔:還是個小機靈鬼。

他把裝著糖果的袋口封好,放回床頭。

黎零的目光跟隨袋子漂移,又落迴路梔身上。

“學長對我最好了。”

他黏著路梔蹭來蹭去,高高興興的,像只吸到貓薄荷的大貓,不肯放過貓薄荷身上任何一處。

“我就知道學長不會騙我,學長最喜歡我了!”

路梔安靜地看著這個黏人的學弟,直到黎零話音落下,才輕輕開口,說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所以,你是誰?”

“……”

黎零臉上的笑容,轉眼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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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是在週六零點更新,以及安利一個基友的坑坑!

《無限入獄》by果子醬汁

星曆x723年。

在黑洞監獄蹲第六次牢的星際大盜——謝無回,終於再次刑滿釋放,又雙叒叕出來了。

全所獄警熱烈歡呼七天七夜。

然後在第八天的清晨,星際聯盟發來一條危險程度為s級的緊急逮捕令。

主犯人:謝無回。

時隔一週,第七次踏入黑洞監獄大門。

現任監獄長顧時倚在門口,冷著一張死人臉刺道:“你是準備在所裡買個房娶媳婦?”

謝無回咬著他的耳垂,輕笑:“買了娶你,嫁嗎?”

cp:放蕩不羈攻x冷麵禁慾受

*雙傑克蘇,強強,he

*通篇鬼扯,不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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