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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被困山谷

陸紫霖心頭一驚一顫,幾乎亂了方寸,扶著受傷的趙江皓且戰且退。

倆人躲在了大石塊的後面,只聽得箭聲猶如狂風暴雨,從耳邊呼嘯而過。那些飛箭落到石頭上,砰砰作響,迸發出點點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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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紫霖慌忙張望,尋找更安全的地方。猛然間瞧見身後的那個山洞,雖然山洞裡的火勢還未完全熄滅,但人進去應該不成問題。於是欣喜道:“趙公子,我們先躲到山洞裡再說。”

山洞裡濃煙瀰漫,以致看不清腳下的路。陸紫霖左手捂著鼻子,右手攙扶著趙江皓,慢慢地朝裡頭挪移。沒走幾步,就踩到了一具屍體上,陸紫霖一驚,連忙飛起一腳,將腳下的屍體踢到十步開外的石壁上,屍體撞到石壁後,又滾到了地面上,好不悽慘。

藉著洞內的火光,兩人隱約的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具屍體,而屍身已被燒得焦黑,屍首面目全非,不忍直視。

山洞甚是闊敞,猶如一座宮殿,裡頭果然堆滿了糧草,只是糧草已快被燒成了灰燼。而山洞除了前面的石門,沒有別的出口,怪不得守衛糧草的士兵無處可逃,只能被大火活活燒死。

李繼徽之所以將糧草藏於石音谷,一來看中此處的地形,不但隱蔽,而且易守難攻。二來行軍在外,不僅忌諱長途跋涉,更要防止四面受敵,被人偷襲。雖說河中城已是危如累卵,但西面的李克用卻是勁敵,只要他沒動作,就不能放鬆警惕。要是騰出大量的兵馬保衛糧草,那就太不划算了。

也怪李繼徽聰明反被聰明誤,原以為天衣無縫,卻遭夏婉柔背叛,讓人燒了糧草斷了糧源。

陸紫霖找到一塊磨石坐定,看著趙江皓慘白無力的面色,有些心疼的道:“你怎麼那麼傻,誰讓你替我擋著了?”

“沒事,本公子皮糙肉厚,死不了。”趙江皓強顏歡笑,卻是疼得額頭直冒汗珠。

陸紫霖嗔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逞強?快躺在地上,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趙江皓身上插著一支箭,鮮血從傷口不斷湧出,染紅了衣裳。那支箭離心臟不足兩寸,所幸的是,沒有傷及要害。

“還好我隨身帶了一些止血草和金瘡藥。”

陸紫霖緩慢的扯開傷口處的衣裳,“你忍耐一下,我先把箭拔出來。”

“噗”的一聲,箭已被陸紫霖飛快拔出,傷口處溢位更多的鮮血。趙江皓咬緊牙關,只是輕哼了一聲,臉上始終掛著祥和的笑容。

陸紫霖將草藥放入嘴裡嚼碎,將其敷在趙江皓的傷口處,又取出一個藥瓶子,將瓶裡的金瘡藥撒在傷口上,幫其止痛。

待敷完藥後,抬起頭來,目光正好與趙江皓相對,原來他一直盯著看自己的一舉一動。陸紫霖剎那間將頭低了下去,臉上帶著稍許紅暈,嬌羞道:“你那樣看著我幹嘛?”

“你樣子好美,讓我都快忘卻自己的傷痛了。”趙江皓聲音輕柔,如同春日裡和煦的晨光。

“沒個正經,我不管你啦!”陸紫霖害臊不已,放下草藥,轉過頭去。

“咳咳!陸姑娘,你個冒失鬼,敷完草藥,也不幫我用布條包紮起來。你瞧,傷口又流血了。”趙江皓又咳嗽了幾聲,或是被濃煙嗆到。

“活該,誰叫你讓我分心走神的?”陸紫霖趕緊用手按住傷口,繼續往上面敷些止血草,並用布條把傷口包紮好,問道:“怎麼樣,還疼嗎?”

趙江皓笑道:“好多了!對了,你怎麼還懂些醫術,是誰教你的?”

“當然是我師父啊!”

“你師父是誰,是不是很厲害?”

陸紫霖調皮似的道:“不告訴你。”

“那你爹孃呢,還從未聽你提及。”

陸紫霖搖頭不語。

“好啦,我不問就是了。嗯,現在外面亂得很,不知道陸公子他們怎麼樣了。”

陸紫霖一拍腦門,“哎呀,我怎麼把弟弟給忘了?我現在就出去,叫他們都躲進來。”

陸紫霖剛要起身,就被趙江皓拉住,“沒用的,躲在這裡邊也不過是能多活片刻而已。”

陸紫霖凜然道:“既然橫豎是個死,那就跟弟弟他們死在一起!”

這話頗有英雄氣短的韻味,趙江皓猛地點頭,肅然道:“不錯,不就是死嗎,有什麼好怕的?”說著用手扶著石壁,意欲起身。

“你都這副模樣了,還要出去送死嗎?我們就在這山洞口守著,敵人來一個,我們殺一個,敵人來一對,我們殺一雙!”

趙江皓這才安心的坐了下來,橫握著手裡的劍。

此時外面颳起一陣大風,將洞裡瀰漫的的濃煙吹散,山洞內一下子明朗許多。

過得片刻,趙江皓正眼看了看陸紫霖,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

陸紫霖惱怒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笑嘻嘻的?”

趙江皓用手指在陸紫霖鼻頭上一刮,手指上頓時多了一條黑線。

“我臉上有髒東西嗎?”陸紫霖雙手貼在臉上,又用力揉搓,張開雙手看時,手掌上卻沾滿了黑灰墨碳,而趙江皓笑得更歡快了。

陸紫霖嬌嗔道:“你還笑!唔,太噁心了,這是在哪碰的……”

只見趙江皓雙手也在臉上使勁揉搓,蒼白的臉立即變得灰頭黑臉的,就像抹了黑泥一樣。

陸紫霖也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

待陸紫霖笑聲方定,趙江皓道:“陸姑娘,有些話我憋在心裡很久了,不說出來的話,怕是沒機會了……”

言及此處,卻如鯁在喉,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陸紫霖道:“趙公子,你有什麼話直說便是,跟我還客套什麼。”

趙江皓清了清嗓子,道:“陸姑娘,你可知在長安時,第一眼見到你,我便喜歡上了你……”

“好了,你不用多說,我全明白……”陸紫霖羞澀的轉過了身。

“你知道?”趙江皓驚喜交加,但又疑惑道:“那你為何一直對我不冷不熱的?”

陸紫霖不作回答,身子依舊是揹著趙江皓。

“但我不怪你,我總想讓你注意到我,卻是越發討你的嫌。在外人眼裡,我只是一個放蕩不羈的紈絝子弟。自以為是翩翩公子,實則是遊手好閒之徒……”

“不,你不是!”

陸紫霖側過身,柔聲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現在細想起來,是我對你太苛刻了,是我虧欠了你。”

“陸姑娘何出此言,你我之間還談什麼虧不虧欠,是我學藝不精,沒有保護好你。”

陸紫霖只覺一陣暖意湧上心頭,淚珠在眼裡打轉,哽咽道:“你這個討厭鬼,當初老是惹人生氣,那時我就想,天底下怎會有你這麼討厭的人呢。但相處了這麼久,你除了偶爾出言不遜外,並沒有其他的壞毛病。你本可以在長安城裡享清福,卻跟著我出來受苦,如今連命也搭了進去……”

說到此處,眼淚竟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趙江皓感動不已,自己苦心孤詣,總算沒有付諸東流。但又怕她心裡難受,過意不去,岔開話道:“陸姑娘,你怎麼哭了?還是被濃煙給燻的?”

陸紫霖破涕為笑,沒好氣的推了趙江皓一把,趙江皓“哎喲”的一聲向後倒,後背碰到了石壁上。

陸紫霖一驚,這才想起趙江皓有傷在身,連忙上前扶住,又是自責又是心疼的說道:“趙公子,你還好吧……都怪我太魯莽了……”

雖然趙江皓傷口發疼,臉上卻擠出一絲笑容,安慰道:“我怪你作甚,只要能讓你開心,我這條命都是你的。”

“盡說傻話!”陸紫霖又是嬌羞的垂下了頭。

趙江皓心裡卻是喜不自勝,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第一次離陸紫霖這麼近,第一次得到她的關懷,第一次向她表明自己的心跡。只是這一切猶如流星劃過天際,太過短暫,然而臨死前能與心愛之人在一起,那便是死而無憾了。

而此時此刻,山洞外激戰的場面更為壯烈。箭聲,馬蹄聲,殺喊聲,哀嚎聲,不絕於耳。

陸凌蕭這邊的人馬損失慘重,一百多人現下只剩餘不到二十人,而這些人都是身受重傷。

陸凌蕭彷彿是愈戰愈勇,趁箭勢稍弱,便衝到敵軍方陣之中,像一頭張牙舞爪的猛獸,朝眾多獵物撲去。一柄長劍將神農劍法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遇敵殺敵,遇馬斬馬,將敵軍人馬殺得潰不成軍。而挺拔的身軀戰鬥了半個時辰,依然是屹然不倒,猶如一葉孤舟在風雨飄搖的大海里乘風破浪。

敵軍從未見過如此神勇厲害之人,不禁被陸凌蕭給震懾住了,有些士兵心生怯意,竟是不敢上前。但敵軍首領卻是滿腔憤怒,派更多的將士去圍攻陸凌蕭。

縱使陸凌蕭武功再高,也難以抵擋敵人的輪流圍攻戰術。如此下去,自己的體力會漸漸透支,而敵人都是手持長矛,身穿鎧甲,打起來頗為費勁。

熊彪和張悠苠見陸凌蕭獨力難撐,就帶領剩餘的手下向前衝了過去。

熊彪力大無比,雖然衣服破爛不堪,身上和手臂上中了多箭,卻依舊戰力非凡,那燃燒的怒火使他愈發勇猛,堪比古之惡來。兩把鐵錘打得敵軍**迸裂,哭天搶地。

張悠苠的箭支早已用盡,此時握著長劍與敵人廝殺,身上也是多處受傷,卻沒有絲毫膽怯,誓與敵人同歸於盡。好在敵人來得唐突,並未帶夠箭支,這時也只能肉身相搏。

很快的,熊彪和張悠苠就衝破了一個缺口,與陸凌蕭會合。

放眼望去,屍橫遍野,空氣彷彿被血腥味凝固,令人作嘔。眼看著自己人一個個倒下,而敵人卻不斷地蜂擁而至。陸凌蕭悲壯的嚎叫幾聲,使出最後的力氣,跳入半空,揮手一劍將敵人的長矛一一斬斷,又反手一劍將前排敵人斬於馬下……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敵軍首領見陸凌蕭等人還在垂死掙扎,怒吼道:“給我殺無赦,一個也不留!”又一波兵馬朝陸凌蕭進攻。

正在此時,一位騎著快馬的信使急匆匆的從軍營趕來,慌張的道:“將軍,不好了,我們的軍營被人偷襲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