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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難成姻緣

臨近午時,陸凌蕭和夏婉柔在客房裡易容之後,才提上包袱細軟,離開了客棧。兩人騎馬南下,隨興所至。陸凌蕭捎了兩封家書,託人分別帶給河中城的張樂天和長安城的張悠苠,細述當前處境,便全心全意的陪著夏婉柔遊山玩水閒逛了幾個月,直到春分之際,才回到河中城。

兩人同騎一匹馬到了城門口,陸凌蕭在後,前面抱著夏婉柔。城門口守將姓王,名衝,是張樂天的得力干將,與陸凌蕭有數面之緣。王衝本是一名江湖豪傑,對陸凌蕭欽慕不已,後千里迢迢的趕至河中城,意欲追隨陸凌蕭,卻陰差陽錯的被陸凌蕭推薦給張樂天,深受張樂天器重。見陸凌蕭回到河中城,王衝滿心喜悅,熱情道:“陸少俠,你可算回來了,張老將軍日盼夜盼,就盼著見你一面,你快些回張府吧!”

陸凌蕭抱著夏婉柔跳下馬來,關切問道:“王統領,河中城這幾個月來可還太平無事?”

王衝躊躇片刻,嘆聲道:“朱溫與李克用劍拔弩張,不宣而戰,我們河中城雖身處局外,但也不能光顧著隔岸觀火。他們之中無論誰輸誰贏,對我們都大為不利。”

陸凌蕭疑問道:“朱溫和李克用兩敗俱傷,實力互損,為何就對我們不利了?”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但敗的一方,也未必能動搖其根本,反而另闢蹊徑,打其他主意,而勝方則會乘機擴大勢力範圍。河中城為兵家必爭之地,他們豈會不知?也許經此一役,他們會更加看重河中的地位,巴不得早日將其收為囊中之物。”

陸凌蕭點點頭:“王統領所言不差,李克用一直在打河中一帶的主意。只是張伯伯是聖上親封的鎮衛將軍,他才礙於聖上顏面,沒有對河中城下手。但朱溫這一鬧,恐怕激怒於他,怪我們沒有出手相助,讓他尋得一些‘藉口’來對付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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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興致勃勃的議論著,夏婉柔牽著馬兒的韁繩,立在陸凌蕭身旁,暖洋洋的聽著。她雖懂得些兵法謀略,卻也不甚感興趣,這些爾虞我詐的天下大勢,何其枯燥乏味,哪是女人該操心的啊!

言畢,王衝正眼看了看夏婉柔,又將目光轉移開,笑道:“陸少俠好福氣,能有如此天姿國色的美人相伴,難怪會樂不思蜀。”

陸凌蕭莞爾一笑,“這位美人既是陸某的紅顏知己,也是陸某的未婚妻。陸某成親之日,王統領可一定要來喝一杯喜酒。”

王衝哈哈一笑:“一言為定!”

夏婉柔羞得面紅耳赤,低喃道:“討厭,誰答應嫁給你啦?”

兩人辭別王衝後,陸凌蕭牽著馬,帶著夏婉柔來到張府。

“陸少爺回來了,快去告知小姐。”門口的管家張福瞧見陸凌蕭後,喜出望外的上前迎接,並吩咐一名家僕去給陸紫霖傳話。

張福親自牽過陸凌蕭的馬,讓一名家僕帶至馬廄。

夏婉柔此前雖來過河中城,但還是頭一次來到張樂天府上。之前李茂貞強迫夏婉柔嫁與李繼徽,為了討李茂貞歡心,讓他收回成命,夏婉柔差點派人去刺殺張樂天。想起此事,夏婉柔就愧悔無地,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府。

陸凌蕭轉過身,問道:“婉柔,怎麼不走了?”

“我……還是不進去了。”

陸凌蕭會意,走至夏婉柔跟前,安慰道:“你是不是覺得無顏面見張伯伯?你放心好了,張伯伯是寬容大度之人,不會計較過去之事。更何況,當日河中城得以解圍,全因你透露李繼徽大軍糧草之地,你功不可沒,張伯伯感謝你還來不及呢,又怎會對你有偏見?”

夏婉柔陰灰灰的臉頓時變得晴朗起來,嫣然笑道:“就你這嘴甜,我聽你的就是了。”

張福在一旁道:“陸少爺,這位女俠是……”

陸凌蕭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張福捋須,滿意的點頭笑道:“女俠絕代佳人,陸少爺真是好福氣!少爺年紀不小了,老爺一直操心著少爺的婚娶之事,如今才子佳人即將喜結良緣,老爺也可了卻一樁心事。”

陸凌蕭拱手道:“託福伯吉言。”

夏婉柔羞澀的低下頭,心如鹿撞。

張福微笑道:“女子初進未來夫婿之家門,難免忸怩不安。陸少爺,恕老奴多言,你可不要虧待了人家。”

陸凌蕭自然明白張福暗指,解釋道:“福伯,婉柔現下無處可去,不然我也不會讓她進府,壞了她的貞潔名聲。不過我們江湖兒女不在乎小節,福伯無需介懷。”

張福哈哈一笑:“那就好,是老奴多心了。老爺忙於政務,不在府裡,陸少爺、女俠快請進!”

陸紫霖聽聞陸凌蕭回來了,興沖沖的從房裡跑出來,一眼就瞧見陸凌蕭和夏婉柔執手笑談,甚是親暱,心中竟有些不悅。

“姐姐,你從長安回來多久了?”陸凌蕭開口便問道。

“回來一個月了。”陸紫霖心不在焉的回答著。

陸凌蕭微微頷首,“自上次逃出河東之地,李存信有沒有找你的麻煩?”

“沒有。”

陸凌蕭暗嘆道:“姐姐對我如此冷淡,想必是不喜歡夏婉柔所致。唉,該如何消除她們之間的芥蒂呢?”

“姐姐,這是夏婉柔,你見過的。”陸凌蕭介紹道。

陸紫霖看也不看夏婉柔一樣,冷哼一聲。

“婉柔,還不叫姐姐。”陸凌蕭朝夏婉柔說道。

夏婉柔囁嚅道:“叫她……姐姐?”

陸凌蕭點頭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必拘謹。”

“不必了!”陸紫霖剜了夏婉柔一眼,又把陸凌蕭拉至一旁,低聲道:“你怎可辜負師父,跟這麼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

陸凌蕭有些生氣的道:“姐姐,不許你這樣說她!婉柔是個冰清玉潔、心地純良的女子,相處久了你就便知曉。”

“那師父呢,難道你把她給遺忘了?”

陸凌蕭搖搖頭:“怎麼可能遺忘?只是這些天我想好了,玉兒對我來說如同鏡花水月,虛無縹緲。婉柔對我而言,才是觸手可及,真實存在的,她也是真心實意想跟我在一起。”

夏婉柔瞧著陸凌蕭姐弟倆在十丈開外的榆樹下,嘀嘀咕咕不知所言,暗道:“做女人還真是難,不僅要伺候好未來的夫君,還要討得夫君一家子的歡喜。唉,這個陸紫霖向來對我沒有好臉色,如若不盡心討好她,準會阻攔我和凌蕭在一起。”

夏婉柔微微嘆息一聲,上前笑盈盈的道:“陸姐姐,妹妹初來乍到,對此地風土人情不甚了解,姐姐若有閒暇,可否帶妹妹到城裡逛逛,開開眼界?”

見夏婉柔主動向陸紫霖示好,陸凌蕭又驚又喜,暗贊道:“婉柔可真是個懂事的乖巧姑娘,看來之前還是小瞧了她。”

陸紫霖瞪了夏婉柔一眼,嗔怒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懂規矩,我跟我弟弟談私話,你一聲不響的瞎湊過來幹嘛?”

夏婉柔誠心誠意的接近陸紫霖,卻被她潑了一臉冷水,心裡如何好受?自從被李茂貞收為義女之後,夏婉柔何曾受過這樣的氣?她向來高冷如鶴,還是頭一回做出這種熱臉貼在冷屁股上的事,不由臉色一沉,掩著面跑出了張府。

陸凌蕭深感頭疼,責怪道:“姐姐,人家好聲好氣的跟你說話,你怎能兇人家呢?這回可是你做得不對。”說完轉身就追夏婉柔去了。

陸凌蕭打小就沒有頂撞過姐姐,今日卻為了夏婉柔三番兩次責備陸紫霖。陸紫霖一跺腳,氣吁吁道:“哼,你是被這個妖女狐媚了心智吧!”

夏婉柔哭喪著臉在大街上跑著,很快就被陸凌蕭追上。

陸凌蕭抓起夏婉柔的手臂,將她抱在懷裡,任由她捶打掙扎。夏婉柔啜泣道:“我都低聲下氣、讓她一步了,她還想怎樣?”

夏婉柔天生嬌貴,現在卻深受委屈,哭得梨花帶雨,陸凌蕭心疼不已,安慰道:“婉柔,我替姐姐向你道歉。我相信再過些天就好了,姐姐還不夠瞭解你。”

“哪有這樣當姐姐的,簡直比天王老子還難伺候。”

陸凌蕭笑道:“你伺候過天王老子?”

夏婉柔哭聲漸止,嘟了嘟嘴,一字一句的道:“沒——有!從來都是別人伺候本小姐的!”

見夏婉柔神態有七分嫵媚,三分可愛,陸凌蕭又憐又愛,雙手將她整個身子抱起,貼在懷裡,全然不顧大街上路人投來的異樣眼光。陸凌蕭神情“猥瑣”,低頭在夏婉柔耳邊輕語:“那就讓夫君好好的伺候你!”

夏婉柔羞赧不已,一對粉拳在陸凌蕭胸前不停擊打,以示反抗。陸凌蕭卻毫不在意,將她抱回了張府。

陸紫霖見弟弟又把夏婉柔帶回來了,而且還是抱回來的,心中不免惱怒。但冷靜過後,又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於是回到自己的閨房,對他們不理不問,倒是落得耳根清淨。

陸凌蕭將夏婉柔抱到一間廂房的床鋪上,夏婉柔羞答答的道:“你……想做什麼?這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陸凌蕭笑道:“有什麼不好的?趕明兒我說服張伯伯和我姐姐,讓他們為我們張羅婚事。”

“那也等到婚後再洞房啊!我們這樣……反倒讓你姐姐瞧我不起。”

陸凌蕭深吸一口氣,覺得夏婉柔言之有理,雖然和她同床共枕多日,卻始終沒有突破最後一道防線。

“你說得對,那到了洞房花燭之時,再‘大刑伺候’……”

夏婉柔臉頰通紅,嘟噥道:“色鬼……”

……

夏婉柔一改大小姐脾氣,在張府忙忙碌碌,頗為殷勤。不僅親自給陸紫霖煎熬一碗銀耳紅棗羹,還把院子和客房打掃了一番。

“這些事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何必讓你親自動手?”見夏婉柔忙得樂不可支,陸凌蕭一邊用手絹給她擦臉,一邊柔聲道。

夏婉柔放下手裡的雞毛撣子,笑呵呵道:“我總要學會收拾和打理家務的,要不然將來如何做個賢妻良母?”

陸凌蕭笑道:“尋常人家的女子才會親理家務,你何時見過富闊人家的夫人做家務的?”

“我可不指望你將來能大富大貴,你若能建功立業,彪炳青史,本小姐自然為你感到驕傲。但你若庸庸碌碌一生,小女子也不嫌棄。其實,做個尋常百姓也是挺不錯的。”夏婉柔略為羞澀的道。

“婉柔,真的謝謝你!”陸凌蕭感激的看著夏婉柔,心中無比的歡悅和踏實。

“為何要謝我?”

陸凌蕭握住夏婉柔的雙手,將它貼於自己胸口,真誠的道:“因為你是這世上真心對待我的女子。你出身朱門繡戶,本可風光無限,卻跟著我這個無權無勢的窮小子吃苦受罪。你為了我改掉刁蠻跋扈的性子,又為了我忍受旁人的冷眼相對,我陸凌蕭何德何能,能受你這般青睞?今世若是負了你,那我可是豬狗不如了!”

夏婉柔痴痴地望著陸凌蕭,靜靜地聽著他的肺腑之言,淚珠情不自禁的從眼角流了出來。

到了傍晚時分,張樂天坐著官轎回到了府上。

張福打著燈籠出府迎接,臉上始終掛著笑意。張樂天一出轎子,便問道:“阿福,何事讓你神采奕奕的?”

張福答道:“陸少爺回來了。”

“蕭兒回來了?”張樂天欣喜不已,“快帶我去看看他!”

“張伯伯!”不遠處傳來陸凌蕭熟悉的聲音,他的身邊還有一名陌生的女子。

張樂天三步並兩步的上前,來到陸凌蕭跟前,雙手顫抖的撫摸著陸凌蕭的臉頰,激動得老淚縱橫,顫聲道:“凌蕭,你終於回來了!我聽紫霖說你在外受了很多苦,險些遭人暗害……”

陸凌蕭愧然道:“侄兒已然無恙,都是侄兒不孝,害得張伯伯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張樂天滿目慈愛的看著陸凌蕭,喜溢眉梢。

“張伯伯,這位是侄兒曾向您提起的夏婉柔。” 陸凌蕭就拉著夏婉柔,興致盎然的介紹著。

夏婉柔欠身道:“晚輩見過張老將軍!”

“夏姑娘不必多禮!”張樂天仔細打量著夏婉柔,暗歎其驚為天人,捋了捋白鬚,微微頷首。

三人在大廳坐定,張樂天吩咐婢女倒了茶水,端來了果品。陸凌蕭與張樂天數月不見,免不了一番噓寒問暖,家長裡短。

一炷香過後,陸凌蕭坐起身來,跪在張樂天身前,哀求道:“張伯伯,有一事還望您為侄兒做主!”

張樂天一把將陸凌蕭扶起,道:“蕭兒,跟張伯伯還有什麼好客氣的,有什麼事儘管說。”

陸凌蕭堅定的道:“張伯伯,我決定娶婉柔為妻,您可要為侄兒主持這門親事。”

夏婉柔一聽,心裡“咯噔”一下,雙手抓緊衣裳,緊張兮兮的等著張樂天回應。

張樂天一時驚愕,並未答覆,半晌過後,向夏婉柔道:“夏姑娘,我有事與凌蕭相商,恕不奉陪,還望見諒。”

“張老將軍不必客氣,晚輩這就告退。”夏婉柔起身退下,心中卻失落萬分。

“婉柔……”望著夏婉柔決然離去的身影,陸凌蕭無限傷感,心口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張伯伯,你是不是反對這門親事?”陸凌蕭直截了當的問道。

張樂天不置可否,“婚姻之事不是兒戲,怎可如此草率?”

陸凌蕭松了一口氣,堅定的道:“張伯伯大可放心,我與婉柔兩情相悅,真的想永遠和她在一起,娶她之心更不是一時興起。”

“凌蕭,一年前我為你定了一門親事,對方可是河中城的大戶人家,其女淑名遠揚,你卻當場婉拒,說男兒當以建功立業保家衛國為己任,不可過早惦記妻室耽於美色,並以西漢霍去病為表率。你有成家立業之心,張伯伯心裡高興,你父母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但婚姻乃是一生之中頭等大事,你還年輕,當以慎重。”

注:西漢武帝時期,霍去病功績累累,武帝為他建造府邸,他卻說出“匈奴未滅,何以為家”的豪言壯語。

“張伯伯,我已到了弱冠之年,不再是年幼無知的孩童,凡事自有主張。娶婉柔一事,我意已決,還望張伯伯成全。”

張樂天微嘆了口氣,緩緩道:“你娶誰我都沒意見,但你決不能娶夏婉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