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修真 > 琴俠傳最新章節列表 > 第八章 奇才少女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八章 奇才少女

“玉兒,你怎麼來了?”白裳女子臉上流露出一抹驚詫,但並未有半分慍色。

“徒兒曾向師父承諾過,不練成神農劍法第六式劍雨梨花,就不出山門半步,如今已略有所成,故出來尋找師父,請求賜教,又聽聞門外喧囂,不想師父和師叔……”

白裳女子面露尬色,但更多的是驚訝,旋即說道:“玉兒,你真的已經練成了神農劍法第六式?神農劍派創立至今,還未曾有哪位弟子能在一年之內做到,而你只用了三個月!就算是為師,當年也用了兩年時間才練成,你對劍法的悟性,當真不可思議……”?

紫衫少女二話不說,抽出長劍,身形略往前傾,雙腿一蹬,如雁似鶴,已然躍至半空之中。手中長劍猶如綵帶一般隨意揮舞,周身劍氣十足,那劍氣攪得周身氣流飛轉,颳起一陣陣勁風,地上的塵土和落葉離紫衫少女有七八丈遠,此時像是被捲入漩渦之中,環劍飛揚。

俄頃過後,紫衫少女持劍而立,對著三丈開外的石壁上,不緊不慢的劃弄幾下,劍未到達,但劍尖上發出的一朵朵劍花,如同閃電射向前方,竟在石壁上迸出點點火花!堅硬的石壁被劍氣削得滋滋作響,一抹抹石灰夾雜著小石子簌簌而下,任誰也無法想象它們是被劍氣從石壁上削下來的。

待紫衫少女收劍後,石壁上已然多了一個火盆大小的“劍”字!那刻著的“劍”字印入石壁中一寸來深,筆鋒犀利,通體端正,比之筆墨書寫更顯渾厚蒼勁,全然不似一個少女所能為。

這幾招看似普通,卻是極難修煉,不僅需要嫻熟的劍法,還要融入強勁的內力,而紫衫少女竟然能一氣呵成的使了出來,當真是神乎其神!

顯然,紫衫少女所說的略有所成,只是謙遜之詞。

黑衣女子撫掌擊節,驚歎道:“很好,當真不錯。唉,只可惜當年沒有做我的徒弟!”

一想到又是自己的死對頭,黑衣女子收斂起溫和的面容,眼神中殺氣騰騰,轉過頭對白裳女子道:“你什麼都跟我搶,處處跟我作對,要不是看在玉兒的份上,我早就殺了你!”

“師叔為何怨念至此,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彼恨我怨往來復,恩恩相報何時休?若逞一時江湖快意,爭一時恩怨情仇,只會留得一生問心有愧,斷送一世同門情誼。若是放不下執念,到頭來終究一場空。”

紫衫少女雖未成年,言語間似是看破塵世,而臉上始終如碧玉般的平靜,不泛起一絲漣漪。

黑衣女子和白裳女子面面相覷,不知作何言。

從紫衫少女出現之初,陸凌蕭的目光便如同鐵釘釘在了鐵板上,久久離不開她的倩影。紫衫少女花容月貌、妙曼身姿固然讓他入了迷,而她那高超精髓的武藝更是讓他敬佩不已。然而從她的眼神裡,陸凌蕭卻捕獲到一絲悲楚與孤寂,這讓他的好奇心更濃重了。

陸紫霖勾著手指敲了敲陸凌蕭的腦門,戲謔道:“傻弟弟,你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魂兒都被勾走了吧?”

陸凌蕭這才緩過神來,滿臉緋紅,低頭囁嚅道:“沒,沒看什麼……”

看著陸凌蕭羞答答的表情,以及憨態可掬的神態,陸紫霖笑道:“沒看什麼?你倒是不打自招啊!既然這樣,那我們走好了,反正人家也嫌棄我們。”陸紫霖眉宇輕挑,背著手,一身輕鬆的朝山下走去。

陸凌蕭往前兩步,拉住陸紫霖,央求道:“姐姐,再待會兒吧……”

張悠苠輕聲道:“說來也奇怪,都說徒兒聽師父怕師父的,但她們正好相反……”張悠苠揚起下巴指向白裳女子等人。

“你們幾個小鬼,嘰嘰咕咕的在說什麼?”黑衣女子閃電般的飄了過來,一雙手分別掐在陸紫霖和張悠苠的脖子上。

“女俠請高抬貴手!”張樂天完全沒有料到黑衣女子會來這一出,但並未上前解救,一來怕惹怒黑衣女子,會對兩個孩子不利,二來很明白自己遠非黑衣女子的對手。而黑衣女子的指甲雖是極長,卻並未用指尖掐在陸紫霖和張悠苠的脖頸上,顯然是不想痛下殺手。

陸凌蕭就在陸紫霖身側,此時雙手抓住黑衣女子的左手肘,用力拉扯,意欲讓黑衣女子的手鬆開陸紫霖,口中嚷嚷道:“你這女魔頭,快放了我姐姐!”黑衣女子的手肘紋絲不動,一腳將陸凌蕭踢倒在地。

“師叔,請手下留情。”紫衫少女步履輕盈的走了過來,邊走邊道。

“玉兒,你總是太過善良。你有所不知,這幾個人來歷不明,又是巧言令色,誰知道他們有何陰謀!”

一個老者、兩個少年和一個少女,怎麼看都是人畜無害,卻被黑衣女子說成是圖謀不軌之人。她的這番話,並非是因為她的警惕性高,而是她天生排斥外人,極難與人親近。

紫衫少女就在自己十步之內,陸凌蕭的整顆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剛想開口,卻覺得口乾舌燥,不覺咽了口水,磕磕巴巴的說道:“我……我們,不是壞人……”

紫衫少女臉頰偏轉,雙目落在陸凌蕭的身上,彷彿這才注意到陸凌蕭的存在。

陸凌蕭斜躺在地上,低著頭,臉紅得更加厲害了,手指掐在地面上,暗想道:“真狼狽,身上弄得髒兮兮的,偏偏在這個時候出醜。”

張樂天見陸凌蕭神色難堪,輕聲道:“蕭兒,快起來。”

陸凌蕭一骨碌的站了起來,剛一抬頭,就和少女四目相對,原來少女一直看著自己,陸凌蕭神色愈發慌張,此時只想化作會鑽地的蟲子,會飛走的鳥兒。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而紫衫少女對陸凌蕭的失態毫不在意,臉上依舊如寒玉般平靜。

“師叔,他們不過是一個老人和幾個少不更事的孩童,我相信他們並無歹意。方才聽師父所言,老人家與掌門師伯略有交情,意欲將這三個孩童託付給掌門師伯。若真有此事,我們已是怠慢了客人,師叔此舉甚是不妥。”

聽著紫衫少女老氣橫秋的話語,陸紫霖心道:“哼,你這丫頭好大的口氣,竟稱我為孩童,說不定你還沒我大咧!”由於長時間被黑衣女子掐著脖子,陸紫霖有些喘不過氣來,嬌嫩的臉頰這時已憋得通紅。

黑衣女子本來只是想教訓一下陸紫霖和張悠苠,略懲他們失言之過,又見少女這般求情,遂雙手一推,鬆開了陸紫霖和張悠苠的脖頸。

陸紫霖和張悠苠咳嗽幾聲,這才呼吸順暢。

“多謝姑娘相救!”陸凌蕭躬身對著紫衫少女行禮致謝。

“陸公子不必客氣。”

陸公子?她不僅稱呼自己為“公子”,還知道自己的姓氏!難道她一直在關注著自己?陸凌蕭興奮難當,幾乎快要手舞足蹈。可是她叫什麼?在神農劍派又是什麼身份?

陸凌蕭剛想開口相問,白裳女子卻走了過來勸阻道:“玉兒,話雖如此,但不知他們所言是真是假。掌門師兄不在,也不好對質,不如就讓他們下山去吧。”

原本張樂天是來相托當年的救命恩人,不想卻被陸凌蕭胡言亂謅幾句,讓不知情的人以為張樂天是掌門的舊友。

“同是孤苦無依之人,師父為何這般絕情?”紫衫少女平靜的臉上掠過一絲憂傷,但剎那間消失不見。

黑衣女子和白裳女子清楚的明白紫衫少女所指,怕她心中哀愁,安慰道:“玉兒,他們跟你不同,你是何等的……”

“好了,師父,師叔,”紫衫少女像是故意打斷,“把他們三人交給我,徒兒暫時替掌門師伯收他們三人為徒,不知師父和師叔意下如何?”

黑衣女子和白裳女子不語,她們知道少女凡事自有主張,下了決心的事,誰也改變不了,何況她雖然年紀輕輕,但為人處世卻比一般的成年人還沉著穩重。

“啊,做她的徒弟?”陸紫霖看著這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女,驚愕得不敢想象。

不同於陸紫霖的驚詫,陸凌蕭心中“咯噔”一下,千歡萬喜,生怕是聽錯了或是南柯一夢。又見姐姐是這個反應,趕緊用手捂住陸紫霖的嘴巴,傻笑道:“我們,當然是不勝榮幸。”

紫衫少女朗聲道:“那好,你們幾個還不過來拜見我這個師父!”

縱是一生閱歷無數,張樂天也沒見過這麼年輕的少女就當別人師父的,但看紫衫少女心思熟慮,武藝卓絕,又處處為幾個孩兒維護,已放心大半,於是上前對少女施禮道:“少俠恩情,老朽銘感於心。那老朽將三個孩兒交給少俠教導,還望多多關照。”

陸紫霖和張悠苠本來還有些猶豫,但張樂天都這般說了,他們豈敢不聽從?於是和陸凌蕭一同跪在少女跟前,行拜師之禮。

陸凌蕭問道:“還不知……師父尊姓大名。”這一聲“師父”叫得有些彆扭。

“李寧玉。”紫衫少女紅唇微啟,明眸皓齒,口吐香蘭。

陸凌蕭深深地吸了口氣,竟有些身酥筋軟,暗自道:“這聲音當真悅耳婉轉,名字也如其人,白玉透澈,性情寧靜……”但頃刻之間又脹紅了臉,“不行,她是我師父,我怎能有非分之想……”

“小子,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對面傳來一陣陰森的聲音。方才陸凌蕭醉入沉思,對黑衣女子來到自己跟前毫無知覺,猛然驚醒,卻被黑衣女子的面容嚇得“啊”的一聲大叫,往身後踉踉蹌蹌的倒退好幾步。

“哼,沒規沒矩的傻小子!”黑衣女子對陸凌蕭鄙夷不屑,厲聲道:“你可不要對你師父抱有不軌之念,否則就是大逆不道,記住了沒!”

陸凌蕭彷彿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微微道:“知、知道了。”

陸紫霖和張悠苠氣憤不過,對黑衣女子質問道:“你好歹也是我們的師叔祖,對晚輩卻是又驚又嚇的,哪有點做長輩的樣子?”

黑衣女子瞪大了眼睛,“給我閉嘴,還輪不到你們幾個教訓我!”

李寧玉擔心師叔動起怒來大開殺戒,從中相勸道:“師叔切勿生氣,幾個徒兒不經世故,以致口不擇言。”

又對陸紫霖等人說道:“你們有所不知,你們的師叔祖,也就是我的師叔,是江湖上有名的‘毒王’冷千霜。”李寧玉正眼看了看黑衣女子,發現她的神情已從憤怒變為漠然,繼續道:“雖然江湖上見到她真面目的人不多,但有誰不曾聽聞過‘毒王’這個名號的?”

張樂天對江湖之事略有聽聞,心中豁然開朗:“原來江湖上人見人怕的毒王,竟然是神農劍派的人。”但又心生疑惑:“神農劍派不是避世隱居、不問世事的嗎?怎麼會有弟子橫行江湖?”

“哈哈,‘毒王’又怎樣?歪門邪道,哪比得上妙手回春、治病救人?”白裳女子大跨步的走了過來,滿臉嘲弄之色。

“哼!”冷千霜冷笑著,反唇相譏道:“毒藥毒藥,藥即是毒,毒即是藥!師姐,枉你自詡醫術高明,難道連這個道理也不明白?”

“那你說說,你救過的人可有我多?”在這一點上,白裳女子信心十足。

“呂彩霞,你別太得意!就算你救了再多的人,你救得了師兄麼?”冷秋霜目光呆滯,聲音都有些嘶啞。

原來白裳女子就是李寧玉的師父呂彩霞,因精通藥草,常下山懸壺濟世,被稱為“藥王”。

呂彩霞臉色一沉,昂然道:“你以為我十幾年來鑽研醫術是為了什麼?我何曾不想治好師兄的舊疾!”

“那我又閒著了嗎?”冷千霜臉色鐵青,“都怪你那些破醫術,對師兄的病一點作用都沒有,還不如我的毒術有用。”

呂彩霞和冷秋霜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個不休,陸凌蕭等人也聽得糊塗。

陸凌蕭問道:“師父,師祖他們口中所說的師兄,指的是本派掌門嗎?”

李寧玉並不正面回答,只是低嘆了一聲。

眼看日落西山,張樂天走上前,抱拳道:“多謝幾位能收留三個孩兒,既然心事已了,那老朽就告辭了,後會有期!”

李寧玉道:“天色已晚,老人家何不在敝派休息一晚,明日再上路也不遲。”

“少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老夫在路上已耽擱多日,還有要事亟待處理。”

李寧玉也不再說客套話,鳳目微轉,凝於天邊的餘暉。

“阿爹,天都快黑了,您何必急於一時,在這裡陪孩兒一晚,可好?”張悠苠拉扯著張樂天的手臂,依依不捨的說道。

張樂天撫摸著張悠苠的頭,“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早走晚走又有何分別。你跟著師父好好練功,將來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張悠苠重重的點了點頭,“嗯”的一聲,聲音有些嘶啞,眼裡有幾顆淚珠在打轉。

張樂天看著陸凌蕭姐弟倆,一臉的慈祥,“你們也一樣,以後相互扶持。要記住,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陸凌蕭和陸紫霖也是淚眼婆娑的,又說了許多離別之言。

張樂天道:“張伯伯一生清寒,沒有什麼留給你們的,唯有兩樣東西敝帚自珍。”說完從懷裡掏出兩本書,竟是《吳子兵法》和《孫子兵法》,將之交由給陸凌蕭。

張樂天順著斗折蛇行的山道,徐徐而行。張悠苠望著父親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霧色之中,心裡空蕩如也。

陸凌蕭苦著一張臉,木然道:“張大哥,若我們再年長幾歲,就不會拖累張伯伯了。”

“說得對,”張悠苠仿若恍然大悟,精神為之一振,“再過幾年我們就可以去找阿爹了,還能助他一臂之力!”

李寧玉呵斥道:“你們幾個這般牽腸掛肚,心不在焉的,如何修煉劍道?”

呂彩霞不忘添鹽加醋的奚落道:“玉兒,我早說過,這幾個小子不是習武的料,你還……”

“師父,這是兩碼事!徒兒會教他們成才的。”李寧玉雖然語氣平和,卻帶有一絲憤然。

陸凌蕭素來不服輸,更不想被人瞧不起,鏘然堅定的說道:“師祖,請恕弟子無禮,弟子在五年之後就可打敗你,您可敢和弟子打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