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大俠,小的們就是長了兩顆腦袋,也不會嫌命長拿大俠打趣啊。”
黑瘦男子也附和道:“小的們所說句句屬實,絕無半句妄言。小人有個遠房表親,加入金鯊幫好幾年了,他捎信告知小人,金鯊幫的勢力在江湖上首屈一指,而且正在招賢納士擴充實力,讓小人去那混口飯吃……”
“招賢納士?”陸凌蕭一聲冷笑,“就憑你們這些雜魚也配稱作賢才士人?”
“小的們自然不配,但大俠你就不同了。以您的身手,去了金鯊幫,肯定會被重用的。”說者是一名長臉男子,那男子顴骨較高,臉頰瘦削,由於齙牙嘴巴都合不攏,下巴尖長,整體看起來就是一張典型的馬臉。
黑瘦男子“哀怨”的瞥了馬臉男子一眼,似乎在責備他:你讓這個“瘟神”也加入金鯊幫,我們以後還混得下去麼?
“金鯊幫,什麼狗屁幫會,你們以為我會瞧得上這種地方?”陸凌蕭故意擺出一副桀驁不馴的神情。這些小混子欺軟怕硬,你越是謙卑,他們越是覺得你好說話好欺負,只有給他們一些狠勁看看,他們才會對你服服帖帖。
馬臉男子尷尬的語噎,但轉而滿臉堆笑道:“大俠,如果金鯊幫不能入你法眼,那武林盛會總不能錯過吧?”
“武林盛會?”陸凌蕭記得尉遲飛白曾提起過,但不知這回的武林盛會有何特別之處,又會不會與金鯊幫扯上關係。
“就是武林各大門派每過三年,集體舉辦一次的盛會,每次的盛會主旨不盡相同,上回好像是品劍大會,上上回好像是鑑寶大會,而這一次是選舉武林盟主。”
陸凌蕭輕笑道,“你一個軍中士卒,怎知這麼多武林時事?”
馬臉男子得意的道:“喲,大俠抬舉了。小人年輕時也是混過江湖的,道兒上的事,知道的可不少。近幾年雖然沒在江湖上混了,但常跟一些江湖朋友有書信來往……”
“少囉嗦!”陸凌蕭斂容,惡狠狠道:“你還知道些什麼,快說!”
馬臉男子嚇得癱在地上,“是,是,小人知無不言。小的還得知這次武林盛會,七日後在金鯊幫舉行……”
“金鯊幫?”陸凌蕭暗忖道:“如此說來,單兄和尉遲兄也可能會去金鯊幫了。如果上門去找他們,反而會撲了個空。”
陸凌蕭問道:“此地去金鯊幫怎麼個走法?”
“金鯊幫就在鄧州城外五十裡,一直往南走,不到兩百裡路程……”
馬臉男子說完以後,戰戰兢兢的看著陸凌蕭,“大俠,小的們告訴您這麼多訊息了……可以放了我們吧……”
陸凌蕭冷笑道:“可以,不過要等到了金鯊幫再說。”
“您……跟我們一起去金鯊幫?”黑瘦男子驚詫的問道,不由暗罵一聲,但心底還是怪馬臉男子多嘴。
“怎麼,你還不樂意了?”
“樂意,當然樂意了。”黑瘦男子連忙賠笑,一臉的諂媚樣。
“那好,你們把嘴巴張開。”
四名男子不知陸凌蕭耍什麼把戲,但又不敢違命,只得乖乖的張大了嘴。
陸凌蕭從懷裡取出一個藥瓶,又從藥瓶裡取出四顆細小的藥丸,右手朝前一擲,其動作猶如給家雞撒食,四粒藥丸準確無誤的落入四名男子口中。
“吞下!”陸凌蕭命令道。
四名男子不敢怠慢,乖乖的將藥丸嚥進了肚子裡。
陸凌蕭冷笑道:“你們的喉嚨是否發熱?五臟六腑是否有灼熱感?”
那四名男子連忙用手捏住喉嚨,稍許過後,喉嚨果真又癢又熱,很快內臟也開始發熱起來。這一驚嚇非同小可,四人驚恐萬狀的看著陸凌蕭。
“你們每人服用了一顆毒藥,十天過後,若是不服用本大爺的解藥,就會毒發身亡。”
那四名男子嚇得臉色慘白,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道:“大俠饒命,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小的們一般見識,還請給小的們解藥……”
“到了金鯊幫後,解藥自然會給你們,但前提是你們替我辦一件事。”
“大俠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小的就是肝什麼腦……”黑瘦男子一心急,忘記詞了。
馬臉男子補充道:“肝腦塗地。”
“對,就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
陸凌蕭深感無語,這些人嘰嘰歪歪起來,真讓人不得消停。
“你們到江湖上散播訊息,就說朱溫已奉朝廷之命,一年內剿滅黃天神教。”
黑瘦男子惶恐道:“黃天……神教,大俠,你讓小的們假傳訊息?”
這四人也聽聞過黃天神教名號,知曉它的厲害可怖之處,誰都惹不起。可陸凌蕭竟讓他們散播對黃天神教不利的訊息,若是被發覺,那不是死路一條?
陸凌蕭環顧四周,噓聲道:“你們小聲點。如果你們不照我說的去做,只會死得更快。”
四人苦不堪言,早知如此,就不該去招惹陸凌蕭這個“瘟神”了。
“還有,七日過後,你們散播的訊息若是沒有傳到黃天神教那裡,你們也休想拿到解藥。”
四人也只好啞巴吃黃連,有苦心裡咽,唯諾道:“小的們定當竭力而為。”
見陸凌蕭將那四個流氓無賴治得服服帖帖,夏婉柔在一旁忍俊不禁,上前指著四名男子道:“你們幾個淫賊,還沒給本姑娘賠禮道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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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瘦男子嘿聲一笑:“姑奶奶,小的是龜兒子龜孫子,狗眼不識泰山……”
“行了行了,”夏婉柔沒好氣的將其打斷,“你們張口就是髒話,難聽死了,還不如閉上你們的臭嘴。”
“姑奶奶說的是,小的該打。”黑瘦男子給自己左右掌嘴,神情卻是自若,大有心甘情願之意。
陸凌蕭取回四人身上纏著的的天蠶漁網,收於包裹之中。四人怕誤了時辰,不敢怠慢,一瘸一拐、踉踉蹌蹌的離開了。
陸凌蕭凝於夏婉柔的粉妝玉琢,輕笑道:“怎麼樣,還解恨吧?”
夏婉柔燦笑:“你流氓無賴起來,比地痞潑皮更勝一籌。”
陸凌蕭丟給茶博士一錠銀子,作為桌椅損壞的補償。離開茶棚後,兩人朝鄧州的方向趕去。
近幾年來,金鯊幫在江湖上聲名鵲起,其勢頭之盛,無門派能出其右。幫派的勢力分散各處,但以江南一帶居多,荊南、嶺南、福建等處都立有堂主,而山南東道的鄧州則為幫派源頭。
兩人一路上且問且行,五日後就到了金鯊幫。
山南東道地表起伏,崇山峻嶺、高原盆地乃是常見。金鯊幫的落座之處也是如此,依山而建,傍水環伺,阡陌交通,集市酒肆,應有盡有。整個幫派似是一個偌大的村莊,卻比村莊宏大氣派許多。
雖是清幽雅緻,卻不似武林門派,夏婉柔不禁問道:“這裡是金鯊幫還是金鯊村啊,我們是否走錯地方了?”
陸凌蕭環眼四周,道:“應該是此處,錯不了的。我聽尉遲兄說過,金鯊幫幫主本是私鹽販子,從嶺南、福建一帶販賣私鹽至大江南北,從中牟取不少暴利。後被朝廷通緝,才暫止從商,創立金鯊幫。後值多事之秋,加之金鯊幫氣焰熏天,朝廷也對此置之不聞了……”
“哈哈,我還道是誰惦念著我,原來是陸兄弟啊!”十丈開外,傳來一陣笑語,那人身形魁梧結實,膚色黝黑,笑聲爽朗,除卻尉遲飛白,還能有誰?
陸凌蕭和夏婉柔轉過身,正見尉遲飛白款款而來,身邊有一女子,以及無常門的幾名弟子。
陸凌蕭上前幾步,莞爾道:“才不到一年未見,尉遲兄就如此耳聰目慧了,再過幾年,怕是成千里眼順風耳了。”
尉遲飛白解頤道:“哈哈,你還是一點都沒變,說的話總是悅耳耐聽。”
陸凌蕭看向尉遲飛白身旁打扮得端莊秀麗的女子,含笑道:“方彤妹子,別來無恙?”
“哼,又在拈花惹草,臭流氓,你到底跟多少女子糾葛不清?”夏婉柔心裡這樣想著,可當著眾人的面又不好發作,只好氣吁吁的嗔視陸凌蕭,以解心頭之怨。
方彤卻不答話,兀自看著尉遲飛白。
尉遲飛白一拍腦門,“喲,我忘記告訴你了,這娘們早就是我的賤內了……”
“誰賤了,我看你才賤呢!”方彤揪住尉遲飛白的耳朵往上提。
尉遲飛白求饒道:“夫人……叫夫人總該成了吧……我看陸兄弟是有文化的人,才在他面前賣弄一下文采的……”
“什麼狗屁文采,簡直狗屁不通!再說,你一個江湖莽夫,賣弄什麼文采?”
陸凌蕭乾笑道:“尉遲夫人,‘賤內’本就是‘夫人’之意,尉遲兄也沒說錯話。你當著眾人之面,拂了你相公的面子,於情於理都是不好的,有什麼幽怨私下解決便是。”
方彤這才鬆手,餘怒未了的道:“反正本女俠就是不喜歡‘賤內’這個詞。”
尉遲飛白揉了揉耳朵,又對身旁偷笑的幾名弟子喝道:“有什麼好笑的?沒聽過‘打是親罵是愛’麼?”
夏婉柔方知一場誤會,臉上慍色頓消,又見方彤快口直腸天真爛漫,與自己性情極為相投,於是上前敞開心扉的與之攀談。兩人一見如故,似多年未見的姐妹,邊走邊有聲有笑,將陸凌蕭和尉遲飛白拋之腦後。
尉遲飛白嘿嘿笑道:“陸兄弟,豔福不淺啊!”
陸凌蕭望著夏婉柔的背影,輕聲一笑,“英雄惜英雄,紅顏憐紅顏。當日我與十三太保結義,也不似她們這麼神速。”
尉遲飛白微微嘆息,轉而道:“你這大半年的去哪了,且不說兄弟我成親之日,你沒上門祝賀,就連推選武林盟主一事,也不見你蹤跡。那金鯊幫幫主餘弘哲,一面用武力威懾各大門派,一面用金錢賄賂,軟硬兼施,意欲趁這次武林盛會奪取武林盟主之位,你該是聽說此事才趕來的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