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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深謀遠慮

陸凌蕭、熊彪和鄭秋安三人離開河東晉陽後,正巧陰雲密布,狂風大作。陸凌蕭策馬狂奔,只想儘早離開這個傷心地。

一日過後,就到了汾州。

夏婉柔遠遠的就瞧見陸凌蕭縱馬而來,不禁喜出望外,上前相迎。

可是見到陸凌蕭後,卻發現他臉上愁雲慘淡萬里凝,心事重重一言不發。

夏婉柔疑問道:“十三太保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沒有,他已經……”陸凌蕭突然哽咽住,幾滴滾燙的淚珠順著他的眼角滑落。

片刻過後,熊彪和鄭秋安也騎著快馬追了過來,兩人翻身下馬,將行李從馬背上取了下來。夏婉柔甚為驚異,陸凌蕭怎麼沒有救下李存孝,而是帶回了李存孝的兩名手下?

在這裡見到夏婉柔,熊彪甚是詫異,問道:“陸少俠,你怎麼跟這個女人在一起?”

當年解救河中城危機,夏婉柔倒戈相向,洩露軍情給陸凌蕭,將李繼徽大軍糧草的存放地點相告,陸凌蕭就帶著熊彪和他的一百餘名手下,在石音谷燒敵糧草。雖然燒糧之計對李繼徽大軍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卻也讓陸凌蕭和熊彪中了敵方陷阱,人馬損失過半。後來又被李繼徽大軍圍剿,眾人皆差點喪命,因此熊彪很是憎惡夏婉柔。

夏婉柔也知曉熊彪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可是當年自己也是不知實情,並非心存歹意。

“粗野匹夫,你還真記仇呢!要不是再次遇見你,過去的事本姑娘早就忘了。”夏婉柔嘴角輕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你這臭娘們,還是那麼不可理喻!”

“好了,熊彪,不要逞口舌之能,這位姑娘想必與陸少俠交情匪淺,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哩。”鄭秋安之前都會稱呼熊彪為熊統領,但經此事故,直呼其名更為貼切。

陸凌蕭平靜的答道:“她是我內人。”

熊彪和鄭秋安俱是一驚,尤其是熊彪,雙眼瞪如銅鈴,深感匪夷所思。

夏婉柔卻有些害臊,陸凌蕭還從未向外人這樣乾脆的介紹她。

熊彪囁嚅道:“噢,原來是這樣……嫂子,我熊某人是個粗貨,說粗話說慣了,你不要往心裡去……”

夏婉柔嫣然一笑,“你叫我嫂子?本姑娘有那麼老麼?”

熊彪左手撓腮,有些尷尬的呵呵一笑。其實熊彪比夏婉柔年長十來歲,只是方才一時著急,為了表示對她的敬意,就脫口叫出“嫂子”了。

“先回客棧吧。”陸凌蕭依舊是言語淡淡,面無表情,徑直朝客棧走去。

夏婉柔只覺一陣酸楚,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了,還從未見他如此悲憫漠然,可見他心裡萬般不是滋味。雖是已猜到了其中緣由,但還是忍不住問熊彪:“十三太保到底怎樣了?”

熊彪哀嘆兩聲,“他已經歿了。”

果真如此,但夏婉柔還是有些不能接受,憤慨道:“李克用這不是自取滅亡麼?沒有了十三太保,我倒要看看他怎麼爭天下!”

熊彪敬佩的看了看夏婉柔,“嫂子好見解,晉王……李克用那老賊竟然還不如一個婦人!”

夏婉柔眉梢上挑,有些惱怒的道:“你這人到底會不會講話,又是叫我嫂子,又是稱我為婦人的。你記住了,本姑娘芳年二十,正值桃李年華。還有,誰說婦人就比不上男子了?”

熊彪粗獷的臉素來威嚴凶煞,這時卻顯得有些憨態可掬,但似乎又很享受夏婉柔的數落。 “夏……弟妹,俺乃粗鄙之人,確實講不出好話,多有得罪。”熊彪一聲嘆氣,指著鄭秋安道:“這個人會說話,但又不喜開口,俺也拿他沒辦法……”

夏婉柔彷彿這才注意到鄭秋安,但見他書生模樣,白淨斯文,文質彬彬,問道:“你們也真是的,連這位小兄弟也不介紹一下。”

鄭秋安施了一禮,道:“小生鄭秋安,曾是十三太保的家僕。”

熊彪手一擺,“嗨,什麼家僕不家僕的,老鄭是個吃過十幾年墨水的人,比俺們這些白丁強多了,幾年前還差點考中進士呢,在十三太保身邊,相當於……軍師?”

鄭秋安搖頭苦笑,“你莫要胡言亂語,讓陸夫人笑話。”

是夜用晚膳時,陸凌蕭、熊彪和鄭秋安三人坐於桌子三方,另一方朝北向,是一個空座,但杯盞裡倒滿了酒。夏婉柔立於陸凌蕭身旁,時不時地給他們倒酒盛飯。

陸凌蕭端起酒杯,將酒灑在地上,對著空座道:“李大哥,這一杯蕭弟敬你,願你亡靈安息,魂歸故里。”

熊彪和鄭秋安也照著陸凌蕭的動作,在地上灑酒遙敬。

熊彪問道:“陸少俠,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投靠朱溫。”

簡單幾個字,卻讓熊彪頗為驚詫,“陸少俠,俺沒聽錯吧?就算要為十三太保報仇,也不必投靠此人吧!”

鄭秋安平靜道:“陸少俠,少爺有此下場,朱溫難辭其咎。”

“我當然看得出來這是朱溫的計謀。朱溫只是下了一步好棋,但怎麼個走法,卻全由李克用決定,所以我並不怪朱溫。兵不厭詐,若換作是我,我也會這樣做。”

鄭秋安微微頷首,“陸少俠的想法果然奇特,秋安甘拜下風。”

熊彪表示反對,疾言道:“去向敵人俯首稱臣?不行,絕對不行……”

鄭秋安輕笑道:“熊彪,你對朱溫敵視已久,投靠於他難免會不習慣。但此一時彼一時,若是少爺還在世,這樣做固然不可,但我們若想活下去,若想為少爺報仇雪恨,這是最好的一條路。”

熊彪思索一番後,道:“你們腦子比我靈光,我跟著你們就是了。”

一夜過後,四人朝東南方向的宣武進發。幾日過後,就來到了衛州。衛州離汴州已是不遠,四人途經聚蠻山,下馬在羊腸小道上漫行。

聚蠻山高聳巍峨,空谷幽蘭,陸凌蕭與夏婉柔手挽著手,沿途欣賞秀麗山川,不時耳鬢私語,鄭秋安與熊彪在其身後隨行。

熊彪將韁繩交給鄭秋安,從馬背上解下牛皮水袋,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大口水,抹了抹嘴,抱怨道:“唉,從卯時到現在趕了大半天路了,一路上連個酒莊也沒碰到,俺肚裡的酒蟲都在呱呱的叫哩!”

鄭秋安道:“喝酒易誤事,你還是剋制點好。你若什麼時候把酒戒掉,我就喊你一聲熊大哥。”

熊彪甩頭道:“要俺戒酒,還不如直接把俺殺了。”

這時,一支商隊迎面而來,熊彪大喜:“送酒的來了!”

這支商隊約有三十餘人,共九輛馬車,最前面的馬車最是豪華,裡面坐的是一位身子發福的老伯。那老伯衣冠華麗,滿臉富態,正優哉遊哉的合著眼,哼著小曲。後面跟著八輛方形車輿,裡面裝滿貴重物資。僕從或駕著馬車,或守護在馬車前後。

陸凌蕭與商隊相隔不到十丈,見他們身軀挺拔,步履沉穩,像是習武之人,不免心生警惕。

待雙方碰了個照面,熊彪迫不及待的道:“商家,可有好酒?”

最前面的一名僕役不客氣的道:“沒有、沒有,站一邊去,別擋住了我們的道!”

熊彪攥緊拳頭,剛要發作,就被鄭秋安拉著走到道畔,陸凌蕭和夏婉柔亦牽著馬讓在道畔之側。

車輪轆轆,馬車從旁經過。恰在此時,埋伏在山腳下的大批山賊,從道畔兩側的方向衝了過來。這些山賊約有兩百餘人,舉著單刀,用黑布蒙著臉,很快就將商隊包圍。

山賊頭領大聲道:“乖乖的交出馬車和貨物,可饒你們不死!”

商隊的僕役從腰間拔出武器,準備抗擊,不料老伯從馬車裡趔趔趄趄的走了出來,慌慌張張的道:“各位英雄好漢刀下留情,財物盡情取走,還望放一條生路。”

“那還不快滾!”山賊頭領一面怒斥,一面派人去檢查貨物。

老伯帶著僕役匆匆忙忙的離去,似乎能撿回一條小命已是天賜之恩,那還管得了馬車和財物。陸凌蕭雖被山賊包圍著,卻是波瀾不驚,面若春風,一手提著玄鐵寶劍,一手摟著夏婉柔的腰肢。

山賊頭領望著陸凌蕭四人,喝道:“你們怎麼還不走,是不是找死?”

陸凌蕭道:“光天化日之下,攔路搶劫,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

“多管閒事!”山賊頭領嗔怒道,“來人,把他們全殺了!等等,那個女的留活口。”夏婉柔一身齊腰廣袖襦裙,上衣淺綠,潔白的下裳點綴著粉紅桃花,清純而淡雅。婀娜綽約的身姿,閉月羞花的仙姿玉貌,無不讓山賊看直了眼,哈喇子直流。

陸凌蕭望著夏婉柔,搖頭苦笑,暗道:“誰說紅顏多薄命,我敢斷定,她一定比我活得長。”

一大群山賊舉著單刀,砍向陸凌蕭、熊彪和鄭秋安。熊彪大喝道:“一群不知死活的小毛賊,看你熊爺爺不把你們打得跪地求饒!”說完從腰間掄起一對鐵錘,一錘打在一名山賊的胸口,將那名山賊打得吐血身亡,又一錘打在一名山賊的腦門上,山賊**迸裂,倒地不起。

陸凌蕭立身原地,劍未拔出,單手拿著劍柄迎擊衝過來的山賊,雖是如此,山賊依舊被打得落花流水,屁滾尿流。鄭秋安不懂武功,只得在一旁觀看,身邊有三大高手護著,山賊也不能傷他分毫。

忽然間,一隻響箭衝上雲霄,陸凌蕭和山賊望向天際,盡皆迷惑。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一隊身著官兵服飾的騎兵衝了過來,將山賊和陸凌蕭等人團團包圍。

商隊的老伯從人群中走出,對陸凌蕭拱手道:“少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老夫感激不盡!”

陸凌蕭抱拳:“舉手之勞,老伯不用客氣!”

“來人,將這些山賊抓起來!”騎兵將領命令道。這名將領身著鎧甲,手握長矛,腰間佩劍,鳳表龍姿,甚是英俊秀氣。

官兵將山賊抓了起來,用鐵鏈鎖住他們的手腳,將他們臉上的黑布揭開後,卻發現他們臉上都刺著字。

陸凌蕭略微一驚,問道:“莫非這些山賊是軍中逃犯?”

“哦?你認識他們?”騎兵將領問道,目光很自然的轉向陸凌蕭。

陸凌蕭回道:“傳聞大梁有一條軍令,叫做‘跋隊斬’——將校有戰沒者,所部兵悉斬之。為防梁軍戰時逃逸,便在梁軍臉上刺字,讓他們日後沒法做人,也易被官兵追捕。”

騎兵將領讚道:“少俠好見識,還未請教少俠尊姓大名。”

陸凌蕭道:“在下陸凌蕭。”

陸凌蕭話音剛落,山賊和官兵無不震驚,尤其是騎兵將領,又驚又喜,快速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抱拳道:“在下朱友文,久仰琴俠大名。陸少俠果如傳聞所言器宇軒昂,卓爾不凡,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陸凌蕭笑道:“在下區區虛名,愧不敢當,讓朱將軍見笑了。”

“陸少俠不必過謙,若是我身處江湖,還得叫你一聲盟主。”

當下兩人一見如故,侃侃而談,彷彿忘了山賊之事。

鄭秋安心細如髮,聽到“朱友文”三字後,內心一陣喜悅,暗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朱友文是朱溫頗為寵愛的養子,陸凌蕭若是與他交好,有了朱友文搭橋牽線,接近朱溫就易如反掌,甚至順理成章了,日後在大梁也會有諸多便利。反之,若是直接去投靠朱溫,反而容易讓他起疑心。

見朱友文與陸凌蕭相談甚歡,幾乎忘了正事,老伯走上前,打斷道:“公子,請恕老奴多嘴,山賊還未完全擒獲,切不可誤了正事。”

朱友文道:“朱伯,捉拿山賊之事就交給你了,我得陪著陸少俠。”

陸凌蕭嘴角一笑,“朱將軍,原來你們真是一夥的,好一招引蛇出洞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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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少俠慧眼如炬,還真是瞞不住你。近幾個月來,多支商隊路過聚蠻山時,皆被騷擾,其中大多被山賊搶劫,苦不堪言,好在山賊只越貨不殺人。朱某奉命捉拿山賊,於是讓福伯帶著府裡的僕役,假冒成一支商隊,途經此地,待山賊出來搶劫時,以響箭為號,將山賊擒捉。”

陸凌蕭一聲嘆道:“原來如此,這些山賊原是普通士卒,只因軍中頭領戰死,就被連坐問斬,於是當了逃兵,被逼無奈才當了山賊。”

朱友文點頭贊同,卻不多言。

“朱將軍,這些山賊若是被你抓到官府,下場該當如何?”

朱友文道:“他們本是死囚,如今又打劫商隊,恐怕只有死路一條了。”

“那朱將軍認為他們是該死之人?”陸凌蕭雙眼怔怔的望著朱友文。

朱友文面露羞愧,低聲道:“若論軍令,他們罪該問斬,但若論人情,他們只是犯了一些錯,罪不至死。”

陸凌蕭滿意的點頭,“陸某早就聽聞梁王的義子朱友文賢德雅緻,陸某能與朱將軍結識,榮幸之至。”

朱友文不勝歡喜,“能與陸少俠結識,亦是朱某的榮幸。我年長你幾歲,若不嫌棄,喚我為兄長即可。”

陸凌蕭雙手交合,躬身拜道:“朱兄在上,請受小弟一拜!”朱友文連連將他扶起,“陸兄弟行此大禮,真是折煞劣兄了。”

陸凌蕭道:“小弟有一事相求,還望朱兄成全。”

朱友文微微嘆氣,“你是讓我放了這些山賊吧!放了他們倒不是難事,但我能保得他們今日,保不得他們一生。他們臉上的烙印是他們罪惡之印,何處才是他們的歸宿?”

“有個地方很適合他們生存。”

“在哪?”

“山南東道,鄧州城南五十裡外的金鯊幫。”

“就是不久前舉行武林大會的金鯊幫?”朱友文問道。

“正是。”

朱友文點頭,“此處不歸大梁管轄,又偏居一方,果然是個好去處,那我就依陸兄弟之言,將這些山賊帶往那裡。近日來軍中怨聲載道,我會儘量勸諫義父廢除‘跋隊斬’的軍令。”

朱友文逼問出山賊老巢後,就帶著上千名將士上山擒賊。你道山大王是何許人?竟是數年前在長安城比武大會上的闕博山。當年在比武大會上,闕博山差點誤傷趙江皓,又差點被趙文傑關進大牢,好在陸凌蕭救了趙江皓,又替闕博山求情,這才避免一場劫難。闕博山一直感懷於心,伺機相報。

山賊共計八百餘人,除卻被朱友文擒捉的兩百餘人,還剩六百人。這些山賊大多臉上刺字,也就是大梁軍的逃犯。聞得官兵進犯,闕博山提起三尖兩刃刀,召集人馬,出了寨子,準備迎擊官兵,卻驚見陸凌蕭在朱友文身側,忙呼道:“陸少俠為何在此?”

朱友文訝異道:“陸兄弟,你們認識?”

陸凌蕭也認出闕博山,感慨道:“壯士不思行俠仗義,濟困扶弱,而落草為寇乎?”

闕博山丟下武器,面紅耳赤,羞慚不已。

二當家闕洋是闕博山的族弟,強壯敦實,有一身好武藝,這時走上前道:“盟主容稟,我等確為打劫商隊的山賊,但也救濟貧困弱小,盟主請隨我來。”

朱友文淺笑道:“陸兄弟,如今連山賊也奉你為盟主了,你的勢力之大可想而知。”

“虛職而已。”陸凌蕭簡短一語,便隨闕洋而去。進了山寨溝裡,數不清的草棚連成一片,草棚前有成百上千名衣著破爛不堪、骨瘦如柴的婦孺老幼。

陸凌蕭的內心猛地一觸,問道:“他們都是無家可歸的難民?”

闕洋頷首道:“也有一些是寨子裡弟兄的家眷,這裡每個人都生存不易,沒有良田土地,不能以真面目示人,除了打劫富人,我們實在是別無他法……唉!”

“原來如此!”陸凌蕭低喃,隨後對闕博山兄弟二人道:“聚蠻山已被梁軍盯上,此地不宜久留,陸某有條出路,不知二位可願一聽?”

闕洋忙道:“盟主請講!”

當下陸凌蕭將金鯊幫收留難民一事說了,又道:“遷移至金鯊幫有數百裡路程,熬過這一次,你們到那裡後,自可安居樂業。”

朱友文瞭解實情後,頗有感觸,從懷裡掏出一張通行令,交到闕博山手裡,“壯士拿著這個,一路上梁軍不會為難你們。”

闕博山緊握令牌,激動得雙眼噙淚,撲通跪下,“盟主和朱將軍的恩情,在下終身銘記!”陸凌蕭將其扶起,道:“闕兄弟既非逃犯,卻有憫世之心,所用手段雖不正當,但也養活數千人,實屬不易。”

闕氏兄弟在寨子裡擺宴款待陸凌蕭、朱友文、熊彪等人,雖無美味佳餚,卻是相談甚歡,尤其是熊彪,與闕洋甚是合得來,兩人如久別重逢的好友一般,連飲數碗酒,不時開懷大笑。

宴散後,眾人出了寨子,陸凌蕭隨眼一瞥,竟然發現這些山賊裡面有幾個熟悉的面孔。這幾人是當日在山南東道邊境的一處茶棚裡,遇到的四名逃命兵卒,也就是那四個被陸凌蕭整慘的潑皮無賴。

那四個無賴猛地見著陸凌蕭,驚嚇不止,低垂著頭,連連後退。陸凌蕭踏步上前,緊緊逼近無賴,笑道:“我們還真是有緣,今日又見面了。”

四名無賴嚇得腿軟,撲通幾聲,雙腿跪地求饒:“大俠請放過小人,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