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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5 章 第205章

北狄使團不受大啟百姓的待見,朝中自然也拿捏著派頭,沒有給出多少迎接的禮遇,把人在冷板凳上晾了兩天,這才正式接見。

北狄使臣也都清楚如今情勢如何,沒有對此表達什麼不滿,態度還算謙恭,不僅主動進獻了一些北狄的珍貴皮毛玉器,還丟擲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籌碼。

“大啟太子殿下尊貴威武,我國月汐公主仰慕已久。公主此次與使團同行,願與太子殿下結兩國之好。”

在場眾人聽得都是一陣詫異——北狄竟然主動要讓公主來和親?

和親這件事並不稀奇,但從前朝往上,往往都是他們這些中原國度嫁公主給北邊的夷狄求和。反過來的和親,這數百年來還從未有過。

永宣帝驚訝過後,忍不住生出一股得意之情。如此一來,他可就是數朝之中有開天闢地功績的盛明皇帝了!

永宣帝頭腦一熱差點就想應下,一眼掃到容昭冷冰冰的神色,這才陡然清醒幾分,改為含糊道:“難得貴國公主有此心意,不過此事畢竟非同小可,諸位這才初來大啟,這些事情還是之後再行商議吧。”

其他人想到他們剛剛才從事關容昭妻妾的風波裡出來,這時候便也沒敢出言慫恿,一個個驚訝驚喜但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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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倒是想刺容昭一句,卻在這個氣氛之下也不好開口。

北狄大使見狀難免十分意外,他本以為這個提議大啟一方應當很是歡迎才是。

雖然近來他們也聽說了一些容昭和祝子翎的事情,但這可是兩國結盟的大事,一點小情小愛又算得了什麼?就算容昭對一個男人寵溺無度,不願娶他們的公主,可永宣帝和那些大臣們也不會任由他這麼胡來吧?

北狄大使心中疑惑,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不瞞陛下和太子,月汐公主乃是我王最為美豔的寵姬所生,是我國內公認的第一美人,且舞藝也是一絕,愛慕者不知凡幾。只是公主因仰慕太子殿下,一直嚮往大啟風貌,還熟讀過不少大啟典籍,拒絕了許多青年才俊。此次若非公主執意要來,主動百般請求,我王本也是不會捨得讓公主遠嫁至此的。”

北狄大使以為大啟這邊態度冷淡,是懷疑他們和親的條件和誠意,便主動表示了一番,公主是貨真價實的公主,而且並不是隨便拉來的不受寵的,而是條件極為出眾的絕色美人。

一個身份如此高貴的絕色美人,偏偏對容昭這樣情根深種,他難道真能一點不動心?

北狄大使這一番話說了倒也並不是沒有作用,有不少人聽了都露出幾分心動和豔羨的神色來,連永宣帝都有些不是滋味。

一般和親都是給皇帝送人,結果北狄送來一個絕色公主,卻是全然沒有考慮他這個皇帝,直接就盯準容昭了。

大啟這邊的氣氛有些騷動,然而北狄大使還來不及高興,就聽容昭冷聲道:“可惜,孤只喜內子一人。便是退一步,也不喜女子。貴國公主雖好,孤也無福消受。”

容昭這話一出,氣氛便完全僵了。北狄使臣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拒絕得這麼死,大啟群臣同樣聽得驚詫。

即便早知容昭如今不願另納妃妾,但這般直言自己不喜女子,難不成往後新帝不僅要沒有嫡子,甚至連親生子都不打算要一個?

這……這哪能行呢?

大啟這邊對容昭的表態也心有異議,但畢竟當著北狄人的面,還是沒有立刻出言反對。

自家百般誇讚的公主被容昭一句不喜歡女人堵了回來,北狄大使一時也沒法再找話說。

場面尷尬之時,永宣帝咳嗽兩聲,趕緊換了個話題。

第一次對北狄使團的會見就這麼有些虎頭蛇尾地結束了。

散場過後,容昭也沒給其他人勸諫他一國儲君不可無後的機會,徑直回了府。倒是晉王在後頭既幸災樂禍,又有些羨妒地哼了一聲,心中暗罵:“老四這傢伙為了討好祝子翎這個福星倒是真夠賣力的,斷子絕孫都情願,這是生怕萬一惹到福星,沒了福氣就穿不上龍袍了啊!”

晉王等人揣測得惡意,然而容昭回去後便將事情都和祝子翎說了。

祝子翎確實不怎麼高興:“北狄人要把公主送來,之前怎麼不提?說什麼仰慕殿下已久,肯定是騙人的。”

祝子翎是情緒使然,容昭卻認真附和他道:“是,北狄恐怕不懷好意,並非只意在和親。這月汐公主之前從未聽說過,卻說熟讀大啟典籍,說不準便是早早有針對大啟的安排。”

祝子翎微微蹙著眉,“殿下這次拒絕了,北狄會放棄和親的打算嗎?”

對方既然處心積慮,那恐怕即便容昭拒絕,也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了。

本來北狄前來求和對他們是件好事,沒想到還會多出這麼一個麻煩來。

容昭將人攬住,安撫地輕拍了拍,說:“翎兒不用擔心,咱們本來就打算給北狄人找些事做,到時候他們自然沒心思去想什麼和親了。”

“據今日所見,那北狄使團看著內部也並非一心,多的是漏洞可鑽。”

沒兩天,北狄使團的分歧在談判過程中越發明顯。容昭調查過後,發現北狄如今政局分裂,派來的使團也同樣分為了兩派。北狄單于如今年紀已經很大,無力再領兵打仗,因而許多權利都要由接班人掌管。之前二王子暴斃後,大王子於胡烈便成了接班人,將其他派系給壓得死死的。結果於胡烈一朝被俘,原本跟於胡烈不對付的人得以重新起勢,聯合選擇擁立尚且只有幾歲的小王子。

因於胡烈這次在容昭手上實在輸得慘烈,北狄內部對其不滿意的討伐之聲不斷,原本被打壓的幾派反倒翻身佔了上風,這次派來和談的使團裡便主要都是他們的人。

於胡烈一派群龍無首,氣勢極為低迷,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到底也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以大使為首的一派是支援擁立幼主的,而副使一派便是大王子於胡烈的人。

幼主派並不想將於胡烈好好贖回去,甚至巴不得讓人留在大啟為質,一心想著靠自家的絕色公主和親,好為幼主派系拉攏容昭,少讓出一些實打實的利益。

與之相對,副使那邊自然是千方百計想讓將於胡烈迎回北狄,不惜為此多犧牲幾分北狄的利益。不然若是幼王子真坐穩了繼任單于之位,他們這些於胡烈的舊部還哪有未來可言。

和親的事容昭不配合,北狄使團內部又想法不一,談判的進展自然十分緩慢。

就在北狄人帶了公主來想嫁給容昭的訊息悄然傳出時,北狄副使被人暗中找上了門。

“若是還想要於胡烈全須全尾地回去,就想辦法取了容昭的性命。”

北狄副使一驚:“你們是什麼人?”

那黑衣人冷冷道:“不用問這麼多,要是願意殺了容昭保你們大王子,就去祥雲布莊找花掌櫃,到時該知道的自然會知道。”

副使繃緊了臉,說:“我只是一介使臣,在大啟的京城,孤立無援,如何殺得了有重兵護衛的大啟太子。”

“這是你們的事。”黑衣人輕蔑道:“解決不了容昭,於胡烈看別想能活著離開大啟。”

“本來上次大好的機會,卻被你們那幫廢物殺手搞砸了。這次要是再不成,大王子只有這麼一群如此蠢鈍的手下,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副使聞言臉色大變,之前北狄派人挾持祝子翎來威脅容昭的計劃他是知道的,聽黑衣人的話,對方原來就是當初幫他們的刺客混入冀州府的勢力!

有這一樁事,對方應當是真心想要殺大啟太子找他合作,不至於是來試探誘他入套的。

副使定了定神,說:“若是大啟太子出事,懷疑到我們頭上,大啟人豈不對我們仇恨更甚?怎麼保證能讓我們大王子安全回國?”

黑衣人道:“若是願意合作,去祥雲布莊主動說明來意,我們主子也不會一直隱瞞身份。保證到時候你不會擔心事成之後大王子走不了。”

黑衣人離開後,北狄副使糾結良久,在又一次被大使夾槍帶棒刺了一通之後,到底是悄悄進了那祥雲布莊的門。

*

“稟告殿下,北狄副使已經確定和晉王搭上線了,目前看來兩方都並未發現異狀。”

容昭微微頷首,交代道:“務必把人盯緊了。這次是故意賣了破綻出去,可不要反倒陰溝裡翻船。”

“孤倒要看看,他們還能唱一出什麼樣的殺人戲碼。”

晉王的暗子收到訊息,得知北狄找上門來,說願意刺殺容昭換取於胡烈回國,只以為是對方主動提出合作,並不知其實是容昭讓潛藏在晉王手下的臥底所為。

此事誘惑甚大,晉王自然願意合作,否則眼看著他是要徹底無望於龍位了。但晉王和北狄人到底也沒什麼信任可言,彼此猜忌,因而有些彼此對不上、意料之外的地方,例如晉王發現副使竟然知道他與上回挾持祝子翎有關,也都被認為是對方抓到了把柄故意在威脅自己,於是容昭從中動的手腳始終沒有被發現。

畢竟與北狄勾結不是什麼好事,上次晉王做得極為隱蔽,心腹中也只有少數幾人知道,因此容昭即便在晉王手底下安排了不少臥底,仍然沒能提前防備到此事。

但這回容昭直接將北狄副使引到了祥雲布莊,這條線上不乏容昭的人。因知情人越少越好,晉王這次的行動也只能順勢動用這條線,這樣對方這一次的動作自然就瞞不過容昭了。

“你們那公主果真能有用?”晉王聽了北狄副使的計策後懷疑道。

畢竟事關重大,又要證明自己有兌現承諾放走於胡烈的能力,晉王還是跟北狄副使互相透露了身份。

副使微微一笑,道:“不瞞晉王殿下,月汐公主美則美矣,卻是經過精心培育的毒人,表面上查不出什麼,但若是與其交歡,日積月累,人自然會變得越來越虛弱。”

“若非如此,那幫人也不會如今還想方設法,非要將其塞給那只好男風的大啟太子。”

晉王原本對容昭有美人傾心有幾分羨妒,還想過容昭堅決不要,為了和親這月汐公主最後會不會被他收入囊中。此時聽了這話,頓時渾身一寒,一陣後怕。

北狄人果然是狼子野心!oo-┈→ωωW.bKXS.иΣㄒ༊

雖心中反感,但如今對方卻是他解決勁敵的幫手,晉王皺眉沒有表露什麼,只繼續問道:“只是越來越虛弱,那得多久才能死?況且既然知道容昭只好男風,誰知道他會不會碰你們那公主。”

“慢慢虛弱那是大使那幫人原本的計劃,既然如今晉王殿下想儘快要人的命,那只需再另外下上一味藥,讓人與公主意亂情迷一回,而後過上兩天,此人定當毒發身亡。”

“只是可惜了我國公主,用了這藥,一經歡好便會立刻香消玉殞、紅顏枯骨了。”

這精心培養的毒人果然可怕!但聽著也確實是個好法子。

晉王心中正思度著,副使笑著衝他道:“我國公主此等絕色,美人枯骨實在可惜。但若是為國殞身,倒也值得了。不過我等在京既無權勢也無人手,讓大啟太子意亂情迷這一步,想來只能有賴晉王殿下了。”

晉王沒說話,想了想自己麾下的柴世明如今是皇宮守衛的禁軍統領,而蔣皇后被廢賜毒後已死,如今自然是他的母親韋貴妃執掌後宮,因此皇宮中的事,可以說是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容昭的府邸守備森嚴,倒是在宮中多半可以找到機會。

晉王於是應下了此事,與北狄副使仔細商議了詳細的計劃。

*

聽說北狄人想把公主嫁給容昭,京城百姓一開始都很不感冒,覺得什麼勞什子的北狄公主才配不上容昭呢。

直到有一次,不少人親眼看見了一位極其驚豔的美人,一頭鮮豔的紅發上綴滿炫目的寶石頭飾,碧綠色的眼眸大而清透,眉毛濃密卷翹、嘴唇紅潤飽滿,鼻樑高挺、身姿綽約,是遠不同於大啟女子的美豔容貌,別有一番攝人心魄的韻味。

許多人都忍不住一時被美貌所迷,也不好再對這麼漂亮的姑娘說重話,一些難聽的話少了不少。

有覺得這月汐公主即便長得美,也比不上祝子翎有仙人氣質,覬覦容昭還是沒有自知之明的;自然也有為美貌所動,覺得未嘗不可答應和親,此等絕色不收入府中未免可惜的。

不止民間,朝中似乎也有人為美色所動,在晾了人許多天之後,突然提出要辦一場宴會,接待一下遠道而來的北狄公主。

容昭對此態度冷淡,只是永宣帝對那月汐公主也頗為好奇,宴會到底是辦了起來。

果然月汐公主一經出場,又驚豔了一片,只是當他們回過神來,偷偷去看美人一直注目著的容昭的反應,卻見他絲毫沒有在意這北狄公主,還搶了佈菜宮人的活,在那親自用筷子給祝子翎剝蝦殼。

……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見月汐黯然低頭,不少人跟著心中暗歎。容昭將剝好的蝦夾進祝子翎碗裡,抬頭掃了一眼,心中微微冷笑。

北狄這面上功夫倒是做得很足。

要不是知道那是個刻意培養出來、殺人不見血的毒人,換了一般男人,看到這般美人為得不到自己的垂憐而哀愁,誰會不起幾分憐惜。

容昭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暗暗交換了一下眼色的北狄副使和晉王,假作不知,將杯中酒液飲盡。

月汐公主容顏絕豔,頗受追捧,還跳了一支舞,永宣帝也誇了兩句。只是容昭一直無動於衷,視線都只圍著祝子翎轉,讓以為能藉此機會打動容昭的北狄大使頗感尷尬。

今日的酒水味道香醇,引得人杯盞不停,卻頗有些烈,沒過多久,月汐公主便不勝酒力下了場,其他人也喝得一片熏熏然。

韋貴妃朝永宣帝開口,想把喝醉了的晉王留在宮裡住一晚。轉眼掃到向來酒量過人的容昭也顯出幾分醉意,便自然而然地一併帶上了容昭。

永宣帝並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開口讓容昭一併留宿一晚。

雖然他和晉王早就出宮建府,但皇子在宮中原來住的宮殿其實也都還留著,並沒有其他人住。

祝子翎一貫光吃東西不喝酒,這會兒完全沒醉。晉王見此暗暗皺了皺眉,退席後又叫人來交代了一番。

晉王回到自己宮中,一直等到手底下的人來表示已經安排妥當,這才為顯逼真,自己也回房躺下,等著外面鬧起來,再假裝剛剛被吵醒,同其他人一起去收穫成果。

晉王想著裝睡,卻不料剛剛躺到床上,意識便立刻昏沉了下去。

*

“來人吶!公主……公主不見了!”

外面吵起來的時候,容昭已經渾身清爽地沐浴完,正安安穩穩地靠在塌上,哪還看得出一絲醉意。

祝子翎靠在他懷裡打了個哈欠,打起精神重新坐直:“等了這麼半天,總算開場了。”

容昭伸手給祝子翎整理好衣襟頭髮,直到搜查的聲音來到了自己這宮門外,才不緊不慢地牽著人走了出去。

一隻胖成球的小肥鳥仍然躺在小几上呼呼大睡,聽到聲音只翻了個身用翅膀擋住了耳朵。

“這是在幹什麼?”容昭冷冷將人掃了一眼,一幫人頓時都如同被釘在了原地,不敢再動,“孤的院子是你們能擅闖的?”

為首得到晉王交代的禁衛軍,見容昭竟然跟祝子翎一起安安穩穩地出現了,頓時心頭一驚,支支吾吾地答道:“回、回太子殿下,月汐公主晚上突然不見蹤影,有、有目擊者稱是被殿下宮裡的宮人帶走了……”

容昭聽得冷笑:“區區一個北狄的公主,為她失蹤了,竟要將大啟皇宮弄得亂七八糟?出事不先請示,誰給你的膽子這麼大張旗鼓地往孤的住處闖?”

禁衛心裡咯噔一聲,剛想辯解求饒,容昭卻已經毫不留情地下令:“押下去,待孤處理完失蹤一事再來論他們的罪。”

晉王安排的人被抓了,還有韋貴妃和被驚動了的永宣帝。

韋貴妃匆匆趕來,就聽見容昭對永宣帝身邊的張總管說:“孤查問過了,北狄公主或許是去了晉王的宮中。”

韋貴妃頓時面色一變,顧不得驚疑,當即對容昭斥道:“胡說八道!帶走月汐的明明是你宮裡的人!”

“是或不是,一看便知。”容昭鎮定道。“孤這宮裡已經讓人找過了,並無什麼公主的影子。至於晉王那裡有沒有,不如這就去看看?”

“去便去。”韋貴妃繃著一張臉,當著張總管咬牙應道。

雖不知是哪一步出了錯,以至於月汐公主不見人影,容昭沒能中計,但不管怎樣,人現在總不會呆在晉王那邊。只是之後恐怕要被容昭查出一些蛛絲馬跡,得儘量先壓下去了。

韋貴妃這麼想著,一路到了晉王宮中,卻見宮人有些支支吾吾地說晉王正睡著,心頭又不由地驚跳起來。

奇怪,便是事情沒成,晉王也該同她一樣,出來尋容昭的不是才對,怎麼會此時還留在屋裡睡覺……

韋貴妃只能安慰自己,或許是晉王近來太過勞累,一時不慎真的睡著了,然而走近內殿,便聽到了出乎意料的吵鬧聲。

“該死!你不應該去找容昭嗎!怎麼會在這兒?!”

晉王意識逐漸清醒過來時,就發現屋子裡一片狼藉,身上還殘留著難言的快感,又有些中了猛藥堪堪解開後的虛弱無力。身下的女子美豔絕倫,晉王卻是在看清那張臉後目眥欲裂,直接掐住人的脖子逼問起來。

“說!你究竟為什麼跑到本王這裡?!是不是為了下毒要挾本王?!”

“果然你們北狄人不可靠,說好暗算容昭,竟然敢耍本王?!”

意識到自己剛才中藥跟月汐公主發生了關係,晉王又驚又怒。因不知頭緒,又見月汐並沒有像北狄副使說的那樣,歡好完就沒了命,便忍不住懷疑他這是中了北狄的算計,一時情緒難以控制,對著月汐公主一陣怒罵。

韋貴妃聽見這般聲音入耳,徹底臉色大變,恨不得立刻進去將晉王的嘴給捂上。容昭也算如她的意,讓人一腳踹開門闖了進去。

為了設計去捉姦容昭,晉王不僅安排了皇宮禁衛,還特意讓人將各方人馬的注意力都引來,好讓容昭徹徹底底地聲名掃地。

於是此刻容昭便也帶了這多方的人,直接將晉王此時狼狽瘋狂的姿態展示在了眾人面前。

屋裡這一對年輕男女都還衣衫不整,祝子翎眨了眨眼,還沒看清楚,就被容昭伸手給捂住了眼睛。

“髒東西,翎兒別看。”

祝子翎聽到容昭湊到自己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晉王看到容昭領著一大幫人闖進來,一時間猝不及防,手上微微一鬆,愣在了原地。還是韋貴妃驚叫了一聲,蒼白著臉,冷聲試圖讓容昭這一行人退出去:“就這麼闖進來,不敬晉王,成何體統!還不快出去!”

容昭不為所動道:“確實不成體統,晉王和公主還是趕緊整理一下儀表吧,下面還要受審呢。”

“審、審什麼……”韋貴妃故作鎮定,“本宮看就是年輕小兒女情難自禁、夜間私會,低調處理就是了,何必大張旗鼓,反倒丟臉。”

皇子和來和親的別國公主偷情苟且,自然也絕不是不怎麼丟臉的小事。只是比起晉王方才說的那些要命的話,能將事情用男女私會糊弄過去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韋貴妃腦子裡的弦幾乎要繃斷,如今只是勉力維持著。

代表永宣帝來的張總管臉色十分難看,意識到這次捲進了大|麻煩,心中直呼倒黴,不敢貿然出聲。

韋貴妃還想再往外趕人平息事態,祝子翎忍不住拉下了容昭的手,疑惑道:“情難自禁?我怎麼看晉王彷彿都恨不得要把公主給掐死了?這是不光夜半私會,還要夜半殺人嗎?”

“月汐公主在大啟皇宮裡出了事,這可不是小事了,怎麼能不查清楚。”

晉王這時也清醒過來,憋青了臉,披上外衣勉強遮身,也試圖大事化小道:“那只是誤會,本王並無傷害公主的打算。”

容昭自然不會讓他們如此漏洞百出地糊弄過去,淡淡道:“誤會?莫非晉王方才對公主在此處百般驚異,指責北狄背信棄義,還不止一次提到今夜之事原本乃是為了暗算孤,也是誤會?”

容昭說著轉向張總管,問道:“張總管,你也聽到了吧?”

張總管臉色僵硬。他是在譽王逼宮一事之後,因永宣帝信任的何總管倒黴被叛黨殺了,才被提上來當了新任大內總管,因此底氣並不是很足,自覺太子和貴妃誰都得罪不起。

只是這麼被容昭問到,張總管也只能勉強道:“奴才,奴才確實聽到了……”

容昭繼續問:“既然如此,勾結別國,暗算太子,不知該當何罪?”

張總管咽了咽唾沫:“奴才……奴才人微言輕,不敢妄言,不如……不如請皇上定奪?”

“不,何、何必打擾父皇,都這麼晚了……”晉王神色倉惶,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道,“太子殿下確實多慮了,本王只是……只是一時不甚清醒,說了幾句胡話。”

“哦?是嗎?”容昭眉梢微挑。

祝子翎這時出了個主意:“晉王殿下既然如此不想對公主負責,那低調處理也不是不行。”

迎著晉王和韋貴妃詫異的目光,祝子翎微微笑著說道:“畢竟惹出了這樣的事,晉王便安安靜靜在這宮中呆上一段日子,清心寡慾,往後都不能再和月汐公主和使團接觸,如何?”

乍一聽起來祝子翎說的不過是軟禁一段時間,這實在是再輕不過的了,晉王詫異過後眼中一喜,就要趕緊答應下來:“好……”

然而話一出口,他突然意識到什麼,整個人都霎時一僵。

他已與月汐交歡過,難說是否已經中了那兩天後就會讓人暴斃而亡的毒。雖說月汐如今還沒死,興許他也並沒有中毒,但萬一若是中了,他被關在宮裡,不能找北狄人要解藥,看似只是軟禁,但豈不是過兩天就會沒命?!

晉王一時間心驚肉跳,既擔心自己中了毒命不久矣,又擔心祝子翎提出這樣的要求會不會是已經清楚了內情,僵在原地難以言語。

容昭卻是乾脆當他預設了,“翎兒開口,孤便放過你們這一次。就這樣吧。來人,將月汐公主送回去,此處從現在開始嚴守,往後未經孤的許可,不準任何人隨意進出。”

晉王聞言臉色極為難看,連忙看向那月汐公主,然而對方只是低頭跪扶著,沒有反應。

侍衛聽了容昭的命令上前,要將人帶走,結果碰到人之後愣了愣,旋即驚慌喊道:“殿、殿下!公主……公主好像沒氣了!”

“什麼?!”

晉王比任何人都要慌張,連忙過去將月汐檢查了一番,最後不得不承認,對方是確確實實已經沒命了。

別國的公主直接死在了皇宮裡,這下再怎麼想捂,事情也不可能隨便捂住了。晉王跌坐在月汐公主的屍體旁,滿臉恐慌,韋貴妃同樣也是臉色慘白,呆呆地站著,一時沒了反應。

容昭叫來太醫,確認人已經徹底沒救了,這才重新看向晉王,冷聲道:“事已至此,孤也只能先將你關在這裡了,好自為之吧。”

晉王聽到這話終於打了個抖回過神,看著轉身準備離開的容昭神色大變,跌跌撞撞地追了過去,喊道:“不不不……我不能呆在這兒,我要見北狄副使!容昭……太子殿下!我認罪!我願意認罪!讓我去找北狄人,我不能死!我需要解藥!”

容昭停住步子,轉過頭卻並不往回走,只站在原地,淡淡問道:“你認罪?”

晉王見他一副明顯還想一走了之的態度,想到自己不知道過上多久就會七竅流血而死的場面,只能慌忙說道:“我認!我都認!今天確實是我和北狄人商量好了,打算將月汐引到你那裡去。月汐是北狄用藥灌出來的毒人,跟她交合次數多了,會讓身體逐漸虛弱,若是再服另一種藥,只交合一次就會在兩天後暴斃。我……我現在就中了這毒,必須要找北狄人要解藥!”

晉王為了自己的命,一股腦地將原本的謀算都說了出來。

他藉著禁衛軍統領和韋貴妃掌控宮闈的便利,讓人在容昭宮中下了極為烈性的催|情|藥,並支開祝子翎,而後再讓容昭宮裡的宮人把月汐公主帶過去,到時便可以營造出容昭□□月汐公主致死的假象,並且安排了許多人意欲當場捉姦。

到時候這麼多人都親眼看到了容昭的□□之行,還弄死了北狄公主,即便他是太子,也不可能壓下此事。而且晉王還準備讓祝子翎也親眼看到此事,屆時祝子翎這個福星覺得被容昭背棄,所謂福運想必不會再保佑容昭。到時候容昭不僅會風評下降,等幾日後毒發暴斃,也可以被說成是他背叛了福星的因果報應,藉此將中毒的事情掩蓋過去。

到時容昭死了,太子之位自然是由他來坐。他再以北狄被容昭害死了一個公主為由,降低些條件將於胡烈這個大王子放回去。

待到北狄人一走,此事便堪稱天衣無縫。

只是晉王打算得很好,實際上容昭從一開始就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靠著探子和毛團出馬,早把晉王和北狄副使的計劃弄得一清二楚。

這麼歹毒的算計,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為妙。容昭也沒做多的,只帶上毛團,由祝子翎教導了一下毛團精神異能的運用,那在容昭房中下催|情|藥,和領著月汐公主過去的人,就都被一隻沒有在意的小鳥迷了思緒,以為自己的目的地是容昭房裡,實際卻是去了晉王的所在之處。

如此一來,晉王的精心籌謀最終全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祝子翎和容昭要將晉王與北狄使團隔絕,自然也是故意為之。果然死亡危機之下,晉王不僅無心辯駁,更是乾脆直接認罪了。

如今眾目睽睽之下,晉王這一番話說出來,便再不可能翻供了。

韋貴妃倒是有心想阻止兒子主動承認罪行,但聽到晉王口口聲聲喊著要解藥,便也不敢去攔,只哭著立刻要命人去找北狄人算賬。

祝子翎和容昭倒是悄悄相視一笑,只感到一陣解決了麻煩之後的輕鬆。

“晉王認罪了,殿下是不是不好再攔著他去要解藥了?”回屋後祝子翎有些遺憾地問道。

容昭卻是勾了勾唇,說:“即便不攔,這般奇毒的解藥又哪裡是那麼好找的。”

晉王勾連北狄,害得祝子翎險些出事,發燒昏迷了好幾天,這仇容昭可是一直記著的。

如今都有了機會,他可不會還讓對方能活得好好的。

祝子翎眨眨眼,聽出了容昭的意思,跟著笑了起來:“殿下說的對,晉王人品那麼差,肯定找不到解藥。”

他的異能倒是可解百毒,不過意圖謀害容昭的人,他哪怕異能再多,也不會施捨給對方一分一毫。

之前那月汐公主還沒完全斷氣的時候他沒救,晉王這個主使他更不可能去救。

死了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