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於你但我卻失了你
你的離去讓我哀慟不已
——引子
“哼……”娜塔莎在原地望著扎貢納斯離去的背影，沒有跟上去。
她想起扎貢納斯在之前的結盟大典上曾經往大廳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那有什麼東西，於是飛過去左右張望了一下，見什麼也沒有，就不繼續出去搜尋了，回到給自己安排好的房間中休息。
用去圖書館這種方法倒是很好甩開娜塔莎，她自小就貪玩，覺得這世界上最枯燥的東西就是書本，所以她從來不會去書本多的地方。
也許扎貢納斯也有一定的這樣的目的，不過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畢竟是普里斯特一手改造的大聯盟，在藏書這方面做得絲毫不馬虎，他本人也會隨身帶著一本書，祈禱時翻出來看看，別人戲稱其為“聖光小冊子”。
到了圖書館裡，扎貢納斯就收起雙翼換作雙足走路了，不然翅膀會撞到書架的。
雖然這裡的書籍分門別類很有秩序，扎貢納斯沿著找了幾十分鍾，還是沒有找到他心中所想的書。
“我聽說大聯盟圖書館裡的藏書，是整個晴雪城最全的了，應該會有族裡禁止收藏和翻閱的那本吧……？”
“現在喜歡看書的人已經不多了。”
冷不防身後傳來了男子的說話聲，扎貢納斯微微一驚，回過頭來，那人是普里斯特，正背著手微笑著。
“是嗎……”扎貢納斯也回以微笑，他絕不會讓普里斯特幫他找那本書的。
“當然是，這是個以武為尊的世界，很多人為了生存下去，只顧著不斷地磨練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強，都忘了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普里斯特看著他過來時的方向，覺得這麼對新的結盟夥伴說話有些不妥，於是轉移了話題：“我很喜歡你們天怒人的一點是，飛過的地方，會落下雪白的羽毛。我感覺從幾天前開始，這裡好像就變得離天堂更近了一樣。”
“……謝謝。”扎貢納斯牽了牽嘴角，心道這普里斯特話真多，怎麼還不走。如果普里斯特不是天輝大聯盟的首領，他一定會直截了當地讓普里斯特避開自己的。
“既然你喜歡看書，那就多拿一些回去看吧，這裡沒有坐的地方，怪累的。”
“嗯。”
普里斯特背著手走了，扎貢納斯松了一口氣，他終於走了！
要是真的能找到那本書的話，扎貢納斯當然不能拿回去看，必須在這裡把需要的內容全部記下來。
不過今天，他確實有那麼一瞬的時間裡察覺到了仙德爾莎的存在，簡直和真實一模一樣，但是仙德爾莎早就死了，是被娜塔莎害死的，他又不得不讓自己相信那是幻覺。
“你在找什麼書？”
這次是個女性的聲音，先開始扎貢納斯真的嚇了一跳，他以為娜塔莎也跟過來了。
還好，來的人不是娜塔莎，是個膚色偏紫的女人，扎貢納斯一時想不起這叫什麼種族了。
“你是？”
“聖堂，和你一樣，是個遺蹟契約者。”拉娜婭笑了笑，“剛睡醒，隨便出來走走。有什麼能幫到你的？”
直接接近娜塔莎，企圖會太過明顯，拉娜婭選擇了接近扎貢納斯，要是扎貢納斯對天怒女皇也抱有仇意，仙德爾莎的復仇難度將會減少很多。
扎貢納斯看了看窗外下午的陽光，似乎在消化著拉娜婭說的“剛睡醒”這番話，然後道：“我可以自己找。”
“好吧……”拉娜婭也不堅持，就倚靠在一旁的書架上看著扎貢納斯一排排找過去，“冒昧問一句，你覺得……”
拉娜婭忽然將聲音壓低了許多，“天怒女皇的為人怎麼樣？”
“糟糕透了。”
“真是可惜，不過到了這裡來之後，約束應該會比蒼白之巢要小多了，如果你不會懷念那個地方的話。”
扎貢納斯尋找書的手忽然停了下來，“我確實很懷念那個地方……”
“嗯？”
“過去的那些美好我將一直銘刻在心，但是，那個人已經不在了。”扎貢納斯咬了咬牙，可是他發覺即使是這樣，也抑制不住即將湧出的淚水。
“我好想她，好想她……”扎貢納斯把手撐在書架上，一對向前合去的翅膀微微顫抖著。
拉娜婭看不見扎貢納斯現在是什麼表情，不過能想象得到。
“可是我卻把她錯過了！”
“我還什麼都沒有告訴她……”
“可是我再也沒機會告訴她了……”
安靜的圖書館內可以清晰地聽見扎貢納斯的抽氣聲，拉娜婭輕嘆了口氣，這也是仙德爾莎的要求，只為復仇而接近扎貢納斯，其他的，任何的一切，哪怕扎貢納斯說了，拉娜婭也將不會告訴仙德爾莎的。
不趁著仙德爾莎還有復仇之軀的時候見一面，以後說不定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幾十分鍾前，拉娜婭問過仙德爾莎，如果你復仇成功了會怎麼樣。
“或許我會消失吧。”仙德爾莎淡淡地說。
仙德爾莎的這具靈魂形態，本來就是用復仇的力量凝聚出來的，待仇報了的那天，她也將就此消散了。
“我知道是誰毀了她，我會用我的雙手，代替她復仇。”許久之後，扎貢納斯重新站直了身體。
“你能夠成功的。”
扎貢納斯回頭看了拉娜婭一眼，拉娜婭表示肯定地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又過去了幾十分鍾，快要走到圖書館盡處的扎貢納斯終於說：“我找到它了。”
拉娜婭走了過去，扎貢納斯把書架最底層的一本厚厚的書抽了出來，翻到了中間的一頁。
“天怒族的致命弱點，就是女神絲奎奧克在極度悲傷下留下的眼淚，與極度憤怒時湧出的怒火的集合體。這樣的物質，天怒人只要在血液中沾上一點，就會在極度痛苦中死去……”
“似乎很難得到的感覺。”拉娜婭也在扎貢納斯身後看到了這幾行內容。
“但只有這一種方法。我身為天怒人，無論有多強的實力，也殺不死天怒女皇，這是女神絲奎奧克定下的規則。”
“你有了這些，就能辦到了嗎？”
“也不能。因為我終究還是天怒人。”說到這裡，扎貢納斯看向拉娜婭。
“好，我會協助你。”拉娜婭立即同意道。
扎貢納斯也沒想到拉娜婭竟然答應得這麼快，不禁問道：“首領不會對你怎麼樣嗎？”
“真的到了那一天，娜塔莎肯定也會原形畢露的！”
“我想也是這樣。”扎貢納斯點了點頭，重新把書合上放回原來的地方，站起身來。
“那麼先祝你好運了，我馬上還要和幾個人出去一趟。”拉娜婭說著便轉過身，嘴角還帶著一絲嘆息般的微笑。但願他們二人還是能夠見一面吧，不然真的會成為一個巨大的遺憾的。
扎貢納斯跟拉娜婭道別之後，自己也緩緩朝圖書館的出口走去。想記住這些要點是簡單，可到底要怎麼做？
-
這次瑞基真的出動了情報部所有的人，白天他已經通知城門護衛嚴格把守了，勢必把晴雪城搜個底朝天出來。
“扎貢納斯已經同意跟我們合作了，他需要一些時間。”隊伍分別之前，拉娜婭對仙德爾莎道。
“別用‘我們’這個詞。所有長著翅膀的傢伙，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諷刺。”
拉娜婭看了看仙德爾莎殘破的後背，不再說話了。
空餘的時間拉娜婭也沒有閒著，她給每個小隊的隊長各做了一個“對講機”，這樣走散了有誰發現了情況，還能聯絡到。
普里斯特的辦公室衝進來一個人。
“又有信？”普里斯特放下手中的書，朝傳信員走了過來。
“十萬火急！首領，是從教會騎士團那邊寄過來的！”傳信員氣喘吁吁地說道。
普里斯特眉頭一皺，即刻開啟了信件。
內容只有一行：“速回教會，我們在城內發現了盜賊公會的據點！”
普里斯特將信紙往桌上一放，臉上寫著義正言辭。“聖城不容許有地下勢力存在。”
“你回去吧。”普里斯特對傳信員說了一句，一手帶上聖光小冊子，一手抄起擺在牆邊的……呃，錘子，便起身離開了辦公室，直向室外走去。
傳信員愣愣地看著普里斯特離開，滿是不解，“沒這麼急吧？這都幾點了……”
“心向光明，驅逐黑暗！”身影消失之前，普里斯特還舉著錘子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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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信員猛地嚇了一跳，接著打了個哈欠，順手幫普里斯特帶上門，也離開了。
從天輝大聯盟到教會的路不長，也不短，普里斯特用了半小時奔跑到了，抬頭看了看鐘樓，指標正好指向了晚上十一點，在這麼近的地方，鐘聲敲得嗡嗡作響。
普里斯特扛著錘子爬上階梯，這樣子怎麼也不像是回到教會，而是來教會砸場子的一樣。
教會門口還有人執勤，他們立刻就認出了普里斯特，兩人默契地把門開啟，讓普里斯特進去，然後再關上。
“呵啊——”
茉崔蒂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從鐘樓內部通向外界的間隙看了一眼夜色。這裡少說也有上百米高，看來這幾天都只能睡這了，不過風的感覺還不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