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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5 吃味兒

宰相們見此。

大多苦笑著搖頭。

尤其是錢中書等與蘭陵公主對立之人。

女皇竟如此恩寵範陽縣侯蘇賢!

那擅闖御書房的小太監,本該拉出去亂棍打死的,結果就因為送來的是蘇賢的奏疏,女皇非但沒有懲罰他,反而賞賜……

錢中書心中很不是滋味兒。

無他——

因為蘇賢與蘭陵公主較為親近,與太子殿下反倒是越來越疏遠了。

眾臣心思各異。

御書房中安靜下來。

女皇精神抖擻的翻看著蘇賢的奏疏。

宰相們默默注視著女皇的一舉一動,他們還等著女皇看完之後,趕緊說一說那位神秘人物呢。

錢中書忽然略有出神,看了眼御書房中的諸位宰相,除了劉侍中等中立派之外,幾乎全是蘭陵公主那一邊的人馬。

他暗中長嘆,太子殿下與他在朝中愈發式微了啊!

但他久經朝堂,心智之堅,非常人可比,他稍微感嘆一番,很快便重新振作起來。

太子殿下在朝堂中,就只有他一個人了,他必須為太子保駕護航!

數日前,幽州刺史之位的爭奪中,他拼盡了全力,最後成功,曾讓他與太子高興了許久……

這次,他眸光微微一閃,盯上了女皇口中的那個神秘人!

此人不簡單,在能力上不弱於範陽縣侯蘇賢,這等人才,他一定要想辦法拉攏,為太子殿下效力。

另外一邊。

蘭陵公主心中也有一點吃味兒。

她十分清楚蘇賢與女皇之間有什麼“故事”,見女皇過分恩寵蘇賢,難保她心中不會胡思亂想。

不過,想起蘇賢啟程前往河北道的前一天晚上,蘇賢對她的保證,蘭陵公主心中稍安,她還是相信蘇賢的——

絕不會因為抱上女皇大腿,就忘了她!

……

良久之後。

女皇將那本奏疏合攏,看完了。

她抬眸,迎著群臣的目光,重點看了眼錢中書,面色未變,緩緩說道:“蘇愛卿在奏疏中,發表了關於幽州刺史空缺一事的看法。”

眾臣聞言微微一愣,這事兒不是早就結束了麼?還提它作甚?

錢中書心中猛然一凸,預感到不妙,他緊緊盯著女皇,那蘇賢莫非想與他爭搶幽州刺史的香餑餑不成?

女皇接著說道:

“蘇愛卿在奏疏中,向朕強烈舉薦一人,現任瀛州刺史唐矩,蘇愛卿說此人對遼國局勢頗有見解,能力也十分凸出……”

“……”

眾臣面面相覷,都感到一絲意外。

蘭陵公主峨眉微動,她知道唐矩是何人,不管怎麼說,既然蘇賢有此需求,身為“盟友”的她自然要幫忙,義不容辭。

錢中書心中咯噔一聲響,眉頭擠出一個“川”字型,不好,擔心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

幽州刺史,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搶到手的,決不能被人半路劫走!

不然太子殿下該多麼失望。

更何況,蘇賢還是蘭陵公主那邊的人。

“陛下!萬萬不可!”

錢中書沉聲而出,拜道:

“新任幽州刺史已定,陛下君令已下,自古君無戲言,還請陛下駁回範陽縣侯的痴心妄想!”

“錢中書此言不錯,自古君無戲言。”女皇依舊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陛下英明。”錢中書松了口氣,幽州刺史看來保住了,得意的他,在心中暗暗對蘇賢嘲諷道:

“哼,你以為憑著陛下的恩寵,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麼?”

“……”

蘭陵公主見此,正準備幫蘇賢說話,不過女皇忽又開口說道:“話雖如此,但……蘇愛卿總歸是不一樣的!”

“陛下?”錢中書心中又是一沉,雙目一瞪,預感到不妙。

“朕經過慎重考慮,決定……准奏!同意蘇愛卿所請,改封現任瀛州刺史唐矩,出任新任幽州刺史!”女皇緩緩說道。

“陛下英明!”蘭陵公主與尚書六部的宰相們趕緊送上一計馬屁。

“陛下不可!”

錢中書當場就急了,言辭懇切的勸阻,同時也在心中誹謗道:“那奏疏送來還不足一盞茶的時間,如何就‘經慎重考慮’了?”

“……”

女皇不為所動。

錢中書見狀,狠狠皺著眉頭,沉聲勸道:

“陛下,那範陽縣侯返回河北道,只為衣錦還鄉,他沒有權力插手河北道之事!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蘭陵公主嫣然一笑,對錢中書說道:

“錢中書恐怕有所不知,範陽縣侯遠赴河北道,並非是為了衣錦還鄉,而是遵照陛下之命暗中抗遼!若他都不能插手河北道的軍政事務,誰能?”

“不錯!”

女皇點頭,表示有這回事。

錢中書頓時啞口,不過他心智堅定,不會輕易放棄,此計不成馬上又生出另外一計,大聲駁斥道:

“話雖如此,但新任的幽州刺史已經走馬上任,已成定局,範陽縣侯遠在河北道,竟上書干擾陛下的決斷……諸位,這不是小事啊!”

劉侍中主動站出進行駁斥:

“範陽縣侯遠在河北道,自然不知朝中之事,上書舉薦新任幽州刺史,並無任何不妥!至於干擾陛下決斷更無從談起。”

錢中書的眉頭又緊皺了一分,但他還沒有放棄,苦思冥想之下,靈光忽然一閃,又大聲拜道:

“陛下可知,範陽縣侯所舉薦之瀛州刺史唐矩,究竟是何人?”

“唐矩……聽著有些耳熟。”女皇陷入沉思。

“陛下,那唐矩非但是世家子弟,更是範陽縣侯的準岳父!範陽縣侯與唐家聯姻之女,便是唐矩的長女!”

“竟有這層關係?”女皇低眸看了眼那本奏疏,面色略有詫異與一絲絲的……吃味兒,遲疑起來。

“……”

錢中書見此,認為找準了門道,然後抓緊機會趁熱打鐵、落井下石,在那慷慨激昂、唾沫橫飛,汙衊蘇賢此舉是以權謀私!

最後懇請女皇降旨,駁回蘇賢在奏疏中的請求,然後免除蘇賢範陽縣侯的爵位,貶為庶民,以儆效尤!

蘭陵公主在旁,也注意到了女皇面色上異常。

不過,她解讀出來的內容,並非是錢中書所理解的那樣,而是單純的吃味兒,或者說吃醋、嫉妒等等單純屬於女人的小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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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因為蘇賢即將與唐家聯姻,即將迎娶唐家嫡女!

要娶其他的女人了!

所以,女皇聽說唐矩是蘇賢準岳丈之際,才會不自覺面露吃味兒的表情。

針對蘇賢與唐家聯姻之事,蘭陵公主其實沒有多大感覺。

在她看來,無論是柳蕙香,還是唐淑婉,亦或者貌似對蘇賢有意思的南宮婉兒,都不是她的對手,不放在眼裡。

可是女皇……

她見女皇面露如此表情,頓知女皇對蘇賢也有很強的佔有慾,這讓她從心底冒出一股濃濃的危機感!

屬於自己的某種東西,即將被女皇霸道的奪走!

她絕不允許……

好在,蘭陵公主還是理智的,她快速壓制住自己的情緒,當務之急,是打消掉女皇的顧慮,幫蘇賢奪下幽州刺史。

她定了定神,對女皇拜道:

“陛下,臣坐鎮河北道之際,曾親自見過那唐矩,如範陽縣侯在奏疏中所說,此人確有能為……”

尚書六部的宰相們,見蘭陵公主都站出來了,也紛紛跟隨,說什麼“舉賢不避親”,幽州刺史那樣重要的位置,應該“能者居之”等等。

女皇漸漸回過神來。

面上的吃味兒表情漸漸消失。

她其實早已知曉,蘇賢將與唐家聯姻,若是在以前,她絕對會阻攔,不過現在嘛……剛才只是身為女人的本能反應罷了。

相對於蘇賢的功績,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

加之,她剛剛才被“南陳同意合作抗遼”的天大好消息“轟炸”過,那也是蘇賢的功勞,她現在愛蘇賢還來不及,又怎會在這種“小事”上寒了蘇賢的心呢?

所以,女皇的表情漸漸變了,遲疑之色消失。

錢中書的表情也跟著變了,這樣都不能勸阻女皇,他心中大急。

新任幽州刺史都已上路,難道要被追回麼?

那樣豈不招人笑話!

不行!

錢中書心念如電,快速思考對策。

終於,他又一次靈光一閃,大聲對女皇拜道:

“陛下,範陽縣侯在查案一事上,確有了不得的才能,尤其是從含嘉倉城廢墟之下發現的那數百萬石糧食……”

“不過,這並不能說明,範陽縣侯就能妥善處理梁遼兩國間的繁雜事務,他畢竟年少,需要更多的歷練。”

“尤其是幽州,地位十分重要,不是小兒遊戲之所,還請陛下三思,應當派遣老成、穩重之人坐鎮河北道方可!”

“請陛下明鑑!”

“……”

話音落後,眾臣沉默。

其實,錢中書此話也有一定的道理……

不過,女皇聞言後卻嫣然一笑,看著錢中書問道:“錢中書的意思,是說蘇愛卿的能為不足以擔此重任?”

錢中書躬身道:

“臣不敢,臣只是建議穩妥一些,畢竟範陽縣侯雖然厲害,但也太年輕,年輕人嘛,總是容易衝動,進而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錯!”

女皇點了點頭,這話她十分認可,眼前不由浮現出蘇賢“撲在她身上”以及“心安理得享受她特殊服務”的畫面,抿嘴笑道:

“此話倒也有理,年輕人就是易衝動,還膽大包天……”

“……”

錢中書見此,不由大喜,認為女皇聽進去了。

蘭陵公主等人則是心中微微一咯噔。

女皇旁若無人,繼續說道:“不過,若說犯錯,倒也沒那般嚴重,畢竟……是朕刻意勾……引導的……”

啥?

群臣一臉懵。

女皇最後一句話似乎沒有聽懂。

“咳咳!”

女皇回過神來,面不紅氣不喘,抬眸看著錢中書及諸位大臣,燦爛笑道:“諸位愛卿不是好奇那位促成我大梁與南陳合作的功臣是誰麼?”

“對啊,剛才被打斷了,竟差點忘了這一茬,臣等敢問陛下,那人究竟是誰?”眾臣問道。

女皇容光煥發,精神抖擻,面貌一新,嘴角笑容久久不散,迎著眾臣渴求的目光,她清了清嗓子,看著錢中書問道:

“此人促成大梁與南陳合作,是什麼功勞?”

“功在社稷,足以載入史冊!”錢中書想也沒想就答道。

“此人的能力如何?”女皇又問。

“此人之能為,足以坐鎮河北道,抵抗遼國鐵騎的襲擾!”

“說得好!”

女皇含笑點了點頭,隨即停頓一瞬,似是在斟酌字句,數息後方才笑道:“那人其實並不神秘,諸位愛卿都認識。”

她話說一半便打住,還側眸瞥了眼錢中書,嘴角笑意漸濃。

錢中書微微蹙眉,心中漸漸升起不好的預感……對了,女皇為何忽然重提此事,還問他那些問題,莫非……

錢中書心神劇烈震動,張大嘴巴微微喘氣。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他緊咬牙關,將那個該死的念頭強行壓制下去。

在場的宰相們也不是庸俗之人,心中也漸漸有了一些猜測。

女皇沒有繼續折磨大家,幹淨利落的道出那人姓名:

“那人便是範陽縣侯、左武衛大將軍,錢中書口中年輕易衝動、能力不足以坐鎮河北道的……蘇賢,蘇愛卿!”

“……”

御書房中鴉雀無聲。

這個結果,眾臣雖隱隱有所猜測,但現在親耳聽女皇道出,心中的震驚還是宛若天崩地裂,從頭震到腳。

“不!不可能!”

錢中書不敢相信,當場失態。

回想起方才自己對“那人”的誇讚,他無地自容,真恨不得用腳趾挖出一個三室一廳,然後躲進去。

而且,他方才還想著將“那人”拉攏過來,為太子殿下效力呢。

可是誰曾想到,“那人”就是蘇賢……

他汙衊人家太年輕,易衝動,不足以坐鎮河北道抗遼,結果人家反手就丟出一件吊炸天的壯舉。

這事兒太魔幻……

“住口!陛下親口所言,豈能有假?”

其餘宰相,包括蘭陵公主,全都對錢中書口誅筆伐。

蘇賢又下一件大功,讓他們既感到意外,細想之下又覺得附和情理,加之此事又出自女皇之口,便由不得人隨意詆譭。

南宮婉兒緩緩深吸一口氣,雙目漸漸痴迷,蘇賢又立下一件天大的功勞,若他向女皇討要她……她將像最卑賤的女奴般報答他。

蘭陵公主心下更是大喜,蘇賢越立功,對她越有好處。

其餘宰相也是反應不同,但大多都是高興與讚歎,大梁有蘇賢,是大梁的福祉……

女皇很滿意眾臣的反應,隨即緩緩道來,將數日前,蘇賢提出聯合南陳抗遼之事一一道出,講得那是津津有味。

眾臣聽得也是如痴如醉。

不過,蘭陵公主除外。

她聽著聽著,面色慢慢的就變了,由一臉高興轉化為……吃味兒,眼神略帶警惕的看著高高在上的女皇。

為什麼?

因為這件事她不知道!

蘇賢沒有告訴她!

但卻告訴了女皇!

蘇賢對她有所隱瞞!

經那晚之後,蘭陵公主本以為,她與蘇賢之間已無秘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兩人猶如一體。

可現在卻冒出這檔子事……

兩人間的合作,還能不能愉快的進行下去了?

蘭陵公主峨眉緊蹙,一瞬間想到這許多,面色略微難看,心中有股莫名的氣很想發洩出去。

女皇心情大好,龍顏大悅,容光煥發,沒空觀察每一個臣子的反應,起身大手一揮,朗聲下旨道:

“蘇愛卿所請,准奏!改封現任瀛州刺史唐矩為新任幽州刺史,即刻上任,不得拖延!欽此!”

“陛下英明!”

宰相們習慣性躬身一拜。

當然錢中書除外。

他現在十分失望,亦十分沮喪,臉上火辣辣,宛若被蘇賢與女皇聯合起來扇了幾十耳光似的。

想到東宮中的太子殿下,得知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搶到手的幽州刺史,被蘇賢強勢半路劫走之後,將會是什麼反應?

他沒臉去東宮啊!

“退朝!”

女皇轉身離去。

乘龍攆回到後宮徽猷殿。

宮女們遵照她的吩咐,已在浴室備下沐浴香湯,撒上鮮嫩的花瓣,氤氤氳氳,整座浴室宛若仙宮。

女皇來到浴室,在宮女的服侍下盡褪龍袍,揮退宮女後,慢慢步入那鑲嵌著金絲的巨大浴桶。

“舒服!”

她心情本就極好,再經熱水一泡,頓時渾身舒暢,躺在浴桶中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

“不知蘇愛卿在河北道如何了?有沒有想朕?”

她喃喃自語,腦袋斜靠在浴桶的邊緣,雙眸微微睜開,低頭,瞥了眼蘇賢最喜歡、最愛不釋手的寶貝。

傲雪紅梅,險峻奇峰,莫說是蘇賢,就連她自己看了也是心中微微一蕩。

“嗯……”

女皇腦袋重新後仰,雙眸輕輕閉合,面色燻蒸暈紅,不知想到了什麼,整個堆雪般的嬌軀輕輕一抖。

“也不知那蝴蝶谷神醫李青牛,究竟藏身於何處?刑獄司大捕頭消失多年,卻始終沒有音訊,也沒找到那李神醫。”

“朕這身子上的舊疾,只有李神醫能醫治……”

“……”

女皇再也沒有心思享受沐浴了。

匆匆搓洗一遍,便吩咐宮女進來更衣。

穿戴整齊後,她來到徽猷殿的偏殿,命人叫來刑獄司少司寇,很快,少司寇入宮,行君臣之禮。

“刑獄司大捕頭消失數年,為朕尋找那蝴蝶谷神醫李青牛,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果真沒有一丁點訊息傳回?”女皇問道。

“回稟陛下,老臣……還未收到大捕頭的任何訊息。”少司寇心下納悶,女皇怎麼忽然就問起這一茬來了?

“果真沒有?”

“老臣不敢欺瞞陛下,果真沒有!”

“……”

女皇盯著少司寇看了許久,直至少司寇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這才收回帝王威壓,揮了揮手道:

“知道了,你且下去吧,一有訊息需立即稟報。”

“老臣遵旨。”

少司寇擦著額頭上的冷汗退出偏殿。

女皇思忖一番後,扭頭看著身旁的南宮婉兒,吩咐道:

“傳朕旨意,普天之下,若誰能提供蝴蝶谷李神醫的線索,朕賞千金。”

“若誰能幫朕找到李神醫,朕賜蟒袍,另,若有官身,連升三級,若無官身,則賞賜萬金!”

“遵旨!”

南宮婉兒瞬間洞悉了女皇的心思,當場親自下去做安排。

不過,她卻是“洞悉”錯了。

她以為女皇是為了治病,是為了徹底拔除病根,這才釋出這等驚天懸賞。

畢竟,女皇貴為皇帝,為治病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合情合理。

不僅僅是南宮婉兒“洞悉”錯了,懸賞一經釋出之後,上至朝臣,下至百姓,都認為女皇只是為了治病,方有此舉。

但實際上,女皇是為了蘇賢,為了獎勵蘇賢,為了讓蘇賢盡興,為了讓蘇賢得償所願……當然也為了她自己,她已有許久未曾嘗過那銷魂的滋味兒。

不得不說,懸賞一出,整座神都城直接沸騰了。

不提什麼“千金”、“萬金”的賞賜,單單一個蟒袍就足以令人沸騰!

比如刑獄司的少司寇,得到訊息後直接跳了起來,若不是職責在身,他真的會親自動身前往蜀山搜尋那李神醫。

並且,這條懸賞也以旋風般的速度,連夜衝出神都,瘋狂傳向四面八方。

一時天下皆驚!

……

……

數日後。

河北道。

瀛州。

今天已是十月十一。

在蘇賢的計劃表中,十月十四,將在幽州平安市與納蘭節密談;十月十五,要抓著楊芷蘭一起賞月吃月餅。

所以說,蘇賢近期要啟程前往幽州一趟。

今天是十月十一,據十月十四已經不遠。

但他還沒有動身,依舊待在瀛州。

因為,他在等待神都的訊息,幽州刺史的爭奪,到底有沒有成功?女皇與蘭陵公主到底給不給力?

就看這兩天。

若成功的話,他將與唐矩結伴一起北上幽州……

今日上午。

蘇賢來到瀛州州衙。

唐矩值房,與唐矩一起等待訊息。

蘇賢不停派人去官道上打探訊息,也不時有人回來稟報,但無一例外,大半個上午過去了,依舊沒有等到來自神都的訊息。

值房中,蘇賢與唐矩正閒坐喝茶。

“賢侄啊,不管今天有沒有訊息,你都不要再等了,明天就啟程出發吧,畢竟你的大事為重。”唐矩勸道。

“目前看來,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今天能收到神都傳來的好消息,然後與世叔一同前往幽州!”蘇賢道。

“……”

兩人繼續等待,聊著遼國的局勢。

日漸高升,眼見中午飯點將至。

唐矩說完一段長篇大論後,習慣性側頭瞄了眼洞開的大門,順手從茶几上端起一隻茶杯,準備抿上一口。

蘇賢眉頭微挑,笑著勸道:“世叔,你不用心急,該來的始終會來,我們耐心等著便是。”

唐矩茶也不喝了,不自然的瞪著蘇賢,大聲糾正道:“老夫沉浮官場十餘年,這點城府還是有的,豈會……心急?”

“世叔果然不心急?”

“當然!”

“可是世叔,你手上拿著的那只茶杯,是小侄我的!”蘇賢一幅憨厚的樣子,抬手指了指唐矩手上的茶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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