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章山下,虞千秋急急而奔。
“同為儒門之人,竟也會爭奪儒家秘典。這當中定不尋常。”
虞千秋一邊思考,一邊趕路。突然,一股莫名驚顫,浮現心頭。
“有殺氣。”
念頭方起,驚見一道宏大掌氣,破空逼命而來。
虞千秋身形瞬動,幾換方位,堪堪避開。
“交出秘典,死的體面。”面具客赫然登場,殺意高張。
虞千秋劍指一揚起,金黃劍芒隱約閃爍。
“冥頑不靈。”
面具客沉聲一喝,雲手推納風雲,儒門極式,凜然出手。
“盡心篇,儒令春秋。”
虞千秋見狀,同時冷哼一聲,凝聚一身劍元,盡賦黃金劍指。久違極招,沛然而現。
“一式,留神。”
兩人曾有一戰,心知對方根基不凡,不下於己,因此行招之間,毫不保留。雙方眼一對,氣一吐,身形瞬動,極招相碰。
轟!
兩人極招初會,霎時間天顫地震,在一片轟鳴當中,兩人所處地面,登時下陷三尺。恐怖而凌厲的氣勁,更是直摧周遭林木。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際,驚見面具客另一手凝元納氣,拿捏陰陽。抬手處,赫然是道門極式。
“天下篇,諸生如夢。”
“什麼!”
虞千秋面色大變,匆忙間,一指點出,卻不敵面具客絕式之威,撼然倒飛,落地歐紅。
面具客趁勢再進,隻手屈指成爪,直衝虞千秋腦門。
恰在此時,兩道劍光嚯嚯而來,面具客起手回招以對,卻也失去了擊殺虞千秋的機會。
“先生,我們來助你。”
吟風賦月急速而來,持劍護立虞千秋身前。
“何方宵小,竟敢在萬章山鬧事。”吟風長劍一陣,凜然喝道。
“礙事。”
面具客低喝一聲,雙手再納風雲。
“盡心篇,一氣浩然。”
“儒門絕式。”
吟風賦月兩人同時面色一變,繼而感到一股沛然之勁洶湧而來,當下強催功體以抗衡。
噗噗!
然而,兩人根基相較面具客相去太遠。一招之下,兩人各自負創。
虞千秋卻是趁此機會,快速欺進,一指,點在了面具客身前。
“一式,斷魂!”
一聲低喝,黃金劍指劍氣大漲,瘋狂的真元之力浩蕩而出,面具客如遭重擊,仰面倒飛。
“一式,留神。”
虞千秋指凝劍元,再贊殺招。
就在此時,天外再現恢弘掌勁,一掌逼退虞千秋。同時,一道流光快速而過,裹挾著面具客快速逃離。
虞千秋見追之不及,返身檢視吟風賦月兩人傷勢。
“我們沒事,但此人竟敢在萬章山鬧事,我們需要將此事稟告院長。反倒是虞先生,路上要多多小心,請。”賦月說完,攙扶著傷勢較重的吟風離去。
虞千秋看著兩人身影,最終還是沒有將院長之事說出。
“方才那面具客竟然使出了道門聖司的武學,看來不僅儒門,道門也同樣出事了。有必要往宗上天峰一行了。”
虞千秋思量完畢,匆忙而去。
而遠處,一道流光閃過,現出兩道身影。其中一個乃是與虞千秋大戰之人,而另一個,赫然便是風月學堂之院長!
“你太莽撞了。”院長說道。
面具客不甘的道:“若非功法尚未融合,使我功體不全,隻手便可鎮壓他。”
“夠了!”
院長怒斥一聲,道:“現如今你使出道門絕式必定讓其有所懷疑,你必須對此有所因應,不可影響大計。”
院長說完,化光離去。面具客不甘地哼哼兩聲,也跟著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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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煮酒評今古,彈鋏引光斷碧蘿。
逐利求名何日少,吟星賦月幾時多。
困心難把風波定,隨意總遭世態磨。
一涉紅塵無別路,江湖從此任婆娑。
天絕峰上,顧惜朝負手觀星,靜默無言。唯有風,在輕訴從前。
軲轆轆。
忽然,一陣車輪滾動的聲音傳來。夜流光推著輪子走了出來。
“好友。”夜流光輕喚了一聲。
“你怎麼出來了。”
顧惜朝回身,走到夜流光身後,替他推動輪椅。
夜流光搖了搖頭,忽然道:“好友心中有沒有怨過我將你捲入紅塵當中?”
顧惜朝微微一笑,道:“從我一劍毀去居住數十年的茅屋至今,從來無悔。”
“那就是說毀去茅屋之前後悔過咯。”夜流光笑道。
顧惜朝呵呵一笑,道:“雖然說不曾後悔,但有時候,依然會懷念當初的日子。遠離紛爭,逍遙自在。”
夜流光沉默了一會兒,嘆道:“煙都是我的責任。這次之後,我們再找一個地方,結廬隱居吧。”
“哈哈,等你放得下這個紅塵再說吧。”顧惜朝哈哈一笑,卻又輕咦了一聲。
“有什麼事麼?”夜流光問道。
“有人觸動了陣法。”顧惜朝眉頭一皺,而後閉目凝神,神遊方外,感受著法陣異樣。
“又是他。”
顧惜朝皺了皺眉眉頭,道:“你是怎樣招惹到那個傢伙的,把你雙腿弄成這樣還不夠,一直以來處心積慮的要殺害你。”
“嗯?”
沒等夜流光回答,顧惜朝再次發出了一聲驚咦,同時面色也沉重了許多。
“好傢伙,竟能以毒霧穿透我的天外驚鴻。”
夜流光眉頭一皺,道:“好友小心,此人毒術詭異無比,防不勝防。”
“無礙,我的輕靈之體可免疫大多數劇毒。”顧惜朝一招手,驚鴻劍便出現在他身側。
夜流光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曾與他交過手,但就是因為這樣才更應該小心。以他的心性,不可能在毫無勝算的情況下發動攻擊的。”
“好好好,我小心。”顧惜朝微微一笑。
夜流光謂然一嘆,道:“若是事不可為,不必顧我。”
“你放心,他們突破不了法陣,而有我在此,毒霧也傷不了你分毫。”
山上,兩人面對毒霧各自心態。山下,我不留看著慢慢升騰而起的毒霧,一臉自豪。
“我破不了你這個鬼陣法,我就燻死你們。啊,我怎麼可以這麼天才。”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匆匆而來,瞬間越過我不留兩人,然後在毒陣之前止步。
“嗯?顧惜朝的驚鴻陣,還有……毒?”
博嫻眉頭一皺,而後霍然轉身,目光落在我不留與煙朱身上,瞳孔猛然一縮。
“煙朱還有…………毒門叛逆,三更雨鈴我不留!”博嫻澀聲開口,充滿了無奈。
“哎,NO,NO,NO。”
我不留搖了搖食指,而後側身低首,一手捏著眉心,道:“是天留,我不留。”
鏘!
一旁煙朱則是直接朱劍出鞘,殺意凜然。
叮鈴鈴……
乍然,詭異鈴響,幽幽蕩蕩,絲絲腥雨,莫名而來。我不留的身影,逐漸隱沒在黑霧之中了。
“殺!”
驀然,一聲喊殺,煙朱首啟戰端。赤紅長劍劃出陣陣紅豔劍芒。
面對突然的殺劫,博嫻能否安然度過?
天絕峰上,顧惜朝冷眼相看。面對博嫻的殺劫,他是袖手旁觀,抑或仗義出劍?
無名荒郊處,李裔文遭遇七尊劍評技者,一場劍道新篇章,緩緩拉開。
“出劍,讓評技者見識你那令人驚豔的劍法。”
評技者負手而立,淡淡的語氣,是狂傲,更是自信。
“讓開。”
李裔文眉頭一皺,但卻將心頭戰意剋制了下來。現在情況已經顯得急迫,他必須用最短的時間將夜流光治好。只要將他治好,正道便能再添兩大戰力。
“不欲戰,那便飲恨吧。”
評技者劍指一動,身前黑劍,錚然作響。而後‘咻’地一聲,化作凌厲劍芒,直迫李裔文。
李裔文見狀,無奈之下,只得拔劍應戰。雙方你來我往,瞬息之間,已是交換數招。
劍接之際,李裔文覷穩評技者破綻,虛發一道劍芒後,抽身而退。
“沒讓評技者盡興,你哪裡都去不了。”
評技者嘿然一笑,身形瞬間移動一般,出現在李裔文身前。同時,手握黑劍,再度凌厲來攻。
“無奈。”
李裔文一聲低嘆,飛兇劍上,頓展萬丈劍芒。
“輕身一劍。”
不欲糾纏,李裔文太出手,便是極招,企圖快速解決這一次戰鬥。
鏘!
李裔文極招來的突然,又或者評技者是為試探李裔文劍法威能,竟是直接橫劍胸前,硬生生地承受了這一劍。
“竟有潰散功體之力,有點意思。”
評技者一舔唇角鮮血,眼中燃燒出見到獵物的獵人一般的神光。
李裔文不為所動,漸入戰鬥心境。手持飛兇,貼身劍接,凌厲劍芒恍若江河般滔滔不絕。評技者見狀,氣勢一斂,淵停嶽恃,掌中黑劍更恍若漆黑游龍一般,輕易便將李裔文攻勢擋下。
“這種程度是奈何不了評技者的,你還是使出方才的劍法吧。”
“如你所願。”
李裔文一聲沉喝,氣納風雲,劍凝乾坤。飛身旋劍之際,極招再出。
“輕生一劍。”
“來的好!”
評技者一聲長喝,指拭劍身,一身劍元,盡數凝聚於劍尖一點。
“評技法,刺。”
隨著評技者極招轟出,雙劍轟然一撞,只見雙方身形停頓之間,雙劍劍尖沛然相對。
咔擦咔擦……
突然,一陣破裂之聲在雙劍劍尖處傳來,四周空間自劍尖處轟然碎裂。霎時間,兩人所處光景豁然一變,已入劍道冰天之境。
“刺激!”
評技者驀然長嘯,劍上使力,迫開李裔文。而後黑劍之勢沛然不絕,每一劍都充斥著毀滅,每一劍,都充斥著快意!
面對評技者突然狂暴的劍勢,李裔文不急不躁,凝神以對,見招拆招。頃刻之間,雙方交手已不知幾百幾千招。
“痛快。”
突然,評技者身形一頓,持劍插入地面,一身劍元隨即收斂,周遭冰天劍境也因一方停手而轟然碎裂。
“你,透過了評技者的考驗。半月之後,斜月坪上,評技者希望看見你的出現。”
“無趣。”
李裔文飛兇一拋,正入背後劍鞘,轉身便要離去。
評技者看著李裔文背影,自語道:“我不是裁決者,總之你既然得到了我的認可,就已經是七尊劍的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