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方心中暗驚,嘴裡哼哼了幾聲,說道:“既然前輩已經知曉了晚輩來意,那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傻孩子,任何時候都不可如此極端。”
誇路媸瞪了他一眼,說道:“祖奶奶不過是隨意一猜而已,你今天怎得就這麼快承認了,昨日那狡猾勁兒那裡去了?”
“呃……”
柳無方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了一句果然老奸巨猾。不過也在檢討自己,似乎因為知道了誇路媸與刀天下的關係之後,自己的確對他少了一絲提防之心了。
這一點需要警惕,否則容易誤信他人。
柳無方問道:“不知前輩今日有何事要談?”
他方才正可勁兒地吸收歸元丹的藥力呢,企圖透過這股藥力去祛除體內毒素,但是還沒有任何成效就被誇路凌漢給扛了進來。
“不錯,祖奶奶的確有一事要與你商量,而且這件事也非你不可。”
“事關黑白兩苗再起的矛盾,以及你此行欲要調查之事,具體詳情聽祖奶奶道來。”
誇路媸將先前誇路凌漢所說的話轉述了一遍,並加上了自己的一些猜測。
柳無方聽完,眉頭深皺。
“前輩是說,誇葉名存之死,有可能是這名大祭師的策劃?正所謂無利不起早,這名大祭師如此做法,又有何目的呢?難道僅是為了挑起黑白苗的戰爭嗎?”
誇路媸搖了搖頭,這點她也尚未想明,便說道:“關於此點,便需要你好好調查了。祖奶奶點出此人,只是為了告誡你在行動的過程之中,要小心此人。”
從那個意識掃描來看,這個大祭師也非是易於之輩,而且應精通奇術。如果柳無方貿然與之對上,恐怕不是其敵手。
柳無方點了點頭,旋即又苦笑了數聲,說道:“前輩,此事恐怕晚輩就是有心,也無力操辦了。”
“哦?因何?”誇路媸奇道。
“正如前輩所見,晚輩目前身中軟骨散之毒,全身乏力,甚至難以自主行動啊。”
“嗯,軟骨散?”
誇路媸疑惑之色一閃而過,她並沒有在柳無方身上看出任何中毒的跡象。而全身乏力,應是雪丹與青蛟蛇之毒融合的後遺症而已啊。
不過她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這應該是誇路芸為了嚇住柳無方而誆騙的話語,因此心中暗暗一笑,卻並不打算揭穿,而是說道:“嗯,的確如此。不過你放心,這一點祖奶奶會跟芸兒說,讓她替你解開軟骨散之毒。”
“多謝前輩。”
柳無方忙開口道謝,這兩日被人拖來扛去的感覺,簡直太難受了啊。
誇路媸呵呵一笑,喚來誇路芸之後,與她耳語了數句,惹得誇路芸詫異連連,不時將奇怪的目光投向柳無方。
“想不到你這個漢人竟能讓祖奶奶開口,真是厲害啊。”
誇路芸走到柳無方旁邊微微俯身,詫異地看著他說道。
柳無方嘿嘿一笑,連道慚愧。
誇路芸說道:“既然如此,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將這個丹丸服下吧。”
誇路芸又將先前取出的丹丸取了出來。
柳無方一臉‘你當我傻’啊的表情,說道:“這不是剛才那種丹藥麼?前輩的意思,應該是要你徹底解除我身上軟骨散之毒吧。”
誇路芸嘻嘻一笑,說道:“我本來就打算徹底替你解毒的,你要不要啊。”
“要,我要。”
柳無方忙點頭,有誇路媸在,他也不怕這小丫頭鬧什麼詭計,忙將丹藥服下。
頓時,藥力散開,竟讓他打了一個飽嗝。
“奇怪……”
柳無方皺眉,低聲喃喃。這感覺怎麼像吃撐了呢?
誇路媸看著好笑,說道:“好了,芸兒你將他待下去吧。軟骨散之毒要散去,還需要一些時間,這段時間就讓他好好歇著吧。”
“是。”
誇路芸應了一聲,又抓住了柳無方的一條腿,將他拖了出去。
而誇路媸面上的笑意,也逐漸地收斂了起來。
“大祭師……你出現的目的,會是因為它麼?哼,有祖奶奶在,你休想染指任何苗族之物!”
……………………
春山眉黛,一如往常,如詩如畫。
突然,一道流光急速而來,亂了浮華。
流光落地,化出了玉飛傾的身影,但見他神色匆忙,急急往春山眉黛而去,來至中途,卻突然步伐一頓。
正是裁決者迎面而來。
“裁決者,劍主情況如何了?”
玉飛傾急忙詢問,他在洗硯臺與尋根暫別之後,便回返劍廬。卻不料只見得了已經殘破的劍廬,大急之下,也發現了劍千秋留下的信鴿,因此才會匆忙趕回春山眉黛。
“他情況還算穩定,只是短時間內恐怕無法再動武了。”
裁決者早數日來到春山眉黛,對於劍千秋的情況已經有所瞭解了。
“那便好。”
玉飛傾長舒了一口氣,旋即說道:“快帶我一見劍主吧。”
裁決者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劍主情況已經穩定,現在又有你回來,也正好該是我離去的時候了。”
“嗯?你要去哪裡?”
裁決者咧嘴一笑,森然的是殺意毫不掩飾。“七尊劍竟有人做出了內鬥之事,也是我這一名裁決者該動雷霆的時候了!”
煙朱竟敢偷襲劍千秋,若非是這幾日都在照顧劍千秋,依著裁決者的性子,早便尋他一決了。不過如今既然評技者歸來,便正好讓自己空出手來。
七尊劍之裁決者,不僅對外,更是對內!
“這……”
玉飛傾眉頭微皺,大概情況他也已經瞭解了,對於煙朱此人他也的確升起了殺機,然而煙都之人畢竟狡詐,因此便提醒道:“煙都之人狡詐難纏,雖然煙朱實力尚不如你,但你也切記一切小心。”
“哈,向是殺情比智先,為人偏愛說機緣。殺,是緣;不殺,也是緣!”
裁決者衣袖一甩,吟著張揚的辭號,大步離去。
玉飛傾看著裁決者的背影,眉頭微皺,心中直覺煙朱既然敢做下偷襲之舉,必然有了應對裁決者的計劃,裁決者此去,或許將遇險境。
不過他轉念一想,裁決者之能從未見底,縱然遭遇險境,必也能夠化險為夷,便不再糾結此事。
“嗯,先一見劍主。”
玉飛傾身形一動,快速上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