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緣生？！”
句無章面色微變，眼角餘光下意識地看向了手中書籍。
那裡，三個字赫然入目——緣生著！
“你，前輩竟是此書的作者？”
難以置信，本該存在久遠之前的人，竟會以這樣的方式現身在自己眼前。句無章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揮了揮手中書籍，澀聲問道。
令他如此震驚的原因無他，作為《九幽劍魔》一書的著作者，緣生絕對稱得上是知道一切的人！
緣生似乎看出了句無章的心思，笑道：“這位道長也不用太過開心，緣生所能提供的，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多。”
“晚輩句無章。”
句無章躬了躬身，隨後問道：“前輩留下神識，想必不會是無畏之舉。莫非這《九幽劍魔》尚有其他牽涉？”
“句無章，嗯……你之心思，的確玲瓏。”
緣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目前來說，要說有其他太多的牽涉，倒也說不上。只是當年在立此傳之時，為了更加瞭解此人而重走了此人一生之路，偶有察覺罷了。”
句無章問道：“那虎跳峽之下……”
“是吾。”
緣生點了點頭，沒有什麼隱瞞，直接說道：“當初為了調查而前往虎跳峽，意外發現了那一處空閒並險些將其破開，幸得最後有所察覺而收手，否則恐誤他人大事。”
“那此境？”
句無章眉眼一動，卻沒有繼續詢問轉生珠空間一事，而是看了看四周，疑惑地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
緣生幽幽一嘆，道：“吾之一生，著作無數。單說其中為人立傳，從來都是在取得傳者同意之後才開始的，唯有人間三極，乃是未曾經過其之同意而自顧進行。”
“嗯，是因為他們失蹤了嗎？”句無章問道。
“不錯。”
緣生點了點頭，道：“當年一戰之後，九幽劍魔便傳出了其自我放逐的訊息。”
“關於此人自我放逐的資訊，前輩也不瞭解嗎？”
句無章問道，因為在《九幽劍魔》一書之中對於此事並沒有提及。
“此事在當時眾說紛紜，不過基本都認為是其無法壓制心魔而讓他選擇了自我放逐。”
緣生語氣有些悵然，這是他從業生涯之中一道不完美的印記。
句無章繼續問道：“根據書上記載，當年一戰前輩也在現場？那麼人間三極最後一人到底是誰呢？紅塵劍仙的身份又是什麼？為何他明明戰勝，卻也同樣銷聲匿跡了？”
一連數個問題丟擲，句無章眉頭也忍不住皺了起來，似乎心中也在思考一般。
“關於紅塵劍仙，這是另外的機緣。實際上在吾看來，人間三極皆十分特殊，因而吾為三人皆立下了傳記，若你有緣獲得其餘兩本著作，自能得知。此間不談九幽劍魔之外的兩人。”
“人間三極，另外兩人的資訊，絲毫都不能透露嗎？”
緣生搖了搖頭，沒有再回答句無章的問題，而是說道：“當年一戰，吾定出人間三極。又過了許多年之後，武林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神秘的組織，吾懷疑其與九幽劍魔有關，因而才會興起了寫下《九幽劍魔》一書的想法。”
“暗！”
句無章雙眼一亮，急忙問道：“前輩可是懷疑九幽劍魔與之相關？”
“唔……看來你所瞭解的，比吾之預想還要多出來許多。”
緣生幽幽地看著句無章，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片刻之後才說道：“這樣吧，將你現在所掌握的一些情報說明。若是有些事情你已經接觸，吾或許會考慮點出一些超越了九幽劍魔的資訊。”
“多謝前輩，事情如此。”
萬物有靈之境並沒有對他示警，眼前之人很有可能便是緣生，因此句無章沒有太多的保留，將暗與其組織的事情都簡單說了一遍。
“晚輩之所以追尋九幽劍魔的蹤跡，正是因為懷疑這個名叫‘暗’之人，很有可能便是九幽劍魔！”
最後，句無章如是說道。
緣生聽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最後輕聲一嘆。
“看來你與吾，皆有相同的感覺。”
“嗯？前輩……”句無章眼中一亮。
緣生繼續說道：“先前吾所言神秘組織者，名為‘暗夜’。其之主宰，乃是分別名為‘暗’與‘夜’的兩人。當年吾也正是懷疑暗便是九幽劍魔，方才會決意寫下《九幽劍魔》一書。”
“關於這個組織，吾曾有另一本與《九幽劍魔》同期的著作，名喚《塵世暗夜》。若是有緣獲得，你將瞭解到更多的情況。”
“以前輩只能，竟也無法查清兩人是否是同一人嗎？”
句無章皺了皺眉，能寫出《九幽劍魔》一書，緣生的能為絕對恐怖，不說實力，至少在情報收集之上，或許不下於現今的農仁堂與奇命兄弟。
但是就連這樣的人，又是與九幽劍魔同處一個時代，也沒有辦法嗎？
緣生說道：“此事另有緣由，不提也罷。”
搖了搖頭，緣生繼續說道：“吾所留下這一絲神識，本是為了提點進來之人九幽劍魔與暗夜的關係，你如今既然已經有所懷疑，在這一方面上也不需要吾多言，更具體的情況，可以設法尋找《塵世暗夜》一書瞭解。”
“至於其他，你可還有疑問？”
句無章皺眉，低頭沉思半響之後，才有些遲疑地問道：“前輩，關於九幽劍魔此人，晚輩不曾接觸。但是暗這個人，卻有過數次交鋒，暗的性情，與書上所描述的九幽劍魔似乎並不相同。”
“原來你是發現了這一點才追尋九幽劍魔的蹤跡的嗎？”緣生若有所思。
句無章搖了搖頭，道：“並非如此，晚輩是在追查暗的身份之時，機緣之下方得到了《九幽劍魔》一書。”
“你能夠得到此書並且進入此境，身上又有這一串佛珠，看來是機緣所定。既然如此，吾便將一些不曾記錄在書上的猜想告知。”
句無章大喜，急忙躬身道謝。
緣生道：“《九幽劍魔》一書，記錄止於一則傳聞——獨孤天下自我放逐海外。然而根據吾最後調查，其自我放逐一事，乃是事實。而且在其放逐之初，海外曾發生了一場極度恐怖的海嘯災難。”
“海嘯災難？嗯……前輩是認為暗很有可能是遭遇了海嘯之後，受到了什麼傷害？”
“不排除這一個可能。”
緣生微微頷首，低聲道：“當年吾留下了《塵世暗夜》與《九幽劍魔》兩本書之後便出海調查……”
說到這裡，緣生忽然停下了。
句無章急忙問道：“結果如何了？”
“無，沒有什麼結果。”
緣生好似忽然失去了聊天的興致，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繼續談論九幽劍魔吧。當年吾在寫完《九幽劍魔》之後，曾來此地設下此境的同時，以特殊手段將當年兩人激戰的餘韻收斂了起來，或許你能夠用到。”
緣生說完，忽然並指一點，一道劍氣倏然而發，沒入了句無章的體內，速度之快，句無章竟是知道劍氣入體之後才醒覺了過來。
“前輩……”
句無章張了張嘴，心中震撼依舊如海翻騰。不是因劍氣入體而震撼，而是因為對方的手段。
眾所周知，根基高深者，以極招留韻百年不熄。然而緣生竟能將此極招餘韻重新收斂為一道劍氣，這到底是何種手段？？
“不用訝異，一些小手段而已。而且兩人劍意太強，若不將之收斂，恐怕足以亙古流傳，這一片山脈也將成為無生之地。”
緣生擺了擺手，沉聲說道：“以你之能為，應能自有操縱這一道劍氣。在關鍵的時刻，用他攻擊暗，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關鍵時刻？如何才是關鍵時刻？”句無章追問。
“無法明說，但是你既然能入此境，必然具備了察覺關鍵時刻之敏銳。言盡於此，吾這一道神識力量即將耗盡，關於九幽劍魔之事，便勞煩了，請。”
“前輩，前輩……”
緣生說完，身形便逐漸淡化，任憑句無章如何呼喚，都不再發出絲毫的聲音。
很快，身影消散，四周的黑氣也快速淡化。
紅影一閃，小翠撐傘前來。
“道士，怎樣了？”
句無章皺眉搖頭，看了看小翠，忽然笑道：“小翠姑娘，接下來我們去找他吧。”
小翠雙眸發亮。
‘一道劍氣，想象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收穫。關鍵時刻……會引發怎樣的結局呢？罷了，不論如何，如今準備已經完畢，是時候尋找暗的蹤跡，看是否能夠解開謎題了。’
‘不過在此之前，還需聯絡戒座等人，以策萬全。’
句無章心念急轉，請小翠附身紅紙傘之後，化光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