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來了。”
天華君面色一喜,但隨即便想到了此刻在場之人的情況,面上也不由得閃過了一絲無奈之色,眼神悄悄看向了沉默不語的玄機。
天劍君的動作,與天華君如出一轍。
玄機並非後繼無人,他早年也曾收養了一名孩童,盡心調教,只是不曾真正收入門牆而已。
定濤君的才華,不在道門七天之下,然而一直以來都被玄機壓著,甚少展露頭角,因而名氣反不如道門七天了。只是眾人都知道以定濤君的才能,絕對足以與他們並肩。
只是定濤君思維早熟,年紀輕輕便有了自己的想法,時常與玄機產生矛盾,兩人心中有都藏了一絲孤傲,外人難勸,導致兩人的關係日益趨向冰點。
“眾人頗齊啊。”
定濤君大步而來,目光環掃,落在了主座的玄機身上,饒是以他性情,也忍不住抿了抿唇。
最後還是上前數步,躬身行禮。
“見過師……”
“哼!”
玄機話音未落,玄機忽然冷哼了一聲。
定濤君只能無奈改口:“見過教尊。”
天劍君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此事?”
定濤君站直了身子,說道:“在我歸來的途中,遇見了一名黑衣殺手,將他擒下之後得知他們的目標竟是要盜取夜流光的屍體。夜流光乃是武林十大奇蹟之一,連屍體都不放過,那麼對方的目的便可一目瞭然了。”
“黑衣殺手,恐怕與我所遭遇的是同一批了,只是想不到他們逃走之後會被你遇上。”
天劍君面現恍然,隨後有凝眉道:“那殺手呢?”
“死了。”
定濤君手腕一翻,一柄蟬刃便出現在了他的手心。
“是蟬刃,你遭遇他?”天劍君面色微變。
玄機也忍不住目露擔心,仔細而又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定濤君數眼,見他並無傷勢在身,方才放下心來,又微微閉目,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
暗的能為他已經有所見識,自己恐怕要拼盡全力方能與之抗衡。定濤君雖然修為出眾,卻也差了對方許多。
定濤君沒有發現玄機擔心的目光,卻看見了他之後毫不在意的模樣,頓時心中也有些不喜,也不再去管他,而是說道:“不錯,我問話之後,便有人操縱暗器將那人擊殺。原本那人是以水化刃,被我連破三柄之後,便使出了這把暗器,險些將我都傷著了。”
定濤君精通術法,又擅水系,暗以水化刃之能恰好被其剋制。
定濤君看了天劍君數眼,說道:“你也是武林十大奇蹟之一,對於他們的最終的目的,你應該更加清楚吧。”
天劍君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他自然清楚,對方先是想要擄走自己,而後有盜取夜流光屍體,無非便是想要取得兩人身上的黃金劍指與風神腿而已!
玄機沉默許久,這時才說道:“關於此事,你們準備如何處理?”
天劍君抿了抿唇,道:“紅塵素衣本提議將夜流光遺體遷至宗上天峰,然而天絕峰被無蹤驚鴻籠罩,顧惜朝想來已經清醒,此事理應先尋得他之同意。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可以先派遣人手暗中守護。”
“嗯,也只能如此了。”
玄機微微點頭。
刀天下心中一動,忽然說道:“關於此事,且聽我一言。李裔文這兩日便留在宗上天峰療傷,等他甦醒之後,可以將天絕峰之事告之。”
“嗯?刀勝這是何意?”
眾人皆疑惑。
刀天下不答,只是朝著天華君眨了眨眼睛。
天華君更糊塗了,不過出於對刀天下的信任,仍是點了點頭,道:“刀勝放心,此事天華君會轉告。”
定濤君忽然說道:“且慢,關於此事,定濤君卻有另外的看法。”
“說吧。”
玄機掃了他一眼,說道。
“據我瞭解,對方一直處在暗處,對我們而言絕非好事。我們,或許能夠設法引蛇出洞。”
天華君聞言,問道:“該如何施為?”
定濤君微微一笑,正要開口,忽然目光落在了面色平靜的玄機身上,心中低哼了一聲,轉而略帶自傲地說道:“如何施為,辦法已在腦中,不宜外傳他人之耳,否則效用大減。只是此事還需要天劍君協助便是了。”
“哼,驕兵必敗。”
玄機哼哼了一聲。
定濤君面色終於閃過了一抹慍怒之色,冷聲道:“教尊,莫非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放肆,這是你該有的態度嗎?”
玄機也隨即大怒,怒視著定濤君,沉聲道:“你明知對方實力強悍,明知天劍君是對方的目標,卻仍要用他去冒險。萬一計劃出現紕漏該怎麼辦?”
定濤君毫不示弱,針鋒相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此行除了天劍君之外,我也會暗中關注,絕對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你能保證嗎?你能保證嗎?你能保證嗎?!”
玄機忽然站起身來,連續質問了三句,爆喝之聲響徹了整座上清殿。
定濤君面色刷的一下便發白了,卻仍是固執地咬牙道:“我絕不會失敗!”
天華君與天劍君對視一眼,俱都感到頭疼,一臉無奈。
當年之事,眾人早已經放下了,唯獨玄機與定濤君兩人依舊耿耿於懷,每一回論事,兩人便會如此爭吵一番。
可不能讓兩人繼續下去,否則本就降到冰點的關係就要再破新低了。
天劍君急忙說道:“教尊,不若先讓我一聽定濤君之言再行決定如何?”
“哼,罷了,隨你們,都隨你們!”
玄機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天華君低聲嘆息,朝著刀天下與佛識兩人拱手苦笑道:“讓二位見笑了。”
“無妨,很別緻的關係,不是麼?”
刀天下笑道,玄機眼中閃過的對定濤君的關心之色,可完完整整地落在了他的眼中。
佛識也是微微一笑。
天劍君卻說道:“只是教尊似乎還未明說如今的情況啊。”
天華君沉默少許,說道:“其實教尊早已經明說了,如今需要做的則是等待儒門方面的資訊,我們再行應對。”
“既然如此,那刀天下便不叨擾了,請。”
“刀勝有傷在身,還請小心。”天華君拱手相送。
“小僧也離開了,請。”
佛識隨後離去。
天劍君說道:“定濤君,到底是什麼計劃,不如明說吧。”
定濤君直接丟擲了一封書信,說道:“看了便將他毀去吧,其實在我回來之前,便已經開始進行這個計劃了。你也可以與天華君分享,不過不要讓太多人知道,我先去尋找天衢君了,這一回還需要他的協助才行。”
定濤君說完,轉身離去。
天華君苦笑道:“定濤君這惱怒的樣子,還真是只有在見過教尊之後才能見到啊。”
天劍君同樣苦笑,隨後拆信一觀,面色更顯無奈。
按照他的這個計劃,還不要讓太多人知道,看來這個‘太多人’,指得就是玄機一人了吧。
天劍君苦笑著將書信遞給了天華君,隨後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搖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