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貌與咋呼的小鬼一模一樣,甚至連無邪的笑容都模仿得完全一致,可周身卻散發出與小鬼全然不同的詭秘氣息,心魔秦炎頭一歪,疑惑地向赤眨眨眼睛:“咦?要了斷嗎?那麼你是想和‘阿喵’劃清界限,還是想斬斷與‘秦炎’的聯絡呢?”
從左手指尖開始,透明的薄層緩緩爬上肩頭,右手虛握,金色的長槍逐漸成型。
赤唰地抬起右手,槍尖直指心魔秦炎的眉心:“誰也不是,我要做了斷的那個,是你——心魔!”
赤的話令心魔秦炎略微怔了怔,終究發出一聲輕笑:“什麼啊,明明只是只傀儡小貓……”
“我是赤。”堅盾的力量覆蓋全身,赤沒有絲毫迷惘。
“可不是披上一層人皮就能自稱為人,”心魔秦炎幽幽而言,“你的靈魂從一開始就不完整,是為了方便戰鬥和操控創造出來的‘輔助品’,從出生開始,你就一直不自覺地模仿著別人的行動,即便是為夥伴而死……”
聽完這席話,赤卻異常平靜地看著心魔秦炎的眼睛,一點頭:“沒錯。”
竟然承認了?心魔秦炎微露意外之色。
“但是,迷茫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話鋒一轉,赤釋放出淺淺的笑意,希望的光如星辰一般在眼中閃爍,“與夥伴們一起的日子,經歷的所有喜怒哀樂,已經將我靈魂殘缺的部分填滿。現在的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什麼是快樂,什麼是悲傷,什麼是痛苦;我會愛,會怒,也會恨;我懷念過去,珍惜現在,更期盼未來!我不會再選擇性地忘卻那些令我害怕的記憶,因為它們已經無法再使我迷茫!我就是我,不是別的任何人,也不屬於任何人!”
“是嗎?或許我該提醒你一點,”心魔秦炎超前逼近一步,站在了平臺的邊緣,從上至下像上神一般俯瞰著赤,“即便是人,也不全是‘理應’存在於世上。你的出生並不被期望,不,以你現在的這具不倫不類、根本無法歸於任何族群的身體,做出的任何事都只是對世界無理的干涉,你明白,只有你的消失才是世界真正的幸福!”
“噗……”赤肩膀一抖,終於不再忍耐,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起來,“什麼啊你這傢伙,眼看我接受了自己的一切,又開始打責任牌嗎?我該不該出現什麼的……你倒是去找那個女人說理去啊!至於我,哼哼,你也該好好學學人家四聖會,他們可是老早就看透了我的本質呢!我,可是‘極惡’啊!世界幸不幸福我才不管呢,既然我已經出生在世上,那就要無愧我心!你才是該認清現實的那個,其實從阿喵做出第一個屬於自己的選擇的時候開始,你就註定只能成為困擾我一時的心魔,以及,我攀上天梯頂端的最後一塊墊腳石!”
日木風生!
腳下颶風湧動,赤舉槍飛身朝心魔秦炎刺去!
“……都快兩百歲的人了才找到七八歲孩童都擁有的自我認知,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得意的,”心魔秦炎側身避過赤的襲擊,嗤之以鼻道,“還用這麼弱小的技能對付我,看來我果然有必要親手幫你‘清醒’一下腦袋!”
丹田之處綻放出牡丹般的烈焰,熱情的火苗飛速朝四肢和頭部躥去,霎時間將心魔秦炎整個包裹其中!
火焰的爪子用力張開,豔紅的尾巴瀟灑一甩,龐大的火狼仰天發出一聲綿長的狼嘯,九團火球在身側凝聚,砰的齊聲射出炙熱的火束!
無法飛行,赤當即施展驚鴻從原地跳開。
九道火光並未停歇,立刻追著赤的腳步朝她逃離的方向射去。
不斷變換著步伐,赤看到火狼已然大大張開的嘴巴和中間凝聚的火力。
吼!
伴隨狂嘯,倒錐狀的火焰覆蓋了火狼前方天體上所有能踏足的方位一轟而下,赤的身影瞬間淹沒其中。
赤被燒死了?不,當然不會。
火狼機敏地扭過頭,變爪為拳重重擊出!
又是砰的一聲響,一紅一白,一大一小兩個拳頭重重撞在一起。
這傢伙,居然溜下天梯,從邊緣攀援過來了嗎?
稍微一看,心魔秦炎瞬間判斷出赤的行進路線,並回之以更加有力的拳頭。
秦炎本人是個小鬼,卻有修行古代的世俗武功,加上烈寒仙門古代秘傳功法有鍛體效果,她的力道非同一般,心魔秦炎也繼承了她的能力,在近戰中亦是相當強勢,沒有骨甲的赤與之硬碰硬立刻吃了大虧。
不過這一切,都在赤的預料之中。
右腳重重往骨梯上一踏,赤的身體像陀螺一樣輕巧旋轉一週,卸去力道的同時,右手上早已充滿戰意的破城被她暴力擲向火狼的胸口!
哦,被罡加持,擁有遠超水準破壞力的法術啊。
在相互了解這一方面,雙方有著相同的優勢。
赤的攻擊同樣沒有出乎心魔秦炎的意料,單隻前肢用力在地面一撐,火狼猛然像人一樣站起。
又快又狠的破城在這麼近的距離被躲掉也是極其罕見了。
果然不好對付!赤暗嘆一聲,空空的右手順勢張開——定魂!
生死裂縫也好,赤骨天梯空間也好,都是精神靈魂的居所,凡是出現在這裡的智慧體都要麼是靈魂要麼是神念,這就是為什麼赤能用定魂禁錮住幻化的影子黑龍鱗,同樣的,它也會對心魔秦炎起效。
果不其然,火狼身形一滯。
然而這次赤卻無法像之前那樣瀟灑悠然,好似雛鷹抓住了猛虎,反饋回手中的劇烈掙扎讓赤心驚!
心魔秦炎很快就能掙脫束縛!
赤不知道自己的到底該哭還是該笑。
心魔雖是生靈陰暗面的集合,但也是生靈的黑暗映象,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那也意味著赤的靈魂有幾乎相同的強度,這本是好事,只是秦炎沒有針對靈魂的法術所以無所謂,但作為最佳針對靈魂的武器,定魂卻被赤自己過分強大的心魂所克,實在令人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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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無用,赤左手變拳為掌,朝火狼一刺。
冰封凍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