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慕白大步走回警局,直接開門進入沈清硯所在的房間。
“啊——”
裡面淒厲的喊叫剛洩出又很快的被關在門裡。
沈清硯神情肅殺的站在那裡,掰著腳下人的手指問:“究竟受誰指使,說不說?”
孫程不堪疼痛直接暈了過去。
哪裡是在錄口供,分明是在嚴刑逼供。
“還是不肯說嗎?”趙慕白走進問。
沈清硯起身坐在椅子上,搖頭,有些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陳暮星找我做檢測了。”趙慕白說。
沈清硯不語,他就繼續自己說下去,“她找我檢測一下身體裡的藥物,說這個狗東西給她下了使人渾身無力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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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硯依舊不語。
趙慕白聳了聳肩,“你不想知道結果嗎?”
沈清硯睜開眼睛橫了他一眼,雖然裡面已經沒有殺氣,但也和冰刀似的一般人消受不起。
“結果就是……我急著來找你,檢測還沒做。”
又一個眼刀橫過來,這次冷意更甚。
“別這樣嘛。”趙慕白已經完全免疫的拍了拍他的肩,“放鬆一下,你的神經太緊繃了。人已經救出來了,罪魁禍首也已經逮到了,我們現在是人民的英雄!”
“還有一個漏網之魚。”沈清硯沉聲說。
那人膽敢扔孩子的畜生。
“那小子從小在那長大,對那裡太熟悉,跟個游魚一樣。確實難抓。”
“找到家庭住址了?”沈清硯問。
“找到了。”趙慕白挑眉,“你想做什麼?”
沈清硯重新閉上眼睛:“人民警察不會做的事。”
“你也就看這裡沒監控。”趙慕白撇撇嘴。
“相機在哪裡?”沈清硯問。
“作為物證存起來了。”
“能不能恢復刪除的資料?”他又問。
“你想將那個影片恢復?”
趙慕白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他冒著被處罰的風險將那個影片給刪除了,這個男人竟然想要恢復?
難道他不應該是這個世上最想徹底清除那個影片的人嗎?
“她說前面還有一條被孫程刪除的影片,那裡面有這件事情的真相。”
趙慕白有些驚愕,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隱藏情節。
“我明白了。”他說,“我會讓技術部全力修復。”
“我是問你,你們技術部行不行?”沈清硯語調涼涼的說,“要是不行,你給我弄出來,我自己找人修復。別到時候給我徹底弄沒了。”
“你這人說話之前……”
能不能先看看在誰的地盤?!
他是想這麼說,但一想到在今天營救這件事上,他們確實一直慢沈清硯一步,也就沒底氣再說下去了。
“行了。人也暈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趙慕白過去扶他,沈清硯卻一動不動。
“怎麼?還想接著審啊?這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你這樣造。到時候被你折磨的不行,隨便說個什麼你也不知道真假啊。”
“走吧。也得給我個時間修復相機啊。”
以及做檢測。
後一句沒再說出來,是因為明白沈清硯矛盾的心理。
沈清硯終於被他說動,站了起來,心安理得的被他送回了家。
……
陳暮星她們回到家的時候,楚司瞳依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就好像一直沒有移動過一樣。
“姐……”
他聽到開門聲,驀地站了起來。
“舅舅。”
陳繁星小跑著到了他的面前,拉住他的大手。
“繁星……”
手指突然被柔軟的小手抓住,楚司瞳心尖一陣震顫,他根本就忘記了身後沙發的存在,蹲在地上,一遍一遍的摸著陳繁星的臉。
似乎在確認面前的確實是繁星,確實是被他弄丟的寶貝。
“繁星……”
“是我。舅舅是繁星,繁星回來了。”陳繁星伸出雙手抱住楚司瞳的脖子,“繁星沒事了舅舅。”
她的媽媽在路上叮囑她,回來一定要好好安慰舅舅,因為她丟失,沒有人比舅舅更害怕更恐慌,哪怕是媽媽。
媽媽沒有騙她,因為她能感覺得到舅舅的身體一直在顫抖。她在今天一醒來沒有看到媽媽的時候,也是這麼害怕,也是這樣的顫抖。
“繁星沒事了,舅舅不怕不怕。”
她學著媽媽的樣子摸著楚司瞳的頭髮,試圖趕走他的害怕。
楚司瞳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雙眼一片通紅。
片刻之後終於壓抑不住,大滴大滴的眼淚,落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
他邊哭邊說著,即是說給陳繁星,也是說給陳暮星。
秋姨認識他這麼久也是第一次見他情緒這麼外放,忍不住也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淚。
而陳暮星更是哭的一雙眼睛一片紅腫。
沒有人上前去勸阻,因為楚司瞳確實比任何人都需要發洩。
但他的自控力也確實一直是驚人的程度,不過片刻就收了情緒,將繁星拉離懷抱,摸著她的頭說:“繁星該餓了,也該休息了。先讓媽咪去給你洗澡好嗎?”
剛受了驚嚇的小女孩必定已經斷斷續續的哭了很長時間,他不能再將她惹哭了。
“嗯。”陳繁星在他臉上親了親,“繁星去洗澡,舅舅不要難過了。”
“嗯。”
楚司瞳對著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繁星說的對,都不要難過了。”秋姨鼓舞士氣的說,“繁星平平安安的回來了,這是好事。咱們好好好慶祝慶祝。”
“暮星你去給小寶貝洗澡,我去廚房準備大餐。”
“好。辛苦秋姨了。”
等洗完澡吃過飯,陳繁星已經困得快掙不開眼睛了,陳暮星將她抱回房間放到床上,正準備離開拉上窗簾,小家夥卻緊緊的抓住了她的衣服。
“媽咪……不要走媽咪……”
她小聲的囁嚅著,不知道是在夢中還是真的知道她要離開,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
“好,媽咪不走。”
陳暮星知道,小孩子的心理陰影不會那麼容易消失,乾脆脫掉鞋子,躺在床上陪著她。
剛一靠近,小家夥立馬偎上來抱住了她的腰,砸吧砸吧嘴,這才舒展了一張小臉。
陳繁星這一覺睡得極其不安生,時不時的哭著醒過來,再被陳暮星拍著背睡著。反反覆覆的四五次,時間也才過去了兩個小時。
這一次似乎終於睡得沉了些,過去了一個小時也沒有再醒過來,陳暮星漸漸的也睏意上湧,陪著她一起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下午了,而懷中的繁星,正睡得香甜,應該一時半會不會醒來。
她心裡還惦記著司瞳,悄悄的起身。
床上的小人兒果然沒有絲毫察覺,她躡手躡腳的走出去,輕輕的帶上房門,一扭頭就看到司瞳依然坐在沙發上。
一個什麼都看不見的人,就這樣木呆呆的坐在那裡,他的心裡到底在想著多少事啊。
她無聲的嘆息一口,從冰箱裡拿出兩瓶飲料走過去。
“喝飲料嗎?”她問。
楚司瞳剛想搖頭,手裡已經被塞進了一瓶。
“已經開啟了,我們小時候最愛喝的。”她說。
楚司瞳和小時候比變了很多,就比如,他現在從不喝飲料。
陳暮星開始在超市見到這種飲料的時候還挺驚喜,但是帶回來和楚司瞳說了之後,他依然一口都沒喝過。
楚司瞳舉到嘴邊喝了一口,嘴角慢慢勾起一絲弧度:“嗯,還是小時候的味道。”
但也只喝了那一口,就放回到了桌上。
“姐,我想和你說件事。”
“什麼事?”
陳暮星詫異的問。
“我本來想一直瞞著你的。”他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但是,我今天想告訴你了。”
陳暮星的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在你被周卉劫持到坪山的時候……”
陳暮星心中咯噔一下,明白了他要說什麼,立馬就想說點什麼來岔開這個話題。
“嗯,很久沒……”
很久沒回去,那邊的變化很大,我開始的時候都沒有認出來。我還去了咱們小時候常去的那個廢棄的遊樂場,只有那裡,那麼多年了,還是那個模樣。
她的這些話,根本就沒有來得及說出來。
“我放棄了一次復明的機會。”
楚司瞳直接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