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我了嗎?景茗。”
楚衡笑著看她。
陳暮星的眼中有疑惑來回閃現,皺著好看的眉頭,腦內瘋狂搜尋。
楚衡看著她拼命想卻怎麼也想不起的模樣,低低笑了一聲,決定不為難她了。
“你小時候從坪山摔下去過。”他說。
“你怎麼知道?”
陳暮星話出口的瞬間,腦子裡突然靈光閃過……
知道她叫景茗,知道她從坪山山崖摔落,他難道是……
難道是……
答案就在她的嘴邊呼之欲出。
“是因為救我。”
楚衡開口,確定了她的猜想。
“是你……”
陳暮星心臟砰砰狂跳,她怎麼也沒想到,時隔十幾年,她還能再次見到那個被周卉綁架的男孩。
當時是她被周卉仍回鄉下的第三年,她和弟弟跟著待他們並不太好的奶奶。突然有一天周卉和一個陌生的男人開著車回來了。
她後來知道那個陌生男人是周卉那時候的男朋友,他們那次回來根本不是像他們所說的,回來見見家人,而是綁架了一個小孩子。
因為她清楚的看到了他們開回的車子後備箱裡,有一個會蠕動的麻袋,周卉的男朋友將那個麻袋放在了奶奶冬天儲存紅薯白菜的地窖裡,她曾偷偷掀開看過,發現裡面是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男孩子。
她那時候單純的以為,那個男孩子可能是周卉那個男朋友的孩子,之所以被扔在那裡,可能就像他們小時候,周卉做生意的時候嫌他們礙事,就關在陽臺或者趕出去一樣。所以也沒有去多事。
直到一天晚上起夜,聽到他們說必須要殺人滅口但又在爭執究竟誰動手。才驚覺,那個男孩子是他們綁架來的。
她提心吊膽了一整天,還是在第二天半夜的時候瞞著所有人,將小男孩從地窖裡放了出來。
她那時候還太小,對周卉還有小孩子天生對媽媽的孺慕之情,本能的不想自己的媽媽變成殺人犯。
將男孩帶出來之後問他家在那裡,男孩說的地方她根本就沒聽說過,又不敢問大人,就只能帶著他先去山上躲避,等周卉和她男朋友離開之後再送他回家。
她將男孩安置在幾乎沒人知道的山洞裡,每天偷偷給他送一些吃的。男孩問她叫什麼時,她不敢暴露自己和周卉的關係,就說了景茗這個名字。
再之後,楚司瞳突然被送走,周卉說是他的親生父親領他走了。她去山上給男孩送東西吃的時候發現男孩不見了。
漫山遍野的尋找時看到周卉的男朋友在追他,她偷偷的拉住男孩想帶他逃跑,卻在過一個險道時剛將男孩送過去,自己就失足摔了下去。
好在命大,掛在了樹上,只受了皮肉傷,她一瘸一拐的從樹上爬下來,是再怎麼也上不去山了。
等第二天早早的醒過來準備再去山上找人時,發現媽媽和她男朋友開著車離開了。
而那個男孩也再找不到了。
一定是逃走……
她一直這樣自己也不太相信的想著。
而現在,楚衡就站在她的面前,告訴她,他就是當年那個男孩。
陳暮星一瞬間,有些熱淚盈眶。
“真的是你嗎?”
聲音中已經帶了哽咽。
“是我。”
楚衡重重的點頭。
“我想下去找你,卻被那個男人給抓到了。被他砸破了腦袋扔在了山上。好在,大難不死,我醒了過來,只是腦子受創記憶產生了一些混亂。直到五年前,我才想起來所有的事情。而直到上次在坪山,我才知道自己多麼荒謬的認錯了人。”
他輕描淡寫的講自己險被謀殺的過程,苦澀的笑自己的有眼無珠。
“我就知道,你一定沒事的。”
陳暮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眼淚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整個人又哭又笑的。
“嗯。還好,我們都沒事。”
楚衡看著她,眼中有剋制的壓抑的濃的化不開的情愫。
他想伸手去給她擦拭眼淚,但又過分清醒的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
面前這個女人,他的景茗,因為他的忘記,因為他的有眼無珠,現在……是沈清硯的妻子。
他不能逾越……
“謝謝你,遲到了十幾年的道謝。我幫繁星的有所圖,便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他說的鄭重而誠懇,陳暮星卻無法心安理得的去接受這份心意。
當所有的事情都說通,當所有的身份都表明。陳暮星很容易就能想到,當年事情的真相。
她的媽媽周卉和男朋友綁架了楚衡,意圖撕票,好讓楚家在外的私生子楚司瞳能夠回去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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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綁架你的人是誰嗎?”陳暮星語氣沉重的問。
楚衡怎麼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知道,但是當年那個男人已經因為酒後鬥毆死了,其他的都沒有證據。”
楚衡十分明白背後究竟是誰又為了什麼原因。
但是他的爸爸大概是年紀大了也可能確實對那個女人有幾分情意,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現在,我只清楚的知道,你,是景茗。而我,想幫助你,想幫助你的女兒。”他肯定的說。
“謝謝你……”
陳暮星隻手捂著眼睛,控制著自己一下氾濫的情緒。
“現在,還懷疑我的動機嗎?還懷疑是我動的手腳嗎?”
楚衡故意放輕鬆語氣。
陳暮星果然嘴角一下綻開了笑意,捂著眼睛使勁的搖了搖頭,“謝謝你。楚衡,謝謝你。”
“等繁星徹底好了,再謝吧。”
他溫柔又意味深長的看著陳暮星,十分明白自己的心思,並不如陳暮星像的那般直接單純。
楚衡的辦事效率非常快,從陳暮星那裡回去之後,就和鄭濟澤一起,在楚家所有有關的醫院統統做了備份。
而陳暮星也同樣沒有閒著。
她在送走司瞳之後,原本想給許隊打電話,問一下進度,卻莫名接到了一條陌生簡訊。
“陳小姐,如果需要的話,不要客氣。”
落款是——隋意。
他還真是,時刻在關注著他們吧,那麼及時的送上門。
陳暮星想。
她答應過清硯,要離這個人遠遠的。但,那是基於他答應救自己女兒的前提下。
她看著不遠處臉色仍舊泛黃的陳繁星,抬手回覆——“方便的話,可以約隋先生一個時間嗎?”
她現在,根本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