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隋意話音落下的同時,鄭雪的電話奪命般響起,是秀色會所的前廳經理打來的,甚至不用接聽,她都能預感到是為了什麼事情。
在隋意的注視之下,她硬著頭皮接通電話。
“鄭總,你哪去了?出事了!”
那邊是火燒眉毛的急迫感。
“什麼事?”
“突然來了一群警察說要檢查,勒令現在關門停業。”
鄭雪極力穩著自己的情緒回答:“這種事你有什麼好著急的?每年不都要來好幾次。”
“這次不一樣!”那邊壓著聲音說,“來得毫無徵兆,事先沒有聽到任何訊息,而且人特別多,帶頭的還是更上一層的。看起來像是專門針對咱們的有備而來,因為直奔向了拍賣區,雖然現在時間還沒到,但是,那些姑娘,都還在裡面。”
“裝扮成身體不舒服的普通工作人員。”鄭雪厲聲說,“怎麼做還用我教你嗎?想辦法先穩住,我現在就回去。”
得到她要回去的保證,那邊立馬一疊聲的,“是,是。”
結束通話電話,鄭雪看向隋意:“我會搞定的,不會出事的。”
轉身重新走回電梯裡,在關閉的最後一眼還在堅定的看著隋意,而下一秒電梯徹底關閉,她的眼神也瞬間灰暗。
他們都知道,楚司瞳回來了,陳暮星脫離了他們的掌控,沈清硯楚衡再加陳家的聯手還有趙慕白的助力,他們這次,註定凶多吉少。
如經理所說,秀色會所裡這次來的不再單單是普通的警員,走個程式般的過場,而是某個急需立功升遷的二代,能從他們這個明知有問題卻又偏偏佇立壯大的會所做出文章,進而踩著上位,無疑是最有信服力的。
所以,這次完全不是之前的手段能搞定的了。
沈清硯這次,還真是下了死手啊。
……
“你要……做什麼?”
趙瑾夏極其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在漸漸的變得衰弱變得困難,而她看不到的臉色也已經白到幾乎透明。
“隋總……”醫生謹遵著自己的工作提醒,“夫人她不及時治療的話,恐怕撐不久。”
隋意走到床前拉開窗簾,朝著外面看去,此時,電話也響起。
他知道是誰打來的。
他接起,嘴角噙著笑意,“稀奇,竟然會給我打電話。”
“我媽呢?”
沈清硯顯然已經知道陳暮星被安全救回去了。
“你為什麼要找我要媽媽?我家裡只有我自己的媽媽的。”
“將我媽放出來,我可以留你一命。”
“我要是說不呢?”
“你的房子已經被包圍了,你犯罪違法的證據也已經被盡數掌握。一定要做這種無謂的掙扎嗎?”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直接進來抓我?”隋意笑著說,“是因為你突然念及一母同胞的情誼,在給我爭取自首寬大處理的機會嗎?還是……”
“你們根本就找不到入口?”
醫生經過外面的時候大概他們確實已經在監視了,只是,他們並沒有追蹤到進來這裡的入口。
這個房子整個都是依附於秀色會所所建,佇立於另一棟大樓之間,根本就沒有正兒八經的大門,醫生所進來的房門,也不過是藏匿於另一棟大樓的某個房間。確實是他們所不能輕易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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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遲早的事。”
沈清硯說。
“好啊,那就看看是你們找到入口所需要的時間久。”他回到趙瑾夏身邊,虛握著她自殘的手腕輕聲說,“還是她能撐下去的時間更久。”
“你什……”
沈清硯的你什麼意思還沒說完,電話直接被結束通話。
隋意貼著趙瑾夏的手腕,安慰她說:“他是你最喜歡的兒子,你們一定心有靈犀,他一定會很快找到你的。所以,不要怕,你不會死的。”
“不過,即便死了也不用害怕,我會下去陪著你的。還是媽媽更想讓你更加喜歡的那個兒子去陪你?”
他看著趙瑾夏,很認真的在等著她的回答,“媽媽可以提的,不管哪一個我都會滿足你的。畢竟……”
“你有兩個兒子,可我只有你這一個媽媽。”
他趴在趙瑾夏的床前,看著她眼神複雜滿目不甘,卻連睜著眼睛都費勁的模樣,抬手撫上了她的眼皮。
“睡吧媽媽,想睡就睡吧。”
“難以抉擇也沒有關係,我會,喊著他一起去陪你的。我知道,你一直想要的,一直渴望的,都完整的家庭,是我們和睦相處,共同陪在你的身邊。”
“這邊的恩怨我們不帶過去,到時候就可以如你所願了。”
他想了想又覺不對,“不行,還是不行。你會去天堂的,而我,大概是要去地獄見隋自牧。”
他抬起頭又看著趙瑾夏,“你應該很開心吧?閉上眼睛,就可以永遠的生生世世的擺脫我擺脫隋自牧。”
趙瑾夏其實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連雙眼都變得模糊一片,但她不敢閉上眼睛,不想閉上眼睛。
她不希望,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對隋意的補償毫無作用,更不希望她閉上眼後,她的兩個兒子都擔上謀害生母的罪名。
也沒有辦法去想象,剛知道自己其實沒死的清硯,又怎麼去消化,自己徹底死去,而死因又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因果這件事。
隋意的電話再一次的響起來,這一次,他沒有去接。
電話停了又響響了又停,如此反反覆覆,最後終於停歇下來。
“你看,他急了。應該是你的兒媳告訴了他你的狀況。”隋意嘆氣,“你看呀,多好的兒媳,留在我們身邊不好嗎?你偏偏要不惜如此的將她送走。”
“我要怎麼樣才能再將她哄回來呢……”
他一臉頭疼的思考著,眼睛一亮又說:“這樣吧,我幫你測試一下,不告而別後,你的好兒子有沒有恨你。”
拿出手機打了過去,那邊秒接。
“隋意,你想讓她死嗎?!”
沈清硯的聲音又急又怒。
隋意幾乎能想象到他在那邊推開每一間房找入口的畫面。
“怎麼樣?入口找到了嗎?”
“告訴我,她怎麼樣了?”
“你來告訴他。”
隋意將電話遞給站在一旁腿都軟了卻不敢走的醫生。
“病人,病人她失血過多,現在已經生命垂危,如果十分鐘內再輸不上血的話,恐怕……恐怕會凶多吉少。”
他到底沒敢說出那個死字。
“清楚了嗎?”隋意拿回電話。
“說出你的要求。”沈清硯直言。
隋意的嘴角得逞的勾起,“拿陳暮星過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