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在隔壁,有事情隨時喊我。”
楚司瞳將她放回床上就要離開,鍾茹恩想留下他,又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理由,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出去,自己趴在床上,百無聊賴的又玩起了遊戲。
玩累了又開啟電視點進了一個綜藝,沒感覺到任何好笑,反而被尬到睡著了,完全忘記了吃藥的事情。
睡醒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手臂都被壓麻了,她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這麼睡下去了,聞了聞快發臭的自己,實在忍受不住,走進了淋浴間。
傷口不能沾水,那她只用毛巾擦拭總可以吧,也好過現在黏黏糊糊的感覺。
她蹲在淋浴間裡在浴缸裡放了半缸水,坐著淋浴專用的小板凳上,用毛巾將沒有傷口的皮膚擦拭了兩三遍,才終於感覺整個人清爽了一些。
沐浴露是絕對不敢塗抹的,但是頭髮她真的想洗一洗。但是洗之前還是先穿上衣服吧,免得不小心打溼傷口。
準備出去的時候才發現,進來時完全忘記拿衣服的事情了。
也不對,她昨天是有翻衣櫃的,確實沒有看到任何一件屬於女士的衣服。
而脫下來的這件穿了兩天兩夜的,她是實在不想再上身了。
裹著浴巾躡手躡腳的出去,想再翻一翻,說不定被自己遺漏了,或者在什麼別的地方。
“咚咚。”
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誰?”
她咻然一驚,條件反射的發問。
“我,楚司瞳。”
外面明顯頓了一下才回答。
鍾茹恩扶額,真是嚇傻了,這個房子裡,除了自己不就剩楚司瞳了。
“你,你等一會兒再進來。”
她裹著浴巾,緊張的在衣櫃裡翻找著。
“好。”
楚司瞳沒有多問。
鍾茹恩這邊手忙腳亂的將衣櫃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屬於女性的衣服,甚至沒有找到一件長款的睡袍。
“需要我幫助嗎?”
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的楚司瞳問。
“不,不需要。”
她怎麼好意思這麼裸著身體去問他。
而且房門她並沒有上鎖,她現在生怕楚司瞳等的不耐煩直接開門進來,鍾茹恩實在沒有辦法,隨手拿了一身眼熟的也是唯一沒有帶標的大T和鬆緊腰的休閒褲,衝進了淋浴間裡。
“茹恩?”
楚司瞳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有些擔心他的狀況。
“等一下,再稍微等一下。”
鍾茹恩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褲子勉勉強強的掛在胯上,在腳踝處堆積起幾個褶皺——楚司瞳一米八三的身高,屬實讓一米六三的她穿起褲子有些吃力。
其實光T恤就遮到了她屁股以下,不穿褲子也是可以的,但她的雙腿,並不允許她去盡情的裸露。
她將褲子上的鬆緊繩使勁收了收綁上,揪著過長的褲腿走出浴室,楚司瞳又不緊不慢的敲了下門。
“你是在洗澡嗎?”
他猜測說。
“我不催你,慢慢來,不要碰到傷口。”
鍾茹恩對著鏡子最後看了一眼,看著裡面彷彿錯穿男友衣服的自己,悄悄紅了把臉,聲如蚊吶的說:“好了,你進來吧。”
房門“吱呀”一聲輕響,楚司瞳推開房門一眼看到彷彿被裝進自己衣服裡的鍾茹恩。
“我……實在找不到衣服。”她手指揪著褲子有些拘謹的指了指衣櫃,“裡面都是你的衣服,我只能先借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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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挺會挑,衣櫃裡所有的衣服,只有這兩件是他昨天換下清洗乾淨重新掛進去的。
“其他的都還帶著標,我沒好意思拆。”
她撓了撓頭,臉上的紅暈又重了幾分。
她就是故意的,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身正是楚司瞳昨天穿的。
“抱歉,忘記給你準備了。”楚司瞳看了一眼遠遠立在一旁的行李箱,“傷口碰到水了嗎?”
“沒有,我很小心的。”鍾茹恩連忙說。
“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和我說的。”
“啊?”
鍾茹恩被他這句話給驚到了。
什麼叫有需要可以隨時告訴他?
告……告訴他幫自己洗澡嗎?
這,這麼大膽這麼無所顧忌的嗎?
表情能發彈幕般,將內心的想法表露無疑。
“我說衣服。”楚司瞳補充說,“我忘記給你準備的衣服。”
“哦哦。”
鍾茹恩窘迫的垂下頭,如果不是手裡還提著褲子,她都想捂著臉蹲下去了。
完全沒有注意到,楚司瞳眼底明顯的笑意。
“我也剛剛洗澡才想到。”她小聲說。
“如果有別的需要幫助的,也可以說。”
楚司瞳又問了這麼一句。
別的需要幫助的?
鍾茹恩再次心念起,但這次不至於再像剛剛一樣的表現了。
抬起上目線悄悄的看人,見他表情毫無波動依舊冷淡的看著自己,乾脆抬起頭如心所想的說:“我想洗頭髮,但自己一個人有些困難,你能幫我嗎?”
男人的表情中難得出現了一些訝然,這讓以為他會毫不猶豫拒絕的鍾茹恩顯出了些愉悅。
不僅調戲到了,還罕見的收到了意料外的反應,她很滿意。
“我……”
“我沒有幫人洗過,但可以試試。”
鍾茹恩震驚的看著他,將到嘴邊的“我自己也行”咕嚕吞了回去。
“你……你答應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確定不是幻聽?
她確實沒想到他會答應的,以為會得到“忍忍”這樣的回答。
“手法可能不太好,但應該比你自己要方便一些。”
他說著朝著鍾茹恩走了兩步,“現在要來嗎?”
鍾茹恩咽了口口水,重重的點頭:“來。”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兩人一起走進浴室裡,鍾茹恩又犯了難。
這要怎麼洗?
臉上背上全有傷,她需要用什麼樣的姿勢去避免碰觸?
但為了能享受到楚司瞳親自給洗頭的服務,這些問題都可以克服!
“你等我一下。”
她說著提著褲子往外走,楚司瞳看著她走路有些艱難的背影,突然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你要做什麼?我來。”
他跟出去。
“這個。”
鍾茹恩將桌子前的大椅子推了出來,“這個,放倒了,我躺上面,是不是就能成理髮店裡的那種了?”
楚司瞳看了一眼,“太硬了。”
鍾茹恩生怕他出爾反爾,上前拍了拍,“不硬啊,軟著呢。”
“你背上的傷。”
“一會兒應該沒事。”她試圖說服。
楚司瞳還是伸手將椅子推了回去,越過她朝著外面走。
鍾茹恩撇了撇嘴:果然反悔了。
“這個應該可以。”
沒有離開?
她驀然回首,看到楚司瞳站在床腳處,伸手按壓著床尾的小沙發,末了點了點頭,抬起一面拉了起來。
“雖然有點低,但應該比椅子要舒服一點。”
鍾茹恩有些呆呆的看著他,一直到他將沙發拉進浴室裡。
“等一下。”
在鍾茹恩跟著進來後,他將小沙發放到一旁又走了出去,片刻後回來,懷裡抱著一床厚實的棉被。
摺疊兩下放在沙發上,衝著鍾茹恩說:“你躺下的時候稍微側一下身子,儘量不要全部壓在傷口上,我洗快一些,應該不會有影響。”
鍾茹恩呆呆的看著他所做的一切,滿臉都是不敢置信。
不敢置信他會同意幫自己洗頭髮,不敢置信他為了自己做到這一步。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燒。
狠狠的擰了把自己的大腿。
“嘶!”
很疼。
不是夢……
卻比夢還不真實。
這份愧疚,能讓他做到如此程度嗎?
楚司瞳將她的一切看在眼裡,眸光稍垂,掩去了其中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