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楚司瞳附身撿起地上的刀子,沒有絲毫的猶豫。
他的性子裡一直都是一個陰冷狠厲的,可以為了留在陳暮星身邊而永處黑暗,此刻也可以為了留下鍾茹恩而毫不猶豫的抓起刀子捅入自己大腿之上。
“司……”
刀子沒入大腿的瞬間,樓梯口的消防門突然被開啟,剛剛找來的鍾茹恩驚恐無措的站在門前,看著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褲管流到地上,染紅他白色的鞋。
“茹恩……”
樓道裡的兩人也瞬間慌了,怎麼也沒想到,她會突然過來,還正好看到這一幕。
“怎麼醒了?”
楚司瞳看著她褪盡血色的臉,鬆開手裡的刀子,想上前去摸了摸她的臉,告訴她別怕。
鍾父比他動作更快的一下擋在了他們面前,完全阻隔鍾茹恩的視線。
“怎麼回事?不是讓你看著她的嗎?怎麼讓她跑到這裡來的!”
小聲斥責著顯然也被嚇到了的鍾母。
“我……你們離開後她就醒了。”
“醒著呢?”
以為她只是又夢遊了的鍾父,聽到鍾母這話正欲拉著她轉身離開的手一頓。
再看過去,他依舊呆愣愣看著前方的女兒,已經清凌凌的落下了兩行淚。
這明顯被嚇到又心疼的模樣,讓他眉心的摺痕更深。
“先回房。”
他沒好氣的拽了一下一動不動的女兒,這動作卻讓像被點了定身穴的鍾茹恩驟然驚醒,她猛地甩開鍾父,一下衝到楚司瞳面前。
“司瞳……司瞳……”
蹲在地上看著他不住往外湧著鮮血的大腿,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雙手顫抖著想去捂住傷口幫他止血又不敢去碰觸。
“怎麼辦……一直在流血,怎麼辦司瞳?”
抬頭看著他,滿身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無措。
“沒事的。”
楚司瞳依靠在身後的牆上,保證著身體的站立,臉上也因為失血已經沒什麼血色,但還是勉強的勾起嘴角,附身幫她拭去淚痕。
“別哭,不疼。”
比起你被截去的一條腿,這又算什麼。
臉上掛著遲到許久的心疼。
“怎麼可能不疼……醫生……我去喊醫生。”
她似乎終於想起了這裡就是醫院,猛地站起身來,一邊唸叨著一邊就要跑出去找醫生。
“鍾茹恩!”
鍾父卻一把攥住她的手臂,臉色鐵青的看著她,“跟我回家。我看你也沒什麼事。”
拉著她就要走。
“爸爸,爸爸你先鬆開我,我一會兒就會跟你回家。”她一邊掰著鍾父死死攥著她的大手,一邊哭著說,“你先讓我去喊醫生,司瞳他,司瞳他還在流血。”
鍾父怒其不爭的大呵:“他流血關你什麼事!他當年不也是將斷了一條腿的你扔在醫院不管的!”
“爸爸,這不一樣,不一樣的。你讓我去幫他喊醫生,我喊了醫生就跟你回去好不好?好不好爸爸?”
她掙脫開鍾父就要往外跑。
“你要是敢走,這輩子就別認我這個爸爸!”
鍾父突然在她身後大吼。
“爸爸……”
鍾茹恩不可思議的回頭看他。
“你說什麼呢……”
“你閉嘴!”
鍾母剛開口就被鍾父暴怒的打斷。
“要他還是要我和你媽,你今天就在這裡選吧!”
鍾父是鐵了心的要將這件事做個了斷,女兒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被拱了,現在還懷了孩子,這事給他的刺激太大了。
更明白這次不狠下心來斷乾淨的話,以後估計也沒有機會了。
在今天以前,他有十足的信心,只以為這件事還是她女兒的一廂情願,時間久了,她一個人一定堅持不下去的。
但是現在……
在楚司瞳說出愛她,在他沒有任何猶豫的捅下刀子時,他慌了。
他知道了,這次,和以往自己女兒一面熱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他的女兒固執,楚司瞳偏執,他怕自己,到最後只能妥協……將女兒交給這個滿身危險的男人,連自己,都沒有辦法再庇護她的安全。
“爸爸……”
他看著女兒啪嗒啪嗒的落淚,硬是狠下了心腸。
“沒有商量的餘地!”
“回去吧。”
他身後的男人突然開了口,“我會自己去看醫生,沒事的。先回去吧。”
聲音如此的溫柔,讓鍾茹恩委屈到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回家!”
鍾父上前去拉她,被她甩開,固執的站在那裡。
“你們這是做什麼啊……”鍾母看不下去的一跺腳,“我去喊醫生。”
她到底心更軟,知道現在比楚司瞳更疼的,是她女兒的心。
“你給我站住!”
鍾父大聲呵斥。
“你今天是想幹什麼?什麼事值得你現在這麼為難自己的女兒,絲毫不顧及她的身體和心理的去讓她極限二選一!”
鍾母轉過身與他爭吵。
“我自己去就好。”
楚司瞳不想再激化矛盾,勉強的扶著牆準備離開這裡。
“司瞳!”
鍾茹恩怎麼捨得看到他如此模樣,慌張不已的就要去扶他,鍾父咬牙一把將她拽住,鐵了心的不準她靠近。
“爸爸,我扶他去看醫生,然後就和你回家,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好不好?先讓我帶他去看醫生。他流了好多血,他會失血過多的……”
鍾茹恩完全沒辦法忍受楚司瞳如此模樣,與爸爸拉扯著,怎麼也要先送他去包紮止血。
“鍾茹恩,你非要氣死我是不是!”
鍾父氣急動作難免有些失控,與鍾茹恩拉扯著,完全沒有注意兩人已經到樓梯口處。
“小心,小心點!你先放開女兒。”
鍾母上前去拉著鍾父,生怕再拉扯下去出什麼意外。
“夠了爸爸!我已經有了他的寶寶,我這輩子非他不可!你要真的拆散我們,除非我死!”
她並沒有真的想用死來威脅自己父母的意思,但在楚司瞳受傷的情況下,她確實有些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只想讓鍾父趕緊鬆手,能讓楚司瞳儘快處理了傷口,之後她還有的是時間再對爸爸道歉再慢慢的磨到他們心軟。
卻不想如此激烈的喊完,用力甩來鍾父的手,根本沒注意到聽到這些話的鍾父手上早已卸了力,她一下沒控制好力道,身子堪堪向後倒去。
“啊!”
他們離樓梯其實還有兩三步的距離,但就這麼仰躺著倒下去勢必會跌落樓梯之下,且大機率會折到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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